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男主发疯后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夫妻聚
    姚婉宁咬住了下唇,不敢出声。

    姚守宁紧抓着世子的手,回头去望,便见朱世祯的魂体在入水的那一刻变得透明。

    “朱世祯。”

    站在姚守宁身侧的孟松云突然喊了出声,正欲前行的朱世祯回头来看,却见孟松云目光深邃

    “七百年前,我就替你占卜过一卦。”

    朱世祯听他这样一说,略微有些诧异,挑了下眉,以目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他道

    “卦象之中,你没有永生,没有来世,寿数有限,却又不生不死。”

    这样的卦象非常奇特,仿佛他还活着,可这世间却又再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若说他死了,偏偏他的生机显示还未断绝。

    “五百年前,我修为突破之后,再卜算过一次,结局仍然未变。”孟松云看着朱世祯的魂体,提醒着

    “你要小心。”

    他修了无情道,心境平和,再无喜悲。

    纵使姚守宁曾提醒过他,他亦有悲欢喜乐,他亦有人之劣性。

    姚守宁觉得他吐槽朱世祯等人的虚伪,是因为他有爱才会有恨,可孟松云却完全无法感受到这种情感。

    他承认自己有自私的一面,也有成神的欲望驱使。

    可他不觉得自己爱这些哥哥们。

    双方分开七百年,早有隔阂,张辅臣、顾敬二人离去之时,都分别与他打了招呼,他极力想要去感受不舍、痛苦之情,但想了半天,心中却仍空荡荡的,意识很是平静。

    孟松云活着的这七百年,早就见识到了人寿数短暂,终有别离之时,他坦然的接受了两个哥哥离去的事。

    朱世祯奋不顾身冲向河神时,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明明七百年前,朱世祯对他最是照顾,两人同吃同住,异常亲密。

    如果这种结义的兄弟之情是世间最好的情感,那么孟松云也只能感叹世间情感再脆弱不过,终敌不过时间的毒。

    他与朱世祯之间曾有兄弟之义,后来亦生疏反目,朱世祯盗走了他的心脏,使他受制于皇室,而他后来也盗走了朱世祯的身躯,制造出河神这样一个邪物,双方也算打平。

    回忆过往,孟松云发现自己与朱世祯之间亦因果缠得很深。

    他欲成神,不希望将来仍有心愿未了,因此在关键时刻,提醒了朱世祯一句,算是为两人曾经的兄弟之情画上一个句号。

    朱世祯听他提醒,愣了一愣,接着咧嘴笑道

    “所以你是早就算出了我没有将来,才盗走我的尸身”

    “”

    孟松云被他反应杀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否认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要提醒朱世祯小心,不是在向他别扭的解释。

    朱世祯的话一下将他拉回到了七百年前的回忆,那时他身为道门天才,年少得志,最是心高气傲,生平从不服人。

    有时行事偏激,做错了事后也不可能直接承认,而是在事后别扭的说一大通话,变相的解释他为什么会犯下这件错事。

    他盗走了朱世祯的尸身,破坏了兄弟二人的感情,可他此时提醒朱世祯小心的原委,是让他注意不要应验了自己推算的卦象,并非是指朱世祯没有未来,所以他才会盗走四哥尸体,亵渎他的肉身。

    “算了。”孟松云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朱世祯注定没有未来,他又何必去说这么多呢

    既然他已经误解,便误解就是。

    朱世祯的笑容更加热烈,他大声的道

    “小五,不要在意,哥哥知道做这些事都非出自你的本心,哥哥不会怪你。”

    他的话与先前顾敬对河神讲话时的语气、神态并无二致,孟松云不知为何,心生恚怒谁管你怪不怪呢

    自己屠杀青云观,这些年来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他烦躁不安,下意识的去看姚守宁。

    可惜此时的少女顾不上安抚他,她一半的心神被重伤的陆执牵引,一半的心神则放在了朱世祯的身上,根本没功夫注意到他此时情况不稳定。

    朱世祯说完话后,遂向孟松云笑了笑,接着义无反顾的转身,往河神走去。

    一个是七百年前的灵魂,一个是七百年后已成煞的尸身,两者本该系出同源,可在双方相近,本该身、魂合一的刹那,朱世祯的魂体遭到了河神的排斥。

    顾敬之死使得河神的动作僵了半晌,为朱世祯争取了片刻的时机。

    可他在靠近的那一瞬间,河神似是感应到了危机,他下意识的心生抗拒。

    黑气荡漾开来,形成一圈黑色的雾盾,将朱世祯的灵魂弹了开去。

    “要破他煞气,我才能接近”

