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 正文 第36章 第 36 章
    宿主不要自暴自弃啊

    嗯, 我不是自暴自弃,我是在自我审视,啊啊啊要撞上了

    张婴内心疯狂与系统吐槽, 表情却越发平静。

    并非他忽然心性过人。

    实在是嬴政这一招回马枪,杀得过于霸气、血腥、暴戾。

    他先是单踩马蹬, 半边身体飞出马侧,“唰唰”两下便利落地斩断战车前的马腿。马匹发出临死前凄厉的喊声, 惯性下与后面的战车撞在一起。

    嬴政再夹紧马腹, 坐直身躯,与战车正面交错的瞬间,大吼一声,抡起青铜铁锤对着战车“哐哐”砸。

    一轮没彻底砸破, 嬴政还勒起缰绳, 调转马头继续追击战车。

    伴随着“哐哐哐”凶残的声音。

    四处飞溅着血液,马匹嘶吼声,木棍木渣砸落的声音

    张婴大脑发蒙, 死死地揪住嬴政的衣领,任由对方如何晃动, 任由马血湔在脸上,仿佛得了失语症。

    “驾”

    后方的李信也斩断绳索冲了过来, 及时挡在嬴政身前,“属下救驾来迟”

    “不说这些。”

    嬴政往后一挥, 残留在剑锋的血液甩掉,才沉着脸收起长剑,将铜锤挂在马鞍旁, 看向李信, “战车, 无人。”

    李信瞳孔一缩,立刻翻身下马去查询,越是看,他的表情越发严峻“竟是秦军制式。不超过三年。”

    六国兵器,尤其这类攻城利器大同小异,但任何军中将领都能一眼看出区别。

    嬴政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听明白李信的意思,这是怀疑军需处有人内外勾结。

    “好。”

    嬴政手腕肌肉紧绷,勒得身下马匹有些痛地来回走几步,嬴政脸色阴沉地一把勒住骏马,冷声道,“真的好,这可是咸阳,咸阳王城。”

    李信立刻翻身下马,拱手道“臣请领命,为陛下血战。”

    “血战个甚。”

    嬴政环视一周,目光又落在那战车,沉吟片刻,忽然爆喝一声,“混账东西出来”

    在嬴政怀中的张婴颤了颤,不过很快,他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无声地轻拍他的小肩膀,仿佛在给予他安慰一样。

    李信也被这一声暴喝唬了一跳,立刻握紧兵器。

    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混账东西

    他疑惑地抬头,这一看,确实发现有许多微妙之处。

    任何时辰,咸阳王城都会有巡逻士卒,如果真的是遇刺,那些士卒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动静。

    退一万步说,这些巡逻士卒都被死士杀了。

    但城墙左上方的烽火楼还好好的,并没有遭到强攻,破坏,就连负责点燃烽火的士卒也依旧在留守岗位。

    谁家死士袭杀皇帝不摧毁烽火楼,那绝对是假死士,想坑自家人被围剿而死。

    李信捏紧武器,莫非真如陛下所言,是自己人

    “马,马上出来”

    不远处的小山窝山里,居然真的传出战战兢兢的声音。

    李信眉毛都竖起来,这口音,居然还是陇西的老秦人。

    李信还来得及开口怒斥,就听见那里面这会传来哭泣声,紧接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里面爬了出来,嘴上哎哟哎哟的,向着这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父皇”

    在距离嬴政还有十几米,小胖子就已经哀戚戚地喊出声,“父皇神勇。我被那可恨的战车摔得疼得不行,父皇冲过来,一下就将其砍翻在地,不愧是父皇”

    张婴听了一会对方的狡辩,好家伙,这人居然拿军中战车玩耍还玩脱节

    他缓缓扭头,正好看到对方搓着小手的谄媚脸。

    这小动作看着有些似曾相识。

    张婴正想着,一只大手忽然缓缓挡住他的脸,声音不咸不淡道“日后可别学。”

    张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也爱做的卖萌小手势么。

    张婴下意识仰头看嬴政,发现他并没有看那个冲过来的小胖子,或者说,他的目光在接触到一瞬间似乎下意识地避开。

    这时,黑压压的黑甲卫戍军踩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奔腾而来。

    他们齐刷刷勒紧马绳,整齐一致翻身下马,听候命令。

    “拖下去。”

    嬴政指着跟在小胖子后面的所有人,不管是身着朝服、内侍、还是士卒,“全部关押。”

    “唯。”

