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家父汉高祖 > 正文 第703章 难得做点正事
    嗯」

    「怎么,你也有几个庶子想封王」

    吕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了一旁的赵佗,「陛下吩咐我在各地设立钱庄,经营生意,哪怕是在西庭国,都已有我的产业,唯独这南越国,诸事不顺,南越王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警惕,不知我何曾得罪了大王」

    南越王有些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事」

    「有没有,大王心里是清楚的,我的商队在南越关卡总是被刁难,阻拦,食肆常常被当地官吏所调查,逼迫关门,这也就算了,钱庄开设了半年之久,却没有人敢用,当地的负责人与我说,是有谣言,说钱庄就是要骗取当地人的钱财大王啊,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我在南越国做生意,还要先给您行贿不成」

    吕禄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他急忙看向了刘长,「陛下,当今的天下,总是有些忘恩负义的人,明明是因为您的仁政,才得以年迈而善终,可他就是不肯,非要自寻死路」

    赵佗的脸顿时就黑了。「自寻死路」

    「怎么,你要上书陛下,让他处死我吗」

    「呵,不敢,南越王乃是大汉诸侯,权势滔天,我不过一个小人物,怎么敢招惹您呢」

    吕禄和气的说着,双眼却死死盯着赵佗。

    刘长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赵佗,「这件事,我居然是第一次听说南越国是什么情况就这么不欢迎庙堂的商贾吗」

    赵佗一愣,欲言又止。

    刘长大手一挥,「禄是我的至亲,跟随我已经很久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赵佗这才开口说道「我这是按着您的吩咐操办的,又为何要问我呢」「啊我何曾让你警惕吕禄的商队」

    「说是商队,不过就是绣衣的老巢而已,陛下不是告诉我,不能让金矿的事情被庙堂的人所知晓吗所以每当这些商队靠近金矿附近的县城的时候,我就派人将他们折腾走是陛下说,金矿的事情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

    「咳咳。」

    刘长急忙咳嗽了起来,打断了赵佗的话,他严肃的看向吕禄,「这是一个误会,南越王年纪大了,记错了我的话,你不必担心,往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吕禄幽幽的看着刘长,他早已得知陛下是有私矿的,他用这些私矿来偷偷补贴尚方府,做一些私事,不让庙堂大臣们知道,免得引起太多的反对。

    但是,你不能连我都防着吧

    刘长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先前就给你解释过了,庙堂群臣是不太赞同以国库的钱财来补贴尚方的,我这是为了做事方便而且,这金矿也是南越王主动献给我的,我拒绝了好几次

    赵佗抿了抿嘴,「陛下当初写信恐吓老夫,索要金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咳,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了,都回去吧」刘长大手一挥,不愿意再过多谈论这件事。

    赵佗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离开了这里,吕禄没有走,他皱着眉头,低声问道「陛下,我能问一句,如今的尚方,每年要耗费多少钱财吗我不会告知别人的」

    刘长迟疑了一下,方才低声说道「每年大概要花八千万钱」

    吕禄的脸色顿时轻松了下来,「我还以为要很多呢,八千万钱啊这私用金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陛下需要补贴尚方,可以与我商谈」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大汉的第一贤臣啊」

    刘长站起身来,「这件事日后再说,你准备一下吧,朕准备操办一圆宴席,召见这大汉所有诸侯王,跟他们商谈一下以后的发展,还有

    这王权的事情嗯,记住,服丧期,不能有酒,不能有乐师,一切从简,至于座位就按着辈分和年纪来排,」吕禄急忙答应,他又问道「太子是否要前来呢」「哦,对了,这竖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太子殿下近期内一直都在自家府内,跟各地的郡守们握手言欢跟他们相处的极为融洽。

    「济阴郡守被杀后,郡守们拜访的就更加勤快了,就连陈买和灌阿都去拜访他了。」「呵,买和阿就是给他个颜面而已。」「让他也来」

    吕禄点着头,又问道「那陛下的几个子嗣,要如何排座」「坐在末席就好」to

    刘长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混账东西呢这几天怎么都没动静了」虽然刘长并没有说名字,可吕禄心里很清楚是哪个混账东西,他急忙回答道「陛下,这个混夏王近期内四处拜访各路诸侯王,哭诉夏国的贫苦,请求得到他们的赏赐,先后得到了大量的物资近期内诸侯王都被薅干净了,他又盯上了那些郡守们,就堵在太子府里,来一个郡守,他就哭上一次郡守们出手也颇为大方,可要臣派人将他抓回来」

    刘长有些生气,「这竖子堂堂诸侯王,岂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治理国家呢想我当年,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唐国那般强盛,从不求人」17吕禄提醒道「陛下,司马喜今天休假了,不在。」

