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在名著世界当貔貅[综] > 第236章 第两百三十六章悠闲的庄园主生活24
    德包儿爵士的尸体被收藏在一楼起居室外的大客厅里, 这应该是爵士时常待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些尚未整理的资料。

    罗新斯庄园已经安排好了棺材,而德包儿爵士穿戴整齐, 躺在棺材里。

    苏叶阖上门, 顺便反锁,然后把棺材推开, 检查尸身。

    怎么说呢, 德包儿爵士的死因确实是被马蹄踩断了肋骨, 断裂的骨头刺破了胸腔, 导致窒息而死。

    但这里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尸体不自然的僵硬。

    按照那几位绅士的说话, 德包儿爵士是昨天傍晚骑马的时候, 摔下来的, 痛苦没多久直接死了, 时间差不多在7点到8点之间。

    现在也是晚上7点, 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差不多是24个小时,现在是夏天,尸体上呈现血管网,羊皮纸样斑形成, 角膜高度混浊等症状都很合理, 可为什么尸体会僵硬的如此奇怪

    按理来说, 人已经死亡了这么久, 又是高温环境, 会加速尸变产生。现在应该会重新软化, 然后出现水泡现象。

    可这具尸体并没有,依然僵硬着。

    而且,既然已经有人整理了尸体, 那么他们不应该让尸体双手握住十字架吗

    为什么德包儿爵士还是一副握住缰绳的姿势

    就好像从死亡开始,到现在尸体的姿势就没有变过,这太奇怪了。

    合上棺材,她先去旁边的浴室洗了手,然后悄悄离开了这个房间,走到二楼主卧的门口。

    里面传来凯瑟琳夫人和菲茨威廉的谈话,苏叶没有进去打扰,而是静静站着,做出一副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架势。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亲爱的威廉,真高兴你来了,不然我该怎么办啊。”凯瑟琳夫人呜呜的哭着。

    门没关,苏叶能看到凯瑟琳夫人穿着白色睡袍,半躺在床上,额头扎着白色头巾,手里拿着帕子,按在眼角呜呜的哭着。

    “自从得到消息,我简直不敢置信,我的丈夫他,他居然遭遇如此噩耗,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说着她又忍不住闭上眼睛流泪。

    菲茨威廉都要无奈了,姨妈自从他过来,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一会儿说自己伤心难过,一会儿嚷着头疼。

    等他表示要出去,为她请医生的时候,又说医生已经来过了,她也吃了药。

    然后就念叨着自己可怜,表妹安妮可怜,她需要依靠。

    菲茨威廉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凯瑟琳姨妈,您放心吧,菲茨威廉家族和达西家族都不会不管您和安妮表妹的,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您。”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心疼可怜的姨妈。”

    见她又来了,菲茨威廉连忙打断,“姨妈,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安妮表妹,然后和绅士们商量关于查找凶手的事。”

    “哦哦,好的,”凯瑟琳夫人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你也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一定需要休息,我让管家安排好晚餐,请你替我招待好客人们,菲茨威廉。”

    “我明白的,”菲茨威廉点点头,终于从姨妈的房间退了出来。

    走到门口,他看到了苏叶,面上露出疑问。

    苏叶跟上他的脚步,往另一个方向安妮小姐的房间而去,同时低声道,“有点奇怪,菲茨威廉,我检查了尸体,发现有不正常的地方,但目前并不清楚造成这样的原因。”

    菲茨威廉脚步顿了顿,停下认真看着她,“我知道你自学过医术,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也不会相信你的判断的。乔治,暂时不要告诉他们。”

    “我明白,”苏叶知道菲茨威廉是为了保护她,一个绅士去验尸什么的,确实会被人诟病。

    而且她的年龄还不大,连大学都没上,在那些所谓的大人眼中,没有公信力。

    “我先看看他们查出了什么。”苏叶保证道。

    菲茨威廉没再多说,去安妮小姐的房间看了看,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贴身女仆正照顾着,没有多说,直接退了出来。

