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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救蛛丝马迹

    伯否昏昏沉沉走出王宫,心里却是一阵冷瘦瘦的。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怕也走到了尽头。

    刚才在王宫之中父子俩倒是齐心,把他推为副帅,虽然看起来很荣光,也算是吴王及监国太子看得起他伯否,可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之苦。

    他知道其实对于吴王来说,本就是死前的一点夙愿,为自己的儿子再做一点铺垫而已,有没有他这个副帅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的关键归根结底还在于他参与了不该参与的秘密之事。

    他当时听从吴王安排之时,从未曾想过,也从不敢反抗吴王的主意。

    他这一生,先是得伍子胥遭遇相似,推荐于吴王,而吴王一心想振兴强大吴国,所以对他也是十分信任。

    相对来说,伍子胥的治国之能,孙武的治军之能,他伯否只是有些聪慧,人也圆滑一些。

    虽然于楚国仇深似海,可他却从来也不在吴王面前提及,这让吴王觉得他是全心全意为了吴国。

    而他善于察言观色,揣测吴王心思,游走列国,也能为吴国为吴王洗刷当年刺杀王僚给人留下不义的映像。

    更重要的是,伯否像是对吴王任何封赏都心存感思,在这些年辅佐吴王的过程中,为吴王处理许多见不得人之事,从来也未出过纰漏,这让吴王在晚年之时,更回信任于他。

    直至今年,太子之选,对于伯否来说,他也是十分为难。

    他之所以首选公子波,是因为公子波是吴王尚活着的儿子里的长子,算不是嫡长子,可却完全依吴国及列国继承的规矩,从来也没有任何私心。

    推行公子波为太子,他也未得过任何好处,都是一心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原则。

    而吴王那时意属于谁也并不明确,他也只有如此。

    就连伍子胥与孙武也都是各推一人,从这一点看,他伯否并没有因此而得罪吴王,也没有得罪现临国太子。

    毕竟在太子波一死之后,他就向吴王首推夫差公子,也算是亡羊补牢,为夫差太子当位理顺了宗室依据。

    可如今,竟然是如此遭遇,伯否心里那能不冷,那能不感觉到心寒。

    可回头一想,绕过吴王父子,现在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又回到与他一样际遇,曾经帮过他伯否一家,帮过他的儿子伯焉的恩人鬼谷王禅。

    他明知吴王欲除王禅而后快,可他却装作不知,反而故意透露信息与王禅,利用王禅的仁心,诱王禅入局。

    不仅不提醒王禅,反而像是落井下石一般,间接成为帮凶,如此不义,与吴王父子,实在已没有分别,又有什么可叹的呢

    但伯否之所以能在吴国慢慢成为吴王的重臣,并非用常人可度。

    他想到今日的一切,皆因鬼谷王禅已经毫无疑问死在虎丘地宫之中,因此才让吴王今日兴致勃勃,欲除掉他这个知情之人。

    那么若此事不再成立,那他或许就不会遭遇此劫。

    现在一想,也是千悔万恨。

    恨自己不及时提点王禅,那怕露一点蛛丝马迹,他也相信王禅能够领悟,就会让王禅躲过这一劫。

    若王禅不死,他自然能想到时办法。

    可现在好了,放眼吴国,还会有谁能想出救他一命的计谋。

    没有人能救他,除非王禅不死,所以在伯否的心里,依然又充满了希望,毕竟王禅自来吴都还从来没有什么事难倒过他,纵然是身处越国之时,越王勾践都没有算计过他,反而吃了一个闭门羹,反过来要讨好于王禅。

    这就说明,王禅并非容易被人谋害之人。

    想到此,伯否还是长叹一声,有了一丝希望,心里却是惭愧十分,既有今日之难,又何必当初呢

    至于刚才王宫之中夫差的攻越之计,孙武的攻越之计,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伯否坐在马车之中,像是失了魂一样,十分沮丧。

    一时悲痛欲绝,一时又有了一丝希望,一时双惭愧万分,经不住一时之间长叹知息,感怀世事弄人。

    “老爷,我们快到府上了,老爷还有其它事要办吗”

    伯府的奴仆站在马车前,轻声问着伯否。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太宰大人从王宫里出来如此失魂落魄的,而且刚才的长叹也是让人纠心。

