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我的危险性竹马 > 正文 第36章  第36章
    安问睡着了,  并没有听到任延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即使有任延为他撑着伞,苍白的眼皮和双颊也还是被太阳晒得发红,  让人忍不住想触碰。任延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  曲着手指,用指侧和手背反复地蹭着他脸颊的滚烫和滑腻,  指腹拨弄他茸茸的睫毛。

    安问的眼皮颤动了一会儿,似乎要转醒。任延停住动作,等着他起来再扇自己一巴掌,但安问没醒,  也许是昨晚休息不够,  竟然又沉睡了过去。

    任延揉捻住他小小软软的耳垂,  揉了一会儿,偏垂过脸,对他额发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再睡下去亲你了啊。”

    安问一无所察,  只是皱了下眉心,  在任延颈窝里蹭了蹭,靠得更舒服了些。

    任延的身体和动作都停顿住,  心里告解,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做坏事了。会不会遭报应

    他低下脸,嘴唇轻轻地在安问鼻尖停留。他的鼻尖挺翘,  有一个上翘的弧度,  看着乖巧而俏皮。

    想到还没正式见面前,  安问教他辨认自己,  “鼻侧有一颗小小小小的痣”,任延不由得轻声失笑起来。鼻翼左侧那颗小痣被太阳晒得粉红,只有最亲昵的姿势最亲密的距离才能看见。

    安问眼皮又颤,小动物般哼哼,叫他“任延。”

    海浪声那样远,在山顶的旷野中,任延以为自己幻听。

    这是安问的声音。

    沙沙的,带着一点久未开嗓的沙哑,但很甜,甜得撩人。

    明明应该立刻喊醒安问问他为什么梦里可以说话,但任延不能,因为他可耻地硬了。少年人的热血总是失控,他的身体不由自己的意志做主,而被安问短短的“任延”两个字牵动。

    气血翻涌的感觉并不好受,任延紧闭上眼,调整了下两腿姿势,运动长裤的布料摩擦,带来最直接最微小的刺激。他深深地呼吸,喉结咽动,反应过来时,手几乎像有了自主意识,已经滑向了安问的腰臀。

    “草。”任延松开手看着掌心,低骂了一句,像在骂一个不受大脑控制的不争气的零部件,“谁让你乱摸的”

    连番的动静,睡得再死的人也该被吵醒了。安问迷迷糊糊地想着“谁乱摸了”,不合时宜地睁开眼睛

    又刷地闭上了。

    救命他幻觉了还是他做了什么该死的梦这种梦是可以大白天做的吗他有罪,他都没有资格晒太阳了他怎么能梦到任延眼皮悄悄地掀开了一道微缝,心里一紧,又赶紧闭上了。确认了,他的确梦到了不该梦到的脏画面

    身体僵硬到了不自然的状态,但任延比他更僵硬,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没觉得不对劲。他复又垂眸看向安问,撑在地上的左手五指紧紧蜷着,留下暴露内心煎熬的指印,一息之后,他像是放弃了挣扎,闭着眼深深地呼吸之后,他抚住安问的侧脸,轻轻地亲了上去。

    想着的是一触即分,唇却压着安问的唇瓣停留了两秒,直到那股温热和柔软刻入心底。

    不是做梦

    安问紧闭的眼不住颤抖,呼吸也暂停住。

    任延的气息、体温,扶住他脸的手,肌肤相触的触感,呼吸里的温度和独属于任延的味道,都鲜明得近在咫尺。

    任延亲他

    任延为什么要亲他而且还是在有生理反应的情况下。

    小时候亲过任延。

    因为电视里都是那样演的,虽然保姆阿姨不让他看,一演到亲亲,就捂他眼睛,但安问还是无师自通,从阿姨宽大粗糙的指缝中头看了个一干二净。哼,不要以为四岁的小朋友就是小白痴

    “你让我亲一下。”

    “为什么”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白痴。”

    “干嘛骂我白痴”安问觉得好冤枉。

    “那是男的跟女的,你见过男的亲男的吗”任延用手指戳戳他额头。

    “那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倒也不会。”任延磕绊了一下,心想这个小东西思路怎么这么灵活

    “那你让我亲一下。”

    “你去亲琪琪去。”

    “我知道了,你肯定被别人亲过了。”安问沮丧下来。

    “什么”

    “电视里都是一个人只跟一个人亲的,被另一个人亲就会死。你被别人亲过了,所以不能让我亲。”

    “我确实不该跟四岁的人玩。”任延怀疑人生,决定离开小区的这片儿童乐园,最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滑滑梯旁。