    两人回到起居室的时候,管家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邀请众人享用。

    普尔先生率先站起来,一副作为主人翁,要招待众人的架势,然而这时,管家却道,“凯瑟琳夫人交代,让小达西先生代她招待众位客人,她身体不适,就不下来陪众位用餐了。另外,晚餐后,请众位把查到的详情告诉小达西先生,凯瑟琳夫人会听小达西先生转述的。”

    这几乎是明晃晃告诉大家,菲茨威廉达西是她请来的主事人,可以全权做主。

    普尔先生的脸色有点僵硬,可看向年纪虽小,却气派不凡的菲茨威廉达西,想到他是一位子爵的继承人,而达西家族又富贵异常,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面色不好的看向别处。

    其他人也识趣,当即表示没问题。

    菲茨威廉为众人引路,去了餐厅。

    餐厅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位女士,分别是德包儿爵士的姑妈怀特夫人,和他的表妹詹妮夫人。

    怀特夫人正是普尔先生的母亲,而表妹詹妮夫人则是远亲,两人都是寡妇,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

    怀特夫人有一个儿子,但也有人说,那是怀特夫人在丈夫去世后生下的私生子,并不是她丈夫的孩子。

    而詹妮夫人则是孤身一人,丈夫去世,没有亲友,但她长相十足的美丽,是那种浑身散发着柔媚,以及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们已经听管家介绍过,因为夏季的到来,德包儿爵士邀请亲戚们来罗新斯庄园避暑。

    之前介绍过的表哥金先生,怀特夫人和儿子普尔先生,表叔贝克先生和儿子小贝克先生,以及詹妮夫人都是受邀之列。

    他们在罗新斯庄园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再过几天,差不多就要离开了,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两位夫人表现的非常伤心,但苏叶看得出来,怀特夫人的伤心是真的,但也只有几分,更多的是烦恼,不知道在烦什么。

    而詹妮夫人则隐隐带着窃喜,她在高兴什么

    难道是讨厌德包儿爵士这个表哥如果讨厌的话,为什么要应爵士的邀请,来罗新斯庄园避暑

    众人寒暄过后,坐下来吃晚餐,不可避免的说起德包儿爵士的事。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实在让人意外,哎,我可怜的侄子。”老贝克先生率先发言。

    “请不要过于难过,上帝会指引他的子民,到达神的国度。”牧师连忙安慰道。

    他是德包儿爵士指定的牧师,很怕德包儿爵士去世,会给自己的工作带来未知的风险,因此小心翼翼讨好罗新斯庄园的每一个人。

    “要我说,他就是一个吝啬的家伙,上帝还不一定”普尔先生开口,满脸的不以为意。

    “闭嘴,爱德华”怀特夫人连忙呵斥自己说话不得体的儿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南希,你总是向着他,可他有当你是姑妈吗明明那么有钱,却吝啬给予我们一点,这样的人凭什么上天堂。”普尔先生冷哼。

    这话说的怀特夫人面色铁青,原本刻薄的面相显得更加阴沉。

    菲茨威廉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切割面前的牛排。

    “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据我所知,查尔斯给你还了不少赌债,爱德华。”金先生道。

    “怎么你也要帮着他说话,可惜,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其实很讨厌他的吧,彼得。”普尔先生挑衅道。

    “你在胡说什么”金先生一脸被冒犯了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明明那个家伙那么有钱,却不愿意出钱帮你打点一下,你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多久了,七年还是八年,依然是个小职员。瞧瞧吧,你这一身寒酸的打扮,有谁愿意把重要工作交给一个没见过世面,肉眼可见的穷酸之人。那些贵族老爷们,只会信任和培养和他们同阶层的人。”普尔先生洋洋得意,万分嘲讽的语气,把金先生怼得说不出话来,脸都涨红了。