    所以下人也十分体贴伯否,这才在入府之前,询问伯否。

    伯否一惊,从思虑之中醒悟过来。

    不错今日吴王的贴身老奴让他去封堵虎丘地宫的地道,他心里却是十分疑惑。

    国葬之日,一切祭品都还未随葬,为何有人就挖了地道。

    而且从虎丘山边沿挖一条地道通入地宫,这样的事普通民众一年也做不完,是谁在国葬之时做此多余之举呢

    伯否不得不深思,忽然间他仿佛灵光一现。

    脑子里想起王禅那嘻皮的笑脸,想着以王禅之智,若是知道要救这万余百姓,自然不会没有准备。

    那么这条地道就是王禅所为。

    可想到这里又徒添烦忧,地道已被水淹没,此时地宫之内尽然已是万余的被淹死的尸身,当然也包括王禅了。

    若无此地道,纵然是王禅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从虎丘地宫之中逃出。

    这一点他十分肯定,毕竟自他经手此事,已经二十多年,也就是在吴王初登王位没有几年,吴王就着手安排此事。

    因为吴王不想像他的党兄弟王僚一样,被他刺杀而死,最后草草收场。

    他要做一个吴国英雄,一个吴国有史以来最有本事的吴王,而他更看不起列国同期的其它王候。

    所以从那时起,吴王阖闾就已让伯否负责修建这超出规格的吴王陵墓。

    伯否对此地宫可以说比对自家的府院还要熟悉一些。

    此时奴仆问起,到让伯否徒添了一丝希望,就是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刚才王宫老奴传王上旨意,让我去虎丘地宫看看。

    听说有盗墓之人竟然挖了一条地道,现在就去虎丘山吧,免得让宵小之辈扰了王后一行人的亡灵。”

    伯否也不起身,依然半躺在马车箱房里,对着外面的奴仆说着,心里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烦忧了。

    “回老爷,宫奴老吴的下人,正在东城门候着,我们去了,他自然会带老爷去察看的。”

    伯否的奴仆也和伯否一样精明,做事从来都会提前给伯否安排妥当。

    “那还不走,宫奴老吴可是一直跟随王上身边之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再说,虎丘地宫出此等事,也是我太宰府的失察,快些赶车,不要误了大事。”

    奴仆一听,吆喝一声,马车也快速的朝东门虎丘山奔去。

    虎丘山南侧,旁边一条官道,边上就是吴都河,马车到十分顺畅。

    伯否到的时候,官道上还一片湿辘辘的,连马车走起来都十分困难。

    显然春耕提前筑坝刚放过水,连官道都给淹了,而且淹得十分透彻。

    马车驶了一段,在虎丘山侧一外十分幽避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少有人来,而虎丘山此段却是茅草丛生,许多都是去年干枯的,而地上却已冒出许多青青的绿草。

    这里离官道有十多丈,有一个天然的平台,平台之上杂草都被水淹过,顺着山一侧倒贴在地上。

    此时走在上面,倒十分松软,只是有些沾脚。

    “你是老吴的属下,也就是王上的宫奴了,可知这里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挖了盗洞”

    伯否十分客气的问着带路的宫奴,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回太宰大人,小子正是王宫宫奴,属内务吴管事属下。

    小子也未知什么时候有的此盗洞,是吴管事今晨一大早让小子来此探察,因为春耕放水的缘因才发现的,其它的事小的也不知道。”

    伯否一听,心里嘀咕,如此偏远,就算是筑坝放水,这也该是吴都官员的事,什么时候吴国王宫的宫奴关心此事了,再者若是放水之事,最大也不会去找伍子胥相国,也不会由吴王贴身的宫奴来管。

    由此一想,心里也算有数了。

    这些日子,虎丘山伯否常来,就是为了赶修接二连三丧命的王族陵墓,所以他知道吴都河并不该此时放水浸田。

    而听王宫奴仆所讲,他也是今晨才知道有此盗洞。

    可为何昨夜就已筑坝放水。

    而此坝显然是昨夜临时筑起。

    吴都河虽然此时水位尚浅,可也是整个吴都穿城而过的河中最大河流,可以灌溉整个吴都附近的村落。

    那么谁能如此在短时间之内发令筑起此道水坝,并且还以灌溉掩人耳目呢

    毫无疑问,该是吴王无疑。

    由此可见,吴王也是昨夜才发现此盗洞,而且肯定预料到是王禅派人所挖。

    所以才抽调驻防的吴国兵甲连夜筑起大坝,水淹盗洞欲图不让王禅计谋得逞,势必将王禅及万余吴都百姓置之死地。

    伯否边走边想着,心里也是寒潮一片,对吴王如此狠毒之心,也是心有余悸。

    此时他才真正感觉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王禅一直为吴王筹谋,虽然目的也是为了楚国,但直接得益的却是吴王。

