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燕子正端坐在她的卧室。
对。现在不能再叫卧室。应该叫寝宫。
她那原本就古香古色的卧室。此时被各式珍宝黄金饰品绫罗绸缎装饰得美轮美奂。比电视剧里的清廷皇宫还要精美。连那张梁用为她订制的黄金大床都配上了床架。挂满红黄相间的纱帐。床上铺着大红的龙凤被褥。
而小燕子则是一身大红金丝线绣着凤凰的宫装。头戴108颗珍珠宝石镶嵌的凤冠。好几根粗长的项链挂在脖子上；翡翠镯子。十指戴满或黄或红或白的戒指。偏偏手指上还戴着长达三寸的假指甲；脚上有脚链。高高的凤头宫鞋……
这一切虽然艳丽奢华。但也算合理。跟深宫大院的贵族王妃沒什么两样。让梁用忍不住笑的是她的脸庞。竟然像唱戏的那样。脸上涂满了白底黑眉红唇。偏偏还技术粗糙。边角画得歪歪扭扭的。脸蛋上的白粉不知道是水分不够还是质量差。嘴巴动一下就往下掉粉。两只大黑眼圈跟熊二一样……
听到梁用招呼她沒有吱声板着脸。似乎好无所觉。但梁用还是从她手脚异动上发现异常。这丫头听到叫声后很兴奋。都有些手舞足蹈了。至于她脸色不变沒有发生声音。那是因为她此时脸上的妆太浓太厚。嘴巴张开或者脸皮抖动都能震落一地白粉。对她來说这可是很影响美丽效果的大事。所以才能忍住不说话不动神色。
梁用闪身便到了小燕子面前。故意装出惊喜迷恋的神情。嘴里啧啧赞叹：“哇。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女下凡。刚进桃花扇就发现香气扑鼻。仙气缭绕。原來是燕子你。”
“啧啧。这衣服、这凤冠真好看。”
“我靠。这什么指甲这么长。戴着这么长的指甲还怎么吃饭。”
“等等……你胸口那颗宝石是什么。比世界之星还要大。湛蓝湛蓝的。难道是宇宙之星……”
随着梁用的赞叹。小燕子更加高兴起來。越发努力的板着脸。母仪天下。但手脚活动却是更频繁。梁用感叹道哪里。她的手脚都要跟着动作。抬起來显摆一番。
梁用还从來沒见过她有如此臭美开心的时刻。暗自好笑赞美之词如滔滔江水般汹涌。
“哈哈。燕子戴了多少戒指。一二三四五……”
“哇……竟然十根手指都戴满了。嗯。真漂亮。可是我发现这戒指怎么都透着一股陈旧的腐烂之气。隐隐弥漫着黑气……”
“哦。对了。我想起來。当时我收这些宝藏是。火凤提醒过我。说这些都是狐族先辈们佩戴的饰物。是她们死后留下的。上面集聚着她们的阴魂。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这也挺吓人的。一般只是作为摆设和纪念。活人哪会佩戴。不吉利。”
说着说着梁用话锋一转。称赞的话语越來越邪乎变了味。变得恐怖阴森起來。小燕子大眼珠里紧张的情绪在集聚。慌乱的转动起來。
“还有你脸上的白粉。那都是几千年前女人用的化妆品。不但制作粗糙而且伤皮肤。不知道过期沒有。现在化妆品的保质期只有一年。即使是天使沐浴露的保质期也只有两年。燕子你怎么还敢用。就是村妇也不敢再用这东西。跟从坟场里挖出來的石灰有什么区别。”
梁用还在喋喋不休。小燕子眼珠转得更快。飞快的将手上的戒指取下來丢掉。可还是不敢张口动脸皮。一动她脸上那层精心涂抹三小时的仙女装可就要崩落了。
“咦。燕子你丢掉戒指干什么。那些可都是传世珍宝。随便一件拿出去都价值连城。要被收进国家博物馆。你别害怕。不就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吗。戴几天也沒关系。顶多就是阴气重一点。偶尔头痛发烧莫名不舒服什么的。都是些小鬼在作怪。沒什么大不了的……”梁用继续在吐槽。
“小心。你脸上的粉掉下來了。快撑住千万别动脸皮。嘴巴也不能裂开。否则就难看了。要不你等等。我去找相机给你拍一组艺术照。将这仙女般美丽的模样拍摄下來。留作记忆。”
“哈哈哈。只是这照片冲洗出來估计有些恐怖。你这脸白得不正常。就跟壁画上的五娘一样。”
五娘是谁。五娘乃是最著名的女鬼。梁用给秦玉等小丫头讲故事里的主要角色。
小燕子火山在集聚。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到于今她还听不出來梁用这是取笑她。她就不是小燕子了。
再也无法保持母仪天下的端庄。首先是咧嘴说话：“好你个梁用竟然敢戏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很具有威胁性。但是从她嘴里说出來时却是一点杀伤力沒有。反而很有喜剧效果。看着她那个红嘴圈变出各种多边形。在多边形的旁边。白色的墙壁在一片片坍塌。露出斑壳的内部结构。
我的神啊。这丫头在白粉下面竟然还有打底霜。绿色的打底霜。白粉掉下來她的脸色比青蛙皮还绿。
“燕子别激动。我怎么会戏耍你。完全是赞美。赞美啊。哈哈哈……你真是美极了……哈哈哈哈……”梁用还在一本正经的解释。但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
小燕子气疯了。腾的站起來。挥舞着尺长的魔爪向梁用杀过來。脸上白一块绿一块。还有好几处红色的窟窿。跟女鬼沒有两样。
吓得梁用转身就跑。嘴里还在调侃：“燕子饶命啊。燕子鬼神大人饶命啊。你那一根根半尺长的指甲抓到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梁用你死定了。我掐死你。”小燕子大踏步追赶。却不妨脚上穿的是半尺高的宫鞋。这可是跟踩高跷差不多的高难度行走。她连缓慢行走都沒学会。这突然跑起來还得了。刚冲出去两步便后脚一歪噗通摔倒在地。偏偏手上的长指甲也是个负担。让她都沒办法支撑在地板上。
这一下太惨烈了。让梁用都不敢睁眼细看。吓得一缩脖子紧张的闭上眼睛。还用手掌蒙上。嘴里大叫：“天啊。我的燕子。你摔得不重吧。狗啃屎也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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