    菲茨威廉要开口让他们闭嘴,不要当着外人的面,闹得如此难堪。

    苏叶眼疾手快,在桌子底下制止了他。

    菲茨威廉不解的看过来,苏叶无声的道让他们闹去。

    是的,让他们闹

    只有在谈话中,尤其是多人不和的谈话中,才能把一些细节透露出来。

    这不,仅仅这么一会儿,苏叶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信息。

    在场的人,怀特夫人,普尔先生,金先生已经展示了他们和德包儿爵士不和的信息。

    很难想象,既然他们已经如此不满了,为何还要住在罗新斯庄园,而且一住就是两个月。

    好吧,她知道这些人都缺钱,所以才会心里不满,面上却巴结着。

    那么剩下的三位呢贝克父子和詹妮夫人,他们又有什么内幕

    菲茨威廉没弄明白苏叶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结束这场闹剧,但他明白,苏叶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虽然不满,却也按捺下来。

    金先生被怼得无话可说,普尔先生更加得意了,开始转向贝克父子,“别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查尔斯死了,你们有机会继承他的遗产,所以他的死肯定与你们有关。”

    众人皆大惊,看向那父子两。

    两人表现的倒正常,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普尔先生,你不要当着在座绅士的面,随意污蔑,我们父子虽然贫穷,却也是有骨气的。”

    “不错,我们是画家,想要请查尔斯帮忙举办一场画展,这是我们来罗新斯庄园的目的,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觊觎这座庄园。”小贝克先生面色严肃,对于普尔先生的指控非常生气。

    苏叶能看出,他们是真的很气愤,倒是没有心虚的表现。

    看来他们确实和此事无关。

    老贝克先生拥有艺术家的气质,脾气也格外古怪,被冤枉了立刻气得吃不下饭,“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们随意。”

    说着他直接甩开餐巾,大步流星离开了。

    小贝克先生看了眼父亲远去的背影,站起来气愤道,“还请各位绅士查清楚真相,还我父子俩清白。对了,我想起来了,罗新斯庄园不是限定继承,如果查尔斯没有留下遗嘱的话,就由凯瑟琳夫人和安妮小姐继承,所以你们的猜测完全不成立。”

    “当然当然,我们都明白你是无辜的,”金先生似乎和他同仇敌忾,立刻出声支援。

    小贝克先生对他点点头,也离开了餐桌。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觉得这晚餐太膈应人了。

    然而普尔先生像是完全没感觉一般,继续道,“还是詹妮,你”

    詹妮夫人看向他,美目盈盈,眼中满是愁绪。

    “算了,”普尔先生轻哼了一声,扔下手里的刀叉,“我吃饱了。”

    罪魁祸首走了,餐厅重新陷入沉默,所有人吃完这顿食不下咽的晚餐,然后迫不及待离开。

    绅士们回到起居室,开始说起案件发生的经过。

    庄园里的客人就不用介绍了,他们早就来了,这两个月也一直住在这里。

    德包儿爵士喜欢跑马,因为夏天天气热,他把跑马的时间改到了早上7点和晚上6点半之后。

    这个时间点没有太阳,会比较舒服。

    而几位男士为了讨好德包儿爵士,经常会跟着他跑马,昨天傍晚跟着的是金先生,小贝克先生,以及普尔先生。

    老贝克先生昨天下午沉浸在绘画中,连晚餐都没有出席,因此并没有参与。

    出门的时候一切如常,四人从马厩里选好马,就骑着往对面的山坡去了。

    德包儿爵士一马当先,骑得非常快,谁知马匹突然发狂,把人甩了下来,还在爵士身上踏了两脚。

    后面三人连忙冲上去搭救,可惜他们并没有学过急救知识,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能动。

