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专职加戏的我(快穿) > 第396章 废土46
    理论上,阿拜斯的每一次苏醒都是全新的他。

    每当祂承载的深渊力量超过限度的时候,祂就会陷入沉睡,冰雪之域随之进入至暗,当祂苏醒,黎明才会重新来到,祂也会蜕变再生。

    也不能以“换代”来简单形容这种状态,毕竟祂依然以坚冰塑就身躯、以霜雪凝聚灵魂,基于冰雪权柄而生的内在不会有任何改变,冰原的昼夜更替与其说是规律,不如说祂的生理影响自然所造成的必然,因为必须排除深渊带来的负面影响,必须获得崭新的无所束缚的生命力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曾经的记忆由于漫长的沉睡而不可避免地产生隔阂而已。

    记忆会影响性格,冰雪的信使说它们的主人尚年轻,因为阿拜斯距离上一次沉睡与苏醒并不遥远,而每一代的阿拜斯本质不曾变更,只是记忆的缘故,会出现或多或少的性格上的差别。

    历代的阿拜斯常以冰雪的巨蛇面貌现世,这也是白鹿们告诉她的,维拉尼亚的传承记忆之中有关于阿拜斯的信息,却并不十分明晰,在这之前也没有亲眼见证过祂巨蛇的身姿;只能说那冰封的璀璨的多棱身躯,似乎演化出什么形态都可以理解,至于过去的阿拜斯与现在的阿拜斯究竟有什么不同,在维拉尼亚这边,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深入探究。

    她只是本能地思考,阿拜斯意外的举动之中是否有她的因素。

    那亘古不变的深邃又静默的存在,镇守在谁也无法靠近的角落,从不抗拒使命,从不违背守则,就像沉静厚重的冰原一般悄无声息至少维拉尼亚也想不通,这样厌恶改变的存在,为什么会频频出现预料外的行为

    还是说,只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祂,所以不清楚祂的真实

    太麻烦的疑惑她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过多的探究欲,或许正是明悟祂对她没有威胁、她可以信任祂,因此即使得不到答案她也不会烦恼,最多就是好奇阿拜斯会想要怎样的形象

    白鹿对此也是议论纷纷真的,完全猜不到啊。

    除了讨厌人类之外,祂没有任何喜恶。

    我们的主人不喜欢离开圣域,也极少回应信徒。

    祂总是在沉睡之中,不,不是沉睡,大概只能算是休息如果要以冬眠的蛇来形容,确实还是挺形象的。

    整年冬眠的那种。

    所以我们也想不出来祂会构筑别的什么形态。

    要不是还在揩油当然这种程度的动作也许还不能被仅仅归类为揩油,维拉尼亚确实心虚得厉害否则她一定就怂恿着冰雪的信使们一起跑到圣域里围观了。

    也就是那么奇怪,如果是敌人,她连拐带坑都不带眨下眼睛的,坑个半死是常规操作,拐带对方反过来还要为她服务她还会嫌不够,但换做阿拜斯,这样坦然到近乎纵容、无条件接受她所做的任何行为,她反倒要不好意思起来。

    在冰雪之域微妙的胆怯并不影响她在正义法庭搅弄风云。

    后者才是她擅长的战场。

    “我不确定我能控制它多久,契约不知道还存在什么陷阱,又或许还潜藏着某个会导致崩溃的条款,总之,绿龙随时会醒,我必须抓紧有限的时间榨干它的剩余价值。”维拉尼亚十分清醒地看待形势,本来就是意外之喜,她完全没想着长久地化正义法庭为已久,“现在,我必须要以死域来覆盖它,这是我最快掌握它的途径寒冰,为我阻挡所有敌人。”

    敌人不仅来自外部,还有正义联盟原本的附庸,若说内外交迫也不为过。

    维拉尼亚作为执政官,自认在瓦格里奥特干得不错,为长远的生存而发动的战争是领域发展的必然,也不能给她增添类似于残暴或者恶劣的成分,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成为“暴君”的潜质。