    蓝色的滑滑梯被太阳照得像波浪,六岁的任延应该去玩游戏机,而不是在这里听四岁的安问胡言乱语。

    “我没被别人亲过。”任延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糖,亲手剥好糖纸,“张嘴。”很不温柔地塞进安问嘴里。

    “唔干aa嘛”含着糖,讲话含含糊糊的。

    任延把眼睛闭上,不耐烦“怕你没刷牙”

    叭唧。

    嘴唇上被印上一个带有糖果香气甜味的亲亲。

    任延涨红了脸,猛地推开安问“谁让你亲我嘴了”

    他只打算勉为其难地让他沾一下侧脸

    安问被他推得后跌一步,啪嗒一屁股墩摔坐在滑梯沙坑里,糖果往嘴里一骨碌,糯糯的牙齿咬到舌尖

    傻呆呆地愣了一秒。

    “哇唔”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那一天,任延从傍晚哄到天黑,还没把人哄好。

    回忆随着海风柔荡,明明是摔得可疼的记忆,却在十几年后的这个午后变得带有糖果香气。

    安问心想,那时候亲你你不要,还推我,现在又来偷亲我。

    哼。

    回程的路上怪怪的。

    安问脚伤不严重,想自己走,任延不让,一路背着他顺着草坡下山,直到要进入陡峭的林间,他才把人放了下来。

    他体力好,背着一个一米七六的少年也不觉得吃力,安问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侧过脸去,鼻尖抵着任延的脖子。

    很痒。

    “别闹。”任延命令他,偏了偏头想躲开。

    安问一边用鼻尖恶作剧地追着他蹭着他,一边在他眼前打着孩子气地手语“就许你闻我,不许我闻你”

    任延反复深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睡醒一觉你就不怕我变态了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

    安问的手语斩钉截铁“不保持。”

    任延站停,“我喜欢男的这件事,不是让你很失望吗”

    “你考不进a班更让我失望。”

    任延失笑了一声,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上抬了抬“抱好,别往下滑。”

    安问肩上还背着书包呢,觉得真是沉得要死,问“怎么书包这么沉啊”

    任延想起来“一把泡泡枪,一把太阳伞,两罐啤酒忘了喝了。”

    安问嫌沉,任延便把他放下,两人就地席地而坐,决定把啤酒喝光。

    “你以前喝过酒么”任延起开拉环,却没有马上递给他。

    安问听着气泡泛起的细小声音,闻着啤酒花的香味,舔了舔嘴巴,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到底喝没喝过”

    安问郑重地点头,伸长手去抢“渴了。”

    只是区区一罐啤酒应该没关系吧没有人酒量会差到这种地步的,只听养真哥哥说思源路上叶家唯一的小少爷酒量差,几乎是沾酒就倒,因此什么宴会都从没人敢给他敬酒。这种一杯倒的人,一条思源路上有一个就够了,他总不能是第二个

    任延看着他捧着啤酒,明明是小心翼翼又生疏的模样,却偏偏要装出老练的样子,仰起头满不在乎地灌了一大口“噗咳咳咳”

    呛着了,也难喝到了。

    任延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笑着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将啤酒抢回来“拉倒吧。”

    “我可以。”

    “干什么突然的叛逆未成年禁止饮酒。”

    安问擦擦嘴,若无其事地问“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乖到没有喝过啤酒吗”

    任延就着他刚刚喝过的罐口继续喝,唇微张,安问看着他抿住了自己刚刚含过的地方。

    又想起唇上的柔软和呼吸里的气息。

    如果是完全的接吻,口腔里应该会被任延的气息彻底占据吧。他会把舌头伸进来吗好喜欢他的味道。

    安问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眸色是那么深。

    任延喝完了那听,将薄薄的铝罐在手里捏扁,“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安问垂下眼眸“只是好奇。”

    “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好奇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任延双眸盯视着他。

    “都好奇。”安问潦草地说。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安问抬起脸,被晒得透明的脸上是一股天真的倔强和不服气“那为什么不直接喜欢我,要喜欢跟我同一个类型的”

    他是认真地发问,眸色里一本正经,像是一定要找到一个答案。

    任延被他问愣,倏尔扬唇笑了起来“对啊,为什么不直接喜欢你,反而绕远路去喜欢一个跟你同类型的”

    安问推了下他的肩膀“问你呢,干嘛问我”

    任延不知道为什么笑个不停,被安问推了,身形歪了一下,干脆便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抬眼看他“你说呢”

    他笑得好混蛋,安问蹙了下鼻子,抿着唇,我怎么知道

    “那要是我直接喜欢你的话,你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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