    卫戍军手段简单粗暴地将所有人捆在一起。

    有年龄较小地忍不住哭喊,“如桥公子,救命”

    有一个人带头,立马有其他人哭闹,“救救我,如桥公子,求您了”“如桥公子,我,我只是看了一眼,您知道我是无辜的啊”

    卫戍军手段娴熟地纷纷掏出绢布,塞在这些人嘴里。

    当领头的军官再次向皇帝行礼,便往后一挥手,那一批浑身战栗的仆从们被分批绑在卫戍军的马屁股上,疾驰离开。

    从嬴政发令,到绑人离开,前后没超过三分钟。

    最后,徒留小胖子孤零零地站在场地中央。

    明明没有一个人绑他,甚至没有人喝斥他,小胖子的脸却渐渐涨红,眼泪仿佛随时有可能哭出来。

    张婴依偎在嬴政怀里,耳畔传来“撕拉”的声音。

    张婴猛地一颤。

    “你倒是胆子大。”

    头顶传来稍显戏虐的声音,“没哭。”

    张婴抬头,便看见嬴政眼眸带着一丝赞赏。

    此刻的嬴政左后扯着两人被捆在一起的衣袖。右手举着青锋剑,看起来是准备直接割开衣袖,好将绑得过紧的两人分开。

    “啊。这件外袍”

    张婴有些心疼地小声道,“仲父慢点慢点,要不等等再撕开。”

    嬴政笑了笑“不过一件外袍。”

    “可这是阿叔母亲手为我做的。”

    嬴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张婴完全没注意,他看着衣袖已经被刮破一些,越发心疼,甚至下意识伸出小手手挡在衣袖前面“才穿几个时辰,不能坏。我舍不得。”

    “胡闹”

    嬴政猛地一收手,青锋剑堪堪避开张婴,他脸色难看,声音陡然升高,“区区一件衣裳能比手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可是忘了吗”

    张婴被这一声低喝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嬴政。

    嬴政垂眉看着张婴,拉长了唇线,没再高声一句。

    他沉默地甩了下青锋剑,左右横划私下,“哐当”张婴背后的青铜护心板率先摔落在地上,令他有一种解开束缚重获新生的感觉。

    与此同时,两片黑色绣金的布块落在地上,还有几块碎布则与张婴的衣裳角打了死结。

    嬴政利落地反手收起长剑,残破的衣袖露出其小臂精壮的肌肉。

    别说张婴惊讶,公子如桥更是震惊得瞪大眼。

    宁肯划破自己的华服,也不忍伤稚子衣服半分。

    这,这还是他的父皇吗

    嬴政并未注意这些,他将张婴拎起,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将他放在胸前。

    “回宫。”

    嬴政只浅浅地提了一句,便调转了马头。

    张婴却敏锐地发现,那小胖子一直抬头盯着嬴政,眼底闪烁着喜悦的目光,然而发现嬴政好像不是和他说话,转身就走时,小胖子脸上闪过一抹愕然,同时又将脑袋低回去。

    啊这

    感觉皇宫家庭的关系好复杂。

    “陇西侯。”

    “臣在”

    “送十九去南宫。”

    嬴政头也没回,只丢给李信一枚令牌,淡淡地补充道,“之后你再赶来少府。”

    李信眼睛一亮,原本要去南宫的郁闷都没了,要去少府,莫非是要弄骑具了吗

    “唯。”

    嬴政手持长鞭一挥,骏马“律律”两声,前蹄高高抬起,身形宛如拉满月的长弓,须臾落地,便向着少府疾驰而去。

    李信双目异彩连连。

    恨不得立刻飞身前往少府,好看看这骑具还有怎样的奥妙。

    但

    他转过身,对小胖子拱手道“如桥公子,这边请。”

    公子如桥没有动,他定定地看着嬴政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人才道“宫里可是有夫人,新生了婴孩”

    李信一愣,摇头道“臣并不知这些。”

    “那他呢”

    公子如桥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声音难掩失落,语速很快道,“父皇抱着的可是我的弟。”

    李信摇了摇头。

    他在公子如桥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连忙补充道“如桥公子,这一位是巫祝奉子,所以具体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

    “居然是巫祝奉子。”

    公子如桥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胖乎乎的肉脸都挤出褶子来,“是个可怜的,但现在能被父皇看重,可见也是有后福的人。哎”

    李信不想与皇子们八卦,尤其八卦的对象还与皇帝相关。

    他连忙牵过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拱手道“如桥公子,请上车。”