    他们下意识把人抬上马,打算运回庄园找医生。

    然而在中途,德包儿爵士就彻底咽气了。

    他们回去后大呼小叫,惊动了庄园里所有人,凯瑟琳夫人原本正在照顾安妮,得知了这个惊天噩耗,一时呼吸不畅,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管家训练有素,立刻派人去请了医生,然而医生来了也没用,只宣布了人已经死亡。

    之后他们又请来了牧师,治安官和德包儿家族的律师。

    肯特郡的其他乡绅们知道消息,也在今天赶了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凯瑟琳夫人只晕倒了一会儿,就清醒过来,让人连夜给彭伯里送信,然后拜托治安官查出凶手。

    是的,凶手。

    德包儿爵士被送回来没多久,那匹出事的马就被找到了,它在不远的河流边嘶鸣,似乎极度的烦躁不安。

    驯马师小心靠近,并没有引起马匹的防备,被他顺利接近。

    之后驯马师检查了一遍,发现马身上有一根扎得很深的针,藏在马鞍之下,所以之前才没有注意到。

    那针肯定是之前放的,随着爵士骑马坐在马鞍上,奔跑的过程中,把针一点点扎进马的身体里,然后戳到了马脊背上的骨头,引起强烈的反应,才有了后面的事。

    而马背上被人放了针,绝对是人为的。

    治安官猜测,应该是有人想要扎骑马的爵士,让他受伤跌落,然而因为爵士骑马前突然换了马鞍,而现在的马鞍是昂贵的皮革,针扎不穿,就反向扎进了马的身体里。

    这个猜测是有理由的,因为马身上的针取出来后,不是针尖对着马,而是针孔对着马。

    也是因为如此,一根针放在马身上,马之前没多大感觉。

    可是骑马的力道太大,针眼扎不破皮革,才导致了针一点点进到马的身体里,引得它发狂。

    那么问题来了,这针是谁放的

    治安官盘问了马棚里所有人,没有丝毫线索。

    他们上午给马匹刷了毛,清洗了一遍,也就是说,那会儿是没有针的,如果有,清洗的时候肯定能发现。

    而下午直到6点半,也没人靠近马棚,只除了工作的马师和马童。

    他们没有害爵士的道理,毕竟没有好处,还会被送上绞刑架。

    6点半,德包儿爵士准时出现在马棚,金先生和小贝克先生和他一起,普尔先生慢了一步,没多久也来了。

    几人不知道怎么说的,突然说起了要比一比,赢了的人有彩头。

    这比普通的骑马有意思极了,德包儿爵士非常喜欢这个提议,就道,“如果谁赢了,我送他一副好马鞍。”

    普尔先生立刻道,“那我想要储藏室里那副皮革马鞍。”

    那是一副华丽异常的马鞍,除了上面的皮革是真皮打造,其他部分的材料都很昂贵,垫子甚至是用金线绣了华丽的图案。

    这样的马鞍原本就不是拿来用的,而是几十年前,德包儿爵士的祖父在皇家赛马上赢得冠军,获得国王的嘉奖。

    而德包儿祖父是家族的荣光,爵士的称号也是他打拼来的。

    所以这马鞍其实是德包儿家族荣誉的象征,德包儿爵士也是非常喜爱的,时常会提到它。

    现在普尔先生一开口,就想要把这马鞍要走,爵士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小贝克先生连忙打圆场,“还是换一个奖励吧,不如就书房那副风景画如何”

    “呵,谁看得上一副没什么价值的画,也就你会喜欢。”普尔先生直接怼过去,并且道,“如果舍不得就算了,那也别说什么比赛。”

    金先生嘀咕,“说的你就一定能赢一样。”

    “至少比某些人强,”普尔先生拿眼斜德包儿爵士,“是不是不敢比啊。”

    德包儿先生受不住刺激,当即道,“说大话谁都会,我不信你有本事从我手里赢走。”

