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雪摇摇头,叹了口气。

    任重道远,道堵且长。

    阿荣宽慰他道:“陛下慢慢写,一定能在后天之前写完的。”

    白玉雪在冷宫中走过来走过去,冷宫年老失修,加上这会儿太阳都落了山,伸开手都数不清有几根指头。

    他坐下来,把书摆正了,拿起毛笔怎么也不得劲,而且用一根笔写字也太慢了写。

    要是能一次性写完三遍,抄书倒也不是难事。

    白玉雪对阿荣说:“能给朕找三条煤条吗?”

    阿荣愣了一下,接话道:“陛下要煤条做什么?”

    她看着白玉雪握笔的姿势,心中叹了口气,陛下原本就没有好好练过字,太傅大人却叫陛下抄三遍《群书治要》,这不是为难陛下吗?

    白玉雪忽略掉阿荣眼底的可怜,他说:“给朕找来,朕再告诉你。”

    “煤条的粗细最好和这根笔一样,”白玉雪补充道。

    阿荣愣住了,应了声就往外走,正好这个时候小鸣子也回来了,找煤的任务就落到了小鸣子的身上。

    等煤找回来,又过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白玉雪让其他人给他抱来一床上好的被子和几个棉垫子,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摆在了冷宫中。

    这冷宫收拾一下倒也不算旧,比起寻常人家来说好了几个度。

    他叫了几个木匠过来把坏损的门窗也一并修了。

    毕竟这里是他未来的“家”,乘着现在还有时间和权力,他得抓紧时间把这里修好。

    他在院子中转了转,发现这冷宫虽然偏僻,可是该有的一样都不少,甚至在院子的角落还有一个大戏台戏。

    看来原来住在这里的嫔妃很喜欢唱戏。

    戏台子后面的围墙被挡住了,周围是半人高的杂草,白玉雪走过去推开草,发现墙面上有个小狗洞。

    狗洞?

    白玉雪落在上面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他把手伸到眼前,用手指量了一下狗洞的大小,然后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肩宽和脑袋。

    还差一点。

    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

    白玉雪无奈的起身,用草重新把洞口遮的严严实实的,继续沿着墙面找洞口。

    可惜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他累的不行,坐下来喝了杯新沏好的茶。

    小鸣子拿着煤条从门口进来了。

    阿荣从小鸣子手中接过煤条,低头一看,发现小鸣子的两只手上全是黑色的煤粉。

    她皱了皱眉头,捏着煤条走到了白玉雪身边,轻声说:“陛下,煤条找来了。”

    白玉雪一听就乐了,连忙伸出手说:“快给朕瞧瞧。”

    这可是个好东西。

    阿荣听到这个话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没有把煤条递给白玉雪的意思,而是劝阻道:“陛下还是别碰它了,脏手脏的厉害。”

    白玉雪对阿荣笑了笑,“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别小看它,快给朕。”

    阿荣不情不愿的把手中的煤条递给了白玉雪。

    白玉雪拿过煤条,蹲在地上开始“工作”了。

    煤条是圆柱形的,三条握在一起勉强才能握住,白玉雪把另外两根放在一边,拿着一根握在手心里,摁着它的另一段在地上摩擦。

    阿荣看呆了,小鸣子也不敢说话。

    守在门外的抬轿子的侍卫面容严肃,不敢说闲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玉雪带着喜悦的语气说:“好了!”

    阿荣定睛一看,白玉雪手中握着的那根煤条的一端又细又尖,像针头似的。

    她还没见过有人把煤条磨的这么细呢。

    “给朕第一张纸。”

    小鸣子从桌面上掀起来一张纸递了过来,白玉雪原本五根白皙细嫩的手指因为刚刚的动作此时沾满了细屑,黑乎乎的,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白玉雪接过纸,顺口说了句谢谢。

    小鸣子因为这一声谢谢僵硬成了木头,他,他,他刚刚没听错吧?陛下跟他说了句谢谢?

    他心里非旦没有一丝丝欣慰和成就感,反而十分惊恐和害怕。

    陛下跟他说谢谢……天哪,他是不是活不长了?