    公子如桥想了想,说“陇西侯,我稍后再去南宫,我想先去胡亥阿兄的望夷宫。”

    “如桥公子。”

    李信沉稳地看着对方,“皇命不敢违。”

    公子如桥还想多问几句,但李信已经翻身坐上驾驭马车的车夫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哼哧地爬上马车,沉默地坐好。

    少府,是管理皇帝私财的地方。

    章邯因为跟着张婴做事,在豆腐、豆饼和踏锥等事上有相当积极的表现,被少府的若卢令看中,提前举荐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吏。

    若卢令,掌藏兵器和治若卢狱,有郎中二十人,主弩射。2

    不过当了几天后,章邯就开始怀念长安乡的日子。

    在老家那多好,每日只需要工作四五个时辰,不用加班。

    每日会多加一餐膳食,还有炒菜等新花样美味得很。

    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么多需要背诵的东西,只需与其他黔首们聊一聊如何使用豆腐、豆饼和踏锥,完事。

    哪里像是在少府工作,不光准点上班,每日还得前往郎官处进修学习。

    除了背诵相关如置吏律除吏律等律令。

    像秦朝基本律法,也就是源于李悝法经后由商鞅修订的六律,盗法、贼法、杂法、具法、囚法、捕法也必须全文背诵。3

    与此同时,秦朝律法每年,甚至每半年都有可能因为突发事件,而发生变动,这些新律法也通通要背。

    官吏的若是不与时俱进,考察时背诵错秦律,判错案件,那下场就是完蛋。

    章邯连发际线都往后挪了点,可见学习压力有多大,

    这日,又轮到章邯值夜班。

    说是值夜班,其实就是去官营作坊加班。

    过去,酉时以后,少府一般是不动工,工师工匠都回去休息。

    然而自从少府得到丞相命令,必须尽快将从四海收缴而来的兵器改造成新式农具。

    夜里少府官营作坊的灯火,就没有灭过。

    少府负责这事的二十位侍郎,已经病倒五位。

    另外十五位轮岗坚守岗位的侍郎们,神经紧绷,每天不是在内吵架,就是对外咆哮,宛如喷火战士。

    活着还不如耕牛,好想回长安乡的里巷。

    章邯再次感慨一声,然后他瞪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跟随侍郎一起巡视官营作坊。

    他们刚刚抵达,章邯便看见里面有不同朝服的人,仔细一瞧,居然是丞相府使者前来。

    看他们面无表情的模样,章邯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不知两位过来。”

    少府郎官已经迎了上去,挤出了笑容,“王丞相、冯丞相针对我们提的几点要求,可有何建议”

    “下官正要说此事。”

    丞相府的使者,他们面无表情地转达王丞相与九卿商定后的决定。

    第一点要求,将制作新式农具的任务交给民间工匠来完成,可以给予奖励粟米、银钱等方式。

    否决,理由是,堕了秦朝的威名。

    第二点要求,收缴上来八成新的六国兵器不熔断,置换秦朝边疆已经破损的秦国兵器。

    同样否决。理由是,挑选兵器太耗费时间,不如抢先完成新式农具的任务。

    少府郎官们脸上的笑容,一个个炸了,指着着自己猩红的血丝,愤怒道

    “无稽之谈陛下都鼓励民间饲养耕牛那些官员懂什么,为何不让民间工匠参与,这纯粹是想要累死我们,好举荐他们自己人上位是吗”

    “那些士子真是不知天下疾苦宁可为了荣誉,也不肯尽快普及农具,尽早造福民众”

    可不管少府郎官们如何争吵。

    丞相府使者只平淡补充,“此乃丞相与九卿的决议。”

    章邯依在一旁困得打瞌睡。

    哎,这就是小福星说过的池浅王八多吧。

    明明少府和丞相见面时,两方交流其乐融融,偏偏下属们每一次见面,都仿佛恨不得捅对方一刀。

    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没多久,所有郎官都拱手而立,章邯赶紧也低下头。

    一个很沉稳的脚步,以及一个很松快的脚步,几乎同时迈进来。

    “参见陛下”

    所有人行礼。

    章邯没想到会有幸碰到皇帝来少府,激动得慢了半拍,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周围很安静,章邯额角冷汗都渗出来。

    “陛下。”

    若卢令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出面维护一二,“这位刚从长安乡过来,对新农具、豆饼上颇有建树,只是年岁尚小,不慎失了礼数。”

    若卢令说完,有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章邯仲父章邯怎会在这”

    “无妨。”

    嬴政低磁的嗓音响起,“既出身长安乡,你过来。”