    说着他当即让人把储藏室的马鞍拿来,换掉了已经套好的马鞍,用这新的进行这场比赛。

    他的目的是炫耀,这副代表荣誉的马鞍属于他,属于德包儿家族,和普尔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谁能知道,最后却出了意外,德包儿爵士直接丧命。

    治安官怀疑三人,但查问过后,发现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首先金先生和小贝克先生是跟着德包儿爵士一起到的马棚,也是爵士先挑选马,两人并没有靠近那匹马。

    之后普尔先生来了,也没有靠近马,新马鞍是德包儿爵士亲自套的,其他人没有触碰过。

    所以针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苏叶听着他们一本正经的讨论,却偏离了主题,不由嘴角抽抽。

    出现的时间是重要,难道不是出现的方式更重要吗

    “我想,或许那针藏在了马鞍里,”苏叶提醒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治安官惊呼,“维克汉姆先生的意思是说,是有人事先把针放在那华丽的马鞍里,然后等德包儿爵士使用这马鞍,就可以扎伤他。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很简单不是吗”

    “那就一定是普尔先生,是他先提到那副马鞍的,德包儿爵士才会换上那个新的马鞍。”有绅士拍手道。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其他马鞍上,还要特意提到这副放在储藏室的马鞍,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有人不解的询问。

    “这很简单,绅士们,”治安官连忙道,“马鞍是那些马童们套的,谁也分不清楚,马童会把哪一副马鞍装在德包儿爵士的马匹上,毕竟都是一模一样的。总不能每一个上面都放针吧,那也会害了他自己。所以普尔先生很聪明的,提醒了德包儿爵士新马鞍的存在,我们都知道,那代表了德包儿家族的荣誉,他一定会拿出来骑的,以展示德包儿家族一脉相承的好骑术。”

    这话合情合理,别人反驳不了。

    事实上,有限的几次接触,苏叶已经看清楚德包儿爵士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他是典型的这个时代的贵族,爱炫耀,自身本事不济,就喜欢拿祖上的荣光说事。

    有一定的管理才能,性格却不很讨喜。

    当初布莱克特家族出售产业,达西先生也通知了他,是打算合四家之力吞下一半,然后四家一起经营,到时候获得的收益平分。

    然而最后商定的结果却是,德包儿家族独吞一个葡萄种植园,其他三家合伙买下其他产业。

    只因为德包儿爵士想要亲身参与管理,他的理由很简单,菲茨威廉伯爵要忙于政治,达西法官也有工作,而达西先生身体不好。

    他作为合伙人之一,理所当然的帮忙管理。

    然而其他人并不怎么想要这个结果,倒不是他的人品不好,会中饱私囊之类的,只是不信任他的能力而已。

    就一个罗新斯庄园,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每年的盈利不少,却从来没想过进行其他投资。

    当然了,德包儿爵士绝不是一个奢侈浪费之人,也没有赌博等不良嗜好,他的钱除了留下来一部分,其他的都花在了吃喝穿戴以及出行上。

    他是一个普通且有点乏味的男人,能力乏善可陈。

    如果只是庄园,按例就可以管理好,顶多每年的收入减少一点点,有凯瑟琳夫人这个精明的女主人在,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可那批产业说实话,除了葡萄种植园,其他都是比较难经营的项目,除了要和各阶层的人打交代,还要妥善处理遇到的方方面面问题。

    三家人都不相信他能处理好,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他独资购买下种植园。

    那个比罗新斯庄园还简单一点,种植采摘葡萄,然后酿造成美酒卖出去,庄园里有熟练工,不用大改,每年过去巡视一番就行。

    德包儿爵士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反而觉得是其他三家让着自己。

    因为这个种植园确实价值不菲,每年能收入四千英镑,再加上罗新斯庄园的六千多英镑,就是一万多英镑了。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高的收入了,能打败英国九层的贵族。

