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雄兔眼迷离 > 正文 洗胡沙(三十八)
    真,还是假,属实难以分辨。

    他还在仔细琢磨,以家中与李敬思的交情,值不值得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传这句话,身边群臣三呼万岁已毕,参差间各起了身。

    上头执礼太监喊“有本启奏,无本散朝”。沈元汌没抬头,瞧不见是谁站出来提起黄家那头战事,听嗓音约莫是是熟悉倒是熟悉,竟分不出是谁来。

    或然以他昏昏之态,怕是对着脸都能认错,这屋里站着的人衣相似,冠相同,说话做事可能目的有差,神态语气却是一样的不离十。

    黄家那头也没什么好提,朝廷还未兵败,然也没赢下几场仗来,逆贼自知不敌,死守不攻,短时间内怕是拿不下。

    怕就怕在这短时,登时又有人跳出来上奏,说是接了地方文书,又有流民生乱,若不速速拿下黄家,江山难安。如何速速拿下黄家众人心知肚明。

    沈元州怎么还不回来

    沈元汌总算辨认得这声音是谁,抬头正要辩驳,还没张口,四周附和声众,连连追问“圣旨已发数道,沈将军何日返京”

    人多口杂,他再次无法辨别。

    模糊间似乎有谁驳斥了些,道是胡人那头不可不放,而今正是青盛草丰之时,将沈将军召回来,未免太冒险了。

    然而声音过于轻微,具体说了些什么,沈元汌尚未听见,座上魏塱如何听得见。

    又有人提议,沈元州不回无妨,而今胡人根本没打过来,而黄贼和乱党已然是心腹大患,至少,将西北之兵力再抽一半援京。

    沈元汌垂头无声叹了口气,复听闻有人面斥“既是西北无事,沈元州安敢不奉诏,莫不然,他也想学黄贼拥兵。”

    殿上熙攘再难入耳,这些破事本已吵了好几天,稍有不同的是往日沈元汌颇有声高,今日却未置一词。

    许是晨间曦光迷人眼,他看脚上官靴,好似微微带了一层水汽。

    薛凌弯腰一面拍鞋,一面与薛暝道“今天露水这么大,早知道晚些出来。”原她自逸白处转出来,并未乘备好的马车,连早膳都没吃,直接招了薛暝往马厩,选得两匹好马往城外来。

    沿着官道走了一阵不足意,自寻了小道又跑得一阵,到后头越来越僻静,马不好落蹄,两人便下了马牵着绳子深一脚浅一脚在走。

    薛暝跟在后头附和道“是早了些。”

    “我惦记着朝堂上有些事,虽想想不提也罢,可还是提一嘴的好。万一他们没备着,跑快些还能赶上。”

    薛暝知是早间与逸白说的那几句话,虽不知具体如何,多问也是无益,眼见薛凌起身,另道“今日露水是重,重些也好。”

    “怎么个好法”

    “露重多半是个晴天。”

    薛凌看鞋面湿了大半,幸而未穿透到谢里,想了一瞬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往原子上若是露重,那几日都天晴。”她自笑了笑,道“不过你不说,我还真没过想里头干系,反正天晴下雨都不妨碍跑马,草皮子厚着呢。”

    说罢又想了想,自言自语般道“是要记着些,万一下次哪处又要放火,我也好看着点天时,省了没把握提心吊胆的。”

    话落续往前走了几步,眼见实在走不得了,这才回身来道“这京外,官道内是泥,官道外是杂木,难寻个好地,跑不出个畅快,等沈家事了,咱们往西北去。

    到时候,天晴下雨的,也无妨了。”

    薛暝见她有心往回,将手中马往一侧牵了牵,让着薛凌先绕过去,后二人往官道上走,又听得薛凌唠叨了些许闲话,直至二人再次翻身上马方闭了嘴。

    看日头尚早,原以为她还要往远处跑,孰料得薛凌牵缰抖绳,扯了马头往城门方向去。

    薛暝在后并未立即催马,而是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方才经过的小径,靠近路边的草木露水尽数被抖落,远些地方的估摸着不多时也要被太阳催干。

    再看前头已跑出好远的薛凌,只想着,原这位平城的小少爷,是有那么些年岁,雷霆雨露都不用在意。

    而今却是,旁人只言片语,都要琢磨许久。

    他知薛凌驭马极熟,恐停留太久要追不上,赶紧“驾”了一声催着马走。这一路另无别话,直至城门近处薛暝先下得马来要扶薛凌,方听得她些许不屑道“让开。”话落自己利落跳了下来。

    薛暝原是担忧太过张扬,今日虽薛凌身着男装便于行马,却没太过掩饰身形,瞧来便知是个女儿家,如今城门处来往查的细,给人瞧见了大小是个话由子,娇弱些更合身份。然薛凌不依,也轮不着他来挑毛病。

    城中表象大多如旧,难以察觉各地水深火热,一到城门口,恍然已是掩盖不住,往日来去自由,现今守门的卒子将各人路引看了又看,唯恐放错了人进去。

    这东西逸白早早便给薛凌背下了,薛暝自也不缺,难得她恭敬,由着那卒子上下打量也未做声。进得城里,离城门不远便有马市,交代了壑园名姓,自有人帮着牵马回去。

    二人再往临江仙坐得俩钟头,脚步到苏府门外时,正是薛凌说的午时,按着她嘴上说来,苏府的厨子甚好,进去约莫能赶上饭,刚才在临江仙特意吃的少,就等这口了。

    薛暝不知如何答话,毕竟苏夫人的事他从头参合到尾,只觉进去没出人命就算双方克制,实在不觉得里头有饭吃。不过出人命也不怕,昨儿个一听说要来苏府,底下人早就备着的。

    他抢着要去扣门,薛凌抬手止住,上前一脚踹的那门环乱晃,里头一声“哎哟”,跟着怒斥“什么人”探出头来,是个生面孔,也不知苏家何时换了守门的。

    眼瞧着是要骂,然目光在薛凌二人身上看了看,想是薛凌一脸得意模样,估摸着是个得罪不起的,只佯装怒道“什么人,敢来踹门。”八壹

    薛凌笑道“去喊苏远蘅出来迎我,苏银来也是一样的。”

    小厮复看她几眼,不敢推脱,转身往里跑了去,不多时苏银便走了出来,冷冷道“你也敢来,来做什么。”全不是以前狗腿样。

    薛凌不以为然,笑道“人家当儿子的请我来,怎么,你要跟人抢辈分啊”

    苏银狠道“你”说话间手往腰间放,薛暝几乎是同时挡在薛凌身前,横刀在手。

    二人并未见招,薛凌将薛暝扯开,瞧着苏银手还在腰间不放,笑道“我劝你别自取其辱。”她丝毫不怯,信步往里堂皇从逸白旁经过,走出两三步又往回看,嗤道

    “说好了,我可没怎么着,你不能来怨我没救她吧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