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笼包白了他一眼，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丢在了南衍的身上，拉长了嗓音：“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术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虽然他读书不多，可小世子的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的不对劲。
南衍颇有些欣慰，好歹自家的儿子如此的聪慧。
“你放心，现在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人，我不会出卖你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小笼包突然一脸的严肃和认真的模样，似乎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神态。
南衍点了点头，小笼包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来，那日，那人的话他都已经听到了，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
娘亲明明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他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如果他真的是爹爹，又为什么娘亲认不出来？太多太多的问题困扰着他的小脑袋，几乎快要将脑袋给撑破了。
“你，是琉璃阁的阁主？”小笼包道。
南衍点了点头。
小笼包继续道：“那，你，是我的亲生爹爹？”
闻言，南衍的身躯为之一振，尽管无数次的幻想小笼包能够亲口喊自己一声爹，眼下怎么突然有些退缩了，在小笼包殷切的目光中，南衍微微哽咽着点了点头。
而后，小笼包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许久都未发出声响来，南衍心里五味杂陈，伸出的手还未触及他的头顶，小笼包略带委屈的声音如同石块投入水中掀起阵阵波澜：“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未找过我和娘亲，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跟娘亲都过着怎样的日子，我一直都以为，我爹是个英雄，惩奸除恶，为什么你还活着，这样屈辱的活着。”
说着，小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白术默默的退后，离马车数十步的距离，警惕的扫着四周，确定连一只苍蝇都不可放进去，难免苍蝇也会传播消息一般。
小笼包的话，字字铿锵，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钉子深深地定在了他的身上，千言万语最终都画成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捕头干什么。”小笼包怒而言之，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张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有个爹爹，跟其他孩子一样，有爹爹的疼爱和关怀。”
“对不起，当年爹也是被逼无奈，爹发誓，从今往后，爹爹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南衍一把将小笼包抱在了怀里，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发泄。
小笼包越是哭，南衍的心里便更加的愧疚，大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后背，道：“以后我会做个好爹爹，我只有装疯卖傻才能够让你们安然无恙，孩子，爹为了你和你娘，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只要你们能够原谅爹爹，爹爹这一辈子死而无憾。”
小笼包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南衍吃痛，却未发出声响，直到小笼包咬出了血才松了口。
“既然如此，娘亲为什么不认得你。”小笼包别过脸去，心里的疑惑也随之而来。
南衍看着那一排牙印，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痛并快乐着。
“因为五年前是我跟你娘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娘已经摔落悬崖…”
小笼包听得格外的认真，发现南衍同自己说的与娘亲说的简直就是两个版本，在娘亲的版本里他是爱情的结晶，是幸福的延续，怎么到爹爹这里，就成了一个意外的存在。
而娘亲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留下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南衍不是个东西。
“所以说我娘亲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而你知道当年的人是我娘亲。”
“是。你们两个是我的铠甲，也是我的软肋，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只是如今我的身份还不能表明，所以你要替我一起瞒住她，好吗？”
“好。”
小笼包出乎意料的果断让南衍猝不及防，这孩子的行事作风怎得也太像沈容莘了，不愧是母子。
“等到日后坦白时，你能不能…”
“能不能帮你在娘亲面前多多美言？能，当然能。”
“真的？”
“不过…”
“不过什么？！”
南衍还来不及反应，却不料，接下来迎来小笼包的重重一击。
“王爷…”白术惶恐的搀扶起南衍，南衍抚着额头，二人正看着小笼包一脸阴沉的站着，手中还拿着一个棍棒异样的东西，时不时还发出呲呲的声响。
南衍猛地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冒金星，不由道：“这是何物，怎得还被电击了。”
小笼包冷笑着拿起电棒来再次对准了南衍，南衍本能的靠后，只听小笼包道：“放心，这个死不了人的，这些都是你该受的。”
白术惶恐的吞咽着唾沫，面前的小世子瞬间高大了几十倍，这坏笑的模样让他不假思索，第一时间想到了王妃的模样，上一次王妃这么笑的时候，秦王妃可是出了不少的私房钱。
瑶王府
“什么，你说什么！”柳如烟气急败坏的掀开了红盖头。
丫鬟不敢抬头，连忙退后数步，却依旧是没能躲过一场灾劫，柳如烟抓起面前的酒壶重重的朝丫鬟丢了过去，没有任何防备下，丫鬟的额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玉翠吃痛，连忙跪倒在地，一声不吭。
大婚之日，王爷不在王妃的房间里，却去照顾一个比她年纪还要大，名声臭的烂大街的女人。
身旁的贴身丫鬟玉翠挥了挥手，受了伤的丫鬟如重释负丝毫不敢逗留的退了出去。
随即玉翠紧紧的关闭了房门，小声的安抚自家主子：“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王爷也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毕竟那可是皇上唯一的长孙，可不得小心。”
柳如烟渐渐褪去了怒容，点了点头，颇有些欣赏的看着玉翠，心里暗自高兴：还是爹爹有眼光，让玉翠跟了过来，若是玉荛，此刻还躲在一旁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