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老乔？”
李长青转过身，看向了说话的陈娜：“为什么要小心老乔？”
“他很危险。”陈娜双目无神的看着海报，用完全相同的音调说完了这句话。
危险，老乔能有什么危险？
李长青看向了孙菁，孙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情报已经全部告诉了李长青，这让李长青的思维再次陷入了死角。
按压迫感来说，老乔确实是目前这层楼里最强的没错，可是他不是一天只查房两次吗？
在自己和孙队长进入空间之前，他已经结束了一次查房，而不久前他又完成了第二次查房，按理来说是不会再出来了才对。”
所以陈娜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不要去找老乔？还是说老乔就是凶手？
在已知信息的少的可怜的情况下，陈娜突然的提示，让李长青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他原本甚至已经打算去敲医生办公室的房门，跟老乔要404病房的钥匙了。
“你说他很危险，他会做什么？”
“他会杀了你们吧……”
“你能再说具体点吗？”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
陈娜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抱在一起，发丝间的空隙能够看到她眼睛中反射出的光线。
“所以说，触及一些事情的问话，会被直接忽略掉吗？”
李长青眯着眼睛道：“他会杀了我们，而不是单单杀了我，或者杀了咱们，也就是说陈娜并不认为自己会被老乔杀死，可是如果我不去主动招惹老乔，老乔又为什么要杀了我们呢？”
他的声音很低，完全是思考时候的一种下意识发问而已。
但是没想到，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从病房里的小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长廊里灯光忽然闪烁了起来。
在一道开关门的声音之后，一个黑影映照在了墙壁上。
伴随着灯光每闪烁一次，那黑影距离就更近上一分，很快便来到了402的房门前。
哪怕只能通过影子看个大概轮廓，李长青也知道，站在外面的是老乔。
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咚咚咚！
强有力的敲门声，诠释了老乔现在并不太好的心情。
陈娜也不再把视线放在海报上，而是把身子缩在了墙角，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虽然很吓人，但是我不开是不是就没有危险？”李长青站在屋子里，没有动。
然而……
咚咚咚咚……
在三下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敲门的频率和力量忽然变得剧烈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最后甚至整个门都开始了颤抖。
陈娜在一旁蜷缩在一起，孙菁站在陈娜和李长青之间，静静的看着李长青。
她这次的任务是观察李长青的表现，以便于对李长青做出评估，但是在过程中是不会对李长青的行为进行武力帮助或干涉的。
咚咚咚！
敲门声愈演愈烈，长廊里的灯也不停的闪烁，响起了兹兹的电弧声。
种种的一切似乎都说明了，只要李长青打开门，迎接他的很有可能是一次开门杀。
而就算这么耗下去，等老乔把门敲烂了，结果和李长青去开门也没什么差别。
“老乔，病历，休息，危险，敲门……”李长青双眼微微眯起。
他没有被狂躁的敲门声打断思考，相反，在压力下，他大脑推理分析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一条条线索在他脑海中出现，而后被串连起来。
“我知道了！”
终于，李长青双眼忽然一亮，大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砰！
李长青只是刚刚拧开门锁，房门就被巨大的力道推开，老乔像是恐怖片的杀手一样，伫立在门前。
“为什么不开门！”
他皮肤苍白，左手拿着听诊器，右手拿着一把不知道哪来的手术刀，双眼中的血丝比白天还要多，让他看上去分外狰狞。
“你又不是医生，为什么你敲门就一定要开。”
那种脊背发寒的感觉，让李长青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死亡情景中，但是他丝毫不害怕，反而是很自来熟的拍了拍老乔的肩膀：“你也是个挺危险的病人，是吧，老吴。”
“……老吴？”
孙菁看了一眼老乔，有些跟不上李长青的脑回路。
但是，在李长青说完老吴两个字后，压抑的气氛却是真的消失了。
“嘿，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老乔……或者应该说是老吴，在被李长青拍了拍肩膀之后，脸上的狰狞直接变成了笑脸，身后闪烁的灯光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只是我进入了思维误区。”李长青耸了耸肩：“我以为病历被涂改的老吴会是凶手，所以下意识的就和医生的身份区分开……但是我其实早该想到的，除了老乔的第二人格，别人又怎么可能涂改他写的病历呢？”
“等等，你是说老乔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孙菁皱眉：“这不太对吧，疯人院怎么会让一个精神病当医生？”
“医院并没有让精神病当医生。”李长青一笑：“事实上整个四楼就没有医生，当然，也没有护士。”
“整个四楼，都是病患？”孙菁眯起大眼睛，也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整个四楼其实都是病患，而且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已经被放弃的病患。”
李长青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有一个医生，是因为老乔的人格认为自己是医生，所谓的医生办公室，其实根本也是病房，只是挂的牌子不一样而已。”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一个真正的医生，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药物产生副作用的情况下，仍选择不调整用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生啊！”
孙菁点了点头：“那么老乔白天之所以会那么疲倦，一直要休息，就是因为一到晚上，老吴就会得到解放，老乔的意识休息了，但是身体并没有休息……”
孙菁不是以推理分析能力见长的人，但是作为一个见惯了种种噩梦的专业使徒，她完全能够跟上李长青的思路。
本来他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是护士，而李长青是个病患。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老乔根本不是什么医生，那么她现在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护士，只是一个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护士的精神病罢了。
“嘿，你还真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老吴人格的习惯，说话前总要嘿上一声。
不过，李长青却没有理会这个马屁，而是从后腰上把命运拿了出来，然后……顶在了陈娜的脑袋上。
“所以，你就是真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