    朱世祯一被弹开,魂体顿时一荡,半晌之后才重新固定。

    他对着身后大喊,柳并舟应了一声

    “好”

    说话的同时,他再次书写铭文,化为一柄利刃,直刺河神头顶。

    可河神数次前行都不顺利,此时已经心烦意乱,逐渐生气。

    他再受阻止,招手之间,无数黑气化为条条触手,飞天而起,往那直斩而下的巨剑迎了上去。

    无数黑色触手被切割,但此举也止住了剑光下坠之势。

    河底的黑气源源不绝,浩然正气所化的剑气逐渐被融解,最终消散于无形。

    柳并舟再次挥笔画出箭阵,无数箭矢如雨般射出,穿破黑气的封锁,却难突破河神本身防御。

    期间朱世祯也未死心,数次想要附着于河神身体之上,却终不能成。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异常激烈。

    河水翻滚咆哮,河神在打斗之中逐步前进,重新靠近。

    随着河神前来,柳并舟慢慢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盾光被收紧,河水开始吞噬神都城外围的城池。

    水势上涨,水底泥沙、黑气翻涌,使得那水混沌不堪。

    朱世祯的魂体在数次尝试之后失败,变得淡了许多,显然每一次尝试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一旦他尝试失败,河神失控,灾劫就此失控。

    柳并舟心中茫然,虽说手中招数不停,但放眼往四周看去。

    以他视角,可以将神都城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陆无计等人正在引导灾民,往皇宫内城而去;而试图打开内城宫门的朱姮蕊行事却并不顺利,在众人斗狐王、斗妖邪之时,宫中内城四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紧闭。

    城门之下已经守满了第一波到来的民众,他们正拍打着城门,试图入内。

    而姚家的废墟上方,世子重伤倒地,姚守宁蹲在他身侧。

    远处的四周,盾光被强大的洪水压制着不住往内收缩,河水吞没了田园、房舍,无数被冲毁的家具、衣物尽数在浑浊的水面浮起。

    结界的力量有限,河神逼近之后,煞气冲击着结界,水流淹没盾光之顶。

    姚守宁亲眼看着水流上涨,不多时,滴答声中,一大滴水落到了她脸颊之上。

    她本能的伸手捂脸,那水阴寒入骨,带着浓浓煞气。

    少女抬头去看,只见头顶上方,煞气渗透盾光结界,河水涌入结界之中,化为雨水一般,开始逐渐洒落。

    初时这一滴只是信号,待她一仰头,滴滴答答的有更多的水开始冲入结界之中。

    “外祖父”

    她一抹脸,大喊了一声

    “水进来了。”

    天意如此

    柳并舟的脸色颓败,心中说不出的压抑。

    他已经尽力,张辅臣甚至为此而死,顾敬、朱世祯也阻止不了河神,莫非这一劫再难过去

    倾盆大雨开始洒落,结界内的神都城亦开始飞快的蓄积水洼。

    幸存的百姓们似是也察觉到了不妙,所有人无须再让陆无计等人驱赶,都下意识的往地势高处躲去。

    以柳并舟的视角,他能看到神都城的百姓如同蚂蚁一般排成一条条长龙,靠往皇宫内城的方向,拼命争取着那一线生机。

    而城门紧闭,内城之中南门下,长公主领了一队人马,拼命的拍打着城门。

    “内城何时开启”

    柳并舟心急如焚,大喝了一声。

    他的声音震天,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长公主也听到了他的咆哮。

    她也知道柳并舟的性格,如果不是情势严峻,他恐怕不会如此生气。

    朱姮蕊的心中也愤怒异常,她刺杀神启帝失败,离城之时分明城门大开,却不知何时城门已经关紧。

    随着雨势变大,百姓接二连三到来,却被挡在了门前,哭喊着让人开门。

    “开门”

    长公主大喝,怒骂道

    “哪个龟孙子让人将城门关闭。”

    队伍之中有知情的官宦道

    “是楚家”

    “楚少廉携少帝入宫,说是担忧城外混乱,怕伤了少帝性命,所以才让人紧锁内城,不准开启。”

