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 正文 第324章 第 324 章
    扎哈尔还是在草丛中找到了端倪, 是一个金属挂钩的一部分“他用的应该是很专业的攀爬绳,看勒痕也知道打结方式是老手。”

    宫理垂下眼去“你认为是要袭击我的人不会吧,姐妹会圣母就不能一起团购个杀人套餐, 非要一个个来送”

    扎哈尔不说话,宫理看了看附近, 在草丛里找到了半个巴掌大的烟草壶,已经砸在石头上摔破了, 但上头没有血。

    宫理觉得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她能嗅道一股非常淡非常淡的味道, 但也形容不出来。

    就在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笑道“那么你呢是已经准备好下手了, 还是说侍女长杀我这件事, 你也有参与”

    扎哈尔僵住身体, 没敢转头看她, 宫理气息就在他耳边,轻笑“你自尊心那么强, 又知道我不信教,不尊重姐妹会,早就该想杀我了吧。”

    扎哈尔感觉到的不止是她信息素的威压, 更是她身上磨砺已久的杀气, 他感觉自己后颈上的汗蹭的一下就冒出来,他想嘴硬,半天只能从只针对他的aha气息中喘上来半口气, 干巴巴道“你要杀我就动手。”

    宫理笑着指甲敲了敲他盔甲一下

    她走过去, 手指揪住了扎哈尔铠甲里内衬软袄的领子“别啊,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一死, 姐妹会再拍个心机深沉的教廷骑士来,我可就要脑子受累了。喏,赏你的。”

    她说着,将刚刚捡起的一小把烟壶的尖锐玻璃渣扔了进去,晃了晃他领子,笑道“我可是挺喜欢你的哦。”

    宫理从天井花园下方的拱门石廊走出去,也用亚麻色的外袍与纱巾裹住了衣裳与脑袋,将下沿往下拽了拽,遮挡住半张脸,顺着一些仆从侍女行走的方向游荡着。

    或许是因为她沾染了太多林恩的气息,又隐藏了aha气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出来,只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白色的裙摆,惊愕的认出她来,但并不敢阻拦更不敢上前搭话。

    空气中飘扬着食物的香味,以宫理现在极其灵敏的鼻子,很容易就找到了厨房的位置,在天井内一片单独的沙色红瓦小楼,有晾晒着果干,有打碎的麦粒,不像是底层人吃罐头食品与营养膏,这里有着完备的厨房和珍贵食材。

    宫理看到人来人往,她看到一楼阳台的彩篷布下方有几个砖窖炉,烟囱还冒着炊烟,空气中有淡淡的烘焙气味,但现在应该没有开炉开火。她随口问了旁边路过的仆从“面包房的尤金呢”

    对方没认出来她,只是道“不知道,昨天夜里就没回来,但也有人说早上看见他了,你要不去面包房里等等,他也来干活了”

    尤金一夜没回去吗难道出了什么事

    宫理顺着旁边的楼梯走上天井小院内厨房小楼的一层去,能看到窖炉里有暗暗燃烧的炭火,桌子上有些用布盖着的面粉、果干。

    宫理这会儿也有点闲情逸致,决定等一等,等不来的话,恐怕尤金就已经凶多吉少了。她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侍女长的事,顺便从尤金口中打探一下,问他认不认识名字发音类似“平树”的人。

    她从桌子上抓了一把果干,靠在一楼的砖石围栏看着偌大得天井,很快就注意到楼下的铺琉璃的水池旁,有个黑色头发的青年在那里清洗瓜果。这个男人看背影不算显眼,个子算不上很高,但纤瘦匀称,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上衣。

    他并不是很显眼。

    但宫理想,他一定不知道,在高处往下看,那件高领上衣和松松垮垮的风巾,根本遮挡不住他脖颈右后方那块淤青的边缘。

    鲜红偏紫,边缘还没有变青,说明这淤伤很新鲜,大小跟烟草壶可能差不多。

    击中这里的话,他可能直接昏迷了一瞬间,因此绳子脱手,摔落在了地上。

    这就是扎哈尔认为的“老手”吗宫理端详了片刻,黑发青年倒是没有一般杀手那种到处用眼睛看人的狡猾老练,反而做事非常细致专注,他手指泡在被琉璃砖映的透亮的水里,细致的把每个莓果洗净去蒂。

