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场solo赛就行，如果你不方便露面也没事，可以戴上口罩啊、面具啊什么的，做一些伪装，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路人丁紧跟着又言道，一些有技术的大神，一点儿怪癖都可以理解，对方击败了如日中天的JL战队，不想露面招惹麻烦的心情他也明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一般人也许就不会拒绝了，毕竟正如这位路人丁所说，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但林炎不同，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还是选择了拒绝：“我并不打算去参加任何的solo比赛，非常遗憾。”
“薪酬方面绝对令你满意的！”路人丁言了一句，又打算赶紧报出数字来。
“这不是钱的问题。”林炎依旧是拒绝。
“你真的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像你这么有前途的大神玩家，想必多得是职业战队和电竞俱乐部拉拢你……如果在这次solo比赛中出现，击败了林炎的话，那么你的名气就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
“我如果想出名打电竞，让自己去职业电竞俱乐部，也就不会一直不露面了。”林炎如此回答道。
对方见此，明显又是一滞，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几秒，便又言道：“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打我电话，号码是……顺便说一下，地点在临都，你如果在别的城市，往来路费通通报销。”
语罢，对方的头像也陷入了灰暗，想必是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自认为态度是很诚恳，依旧被拒绝，再加上看林炎的回复，似乎并不在意薪酬的样子，那么谈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林炎退出了这个游戏账号，重新登录了自己目前的大号。
他看了一眼房间外面，小竹子还在浴室内洗澡，便转过头，接着开始上分了。
既然是当成了大号来使用，那么在段位上，肯定也得提升起来才是。
……
临都处于最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鸣启大厦。
最高楼层的办公室内，牧念倾望着落地窗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那漆黑一片的夜空，不由自主地叹道：“又赢了啊。”
“真是个实打实的好苗子。”
就在他话语刚刚落下之后，敲门声便是就此响起。
牧念倾头也不回地道了一声“进来”。
一名穿着旗袍装，淡雅清除的女人应声而进，脸上挂着极为标准的微笑。
“情况打听得怎么样了？”牧念倾问道。
“都弄清楚了，清云直播的牧总跟林炎所拟定的合约，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外援合约，而且毫无任何约束力，只要他想离开随时都行。”旗袍女人轻声回答道，字语清晰。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牧念倾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牧程菲在跟我说话时就毫无任何底气，跟林炎所谓的什么合约，也就只是那种水准。”
“上次派去的人，也全部都被放倒下了……啧啧啧这么好的苗子，真让人惊艳不已，让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打电竞比赛，委实太过可惜了。”
“地下竞技，才是他该去的舞台。”
旗袍女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除了微笑，再无别的表情。
“对了，听说那个库玩直播，在这一次之后，直接就转手了是吧？”似是想起了什么，牧念倾又问了一句。
“白重山已经成功持有库玩直播百分之九十七的股份。”
“真是条老狐狸。”牧念倾又笑了一声，言道：“听说他女儿跟林炎走得挺近。”
“您的意思是？”旗袍女声音放低。
“再派点人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得手，先试探试探……”牧念倾点起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道：“如果他在意白家的公主，那么我就能直接令他为我所用且无法反抗。”
“您不怕白重山……”
“我会怕他？”牧念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很是放肆：“说他一声老狐狸，不过只是赞赏而已，他白重山难不成还有那种魄力，敢跟我牧念倾掰掰手腕？”
“强龙不压地头蛇。”旗袍女子轻声提醒道。
牧念倾脸上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便瞬间凝固了起来，他扭了扭脖颈，转过身，冲着这女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白重山的对手？”
后者默然不语，脸上却仍旧挂着微笑，看上去不免有些诡异。
见到对方不说话，牧念倾也不强求，只是又笑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最近白重山已经开始在大力发展电竞这一方面，想踏踏实实……还真让他弄了点成绩出来，只不过，那些东西，在我来到临都之后，将会很快易主。”
“电竞行业目前正是绚烂之时，那其中的利润，根本无法不让人心动……我有预感，也有信心，只要拿下林炎为我所用，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出手的视频我看得清清楚楚，轻描淡写而又十分果决，风格老练到让我都有些害怕得！”
“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只是表面上调查得那么简单，我真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牧念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透过这落地窗，传到了外面的夜空之上。
很有些绢狂的味道。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有这种恐怖的身手，轻而易举地放倒下几十个以上的成年人……手段如您所说那般极为老练，那么他本身，就是极为不好招惹的存在，您要想掌控这种人，真的太危险了。”旗袍女子再一次出了声，这一回，即便牧念倾在大笑着，她也依旧直言不讳道：“我觉得，您还是换一种方法比较好。”
“既然他跟白家的公主走得近，身手又好，再算上白重山暗地里派去的保镖……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据我所调查的，即便是去给其做饭的佣人，也是有功夫底子在身，意识极为敏锐……”
牧念倾回头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硬生生打断了女子的后续话语。
这位戴着眼镜，长相并不凶恶的平头男人，在这一刻，表情阴沉如水：“你就不能说一点好听的话么？”
“我说的都是对您有利的真话。”女子微笑道。
“可我不想听这些东西，我自己有计划，我已经在实施，为什么不行？”牧念倾步步紧逼，站到她跟前，反问道：“他身手厉害又如何？这样的人的确不简单，可想要掌控真的太简单了。”
“再者说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观望地下竞技，身边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手么？”
“牧家的那些人看低我，也就罢了，你居然也看低我？”
“我会做出一番事业！”
女子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他。
牧念倾便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那份即将彻底脱笼而出的暴怒：“今天我就让你看看。”
语罢，他走到办公桌面前，拉开最角落处不起眼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样式精巧的手机，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一秒后，那边接通，有杂音响起。
“一分钟之内来我办公室。”牧念倾冷然道，“要快。”
通话挂断。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取下眼镜，看着那边的旗袍女人，后者也同时在看着他。
三十秒之后，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留着山羊胡的精装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气息内敛，唯有眼中露出些许精芒。
他走到牧念倾面前站定，恭敬道：“牧老板。”
后者嗯了一声，随意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办公桌，言道：“这个桌子我想换掉了。”
老者点头：“明白。”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出手犹若闪电般迅疾，一拳轰在了那外观美轮美奂，而又带着些许华贵的大理石办公桌桌面之上。
而后收拳，老者开始吐字倒数：“三、二……”
咔咔咔……
大理石桌面，有细细密密的裂痕逐渐蔓延开来，随后轰然塌下，七零八落。
“做得很不错。”牧念倾站在原地夸赞了一句，继而又冲旗袍女言道：“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好苗子而已，地下竞技的赛场外面，身手比他更强的，还有许多。”
“只要我想，你认为，他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这并不靠谱。”旗袍女终于出声，羊脂白玉般的脸蛋上，巴掌印清晰可见，“也许他是敌不过您的这位属下，可……”
牧念倾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另外一边脸上，接着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吗还敢说？”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让你看见了我的底气，你还敢这么说？”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周先生，明天计划提前实施，你去给我试试那个林炎的底子，看看他到底有多深？”
姓周的西装老者嗯了一声，接着转过身走出了办公室。
掐灭了手里的烟，牧念倾将之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而后继续望着阴暗的夜空，只是脸上的表情，再也没了方才的绢狂。
只有一丝潜藏的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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