    狐王现世时,主要攻击目标是在以姚家方向为主的城北一带,皇宫内城受到的破坏并不多,大多建筑保持了完整。

    楚少廉当时见势不妙逃走,随即携天子入宫,紧锁宫门。

    朱姮蕊听闻这话,怒不可遏。

    可惜此时雨势越来越大,水流顺势而下,许多浅地恐怕已经发开始蓄水,远处还有源源不绝的逃生者到来,此时每多耽误一刻功夫,便是误了许多人性命。

    她懒得多费唇舌,直接令人强攻城门。

    而另一边,河神越来越近,朱世祯的魂体不稳,柳并舟也渐渐不支,眼见情况危急之时

    姚守宁见朱世祯的身体再往河神贴近,却遭黑气一弹,魂体即将散架。

    她的心重重一跳,接着大喊出声

    “五哥”

    孟松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别急。”

    “都快出人命了”

    而且朱世祯可是他的兄弟,此时眼见兄弟出事,他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姚守宁心中无语,孟松云一旦决定出手,便不再拖延时机。

    他也清楚河神的威胁,明白朱世祯的方法是最稳妥的,若他神魂一散,此局神仙难解。

    “天灵灵、地灵灵,五行借力,稳固神魂。”

    口诀一念,符光随即在他指尖闪现,化为一张半丈高的红光符箓,飞入水中。

    水里煞气感应到符光闪现,如遇天敌,迅速避免。

    红符入水之中立即分裂,分为五面,每面分属不同的五行性情,中间形成一个小空间,将朱世祯的魂包围进里。

    朱世祯神魂一入符阵,原本濒临溃散的魂体迅速稳固,且从符阵之中得到了充足的灵力滋养,顿时清晰了许多。

    “青云观众师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孟松云咬破指尖,以血画符。

    接下来的招数显然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他已经控制不住,显出鬼身本相,长发松散,身上血光乍现。

    他喊话之时眉眼间煞气顿生,话音一落,无数鬼道尊在他身后闪现,听从他的号令。

    每人抬起手臂,臂指间钻出一条黑色锁链,嗖嗖钻入水中,分别锁住了河神的头、颈、手臂与腰腿,将河神捆得严严实实。

    河神一受制住,顿时脚步再难往前迈进,趁此时机,孟松云手持长剑,运力斩出

    “斩”

    他大喝出声,剑体之上血光涌动。

    殷红光影破开结界,闪入水中,切割着河神身体。

    孟松云的剑意霸道异常,剑气纵横之间,破开河神护体煞气,盾光破后,河神身体表面的黑气所形成的盔甲开始碎裂。

    无数伤口在他身上涌现,水中只能听到嗖嗖的剑气穿透之音。

    剑光组成大阵,河神无论前进还是后退,亦都逃不出剑气的封锁。

    他欲提剑格挡,但孟松云身后的鬼道尊锁拿了他,使他无力反抗。

    同时头顶还有柳并舟出手压制,一儒、一道合力,暂时封住了河神的前进。

    “朱世祯,你做好准备”

    孟松云一声大喝,接着长剑在手中挽了朵剑花,他疾声念道

    “天地无极,太乙借法,吾以吾魂附剑身,斩万鬼,邪祟避”