    至少她将死亡的恐怖散布到正义法庭上空,以契约催动金字塔所有下级为自己所用,对不服从者处以极刑、对反对者予以惩治的过程,竟是如此顺畅熟稔,简直是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统治者还是一个暴戾无情的统治者。

    与此同时,整个梦境世界都在流传,“死神”现世了。

    无数窥视的眼神重新汇集到了正义法庭。

    梦魇得以维系梦境世界的首要条件就是神格、神权乃至于点燃神火的方法这些诱饵,它手上可能确实有一部分噱头,数量多少、质量如何是存疑的,但这些东西吸引来的强者必定也拥有不少隐秘之物,梦魇通过主导战争与制造决斗等手段获取、回收、利用它们,最终构造了整个梦境世界的稳定。

    “死神”毋庸置疑是极为上层的一个途径,不过黑暗年代之后,绝大部分陨落的神明或多或少都有遗存出来,各系权柄都有生灵获得,死神却销声匿迹,从未出现过。

    在现如今这个杀死裁决天使并做主正义法庭的“死神”现身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位强者试图去窥探死亡的力量,也没有人想到要去寻找死神的遗存,因为谁都知道,一切力量都能制造死亡,但死亡本身却是不可控制的。

    一切事物都有尽头,连神明都会步入黄昏,只是在黑暗年代到来之前,神明所拥有的力量确实是最瑰丽最辉煌的事物,当然在那个时代,诸神对于死神也不了解。

    死神离群索居,孤独流离,无人知晓祂的神国建立在何处,也无人能掀开祂黑色阴影的斗篷,窥探到祂的实质,恶魔种与恶灵聚居的地狱与祂毫无牵连,善者长眠的冥界也无需祂掌控,祂游离于神明体系的边缘,没有史诗,没有传说每一位神的消亡或者陨落都轰轰烈烈、振聋发聩,但祂的消失却悄无声息,世人甚至不能确定祂是如过去一半隐没在世间,还是说与所有神明一样步入了黄昏。

    就此而言,“死神”确实是一位极为矛盾又极其隐秘的存在。

    诸神都不知道死神是怎样产生的,祂的力量来源于何处,“死亡”又为何变成一种可控的力量。

    有一点,倒是流传甚广的死神可以消除死亡。

    当祂消除了生灵的“死亡”,即意味着赐予生灵永生。

    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因为这力量作用于灵魂,灵魂可得永生,身体却会消亡,即使是长生种,血肉也总会有化为尘埃的一日,而身体自然消磨而去,灵魂便会成为死神的所有物,成为祂的藏品,在祂的神国中永存。

    现在,“死神”再度现出踪迹就算不能称“死神”,至少死亡的权柄也重又出现,怎不激起梦境世界的震惊

    如果说之前,蠢蠢欲动的好事者还指望着正义法庭崩溃,开启混乱序幕,那么现在,这个冲动暂缓,旁人准备观望,一个拥有死亡权柄的人掌控着正义法庭,想来都不可能维系它原本的职能,那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种观望或多或少减轻了维拉尼亚的压力。

    而维拉尼亚,在掌握正义法庭这张网络铺设的线路上所有的环节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始为自己所用,探寻复生天使塞西莉尔的下落,顺便搜集金色圣国的隐秘消息。

    而这个行为,在幕后观望者的眼中,又再次验证了某种猜测。

    “死神”与“告死天使”正相配

    她都杀了裁决天使,她肯定与天使有仇。

    马亚拉大陆没有黑暗神,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也没有黑暗神诞生,由于死神的力量本质从未被透析,这会儿有人还在猜测,没准死神与黑暗权柄也有所牵扯

    没看她跟天使过不去嘛

    在世人眼中,塞西莉尔早已不复圣徒之名,人们将她视为开启黑暗年代的罪恶,以告死天使蔑称,就算知晓黑暗年代的降临不以任何存在的意志为转移,但那个拉开序幕的存在,同样也会被迁怒。

    维拉尼亚不认为塞西莉尔也会进入梦境世界,但梦境牵扯的范围太广,几乎与每个种族都有所关联,总有或多或少与她接触过的家伙,她得到情报的可能性很大。

    一般来说,梦魇选择下手的对象也有规律,每个种族基本只会选择一位,除了那些超过它掌控限度的存在,比如阿拜斯,比如巨龙,又或者泰坦除此之外,它绝不会给予种族内部抱团的机会。