    刘长惊醒,「哦,那就算了,让他继续薅吧,薅完了郡守说不定还能薅刺史什么的也算是干了点正经事,不必管他」

    「仲父啊」

    「我夏国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住在树上,茹毛饮血,连个火柴都没有,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夏国大概就有一百个人冻死了仲父,我实在不得阿父的厚爱,无能为力,使得夏国沦落到这般地步,若是你们能稍微施予援手,给与些东西,我是感激不尽啊」

    刘赐擦拭着眼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旁的夏侯赐也是在使劲揉着眼眶,董仲舒低着头,沉默不语,要说演技最好的,还是站在最边边的那个娃娃,哭的是极为凄惨的。

    陈买和灌阿瞠目结舌,只是呆愣的看着他们。

    这特么怎么如此眼熟呢

    灌阿惊醒了过来,看了看他们的身边,问道「羊羔呢」

    刘赐瞪大了双眼,「我说夏国人都饿死了,仲父还想要我们的羊人何以这般恶毒」灌阿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些竖子们没有长进啊,还不如我们呢,当初我们都是站在大王身后,手里抱着羊,统一的嚎啕大哭,你看看他们,哭的也不凄惨,也不带礼物,空口白牙的一顿说,谁给钱啊」

    陈买苦笑了起来,「不曾想到啊,这一天会落在我们的头上,这就是报应吧」刘赐看着他们只顾交谈,不给钱,心里也有些不悦。

    「两位仲父就在你们交谈的时候,又死了一百个夏国人你们都是我的亲仲父啊,就不能发发善心吗」

    灌阿撇了撇嘴,「好,给,我这些年的赏赐也不少,这样吧,我稍后就下令,让家里人给你送去点东西」

    陈买点点头,表示也会如此。

    这两位都是彻侯之家,陈买更是万户侯,家里不缺钱,不缺粮食,牛羊什么的都有。刘赐大喜,急忙问道「那你们要什么时候下令呢」「大概是在死六千个夏国人之后吧。」

    「哦谢谢仲父。」

    这两人这才走进了内屋,刘赐大喜过望,看向了身边的夏侯赐,「又有两个郡守答应给援助了,这么一来,夏国定然能迅速强盛起来」

    他

    在衣袖里掏了掏,弄出了些钱,丢给了一旁的那个小娃娃。

    「卫文君是吧你很不错,哭的很卖力,这是赏给你的,记得要更加努力」卫文君收起了钱,「多谢大王」「我有一言,不知」「说」

    「我知道大王是心怀夏国百姓,方才如此,但是,这始终不是根本之道,我的老师告诉我,治理国家,要以政,不是以计,计不可长久,唯仁德政可兴盛」2

    董仲舒瞥了他几眼,夸赞道「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卫文君急忙行礼,「我并非是卖弄文采,只是觉得大王这般行为颇为不妥,难免使得郡守看轻」

    刘赐笑了起来,「你不必担心,我这般年纪,就是传出去也不能伤了我的威名啊,顶多就是小孩胡闹,可他们送的东西,可都是切切实实的,你以为当初的唐国为什么能那么迅速强盛不还是因为阿父那一伙发丧团嘛」「啊何谓发丧团」

    「哦,就是我阿父当初带着长安群贤去找诸侯王和大人物们,到了就哭,哭的格外响亮,犹如给他们发丧,因此得了这个美名,方才那两位,大概就是昔日发丧者的一员,才对我颇不在意,我倒是也想搞那般大动静,可我身边没那么多人啊,不然也不会请你来帮着哭,还有羊,我哪儿有钱去买羊啊」27

    刘赐感慨着,又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你很不错,要继续努力,若是办的好了,将来我回国后,封你为相长史。」

    卫文君急忙拜谢,「我无什么才能,不敢当大王这般器重。」「不过,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还要前往老师那里学习」「无碍,等晚上你再过来也行。」「晚上还要跟着第二位老师学习剑法」

    刘赐顿时得意的抬起了腰间的剑柄,「你跟着别人学什么啊,跟着我学就好了,我给你说啊,我有个外号,叫做长安剑圣,一般人都不知道,当今陛下的剑术,你知道吧号称大汉一绝」

    卫文君想起老师的话急忙点着头,「我知道,我的老师曾说,陛下是天下剑法最高者」「他的剑法就是我教的。」「他的剑卫文君愕然,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位夏王。

    刘赐不屑的问道「我给你老师说一声,你以后跟着我学就好了,对了,你的老师是谁啊「老师名讳夫,张姓。」「张夫张屠」

    刘赐急忙笑了起来,「算了,你还是先跟着他学吧,你那个剑法就是初级版的,等你学会了他的,才有资格来学我的,知道了吧」3

    卫文君再三行礼,随即离开了这里,董仲舒看着他离去,有些狐疑的问道「太子殿下何以如此看重这个孩子呢仆子能在前院里待着也就算了,甚至还让自己最为得力的两个人来教导他,这娃娃本分老实,看起来也能吃苦,却没看出有什么特点啊」