    他喊话之后,咬破舌尖,噗的声响中,一大口血喷出。

    那血液煞气极重,乃他本命之精,一喷到剑身之上,那剑体表面血液流得更涌更急。

    在他身后的无数面无表情的鬼道尊一感应到血光,眼中露出凶光,将河神拽得更紧。

    孟松云在血喷出的刹那,身形化为一缕轻烟,涌入那剑身之中。

    长剑在半空之中停了瞬息,接着嗖的一声化为光影,往河中的河神斩了过去

    这一剑的威力非凡,剑气所到之处,水珠、空气尽数扭曲、闪避。

    姚婉宁紧紧靠着妹妹,说不出心中是遗憾、害怕、松了口气,亦或还夹杂了隐隐的伤心。

    她能感应得到孟松云这一剑厉害之处。

    这道士当年修为就不低,这七百年不死,更是战力非凡。

    河神当年在生之时纵使修为亦不差,可他毕竟早就死了,与孟松云之间谁胜谁负不好说。

    但一个已经丧失了意识,一个有意出尽全力,双方灵识的差距极有可能就决定生死。

    她此前恨河神伤害她的家人,此时见他有难,又觉得心痛如绞,却偏偏不能哭泣。

    剑光如虹,姚婉宁心念疾转之间,那柄利刃破开河神防卸,重创河神身体。

    他几乎被斩为两半,霸道的剑气在水流之下穿梭,形成激流,河神手里紧握着的东西被绞碎。

    朱世祯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喜,正欲靠近之时,异变陡生

    河神身体被一分为二,无数鬼道尊牵制住了他往四面八方拉扯着他的肉身,欲将他五马分尸。

    他先前抵抗并不激烈,可在剑气撕碎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东西后,河神的眼神由银光转为漆黑,他生气了。

    “不妙。”

    喀嚓

    半空之中一道闪电划过,接着轰隆的雷音响起。

    雷光电闪之中,河底原本滋滋的剑气纵横之响突然一滞。

    翻涌的河水声消失,河神分裂的身躯之间突然钻涌出无数黑色的细丝。

    这些细丝如同藕断丝连,竟顶住了鬼道尊拉扯之力,反向将河神分裂的肉身往中间粘合,眼见即将重新合二为一。

    姚守宁见此情景,心中灵光一闪

    “那是信”

    瞬时之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柳并舟大喊

    “外祖父,他是回来找姐姐的,孟五哥斩碎了他的信他可能”

    她话音未落,只见河神的身体在黑气拉扯之下重新合拢。

    他身体轻轻一抖,铛铛脆响声中,那些制约他行动的锁链尽数碎裂。

    柳并舟面对这异变,心中吃了一惊,欲再施术法困河神时,突然听到了姚守宁的喊话声。

    “什么”他怔了一怔。

    “是信,他手里拿的信是姐姐写的。”

    所有细枝末微的细节串连成一条连贯的线索,姚守宁道

    “他是来找姐姐的”

    他受制于煞气影响,逐渐遗忘了与姚婉宁的梦中情缘,忘了两人之间还有孩子,姚婉宁失去丈夫消息后,两次曾写信告知他。

    第二次去信时,就是在昨夜。

    那时姚婉宁只当他背信弃义,已经不在意自己和孩子,伤害了她的家长,送信之后失望而归。

    而那信件最后落到了河神手上,才有了他今日的回归。

    只是这对夫妻之间,一人活着,一人已成煞。

    他的归来并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探望妻子与未出世的孩子,而他的出行意味着灾劫将起,民不聊生。

    姚守宁想通这一点,突然怜惜自己的姐姐。

    她转头去看姚婉宁,姚婉宁显然也因为她的话而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就在这时,河神身躯重合,修复了受剑气重创的身体,震碎了鬼道尊的限制。

    可他手上的信纸已毁,这令得这位曾经的帝王怒不可遏,身上煞气腾腾。

    他伸手一抓握,一柄重剑提在他的手里,恐怖的威压自四面八方压制而来,柳并舟的盾顿时被压制得寸寸收缩。

    柳并舟首当其冲,最先承受河神之怒。

    这股力量自上而上,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身体,将他从空中拍落下地。

    柳并舟落地的瞬间,河神身体之中黑气一震,将斩中他身体的淌血长剑震飞出去。

    长剑被逼飞出十来丈,附在剑体之上的孟松云的神魂被逼出而出,化为一具骷髅,轰隆摔落入废墟里。

    “亏了亏了”

    那骷髅含糊不清的喊话,长剑铛一声插落在他头侧。

    半空之中的鬼道尊失去力量,逐渐化为黑气消失。

    河神之怒不仅此于止,他再度往前逼近,都城摇晃,宫墙喀喀碎裂。

    雨势更大更急,姚守宁受到冲击,摔落下地。

    柳并舟吐血站起,眼见盾光要破,还欲再以命相拼。

    姚守宁见情况危急,本能的站到姐姐前侧,欲将大肚子的姐姐及身后受伤的世子护持在内。

    就在此时,一直挺着大肚子的姚婉宁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

    “守宁走开”

    她一把将张开双臂的妹妹拉开,自己站到了她的面前,突然张开了双臂,将妹妹护持在身后,怒视着前方的身影

    “朱老四”

    她突然尖声叫骂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活了十九年,性情最是温柔可人,说话也一向轻言细语,从未如此大声。