    而且最重要的是,德包儿爵士没有这么多资金,用来购买整个种植园,是其他人匀了一部分资金给他,才让他顺利接手。

    这还不够好吗

    让了最好的产业给你,还帮着你付了一部分钱,所以德包儿爵士非常高兴,并且志得意满的认为,都是德包儿家族的荣耀,让其他人谦让了。

    他这种想法叫苏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能明晰这个人的本性,以家族为荣,自尊自傲。

    达西先生获得子爵爵位后,他或许觉得低人一等了,不再爱来彭伯里。

    往年,他都会携妻女来彭伯里住上一两个月,今年夏天达西先生写信邀请了,可惜被他拒绝了。

    之后没多久,就听到罗新斯庄园请了客人,达西先生没再送请帖。

    苏叶可以猜到,他会邀请这些亲戚过来,有着炫耀的目的,所以在被刺激后,是真的会做出使用那代表荣誉的华丽马鞍,即便那并不舒服。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放针的时候,难道没试一下吗那针显然穿不过皮革,即便穿过了,也只能露出浅浅一层,并不会对爵士产生危险。”有人不解地道。

    是这样的,皮革本来就厚,穿过了只留下一半,上面还盖了一层金线织就的锦缎,厚厚的一遮挡,就更是只剩下一个针头了。

    普尔先生如果想要下手,这大概只能让人感觉不适,并不会造成实质伤害。

    “或许他就是想让德包儿爵士不适,然后趁机赢得比赛”治安官猜测道。

    这个猜测被大多数人接受,比起故意谋杀,意外之举让他们觉得更合适。

    毕竟在肯特郡出现命案,对他们这些当地乡绅也是一种名誉受损,他们宁愿相信是意外。

    然而即便是意外,一位爵士出死了,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必须受到法律的审判。

    众位绅士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普尔先生抓起来审问个清楚。

    苏叶想要阻止,这也太草率了,凭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就判定一个人的杀人嫌疑,实在太荒唐了。

    然而就在这时,起居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叶有点意外,门外居然是詹妮夫人,她一脸的柔弱苍白,还有一些迟疑。

    “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们正在讨论案情。”治安官一心在自己的案子上,并没有因为詹妮夫人的柔弱而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詹妮夫人似乎有点吓到了,惊慌失措的看着大家。

    倒是其他绅士们,见到这样美丽的少妇,纷纷出声安慰,“没关系的,夫人,愿意为您效劳。”

    治安官被提醒,只好闭嘴,等着她说话。

    詹妮夫人为难的咬了咬唇,把原本就红艳的唇咬得更加水光诱人。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揪着帕子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从昨晚查尔斯出事以来,我就一直心里不安。不说对不起我信奉的上帝,毕竟那是多么可怕的一桩阴谋。可说了,要是冤枉了人怎么办”

    “不不不,”治安官一下子来了精神,“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夫人,我们会有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是的,您是一位柔弱的女士,不该承受这些,请告诉我们吧。”其他人纷纷出声安慰。

    詹妮夫人好似被安抚了,深吸口气,胸前的饱满随着上下起伏,极为吸引人眼球。

    苏叶的眼神顿了顿,渐渐深邃起来。

    菲茨威廉突兀的碰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乔治,你在看什么”

    苏叶讶然,看回去,只见菲茨威廉面色严肃,隐隐透着不赞同。

    她莫名其妙,“我没看什么啊。”

    “你不该如此盯着一位女士的看。”菲茨威廉很是不悦,觉得刚刚那一幕刺眼极了,同时对詹妮这个女人带上了厌恶。

    她怎么能如此勾引男士,那太不道德了。

    还有乔治他居然被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吸引,简直太不应该了。

    菲茨威廉不明白心里的难受来自哪里,只能认为是不赞同乔治盯着一位女士的胸脯看。

    苏叶更加莫名其妙了,看看詹妮的胸脯,好吧,那确实弧线优美,但这关她什么事

    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啊,菲茨威廉这绝对是无理取闹。

    怎么能在这个当口和她闹别扭呢,真是的,青春期怎么还没过去啊。

    就在她要开口指责的时候,治安官迫不及待道,“你倒是说啊,可不能包庇凶手,那会让你成为从犯。”

