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 第48章 第 48 章
    她差点要对他投降,抬手就关掉他光脑屏幕“行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屏幕关掉,俩人的脸都快撞到一起,宫理以为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了,但这家伙亮晶晶的眼睛,就跟要把她灼出洞似的看着她,连宫理都有点想躲闪。

    她抬手去揉他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原重煜你快压死我了,你好沉啊。”

    他不肯起来,口气轻轻的,像是声音挠她的耳朵跟她商量“别算了啊。”

    外头天色亮起来,窗帘吹动,一道斜进来的清晨落在他布满水珠的后背上,宫理手忽然抬起来,攀在他后背上。

    手感很不错啊。

    原重煜跟怕痒似的抖了一下,他脸更红了,却不躲闪,还是非要她给个答案。

    宫理忍不住笑道“我这个人比较坏,你必须先答应我的要求。”

    原重煜立马翻身起来“好好好那我要干嘛,要脱衣服吗”

    他洗完澡本来就只穿了条短裤,立刻就要开始脱裤子。

    宫理拽了他一把“你疯了吧我伤刚好”

    原重煜挠头“哦哦哦,也是。”

    宫理心想原重煜应该也知道是干嘛,她这不算骗傻子吧。

    他又扑了回来,脑袋一阵蹭,蹭的宫理脸上都是水。宫理有些后悔,她好像招惹了一个过于热情的家伙。

    倒不是她不喜欢原重煜。

    主要是宫理觉得自己没有跟人这样相处过。在末世,她因为实力超群,年纪尚小就加入了废土上算是声名赫赫的组织,而且她晋升的位置不低。

    她当时也有一位伴侣,但宫理就是那种有点不耐烦、有点桀骜的性格,年少不成熟的时候更甚,对方都一直包容她、温柔待她,她就总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直到后来,她被对方坑骗的坠入谷底,几乎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听对方亲口抱怨道“她这么喜欢压别人一头的性格,你知道我忍了多久,每天我都幻想着她那张狂妄的不可一世的脸踩进泥里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不是为了能在组织立足,我才不会吃这种苦。”

    以宫理的性格,说这话的人自然会死在她手里,宫理在杀了他之后也彻底脱离了组织当独狼。但她并未因此而单身,反而接纳各种来巴结她、依附她的男人,甚至去对那些明显就对她有好感的人态度暧昧。

    她会给予对方索求的食物、庇护或资源,而后更加恶劣的对待对方,看着对方的低声下气与容忍,仿佛在试探这些人的底限,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受不了离开。

    真心与否,她不在乎。对方演技好,她就当都是真的。对方会背叛,她就废了他。

    也有些对她不错的,她有时候会允许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几个月甚至几年,但也绝不会跟他们同眠或共享秘密。只是因为相处着还算舒服,她不用多费心,不用考虑他们的感受。当他们心态失衡,无法容忍时,宫理就也好聚好散放他们离开了。

    只是后来她发现自己伤害了其实真的不想伤害的人时,她发现有人是无所求的喜欢她爱她,她发现对方是真心的笑着说“你其实挺温柔的”时,已经太晚了

    而现在,在这个世界,她都还在求生的状态下,原重煜就喜欢她,毫无所求,发自真心,宫理就开始忍不住害怕。

    她不想跟他保持情感上的亲密关系。

    肯定会搞砸的。

    特别是他这样热情快乐的性格。

    一边是这个声音一直提醒随心所欲惯了的宫理。

    一边是疯狂用眼神暗示可以亲一口的原重煜。

    宫理嘴上想笑,心里发痒。

    宫理眼睛才挪到他嘴唇上,就看到他紧张的抿了一下,然后他突然就跟要吃人似的扑上来,贴过来。

    原重煜看了什么接吻科普指南,他知道应该伸舌头,但现在这样,他伸舌头怎么都很奇怪吧,怎么都像个哈哈喘气的狗吧。

    他自我安慰着,今天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他已经实现了零的突破,那些电影动画里歌颂的爱情他也要可以拥有了

