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勋倒吸了一口凉气，俨然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惊愕地看着江成问道。
江成低声一笑，直接把手搭在花瓶边缘，给它拉到了阳光底下道：“你们弯腰仔细看瓶体，一定要看仔细了。”
江成特意又强调了一遍，就看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瓶身。
没过多一会，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发现了问题。
王勋大声道：“瓶身里面光泽度不一。”
柳杨也跟着点头：“嗯嗯，这点我也发现了，而且，里面厚的地方形状不规律，有点像杯挂的形状。”
江成走上前来，笑道：“就是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过野史，相传大青国中期，帝主忽然痴迷上古董。”
“那个时候，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文臣武将一遍遍上书直言，要求帝主不要再贪图享乐。”
“帝主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就想到了一个方法，所有收集回来的古董统统浇筑一遍亮釉，自然风干后，就会显现出刚出炉的效果，乍看之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古董。”
“可那些大臣们也不是瞎子，古董上面的纹饰图样每个朝代都是不同的，单就这一点，便轻松识破了帝主的计策。”
“大青国三百五十九年，天降大灾，百姓纷纷暴乱，当时的太子在一众大臣鼓弄下，打着黎民苍生的旗号，夺取了帝位，那些能够区分出来的古董也被他尽数拿出去卖掉。”
“换得的银两全部拨出去，分发到各个州衙，这才缓解了战乱，而这当中，就有些漏网之鱼。比如这个玉瓶。”
“由于它上面没有任何纹饰，所以无法区分朝代，那时候技术也不是很成熟，浇上亮釉根本无法剥离，我这种方法也是在亮釉经过几百年风干以后，才能刮得下来。”
二老相继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再次看向江成的眼光都发生了少许的变化。
“江成小友果然是有真才实学啊，老王真没骗我！”柳杨感叹道。
江成挠头一笑，轻轻摇揺手。
“江成小友，这个我之前还真就从来没有注意到过，你是怎么注意到的？”王勋不解的问道。
柳杨也跟着点点头，满面疑惑地看着他。
江成指着瓶口：“你们先看瓶口，这里的反光效果有些过好了，这是我最开始起疑的地方。”
说着，他又看向瓶身里面：“你们再看瓶身里面，里面也有反光，一看到这点，我基本就确定这，这是一件包过亮釉的古董。”
“要知道，玉器花瓶全是打磨出来的，它们不同于陶器，还有烧制的环节。所以瓶身里面会维持打磨以后最原有的样子，也就是粗糙无光。”
“刚才我又摸了一下瓶身里面最宽阔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理论上打磨不到，会有凹凸不平感。”
“但是我摸过去却是犹如一马平川，也就是说缝隙都被堵上了，而且瓶壁内侧还有杯挂一样的竖纹，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
“另外，如果你们再仔细瞧一些，通常原生的玉器，没哟经过加工的，放在眼前是不会出现光线扭曲的。”
“而这种涂过亮釉层的玉器，通常都能看出扭曲，不过，一般做玉器的都不会涂，但凡涂了的，基本可以直接判定为有问题的。
“
两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感觉心中又有一扇大门被打开了。
回味了许久，二人齐齐拱手道：“小友，受教了。”
“一些小把戏而已。”江成低声笑道。
然而，柳杨却少有的一脸严肃道：“这那是什么小把戏，这分明就是大手法啊。要不是老夫年龄所限，真想跟小友好好学习一番
“。
听他这番话，江成心中一乐，而后笑着看他问道：“柳老，之前您说见了我以后，就买下我所有古董，真的假的啊？”
柳杨眼睛连着眨动两下，而后笑了一声：“买，全买了，一共多少钱啊？”
在他看来，江成虽然鉴宝很厉害，但是要价却不一定十分准确，自己或许还能从中渔利一番。
江成拨弄着手指，盘算了少许时刻，笑道：“这些东西我算过了，一共价值两亿一千五百万零八千，看在今天初次见面的份上，给你摸个零怎么样？”
柳杨心脏一颤，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给人鉴宝无数，总共才攒下了不到三亿元，这一下子就要花去一大半，他的心脏都有些滴血。
看了一眼他给出的这些古董，和他分析出的价格基本相吻合，本想接着价格差再狼赚一笔的想法顿时消失无踪。
不过好在他承诺给摸个零，这样算下来，自己还能剩下一千多万的利润。
也行吧。
仔细考虑了一番，他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行吧，一会儿去前台划卡吧。密码123321O“
“好哦。”江成开心一笑，接过卡片到：“原价两亿一千五百万零八千，抹零后，两亿一千五百万。”
柳杨听闻，险些栽倒过去，这个抹零抹的也太大方一些了吧。他刚想开口，却被江成抢占了先机：“柳老，我听够意思吧，八千呢，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柳杨脸色一黑，尴尬的笑了笑。
三人聊了两句，一同去了前厅，由于这些古董是寄放在如家售卖，所以如家这边还要抽取一部分手续费。
鉴于江成这一次的额度比较大，所以也都没有按照正常流程扣款，直接象征性的扣了一个零头--五百万，作为王老的提成和古董行的抽条。
看着银行卡中多出的两亿一千万，江成心中一阵雀跃。
他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于是，快步走到王勋身边，小声道：“王老，我看上你那个花瓶了，想收过来怎么样？”
王勋斜了他一眼：“我才不卖呢。”
“喂，你这就有点不讲究了，我帮你鉴定完，你的宝贝翻了二百倍呢，就凭这个你也得卖给我。”
王勋眼珠一转，原价二十万的东西，卖四千万似乎也不错，笑道：“受不了你，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