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
看到眼罩下真实的面容时饭饭愣住了。
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熟悉，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汤汤。
“你还是叫我朵曦吧。”
汤汤眸中闪过一次慌乱，迅速的拿起眼罩戴上，并把帽子重新戴好。既然被饭饭发现了那就发现吧，反正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饭饭一脸狐疑地盯着朵曦，“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朵曦忙摇了摇头。
饭饭眸中掠过一抹不可识别的落寞：“那是来找谁的？”
“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
饭饭这才回过神，她拿着抹布到处擦擦抹抹，难道是应聘了这里的清洁工？
“我是跟罗小姨一起来工作的。”
“你说的是经常到我们家做钟点工的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短发？”
“是的。”朵曦承认。
“你怎么会突然出来工作呢？难道你师父不让你上学了，让你出来打工挣钱？”
饭饭攥紧拳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马上去告诉妈咪，让她把你接回来！”
“千万不要！”朵曦吓一跳，赶快挡在门口，着急的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主动想出来的，而且我是瞒着师父出来工作的。”
“为什么？”饭饭檀色的黑眸中光亮闪烁。
“因为……”朵曦鼓足勇气说出口，“师父下个月过生日。我想给他送一只毛笔给他当生日礼物，但是我没有足够的钱，所以就想到了出来打工这个办法。”
“就为了这个？”
“是的。”
“那支毛笔多少钱？”
“八十八。”
饭饭：“……”
朵曦手指紧缩，显得有些局促。对于饭饭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吧？但是从小到大她都是在清苦中度日，对她来说上了百元的东西都是贵重的。
“我给你吧。”
饭饭拿起书桌上的电子存钱罐，输入一串密码，随意的从里面抽出五张百元钞票。
“我不会要的。”朵曦往后缩了缩身体，目光转向别处，透着一抹倔强。
“怎么了？”饭饭装傻道。 其实在他拿起存钱罐的那一刻，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如果我轻易的得到这笔钱的话，意义就不同了。”
朵曦字据利落的道，“我只想靠我自己的双手，赚钱为师父买礼物。”
“我懂了。”饭饭依然把钱递给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拿着，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早点把礼物买到手。”
“不用了。”
“你就当这笔钱是我开给你的工钱。”
“工钱是没有这么多的。”
朵曦的认真劲让饭饭有点伤脑筋。
“你可以多做一些日子，现在就当是提前预支了。”
“不行。”朵曦摇摇头。
“怎么个不行法？”饭饭紧盯着她。
“五百块的话，你都够我干一个季度了。”朵曦搓了搓手。
“一个季度？”饭饭无比吃惊，“你现在的工钱是多少？”
朵曦伸出五根手指：“五块钱。”
饭饭：“……”
“所以我还是好好工作吧。”说完，朵曦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饭饭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跟我到书房一趟！”
“不用了，我还要工作。”朵曦躲闪。
“就两分钟！”
见她不肯走，饭饭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握在滚烫的脉搏，力气很大。
朵曦拗不过，只好跟他一起来到书房。
饭饭走到古色古香的书架前，打开旁边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掏出一枚精巧的盒子，将盒子递给朵曦：“这个给你。”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朵曦一脸好奇，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支质地精良的毛笔，淡灰色的笔杆儿透着优雅莹亮的光泽，笔尖柔顺舒展。
“毛笔？”
“是的。”饭饭淡淡的点头，“你把这只毛笔送给你师父吧。这样你就不用跑出去给他买了，节省点时间精力好好练功也是好的。”
看朵曦摇着唇盯着毛笔发呆。
饭饭搞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又加了一句道：“这是毛笔质量很好的，相信你师傅一定会喜欢的。”
他在担心她看不上这只毛笔。
但朵曦对这支毛笔一见钟情。
这毛笔比她在文墨店里看中的那一只毛笔还要好看！
可是……她不能拿。
“不行的。”
尽管很喜欢，朵曦还是忍痛将毛笔退回给饭饭。
“怎么啦？”
“这只毛笔一定很贵重吧？我买不起。”
饭饭淡淡一笑：“你想多了。这毛笔也就百儿八十的，没你想的那么贵。”
“真的？”朵曦眼睛里的光亮遮掩不住。
“不骗你。”饭饭握着毛笔的手微微晃动，“真的很普通，就是盒子做的好看点罢了。我记得这是我们去南方旅游的时候，经过一个小店儿时顺手买的。买回来都没人用，一直放在这儿，既然你需要的话，不如就拿去。”
说话间不经意撇到毛笔和底端的价格，饭饭不动声色的抠掉，揉成一团，趁着朵曦不注意塞进兜里。
“百儿八十的。”朵曦喃喃的重复。
“是啊，如果你相中的话不如就拿去。”
朵曦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那就按照一百元来算吧！这样的话，我需要在这里做满二十天，对吧？”
“嗯。”饭饭有点好笑的点点头。
“那好，就当我买你的。谢谢你。”
朵曦接过饭饭手中的毛笔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这只毛笔真好看，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不客气。”
“这是我昨天赚的五块，先给你。这样我还欠你九十五！”
朵曦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到饭饭的桌上。
看一眼那卷曲的五元钱，饭饭扯唇笑了一下，点头道：“好的。”
朵曦按下决心回去要找个小本子记一笔账。要工作的天数不少，她怕自己忘记呢。
此时她满心想着那只钢笔，把自己留在楚家那么久可能会带来的不良影响全部抛到了脑后。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干活了！”
“去吧。”
朵曦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把毛笔盒子在空中晃了两下:“那毛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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