    原重煜正想着,宫理忽然抱住了他脖颈,加深了吻。

    啊她伸舌头为什么就不像狗狗,就像小勾子把他的心都从胸腔中钓出来了。

    他已经脑子里想不出多一个词了。

    只剩下鼻息咻咻。

    宫理看他,发现原重煜震惊的瞪大眼睛也在看她,双目相对,他不知道怎么又突然想到要闭眼了,紧紧把眼睛闭上。

    这家伙,喘的就跟烧开的水壶一样,脸红的快炸了,耳朵都像是能冒热气,他偏生还特别拙劣又特别热烈的回应她。

    宫理慢条斯理一点,但原重煜太他妈的热情了,宫理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三个月没回家被热情的大狗疯狂舔脸。

    他完全没有章法的回应着,好几次牙齿磕到她嘴唇,却还不知道停下来,宫理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他就突然撒开手,大口呼吸“呼我、我要憋死了”

    宫理笑的不行“你着什么急啊。”

    原重煜挠了挠通红的脸“我没着急。我就是想、我就是忍不住。”

    宫理微微歪着头,目光从他眉毛往下流淌,淌过他睫毛、瞳孔、鼻尖嘴唇。

    她没发现,原重煜也一样。

    他舔舔嘴唇又凑上来“我感觉我比刚刚更懂了,让我再试试”

    宫理只低头,轻轻吮了他一下,原重煜刚要两只手抓住她手臂,再低头与她纠缠,宫理却错开脸,手指按在他额头上推开,笑道“回方体去吧。万云台的事儿总要有个后续,需要你做的事也还有很多呢。”

    原重煜并没看出她心里的乱,只是失落了一下,又起身显摆道“你看我买了什么”

    他从旁边沙发上,拿起了两件情侣t恤。

    小的那件上写着“大哥有人打我”

    大的那件写着“没事大哥也被人打了”

    宫理要笑死了,她拿过来要换衣服,原重煜却还是看着她和她腰上的伤口,不知道转身避让,看到宫理挑眉,还问“怎么了”

    宫理干脆扯掉红裙,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转身,面红耳赤,差点脑袋撞在柜子上“你说嘛我想不到啊”

    宫理穿上t恤和他买的裙子,原重煜大手捡起她扔在地上的裙子,可惜道“就扔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她穿这样的裙子。

    宫理“别留在这儿,装袋子里一起那回去吧。”

    她拽了拽身上的短裙,原重煜刚刚买的,腰围有点大“我不太爱穿裙子,我打架经常后空翻,裙子会糊在脸上。”

    原重煜犯愁“我不知道啊,那你的裙子我也穿不上,我也没法跟你换衣服。”

    宫理笑死“你还真打算穿吗说来,我想到了,你可以下次说涨粉多少,或者是有多少人做了你出的天灾安全知识答卷,你就穿裙子不过记得,定制一条写满安全警示词的短裤穿在下头。”

    原重煜执意要送她回宿舍,二人找到最近的方体入口,这两件t恤不单是在路上引起人们的频频回首,等他们回了方体,在回廊上碰到的干员也会瞪大眼睛看着这俩人。

    原重煜作为被打的大哥,脸上还都是得意的表情。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开始上课的时候,宫理就像是夜不归宿的女大学生一样回宿舍,原重煜帮她拎着袋子,一直送到楼上。

    宫理“你真的帮我付修理费了那我要狠狠敲诈甘灯一笔,把那个钱还给你。”

    她说着,走到宿舍门口,原重煜刚要摇头说不用,就听到宫理旁边宿舍的门忽然打开了。

    “宫理你终于回来”

    原重煜转过头去,只看到隔壁一位黑发兽耳的少年打开门,面上的担忧在看到他的瞬间僵住。

    那少年蹙眉,微微抬起下巴站直身子,轻声道“您是”

    原重煜认得柏霁之,毕竟他教过几节体术课,他刚要露出大大笑容跟柏霁之打招呼,宫理推了他胸口一下“你别在这儿张扬了,赶紧回去吧,我还要补觉呢”

    原重煜终于在她的挥手中,一步三回头的下楼了,宫理刚要合上门,柏霁之一下子撑住门,面无表情的挤进来。

    “他是体术课那时候来代课的先生吧。他们称之为护士长。”柏霁之这才看到宫理穿的t恤,显然跟原重煜是一套的,他耳朵都绷成一条直线,愣愣的轻声道“只是他没戴面具而已。”