    此时她看着自己毁掉的家园,看着重伤吐血的外祖父。了

    柳并舟身上的血液未干,他第一次剜心献祭时流出的血将他大半身体染红,如果不是张辅臣那一颗心,他恐怕早就已经陨命。

    姚婉宁的目光一一从四周转过。

    地面已经开始积水,姚守宁脸色煞白,重伤的世子倒在地上,险些被一剑斩为两半。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愤怒又伤心。

    姚守宁说过,她阴神出窍,被河神发现,所以河神出剑的刹那险些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孟松云出手,以移花接木之道法使世子替姚守宁挨了一剑,恐怕自己的妹妹当场就会死。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家,你刚刚险些杀死的人是我的妹妹”

    “你竟敢打我的妹妹”

    姚婉宁越说越愤怒,她突然扯下身上的发簪,往河中河神的方向掷了过去

    “你敢打我妹妹”

    “朱世祯,你差点儿害死我外祖父,你知不知道”

    她十九年的生命中温顺可人,此时却如同发了疯一样,挺着大肚子往河神冲了过去

    “你当初不声不响的消失,丢下我一个人,我怀着孩子找不到你在哪里,是我爹娘保护了我,替我顶住了闲言碎语,我妹妹从头到尾在为我奔走,你凭什么打她”

    “你这个恶人”

    她又哭又骂

    “朱老四你这个混蛋”

    “”

    朱世祯目瞪口呆,见姚婉宁凶悍异常的扑向了河神。

    这未来的他煞气非凡,凶猛无比。

    连孟松云这样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结合了张辅臣力量的柳并舟也拦不住他,姚婉宁又怎么敢冲上去

    他心中焦急,连忙想要上前阻止。

    可是姚婉宁冲出盾光护持的刹那,激流并没有伤害她。

    河底的煞气宛如呵护珠宝,形成一个鸡蛋壳似的半透明的黑色护罩,将她困入内里。

    她在河中行走自如,往河神靠近。

    顿时,风止、浪止、雨止,河底纵横的剑气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强行限制,消弥于无形。

    姚婉宁娇小的身躯冲到河神的面前,她手握成拳,用力捶打河神的身体。

    高大的身影不再试图往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的黑气散开,化为银光。

    他动了动胳膊,却似是害怕碰触到姚婉宁的肉身,最后他转过了头,看向了被困在五方养魂符阵中的朱世祯。

    只见河神招了招手,那符阵应声而碎。

    红光一破的瞬间,朱世祯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情不自禁的前行。

    他这一次没有再受到阻碍,魂体迈入河神的肉身之中,受到妻子气息安抚的河神气息格外平静,接受了七百年前本尊的分魂。

    魂与肉体相接的那一刻,双方合二为一。

    朱世祯魂魄一入河神躯体,无数记忆在他脑海之中浮现。

    他安排好一切后事之后含笑闭目,长眠于神都城的地底,孟松云化名为孟青峰偷走了他的遗体

    纵使这些事情他早就已经知道,可知道归知道,此时的记忆回归,却又如同他曾亲身经历,感受又格外不同。

    他看到自己在底沉睡,柳氏的到来将他与姚婉宁之间结下婚约。

    他与姚婉宁梦中成婚,夫妻二人恩爱。

    妻子含羞带怯,二人曾有过温馨相处的时日

    所有的种种记忆从他心中一闪而过,他动了动胳膊,那胳膊沉重万分,水流形成压力阻止着他的动作。

    但另一道意识却似是催促着他抵抗住了这些压力的阻止,他伸手将姚婉宁揽入怀里。

    “唉”一道满足的叹息声在他心中响起。

    “婉宁。”

    他温柔的唤

    “我的妻子。”

    姚婉宁怔愣,接着泪如雨下。

    她听出了这声音,是她的丈夫河神,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对不起,我失去了记忆,不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他的手缓缓下滑,温柔的抚摸妻子高耸的肚皮,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月,踢了踢他手心。

    姚婉宁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抱住他的肩膀,额头紧抵着他的胸口,泣不成声。

    朱世祯的意识片刻的恍惚,接着很快占据上风,他拍了拍姚婉宁的后背,手腕轻轻一摆,将她送出河底。

    “你等一等我。”他温声道。

    结合了河神记忆之后,他对姚婉宁的感觉不再只是负责与保护,而是多了发自内心的爱意与呵护。

    他动了动自己的脖颈与手臂,适应这具全新的身体。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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