    詹妮似乎吓了一跳,忙道,“我,我只是怀疑,并不一定是真的,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说出来,会影响绅士们的判断。”

    “这没有关系,我们不会因为你的话而轻易下结论。”治安官严肃的道。

    “那好吧,”詹妮总算开口了,“在知道查尔斯是因为马背上有针的时候,我就想到可能是有人在马鞍上放了针,以至于马发狂。然后我听说那马鞍是德包儿家的收藏,一直放在储藏室里的那副,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苏叶挑眉,这个詹妮夫人反应挺快,居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马鞍有问题,这些绅士都没有想到呢。

    好吧,或许是他们被反插入马背上的针误导了,以为针是放在马鞍下,马背上的。

    “是什么事”治安官不耐烦了,倒是说重点啊,他还等着破案好展现自己的本事。

    “爱德华曾经想要偷走那个马鞍”詹妮夫人闭上眼,咬牙大声道。

    “偷走”治安官疑惑。

    “是的,这极其不名誉,所以我才迟迟不敢说,如果查尔斯的死和爱德华无关,那么我这么做,会让他陷入不名誉的境地。”詹妮夫人的眼中流下泪来。

    “不不不,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名誉的事,你不该为他隐瞒,请详细说说经过。”治安官来了精神,觉得自己找到了普尔先生的动机。

    果然就和自己想的那样,他想得到这副马鞍,于是率先做手脚,然后激怒爵士,让他和自己比试,然后因为意外而输给自己。

    “前天晚上,我因为觉得热,想要下楼倒一杯水,你们知道的,德包儿家的仆人在10点后会离开主楼,去后面的副楼休息。一般过了10点,我们就只能亲自动手。当时已经11点了,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储藏室还亮着蜡烛。我觉得奇怪极了,这里白天偶尔有人参观,可晚上绝不应该待到这么晚,就走过去看看。然后,然后我就看到爱德华打开了储物柜的门,把那副马鞍拿出来,仔细地抚摸。我吓了一跳,出声质问。”

    “爱德华见到我,慌忙把东西放回去,同时呵斥我不要告诉别人。我觉得他这个行为非常卑劣,让他亲自和查尔斯道歉。然而爱德华却求我,他实在走投无路,欠了一大堆赌债,如果不尽早还清,那些人会砍掉他的手。”

    “爱德华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让我不要告诉查尔斯,他还希望查尔斯帮他还赌债,不想因为这件事被查尔斯厌恶。我们都知道,查尔斯是如何看重这个马鞍的,要是知道爱德华动了偷窃的心思,一定会把爱德华逐出去,再也不管他了。”

    “他苦苦哀求我,我真的不忍心,只好答应不告诉查尔斯。但我也警告了他,让他不要再打这个马鞍的主意,我没想到,爱德华居然想要赢过来。为了赢还不择手段,给马扎针,实在太不应该了。”

    “所以你认为针是普尔先生放在马鞍里的”苏叶出声询问。

    “只有他接触过那副马鞍,”詹妮没有正面回答,说完就一副虚脱的模样,被人扶去休息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爱德华普尔干的”治安官下定论道。

    苏叶想翻白眼,这么草率的吗

    要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可没忘了其中有两个疑点。

    一是尸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如此僵硬。二是针尖为什么朝上,明明扎马更容易一点。三是德包儿爵士的骑术还可以,不应该如此轻易被甩下来才对。

    按照众人的说法,他一点挣扎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正常人发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拉紧缰绳,勒停马或者匍匐在马背上,尽可能让自己不被甩下去。

    而爵士是有丰富骑马经验,并且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被甩下来。

    其中一定有其他隐情。,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