    在他转脸去拿盘子的时候,宫理怕被他发现,半个身子藏在柱子后,也看清了他的脸。有点下垂的杏眼,长相很显小,黑色头发又细又软,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人畜无害,怪不得一直藏匿在厨房里没被人发现过。

    她从背后看了他腰和腿一会儿,确认这个青年并没有藏匿枪械或短刀,才随手拿起桌上尤金用来割面团的小刀,背着手缓缓踱步走下去。这一小片隔出来的厨房空地内没什么人来往,静悄悄的,只回荡着他蹲在那里洗菜的水声。

    宫理大概嗅到了,他是beta,信息素像是洗净晒干的蓬松衣服残留的肥皂味,很淡。

    他低头用手指专心擦洗着瓜果表面,忽然从水中看到了宫理的倒影,惊的拧过身来跌坐在地,一只手也按进浅浅的水池里。

    宫理背着手微笑道“看起来真好吃,能给我个瓜尝尝吗我有点渴了。”

    黑发青年嘴唇翕动,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动不动。

    他神情太过震惊,甚至是肩膀有点发颤。

    宫理心道他这算什么老手,是没有想到她会找上门来吗这就已经被吓坏了

    宫理笑“你不认识我吗”

    黑发青年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宫理干脆自己走到水池边,弯腰捡起浮在水面上的瓜果,也不再藏手中的小刀,站在水池边削着瓜皮,然后啃了一大口道“唔。真不错。”

    平树愣愣的看着她,只感觉恍如隔世,他都快要不记得上次见到她这么鲜活的模样是在什么时候了。

    其实平树一直都没有确认“陛下”就是宫理。

    昨天他本来想要更早的就到她寝居里去见她,但那时候宫殿里兵荒马乱的,侍女们六神无主,教廷骑士四处奔走。他等了几个小时后,看混乱平息之后,才从高处垂挂索,打算在沙暴最昏暗的时候去看她一眼,确认是不是宫理。

    平树找寻她的这段时间里,失望过太多次,他已经不太敢胡乱相信、胡乱抱着希望了。

    还没接近窗户,他就嗅到了强烈的aha和oga信息素的味道,窗帘与床帘层层叠叠的遮挡下,他也能意识到寝居中的人在情热期。

    他从飘起的纱帘中窥到一眼,但也只看到了光泽如绸缎的银白色短发、另一个男人绿色的双眼,以及一人在大床上纠缠的身影。

    平树觉得那双幽绿的眼睛很熟悉,但来不及多想就被从房间内掷出的小瓶砸在颈侧

    他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回到了住处,凭恕正在骂骂咧咧的用毛巾敷着伤口,看来是在他昏迷之后,凭恕提前醒过来逃离了现场。

    凭恕桌子上扔着断了的金属挂钩和绳索,显然他气归气,还是把现场的痕迹都给收拾了。平树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醒来发现凭恕冲进去跟宫理左勾拳右勾拳,撒泼大闹拽头发。

    凭恕已经把屋里的凳子和小柜踹翻,他手背上有深深浅浅的月牙型的指甲印,显然是他握着自己的手掐出来的。

    “就是她肯定是她她以前也有过这么短的头发的时候,别人的头发没有那种色泽的操、操我他妈的,老觉得她段时间肯定在外面流落着,一无所有,又把自己过的跟流浪汉似的吃土吃泥结果呢她当着什么陛下,还搞着男人,要啥都有,老子还睡这个铁板床每天要做一十几道菜洗菜洗到手都秃噜皮啊啊啊啊宫理我他妈,我他妈”

    凭恕气得连铺盖都不想收拾了,从床下面开始翻他带来的各种枪械武器和工具,一副要拿枪杀进她屋里的模样,结果刚翻腾两下,就气得一脚把包踹开,快想扇自己巴掌了

    “呕她搞男人,我给她做四菜一汤我真是臭傻逼一个,她什么时候日子会过不好,她什么时候会没钱没男人过就隔着这么近,我们已经混进宫殿里将近一个月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不止是尤金,还有一个别的绿眼睛的我笑死了,她都当陛下了,干脆找一十多个oga算了,双休不干,还能一个月不重样”

