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锦衣大明 > 第三百六十八章 桃花酿
    梁叛居然认得那声音,是黄莺儿……

    他还记得带赵小侯来“放松”的那次,黄莺儿来了月事,没有挂牌子接客,恰好被小飞燕抓了“壮丁”陪赌。

    这姑娘豪放的性情和响亮的嗓门,还是给梁叛留下了一些印象。

    但他眼下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想知道的是,闹闹他们所说的“斗地主”,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种扑克玩法……

    “喂,大坏蛋!”闹闹叉着腰站在梁叛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闹闹的小衣裁剪得很短,她叉着腰的时候,下摆便提了上去,露出了纤如细柳的一段腰肢。

    腰上围着一圈红丝带,那是兜肚……

    “咳……”梁叛尴尬地咳嗽一声,“郡主大人,你老人家有甚么吩咐请直说好吗,没必要总是叫我‘大坏蛋’罢。我很坏吗?”

    “你就是大坏蛋!”闹闹一指冉清和丫头,“你这两个女人,先借给我用用!”

    再次回到房里,梁叛被迫无奈地躺回床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女人将他无情地抛弃,围在桌边撸起袖子开始斗地主。

    梁叛听见闹闹在那大声地喊“抢地主”,又瞧见她们手中那种粗糙的纸牌,终于确认了,这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种“斗地主”。

    至于潇湘院的人是怎么学会的,他也能猜想得到,应该是从应天府大牢中流出去的。

    虽说不管是扑克牌这种娱乐工具,还是“斗地主”这种玩法项目,都不是梁叛的原创,但在这个世界上,那就是他的发明。

    现在他发明的“斗地主”似乎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被人擅自流传了出去。

    但梁叛倒不认为这是甚么坏事,因为冉清已经研究出了一代扑克牌——姑且这么叫罢——的独家制作工艺!

    这种人与人之间自发的推广,能够迅速提高扑克牌的知名度,只要等那种又好用又规范的扑克牌一面世,立刻便可以填补市场,创造利润。

    不出意外,有冉清这位隐藏的Boss在,闹闹作为地主又输了。

    这游戏梁叛早已和冉清探讨过其中的各种出牌技巧,自然可以碾压闹闹这种,连记牌都不肯费脑子的菜鸟。

    第二把闹闹让冉清做了地主,结果可想而知,又输了。

    她是来找自信的,结果只是给自己心灵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

    梁叛在一旁看得嘿嘿直笑,闹闹气不过,站起来一指梁叛,叫道:“大坏蛋,你笑我!婠婠你下去,让他陪我打!”

    梁叛呵呵一笑,摇头道:“这东西我可不会,和你这种老手打自然必输无疑,不打不打。”

    “不行,必须打!”闹闹看样子是输急了,非得扳回一城不可。

    也怪那帮潇湘院的小娘嘴毒,见闹闹输了,说起怪话来一套又一套的,直接把闹闹心态搞崩了。

    梁叛见她要发疯的样子,只好以进为退地道:“非要

    打也行,不能这么干玩儿,得有彩头。”

    “甚么彩头?赌钱吗,我没有,不过潇湘院的账上有钱,都是我家的,我随便拿。”

    “赌钱没意思,我们赌脱衣服,不然就不玩儿!”

    梁叛毫不掩饰地奸笑两声,小样,不敢了罢?

    谁知闹闹气得俏脸通红,忽然将手中快揉烂了的纸牌一丢,恨恨地道:“好,赌就赌!”

    冉清和丫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这……

    丫头倒是有点兴奋,梁叛穿得可不多,等会如果闹闹郡主抢到了地主,自己是不是应该放放水,那样好像就可以让梁叛脱衣服了。

    嘿嘿……

    冉清则看向郡主,闹闹穿得也不多,那岂不是……唉,这家里又要多一口人么……

    她想着,幽怨地看了梁叛一眼,直把后者看得毛骨悚然。

    ……

    瞻园之中,新花开放,也是一样飞微风拂面,但比梁叛所在的小院又多了许多郁郁葱葱和鸟语鲜花。

    草丛当中铺了一张厚厚的草席,当中支着一方火炉,徐九公子在草席之上待客。

    来的客人是小公爷徐邦瑞。

    今天饮的不是茶,而是酒。

    酒在火炉之中微微发烫,散逸出令人心醉的酒香味来。

    所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便是这般的情形。

    徐邦瑞饮了一口,那酒虽是温的,可依旧有一股清冽的味道直线而下,口舌之中回味无穷。

    “好像是花酿?”

    徐邦瑞虽然附庸风雅,十分与文人亲近,但终究对这种真正风雅之事并不怎么认真去学。

    风雅与其说是一个人的情操,不如说是一项杂学。

    因为它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方面,比如琴棋书画,比如焚香、煮茶、温酒,甚至连烹饪也可以是一项颇有雅趣之事。

    比如清代袁枚就将一部食谱《随园食单》写成了散文笔记,而南宋林洪的《山家清供》有比《随园食单》更文雅十倍!

    想要做到事事风雅,那就真得学得杂。

    徐邦瑞没那个工夫,也没那个耐心去一样一样地学。

    所以他只能猜测是花酿,但并不能肯定,更猜不出是甚么花所酿。

    徐九公子笑道:“是桃花酿。去年无意当中从一位浙江朋友那里得到一张方子,便是这酿桃花酒之法。”

    “哦?”徐邦瑞显得颇有兴味,着意问道:“桃花酒,这其中可有来历典故?”

    要晓得典故,万物皆有出处,事事总是道理,这就是风雅,这就是杂学。

    徐九公子晓得他毛病又犯了,可又不好拆穿他,只得认真说道:“典故有的,一说是与西王母蟠桃园有关,那里的桃花所酿,自然也是琼浆仙酿。”

    徐邦瑞听说真有出处,仿佛兴致更浓,问道:“二说呢?”

    “二说,是吴中唐寅所酿,其有句诗叫‘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徐九公子笑道,“有人说这‘卖酒钱’说的并

    非用桃花卖钱买酒,而是用桃花酿酒再来卖钱。哈哈,不过是牵强附会之言,博君一笑尔。”

    徐邦瑞点点头,似乎是大为赞赏。

    不过,他点头点了好几下,双眼没有甚么聚焦,看着地上不知何处,看上去并不是在思考甚么“典故”,而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徐九公子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啜一口,暗暗摇头。

    这个堂兄,门下遍招名士,果然还是个草包……

    谁知徐邦瑞忽然看向他,开口道:“那天晚上你没有出手帮一帮梁叛,后悔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