    宫理打了个哈欠,她进到厨房,从手包里拿出那章鱼头和海草,黏糊糊的弄脏包里了。包上还沾着血迹,看来要给老萍重新买个更贵的包再配些化妆品还回去了。

    她一边把海草扔进水池里搓洗,一边随意道“嗯啊。你吃早餐了嘛”

    柏霁之却不回答她“其余被叫走参与任务的学员,大多在昨天夜里平安返回。包括老萍。我问老萍,她说未曾见到你。而且你走的时候,穿的还是睡衣呢。”

    宫理把洗净的海草放在沥水篮里“我是执行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有点危险,但给钱也挺多的那种,你懂得。”

    她看到右下角的提醒里,魅力值又颤颤巍巍增长了1,从原重煜亲吻她开始,魅力值又飙升起来。她猜测是有人心里想着她或者喜欢她的时候,魅力就会增加。那现在还增长了1,是说原重煜虽然走了,但心里还在想着她吗

    宫理弯唇,擦擦手,顺手打开电视,电视上都在播放“春城会议成功举办”“多家资本宣布退出春城多方开发协议,虽然会议没有对外公开细则,但在采访古栖派与定阙山的首脑时,双方均表示,他们信赖方体一定能对春城进行更好的资源分配规划。”

    宫理嗤笑一声,正要换台,柏霁之却挡住了电视“真的是特殊的任务我听说你跟那位护士长,有时候会在体术课教室练习。为何不找我我武艺也算不错吧。”

    宫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小少爷平时话很少,虽然经常主动来找他,但话也没这么密啊

    宫理一把掀开自己的上衣,柏霁之条件反射的转头避开,余光却忍不住扫过来,就看到她腰上缝合修理的痕迹,肉色的针脚错落着,有些替换的皮肤肌肉还没有被宫理同化吸收,明显有色差。

    柏霁之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伤口,你、怎么会”

    他耳朵垂下来,显然已经明白宫理说的危险任务是真的,他两手攥紧“对不起。”

    宫理放下衣服“已经没事儿了,你别挡着电视啊,要不坐着一起看。”

    她走出去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边,柏霁之却没坐。

    宫理“你吃早饭了吗没吃去帮我带点吧,我看看新闻就要补觉了。”

    他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吃了,但也可以给你带。吃点正常的,别老吃平树做的那些了。”

    宫理笑起来“说起平树,他没乱问乱担心吧。说来出去任务之前一两天,我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他。”

    柏霁之惊讶“我以为你知道他去了哪儿,这几天我都没见到他。”

    宫理怔了一下。

    她把饭卡塞给柏霁之,让他下楼买饭,自己走向走廊对面尽头的双人间,敲了敲门,没人。

    她直接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打开了。

    屋里没开灯,而且很冷。他们平日只要开灯,就会习惯性的打开房间内的电子壁炉,但房间里冷的几乎就像室外落雪的小岛一样。

    宫理合上门,打开了灯。

    她瞪大了眼睛。

    房间简直像是被打劫了一样,地上满是书籍、碎杯子和各种杂物,平时爱整洁的平树能把之前他租的小破屋都拾掇的井井有条,现在房间内却是被子枕头乱扔,甚至有个枕头被撕碎,里头填充的红色塑料管就像是鲜血一样,倾泻在床上。

    她看了一圈,平树不在。

    顺手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宫理刚打开灯,就惊得差点后退。

    浴室白色瓷砖的墙上,写满了黑色粗水笔的大字,狂草如刺,字张狂的简直能扎伤眼睛。

    “你应该哭哭啼啼的去死。”

    “你他妈才要滚出去。”

    “你有今天是因为谁没有老子你早死了”

    “你现在把我当工具人是吗”

    宫理看着这些粗鲁的话语遍布瓷砖地面、天花板、马桶与盥洗台。

    只是在镜子上,她看到了平树熟悉的字迹。

    他写字总是很小,很挤。

    但在镜子上,他写的字更挤了,颤抖着比划。他一遍遍的写着

    “平树平树平树平树平树平树平树平树。”

    字一排一排,紧凑的颤抖着,像一群在镜子上的蚂蚁。

    但这些字全部被狂乱的几条横杠划掉了。

    在镜子正中央,写下了两个几乎占据正面镜子的大字。

    “凭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