    平树“你先别说话,按照尤金的说法,连情热期也都是暗算”

    “哇哦不会吧,还不让我说她了,这么贱啊平树。你现在是beta,她真就是情热期,也轮不着你呢,你要不去她房门口哭着求她去。哦对,现在aha还多长一根玩意儿呢,掏出来比比谁大我要走,我不想见她了,一秒钟都不想见她了咱们也不用想着什么房车,什么那些衣服,什么她喝咖啡的杯子,她他妈的在乎吗人家都在这个地方当皇帝了,这个城市都是她的。她根本就不会回万城,她根本就不会想想你,或者任何过去的人”

    凭恕骂道后面都有点哽咽了,他越想越恨不得冲过去跟宫理扭打在一起,然后撂下一句狠话再也不回头,再也不要跟在她后面

    平树却急道“你先闭一下嘴,外面有人再在讨论什么”

    平树控制了身体,走向门口去,听到外头有仆从在低声议论着

    “侍女长死了陛下下手的吗”

    “不是说侍女长是圣母派来的吗陛下也敢”

    “陛下自己去过圣殿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还怕谁早就有传言,说这位王降临,都是主的意思,是主认为圣母们已经背叛了主所以才派来的”

    宫理显然已经发现了利用情热期与尤金迫害她的事情,而且非常直接的解决了这件事。她选择了另一位oga而不是尤金,是不是她已经不信任尤金了那个绿眼睛oga能活过今天吗

    凭恕没再骂了,平树心里默默把“宫理就是王”这件事往前倒推,利用尤金刺杀她、近十天前宫殿内大乱、格罗尼雅突然调转方向、城市下层的矿车停靠地发生爆炸等等。

    宫理绝对不是安全的在这里享乐。

    她显然有目的,有危险。

    她有人接应帮忙吗

    不宫理一定是孤军奋战,否则不至于连侍女长要害她这件事,都不能提前防范。之前传闻说陛下失踪后又被人找了回来,她的回来真的是自愿的吗

    宫殿内外,可都是圣殿的人啊。

    凭恕不是没想到这些,但他心里梗的难受,没法像他这么快冷静下来。平树一夜都没睡,但他终究是没看清她的正脸,无法确认她是不是宫理,心里就像是被吊起来似的,不敢安心,不敢确信

    此刻在阳光映照下,宫理的面容十分清晰明朗的出现在他眼前。窈窕的身影裹着亚麻色外袍,戴着金色手镯的手腕交叉抱臂,穿着鞣皮凉鞋的小腿没有任何伤痕,肌肤细腻的仿佛新生不久。头纱在她脸上落下透明的阴影,她双眸微弯,笑中藏着戒备与试探,简直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平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从宫理和他对视的目光中看到这种警惕了。在他回忆里,她看着他的目光总是随意或困倦的,偶尔狡黠耍坏,她也有种随时会抬手向他道歉的感觉。

    平树与她四目相对。

    凭恕怒骂她时他没有难受,但此刻看到宫理眼里的陌生与提防,平树心里翻涌起铺天盖地的委屈。

    如果说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宫殿中,机缘巧合中一直没有见到没有相认,已经让他心里酸涩难受了。

    那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还要这样看着他。

    就好像,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宫理转过脸,低头削干净果皮,也用余光确认了这男人手上的薄茧,还有右手被快速滑动的绳子磨出的血痕。她笑起来,捏着手中沾着瓜果汁液的小,正要将刀面蹭在他脸上,威胁他说出幕后主使

    小刀刀尖刚指向黑发青年,宫理就和他再次对视上目光。他眼睛就跟装水白瓷碗里润透的墨玉石似的,像是有点委屈但又不肯蓄起一丝水雾,像是要跟她死磕下去却没有恨意,各种情绪压下去只剩下平静。

    宫理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后脊梁冒出冷汗来。

    不是害怕,是那种他早等了许久,眼里有太多话要说,她却一句也接不住的发毛。

    宫理哑巴了,黑发青年不但没有攀墙偷窥被她抓住的心虚,更是一点也不怕她。反倒是他眼睛挪到刀尖上,嘴抿紧了,又抬眼看她。

    宫理差点都想把刀收回去了。

    不对。

    明明是他窥私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