梁用再次醒來是被人用力摇醒的。
“二牛。二牛快起來。我们有馒头吃了。快点……快点……”
随着大力摇晃的还有急切的叫嚷声。梁用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脑子里的记忆慢慢清晰起來。
可是这时候他最强烈的感受却是一个字。
饿。从來沒有过的饥饿感。就仿佛四五天沒吃饭一样。饿得他浑身发软。连睁眼都要费很大的劲。
跟着他想起了眼前的处境。就跟前两次一样。这次他又是附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继承了这个人的一切。可惜这次的命运太惨了。竟然是生在乱世的一个穷要饭的。名叫二牛。
年纪倒是不大。今年刚刚23岁出头。可从家乡逃难出來要饭却已经整整半年时间。这半年之内十天之中有九天都在忍饥挨饿。已经跋涉了上千里路。來到这个传说中的鱼米之乡。可是到了这里后才知道这里同样在遭受战火的摧残。各方军阀为了争夺这里。已经在这里混战了多年。使得这里比他的家乡还要荒凉。大好的田地荒芜。赤野百里都难遇到一个人。
二牛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出來逃难。出门时整整108人。沿途被乱军抓壮丁、屠杀。侥幸逃脱的又是缺衣少食一个个的饿死。此时只剩下二牛和虎子两个人。他们是村子里最强壮的两个青年。但这半年的折磨下來也是瘦得皮包骨。特别是这次。他们已经在附近寻找了一个星期。
却是沒有发现一个人。更别说吃的东西。到于今他们已经整整五天沒有粒米进肚子。最近三天更是连充饥的树根都沒有挖到。二牛记得昏迷之前他刚喝了一肚子水。便昏迷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來时已经被梁用附体。
我靠。这到底是开什么玩笑。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还是陷入某个魔鬼深渊。怎么一次次的变成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第一次还听到有声音在提醒自己说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可自从听过那番话后。我都已经转世了三次。也不知道考验算不算过关。总不能让我一直这样不断的转世下去吧。而且这转世的处境一次比一次悲惨。还让不让人活了。
梁用很有火。在识海里对着虚无咒骂一阵。不想再接受什么狗屁考验。还是赶紧让我回到原來的世界。我再也不要什么考验。更不想由此得到什么好处。这一次次的死亡又复活。简直让人都要疯了。
可惜他的咒骂一点作用沒有。除了消耗精神和体力。让自己更加虚弱之外。沒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个考验他的声音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继续对梁用无视着。
梁用一阵泄气。自暴自弃的想：“无论怎么努力。我最后还是个身亡再次转世的结果。我还争个屁啊。不如就这样饿死算了。早点死去早点转世。说不定还能更快从这种噩梦中解脱。”
想到这里。他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对虎子的呼喊懒得一理。
“二牛快起來。那边有将军征兵。只要帮他打仗就有白面馒头吃。我们不能再固执了。当兵就当兵。即使在战场上被杀死。也要先吃饱了再死。我们不能就这么窝囊的饿死了。”虎子见梁用再次闭上眼睛。摇晃的幅度更大。拼命的催促。
“死就死了。迟死早死都是死。虎子你去吧。我不想动了。”梁用虚弱的拒绝。毫无生存下去的意志。
“不行。二牛你不能放弃。你死老牛家的香火可就彻底断了。二婶临死前一再嘱咐我。让我一定要照顾你活下去。二牛你不能死。即使我死了也要让你活下去。走。我背你去军营。”虎子固执的大叫。感情真切。
二牛跟虎子的关系很特殊。虎子家世代都是二牛家的仆人。虎子从出生就注定是二牛的佣人。但是他们年纪相仿。自小一起长大。之间的感情却是比亲兄弟还亲。虎子比二牛大几天。虎子一直叫二牛少爷。而二牛私下里却是叫他虎子哥。
虎子焦急大叫着。却是不顾自己同样几天粒米未进。身体极度虚弱。却是弯腰生生将梁用背起來。一步一摇蹒跚向前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喘息好一阵。才能再次迈步。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沒有停下前进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前方磨蹭。
梁用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很快。可其中却又有那么一两秒的突然停顿。他的身体在剧烈摇晃。虎子已经不能支撑下去。一路上他吃的就比二牛少。干的活却是比二牛更多。现在还要拼命的背着二牛前进。这已经不是在拼命。而是在耗尽心力。每前进一步就的耗损他几分心力。无法预知他还能支撑多久。也许在下一刻他的心脏骤停后便再也恢复不过來。
梁用心被触动了。他不怕死更希望早死。可现在他的生命不光属于自己。还属于虎子。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就会连累到虎子。按照现在的形势。他如果继续放弃。虎子只会比他死得更早。
梁用可以死。但连累到他人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后果。虽然附身到这个身体还不到一刻钟。还沒有对这个二牛生出归属感。却是对于二牛和虎子之间浓厚的主仆情、兄弟义感同身受。为虎子无私的帮助而感动。他忽然不想死了。最起码要为虎子而活着。报答虎子这一份真情。
“虎子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不想死了。我们一起去军营。一起好好活着。”梁用坚定地说。是在给虎子打气。更是在给自己以强大的信心。既是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上一世他沒有照顾好心爱的妻子。这一世他不能再让好兄弟不明不白的饿死。
求生回归后。梁用体内气息忽然强大很多。让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弱。这具身体虽然已经饿得皮包骨。但竟然有内力的存在。还是自己最熟悉的桃花神功真气。虽然只有第二重的水平。但这已经足够自己在乱世中自保求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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