    刘赐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外头都说这是我大哥的私生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大哥对他很严厉,要求极高,比对我的要求还高,这是朝着培养国相的方向去的,不过,这娃哇也挺可怜的,那么小的牛纪,整日被这朵囚去的,四处受委屈我倒是觉得,大哥似乎不是看重他,而是对他有些意见「4

    董仲舒摇着头,「大王出身贵胄,是不会明白的,像他这样的仆生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路,只能继承父祖,成为新的家奴,太子显然是很看重他,如此培养,他要是不遭受这些,又如何能成才比起良家子,他想要成才,成就事业,就要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心血,十倍百倍的付出,才能达到同样的地步大王觉得他可怜,而比起诸多的仆生子,他却是最幸运的」

    夏候赐打了个哆嗦,「这还幸运这娃娃一天有四个时辰都要去学习

    一个时辰练剑法要是让我这么干,我怕不是要入土了」

    「你大父把你该遭的罪都已经遭了,而他此刻正在遭你阿父当初所遭的罪。」

    董仲舒平静的说道。

    「他不过是个仆生子,怎么配与我大父相提并论像他这般人,只能跟我阿父相提并论吧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此刻,在内屋里,刘安正在苦笑着向两位仲父道歉。

    「我在安排这刺史的人选,没能及时发现两位仲父前来,没能迎接,实在是有罪啊。」两人的面色都很平静,面对刘长的儿子,他们倒也没有什么警惕之心,灌阿说道「无碍,殿下的事情更重要,这地方刺史,定然要安排妥当,刺史虽然只有检察权,但是如果人选不当,很可能与当地同流合污,因此刺史的任期不能太长,时不时就要更换,还要提防他们与地方官的交际,另外,刺史还必须要强势,我听陛下说,刺史只是千石而已,以千石来监察两千石以及诸侯王,若是不强势,那就要变成摆设了」

    陈买瞥了灌阿一眼,「阿这些事,殿下自然知道,你不必多言。」灌阿一愣,「是我多言了」

    刘安急忙摇着头,「没有,没有,仲父说的很有道理,使我茅塞顿开,拨云见日我这些时日里也是为这件事发愁,这人选的问题还真不好确定,地位太高的人不能担任千石的职位,而地位太低的又怕无法制止地方官员不知仲父可有什么要教我的」

    陈买摇着头,「殿下,官员的任免,最好还是问过张相,张相是最擅长这些的,他给我所安排的左右,各个出色,相得益彰」

    「也好。」

    「我们这次前来,一是拜见殿下,二是想说明,我们都是赞同革新的」

    两人并没有在刘安这里待很久,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离开了这里,走在路上,灌阿有些不悦,「你为什么总是要打断我呢」「为什么打断你,你还不明白吗」

    「设立刺史就是为了监察地方大员,你就是个地方大员,还跟人家谈什么刺史的人选你就不怕引起误会吗」

    「可他是太子啊,是长在我们面前的孩」

    「他不是孩子,他是大汉的太子,将来的皇帝,若是在唐王府里遇到你,你跟他说什么,我都不管,但是在太子府里,你就不要将他当作自家晚辈来看待不然会惹出烦的,陛下近期内的麻烦够多了,不要再给他增添麻烦。」

    「哦买,你有没有觉得,有些时候,我们都越来越像阿父了,你越来越像曲逆文献侯了,我也是越来越像阿父」

    陈买迟疑了片刻,「唔我大概是有点像阿父了。」

    灌阿点点头,沉默着走了许久,他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买你这厮是什么意思」

    太子府内,刘赐正要等下一位受害下一位郡守,就看到一位近侍走了进来。看到近侍刘赐下意识的就要逃跑,那近侍显然是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的,慌忙抓住了他的手臂。

    「大王莫要跑陛下有令,要在宣室殿内召见诸王」「我也要去」

    刘赐有些惊讶,忽然又有些感动,以往诸王有什么仪式,他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个,连晁错削藩都会无视掉自己,没想到啊,今日居然能参与诸王的活动「8

    「不只是大王,北地王,代王,还有太子都要去。」

    刘赐有些不服,「北地王是我李生兄弟,代王也是与我相隔的诸侯王,他们要去也就算了,那太子是个什么王,有什么资格一同参与呢」51

    正准备好衣冠,出门想要上车的太

    子又匆匆解下了自己的鞋履,对着近侍说道「劳烦您给阿父说一声我现在忽然得办点事,办完了就带上夏王一同前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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