    因为混乱、厮杀、毁灭才是它所追求的主旋律。

    这一点,在维拉尼亚看到精灵兄弟的到来时,更有深入的体会。

    “向我求助”维拉尼亚问道,“你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对吗”

    阿塔利克,弟弟,使用长弓的精灵,脸色极其难看。

    维拉尼亚很平静“我亲眼见证的交易,我能确保吞噬者归还时并没有在你兄弟的权柄上动手脚,为何融合会出现意外应该要问你们,而不是我。”

    精灵没办法解释,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们需要找到吞噬者。”

    大概因为确实穷尽了办法以致灰心丧气,他身上属于精灵这个种族的倨傲荡然无存,即便口气依然生硬,那种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导致的迷茫与过分焦虑也清晰可见。

    充溢着阴冷死亡气息的领域对于一位森林的子民来说,确实非常不友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生命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逝,却无法阻止如果可以,他绝不会踏入这个地域。

    “所以呢”维拉尼亚挑眉。

    阿塔利克深呼吸,如果可以,他也绝不像与这个可怕的存在打交道,简直不亚于与虎谋皮,被坑死都不知道“你可以向我索取你认为同等的代价。”

    他把主动权递到对方手上,脸孔抽动了一下“抱歉,我的兄弟状况不对我必须尽快找到原因补救。”

    维拉尼亚不知道原因,但对这个意外事件确实有几分猜测。

    没有谁会对他们有企图,即使是萨尔菲尔德,关注的重点也在她身上,不可能顾忌到另一头的精灵,如果要说谁还会将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最符合她所想的,应当只有梦魇。

    是它的手笔。

    它急了它急了

    由于维拉尼亚所做的完全打破了它的剧本,以死亡之力维系正义法庭的她,在某种程度上,建立的又是一种新秩序,而秩序是它绝对不需要的事物,因此它想找到什么契机打破这种处境,与她曾有所接触的那几位就是关键了。

    让精灵兄弟分散她的精力

    毕竟吞噬者之前能逃脱全靠梦魇的暗箱操作,在他身上动手脚是必然,在它的幕后操纵之下,想要寻找到他就不是件容易事,如果她答应了阿塔利克,势必就会浪费时间。

    维拉尼亚打量着他,似乎在评估这一位能带给自己多大的价值。

    “我可以找到吞噬者,”她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代价稍微有点高。”

    以正义法庭为中心的梦境世界,那些勾心斗角、诡谲变幻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亘古冰封的雪域。

    浩瀚广袤的冰原延展,小小的白鸦挂在美丽的鹿角上,随同白鹿轻快的脚步,徘徊在领域边缘看它们工作。

    拜维拉尼亚与托提厄希的大战所赐,整个领域的环境变动得有些大,单是已经侵袭到中心的星光就可知变化,更别提战场附近到处都是破碎的空间、游荡的虚无与死亡气息,作为冰雪的信使,填补空间、修复领域是最基本的职责。

    毕竟是自己造成的麻烦,遇到棘手的情况,维拉尼亚也不该意思光站着看在某个瞬间,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维拉尼亚似乎明白这奇异感来源于何处,但又不十分确定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展开了冰雪的权柄,想要悄悄窥探一眼。

    雪花化作她的眼睛,寒风凝集着她的呼吸,纯粹的冰雪与阿拜斯的气息结合得太过密切,叫她有种就在祂的力量怀抱中的感觉,她的思绪瞬息穿越时空之间的距离,然后正对上一双灰蓝的眼眸。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注视,于是那冰雪的生物就抬起了双眼。

    铺天盖地尽是攒生的冰雪玫瑰,密密麻麻的结晶幽然发光,像是一片瑰丽的星海,星光之夜同样也铺陈到祂的头顶,两种光交相辉映,天地浑然一体如璀璨宇宙。

    有那么瞬间,维拉尼亚的思绪都要因之而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