    包括揭露黑暗之花,王宫救吴王于刺客手下,而且还医治吴王。

    就连此时吴王治疗被公子山所刺外伤所敷之药都是王禅。

    就更别提王禅曾几次救胜玉公主,再救太子夫差。

    出使越国,又巧戏越王,算起来也是为吴国争光之事。

    行到最后,还是让吴王恐惧,最后不得不出如此卑鄙之行,实让人知之胆寒。

    “太宰大人,就是这里了。”

    宫奴边说边把虎丘山边的茅草掀开,只见一个丈余方圆的盗洞呈现在眼前。

    此地甚为隐蔽,而且少人来往,可却直通官道,而且就连着吴都河,十分方便。

    苏州河,忘了解释,本人曾在苏州做了几年打工人,有些了解,也去过虎丘,但隔了许多年,方位上还是记得不太清楚了,还请熟悉的读者勿要较真。

    伯否看了看四周,却并不见任何挖出来的土样,知道开挖出此地道,该是筹谋已久,而且也是专业盗墓之贼手笔。

    若说只是为了进行地宫盗取祭嗣之物,那么如此大动干戈,必非求财,那就是为了救人。

    于此伯否可以十分肯定,此地道就是王禅安排人所挖,才会如此隐蔽,如此顺畅,就在他每日监督的眼皮底下完成。

    而他透露给王禅的信息也并未明示,可又是谁能发现此中秘密,让王禅之谋功亏于溃呢

    伯否在不停的思虑着,同时也十分可惜。

    即可惜于王禅的计谋或许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把吴王再次戏耍,就像在越国一样戏耍越王勾践一样,一次假死,让越王勾践凭白空欢喜了几月,到头来还要送王禅五箱重礼。

    伯否也是越想,心里却也越有希望。

    他希望王禅也如同在越国一样,设计了一个假死之局。

    不仅救出吴都万余百姓,而且自己也毫发无损,对于伯否来说,才会有了生的希望。

    同时他经手此事,面对万余百姓陪葬之事,也是让他日日夜夜难与入眠,倍受煎熬。

    此事当是有违天道,更有违大周律法礼数,所以纵是伯否也心有愧意。

    “老爷,你看这怎么还有浮尸”

    伯否的奴仆见伯否一直沉思不语,所以也盯着这地道入口的一池水。

    可正是此时,地道口水面上竟然冒起几个泡泡,接着浮起一具农夫的尸身。

    伯否一看,心里一惊,却还是不动声道“你们快捞起来。”

    宫奴与伯否府上奴仆到是费了老大劲才把尸体捞了起来。

    只是此尸身浑身青紫,显然是受寒气所浸,又受此冷水浸泡所致,此时身上并不膨胀,反而缩成一团,只是肚腹明显胀水,这才浮了起来。

    “看样子这是吴都附近的百姓,为何会死在此地道之中,你们两可知其中原由”

    伯否故作姿态,厉声问着两个奴仆。

    “老爷,我一直跟随于你,从来也不知此地有盗洞,自然不晓得为何有此浮尸。”

    伯府的奴仆十分委屈,自己发现死尸,反到成了嫌疑了。

    宫奴一听,心里一惊,看了看伯否。

    原本他们已安排人把先前浮出的尸身打捞处理,却不想此时竟然又浮出一具,到一时之间无法解释了。

    “回太宰大人,小人也不知晓。”

    “既然你们两人都不知晓,那最好就不要知道,此事也最好不要让吴都的治官知道,更不要让吴管事知道。

    你们俩就当不知道此事,马上把此具尸身处理了。

    处理完此事,马上安排可靠人员,调集工匠来此,就地运来修筑地宫的碎石,把此洞全部封死。

    其后再用封土掩埋,恢复原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此地道。

    你们两人可知道”