    阴曹地府啊,阎王老爷啊千万别收他,他还没活够呢。

    他看向阿荣,用求助的眼神盯着她,可是半晌了阿荣没回给自己一个眼神,看见她面色如常,小鸣子心里也安稳了。

    兴许刚刚就是自己听错了,他安慰自己别大惊小怪的。

    白玉雪抬头看见发呆的小鸣子,顺口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麻烦你把这根按照这个标准磨了,谢谢。”

    小鸣子:……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救命啊啊啊!陛下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难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白玉雪握着煤条的那只手还在空中横着,小鸣子没有接过去的意思,阿荣瞧见了连忙接过煤条说:“奴婢来吧,小鸣子毛手毛脚的,干不来这种活儿。”

    白玉雪看了看阿荣五根纤细的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你是女孩,不适合干这种粗活,还是让小鸣子来吧,小鸣子,把这根磨成这么尖的针头就可以了。”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把煤条塞进了小鸣子的手心。

    白玉雪按照刚刚的程序又磨了一根,小鸣子跟着他的动作也磨了起来。

    煤条周围掉落了很多黑色的碎屑,粘在手上黑乎乎的一片,就在这个时候风吹进来,有什么东西被吹进了他的鼻孔,白玉雪打了个喷嚏。

    忍不住用手去挠痒痒的那块。

    “陛下!”阿荣来不及阻止白玉雪的动作,等她看清楚之后,已经为时已晚了。

    白玉雪脸上多了一块又大又黑的印记。

    而他自己全然不知,对于阿荣的惊呼,他只是抬头无辜的问:“怎么了吗?”

    阿荣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的脸,指了指鼻翼的地方,说:“陛下把东西弄到这里了。”

    “东西?什么东西?”白玉雪伸手想去碰那块地方,却被阿荣拉住了手,“陛下不要用手去碰了,手上沾了煤屑,碰到脸上会变成小花猫的……”

    说完这句话阿荣立刻惊呼了一声,“陛下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能说陛下是小花猫呢,这可是大不敬的比喻!

    小鸣子也被这边的情况吓到了,刚刚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上的煤条上面,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刚刚被阿荣一声惊呼吸引过去,抬头看到白玉雪那张沾着黑色印记的小花脸,他被惊的浑身一震。

    “看我做什么?”白玉雪被这两人一眨不眨的盯着,怪惊悚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漆黑的双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摆摆手,对阿荣和小鸣子无所谓的说:“小case小case,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白玉雪捡起小鸣子磨好的那根笔,兴冲冲的握着三根笔去了桌子那边。

    小鸣子挠了挠不解道:“阿荣姐,什么叫小坎嘶啊?”

    阿荣同样不解,她想了想说:“大概是陛下新学的词语吧。”

    白玉雪不知道这边两个人为了自己脱口而出的一个单词陷入了沉思,他此刻只能看见自己的三根煤笔。

    整整齐齐的躺在桌子上,看起来就很好摸。

    他先拿起一根笔夹在食指和大拇指中间,摆好了姿势,然后把剩下的两只笔夹在了这只笔的旁边。

    阿荣安静的现在一边,仔细的看着白玉雪的一举一动。

    白玉雪翻开第一页书,照着上面的字抄了起来。

    “哇~陛下好聪明。”小鸣子发出由衷的赞叹,“这样一来一次性就可以抄写三遍的书了。”

    白玉雪抄的认真,听见小鸣子的话,想起他在某宝上看到的抄写机器,他随口说:“这算什么,这世上还有一种更厉害的东西呢。”

    “还有比这种方法更厉害的吗?”小鸣子问。

    “那当然了,有一种机械手臂,都不用人亲自抄写,它就能根据你的笔记把你需要的东西全抄了。”白玉雪叹了口气,可惜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现代,古代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抄东西抄到半夜,阿荣端过来点心给白玉雪补充能量,白玉雪看着盘子里面整齐排列的精致点心没有胃口。

    众所周知,烧烤才是夜宵的最佳归属。

    大半夜的吃点心腻死个人。

    他对阿荣挥了挥手说:“把点心放下吧,你们要吃就先吃,朕不饿。”

    阿荣看着白玉雪抄写出来的一踏厚厚的纸,有些心疼,陛下这次居然真的亲自抄写了那么多东西。

    可是因为握笔的动作太长,陛下的手指关节被磨出来了一块小小的红色,已经有些泛肿了。

    加上原先被打的那只手肿还没有消散,那只手看起来有些狰狞。

    阿荣心疼的说:“陛下先停下来歇歇吧,实在不行明天再接着抄写也不迟……”

    白玉雪摇摇头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乘着朕这会儿还没想写,朕得赶紧把它抄了。”

    “对了,你去叫外面的侍卫都回去休息吧,朕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了。”

    白玉雪裹紧了被子,坐的端端正正的抄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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