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堵着水泄不通的六车道上，有一辆不起眼的宝马车。宝马车的方向盘边，有一个手机支架，手机支架上夹着手机。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上面有一条短讯。
短讯上说：“快递已发货。”
宝马车司机脸色一沉，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富太太。
这位富太太正是柳桃雨。
柳桃雨问他：“怎么了？我妆花了吗？”她打开包，赶紧拿出了镜子。
“太太，王先生已经离开酒店了。”
“离开酒店了？”柳桃雨皱了皱眉，迅速翻看手机上的时间。
“不对呀！”柳桃雨说，“不是说他下午才去见客户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姐姐只和我说王先生已经离开酒店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司机说的。
柳桃雨点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那小妮子运气好。先帮我找个酒店吧，我先住下。今天捉不到奸，换明天也一样。”
“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柳桃雨这句好一出，原本拥堵地车道竟然就开始流动了起来，最终逐渐变得顺畅。
洗漱完毕的蔡秀秀，画了一个精致的装，穿着王经业昨天给她买的衣服，提着王经业昨天给她买的包，踩着价格不菲的高跟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店。
她这一身派头是她工作好几年都买不起的，如今她却心安理得地穿在身上。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就认为这是爱情的味道。
可她真的喜欢王经业吗？
王经业不帅，还老，而且还有家室，就连床上功夫也不能让年轻的蔡秀秀感到满足。她喜欢吗？
不，不喜欢。她只喜欢王经业的钱。
不过只要让王经业认为这是爱情，对于蔡秀秀来说这就足够了。
穿着这一身派头，蔡秀秀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是帝京的一个城中村。街道狭窄，小路很多，还有露在外面的排水沟，排水沟里有很多耗子。
这个村里，歪歪斜斜地建了很多小楼。头顶上是黑压压的电线，粗壮的暖气管道，密密麻麻的天然气管道。它们连接着一栋又一栋小楼。
人一旦走进这村里，一抬头只能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各种各样的管道，看不见天。
她就住在其中的一个小楼里，二楼，六十多平的地方，里面住了十六个女孩。
很多有帝京梦的人都住过类似的地方。有的人搬出去了，有的人困在了这里。
蔡秀秀走到小楼下，看着墙壁上写的那个大大的“拆”字。
这个字写上去的时候房东喜笑颜开，可这个村子却逐渐萧瑟了。搬出去的人越来越多，昔日热闹的小巷也听不见几句声音了。
她还没找到新的住处。这个城市里的房租真的很贵。而她又没什么正经工作。
有人说，一个二十几岁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多半会把自己想象成作家。现在又多了一项，他们多半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网红。
回到屋里，客厅里空荡荡的，大部分室友都去上班了。这让她有些失望。毕竟以前都是她们炫耀衣服包包之类的，今天轮到她了，可房间里却没有人了。
她只能沮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有八个床位，她住在上铺。
蔡秀秀随便找了个床位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支烟吸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看了看自己的后台粉丝记录与分账信息。
很遗憾数据很差，分账金额连交房租都不够。好在王经业给了她不少的钱，足够她挥霍一阵子了。
蔡秀秀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去趟公司吧，好好工作，说不定我就红了呢。”
其实心里想的是，说不定我就又钓到了一个大富豪呢。
她所谓的公司其实是一个网红直播间。这是她签约的直播平台分给她的。
直播间在一栋豪华的写字楼里，一整层楼都被直播平台做成了一格一格的迷你直播间。
每个直播间不过三四平米的大小，装饰很少女化，一台电脑，一个摄像头，一个麦克风，角落里放了几个劣质的毛绒玩具。
蔡秀秀在直播间里什么都不做，就是开着直播，放着音乐，偶尔说几句话，其余时间就是低头玩手机。
她在社交平台上疯狂地加人，全选择男性用户。然后就和这些男性网恋，最后拉他们来看直播，让他们为自己刷礼物。
只要人看她直播，她就有直播分成。
没办法，她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讲笑话，所以才开辟出了一条网恋包围直播的道路。
好在人长得漂亮，她的网恋对象们都愿意在她直播间里停留几分钟。可仅仅是几分钟而已，想以此来提高直播间数据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今天不同了。
她直播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位大户，然后给她疯狂的刷着礼物。
她心里一喜，暗道：又是一个大老板吗？会比王经业更有钱吗？
想想都觉得兴奋。
她赶紧拿起手机，想看看究竟是谁在给自己刷礼物。
“小姐姐真漂亮呀。礼物还满意吗？同意加我会送更多礼物耶。”这是一条请求加为好友的留言。
这个账号是主动加她的，并不是她胡乱找的网恋对象。
“我竟然有一个主动粉丝了！”连蔡秀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蔡秀秀连忙点了同意。
对方直接开门见山：“你在帝京吧。我很早就关注你的直播了，要不我们出来见一面？”
“我都不认识你，这样不好吧。”
然后电脑屏幕上就看见了各类礼物满天飞。
其他的观众见了，直呼大佬666666.
“还满意吗？”对方给她发了消息，“答应和我见面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蔡秀秀用颤抖的手握紧手机。她看着自己直播后台的分账数据，下巴都掉了。
她和王经业聊了三个月，王经业给她刷的礼物加起来都没这个神秘粉丝的一半。
“好。你说个时间地点吧。”蔡秀秀回复到。
“现在，王爷府。来吗？”
“现在？”蔡秀秀犹豫了片刻。
“对。我刚好在王爷府。这里距离你公司应该不远吧。”对方说道。
“好，我现在就过来。”蔡秀秀终究还是答应了。
当王经业第一次约她的时候，她还忐忑不安，犹犹豫豫。觉得这样很不要脸。
最终她还是架不住王经业的死缠烂打，与海量的礼物攻势。最终她才勉强的答应下来。
可尝到了王经业给的甜头后，她就完全放下了防备。
大笔钱来得太容易的时候，会很快让人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