    伯否十分怒气的对着两个奴仆安排着接下来的事。

    其实对他府上的奴仆他十分清楚,只是想警告眼前的宫奴。

    伯否见宫奴的一犹疑,就已猜出,吴王已提前处理了其它尸体,地宫内若是被淹死人,不会只有一具尸身。

    而这个宫奴显然就是处理那些尸体的人,此时提醒他,就是想要保他之命,若不然他回去回复,那吴官事必然会断了活口,而若王禅还活着,也会走漏的消息。

    经伯否也不追究,反而让他们尽快处理,如此就没有人会知道地宫的情况。

    而且如果用山石填埋此地道,若是有人想再开盗洞,也不会选择此地,秘密也不会再漏。

    因为既已开挖过,再行用碎石掩填,比之在其它地方重新开挖还要困难。

    地道经水一泡,此地道已十分容易坍塌失稳。

    再者回填的山石较之原石更不稳定,更难开挖,这一点任何盗墓之贼都是熟知的。

    宫奴刚才也是一惊,可听伯否安排,心里也放下心来,知道伯否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追察他失职之罪了。

    “老爷,我先送老爷回府,这就安排人来填埋此洞,请老爷放心。”

    伯否的奴仆十分解伯否之虑,所以说话也让伯否十分中听。

    伯否看了看地道口,再看地上的浮尸,心里一阵反味。

    正想向外走去,可忽然之间再次盯着那具浮尸看着。

    心里觉得有什么事必定是他未曾想通的地方。

    “老爷,您这是为何,有什么安排小的做就行了,不必亲身躬为。”

    伯否的奴仆见伯否竟然蹲去,看着地上的尸身,也是一时疑惑,这才问起。

    “你不用管了,不过此尸身之事,你们还需保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仔细看看,怕遗落了细节。

    若此人是被谋杀于此,本人也需负责,但经本人详察,并无伤痕,现在看来此人当是盗墓之人。

    这位小哥,你回去也不必顺禀王上,让王上忧心了,就地处理,不必惊扰官衙。”

    伯否说完,不再说话,甩开手就朝外走。

    可他的心里却已有了眉目,就是此具尸身给他的启示。

    若说按常理,此地道若要通向地宫,至少也得有百丈之遥,而相差至少也有几十丈之高。

    那么依此山势,若要通向地宫,必然会修得十分曲折。

    而吴都河水只要一截流,自然会满洞而灌入,就算是已逃到洞口之人,也无法稳定,尸身自然会随大水被冲进地宫之中。

    可为何此尸身,收缩得紧,只有肚腹胀水,若说在逃离此地之时被大水冲击,那么如此曲折的地道,尸身要浮也只会浮于地宫内顶部,并不会从地宫之中顺着地道之口浮出水面。

    那么若是浮到地道之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地道在通水之后,通往地宫之口就被封住了。

    只有这样这些被水淹死之人,才不会落到地宫之中,而从地道之内浮了上来。

    想到这里,伯否心里总算是的一扫整日的阴秽,心情随之大放。

    他知道鬼谷王禅还有希望活着,而只要有鬼谷王禅在,就一定能会为他想出随吴王出征而不死的救命之法。

    “老爷,你这是要到那去。”

    伯否一听,也是一楞,刚才他想到此事,脚下却也不由自主的就想朝王禅所住的小院方向走。

    “这位小哥,本太宰忽然之间想起王上交待的一些要事,所以就不能在此停留,你们两人就依刚才我所吩咐,近快办好此中之事,不得向外声张,记住这可是灭族之罪。

    你的马我暂时先借用一下,你们把事情处理完再回去吧。”

    伯否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而他此时的心思却又十分着急。

    话一说完,骑上宫奴所骑的马,就朝王禅小院奔去。

    而两个奴仆也知道,此事涉及甚广,不敢大意,也都按伯否安排驾着马车,就去找人来安排处理。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有一个跳跃,那就是没有细述攻越的详细谋略,因为夫差已经把事情分析清楚,而孙武也讲得十分在理,其实只要出兵目的明确,如何出兵,又如何排兵,都已不重要,而且也留下点悬念,在后期大战之时来讲述。

    此章重点叙写太宰伯否,是因为这位三位重臣,伯否是一直混得最好的。

    孙武帮夫差攻陷越国之后就引退齐国,成为一个隐士,而伍子胥当然在攻陷越国之后,自决而死。

    而伯否却甚得夫差欣赏,历史有记载,他该是安享晚年之人。

    而且通过伯否又把故事引到男主身上,毕竟男主已经消失一夜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