    章邯一愣,脑海中还浮现着,小福星怎么会在这。

    然后他被若卢令轻轻一脚给踹了出去,踉跄着停在嬴政和张婴面前,因为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正好能看见张婴冲他憨憨一笑。

    章邯心安了许多。

    “看看,这马具仿造起来应是不难。”

    嬴政说着,同时递给章邯一样物件。

    不光章邯过来,少府宁郎官同样不敢敷衍,凑过来帮忙摆弄了一下。

    “不难。”章邯老实说。

    嬴政“嗯”了一声“多久可以仿造。”

    “一日嘶。”

    章邯察觉小腿被狠狠地踹了一下,不是一脚,好像是三脚。

    他懵逼扭头,却只看见满脸无辜的若卢令、宁郎官以及对他微笑的张婴。

    他犹豫了一会道,“若是熟练工,不讲究材料,或许一个时辰就行。”

    他说完,仿佛听到附近有哪位熟悉的轻微“嘶”声。

    “好”

    嬴政微微颌首,“那朕命你们今日先仿造出来,给你们”他忽然想起张婴在马车内,一会就将马蹬改造好的模样,补充道,“一个时辰。”

    “什,什么”

    章邯瞳孔地震,为何会要得这么急,少府工匠已经超负荷运转了,“陛下,恐怕”

    嬴政微微眯起眼。

    若卢令立刻冲上前,打包票道“陛下放心,臣竭尽全力。”

    “是必须做到。”

    “唯。”若卢令高声道。

    嬴政微微颌首,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赵文和李信居然一前一后的冲进来。

    嬴政正纳闷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时,李信在行礼之后,两眼放光地冲向了马蹬处,但是赵文却满脸忧虑地跑到了嬴政身前,附耳低声。

    嬴政瞳孔猛地一缩。

    片刻后,他眼眸闪过一抹厉色“可证实”

    “陛下。”

    赵文知道会嬴政,立刻递上秘信,“三个信使渠道都已确认过。”

    须臾,嬴政看向李信“一个时辰,马蹬的事你先盯着,稍后送阿婴回宫。”

    李信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问,马蹬是什么怎么盯回哪个宫

    就见嬴政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

    李信

    他揉了揉头发,脑中灵光一闪,半蹲下来看向张婴“这马蹬,可是骑具。”

    张婴点头。

    “好”

    李信露出喜悦的笑容,立刻扭头看向宁郎官,“一个时辰内可仿造多少出来三十件成不成”

    宁郎官心生不祥的预感,道“陛下只说,一个时辰内仿造出”

    “那就二十。”

    “可”

    “我再退一步,给你们一个半时辰。”

    宁郎官苦笑“但是”

    李信不笑了。

    他本就身形魁梧,高大,当他逼近之后,居高临下冷着脸看人时,这份压迫感连武将都不一定能抗住,更别提许久未见沙场的文臣。

    “稚子可在一盏茶内,做好一副马蹬。我亲眼所见。”

    他指着站在一旁张婴,冷声道“尔等还不如一位稚子”

    宁郎官“”

    在无奈答应李信的要求后,宁郎官苦着一张脸,先是狠狠地瞪了章邯一眼,这蠢笨的小子,都给了暗示怎么还傻乎乎地应下了。

    之后,他忍不住哀怨地看着张婴。

    宁郎官见对方一脸茫然,内心的火苗忽然一下蹿出来,差点没咆哮出声。

    婴你怎么可以忘

    当初豆腐,你是怎么胁迫我日日熬制豆腐的

    新农具,又是怎么令我日日掉头发的

    现在,现在又发出出个马蹬,一个半时辰内,加班加点制作

    可丞相布置的新农具任务都还没完成呢

    怎么可以忘记被你迫害的少府宁郎官。

    张婴“阿秋”打了个喷嚏,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章邯连忙脱下外袍想给张婴披上。

    一个半时辰后,郎官几乎是踩着s型步伐走过来。

    声音虚弱道“李将军,我这已仿造了数十具。”

    “好”

    李信兴致起身,来回在原地搓了搓手,“正巧,宫卫的实力比不上我的黑甲铁骑,这样,来一场十人赛,试试马蹬成色。”

    说罢,他立马喊人去安排。

    很快,李信的副官带着十名黑甲骑兵与二十匹马来到前坪,分了十匹马给对面的宫卫。

    宫卫的十匹马装备着马蹬,他们神情紧张又有些狐疑。

    李家铁骑的马没有马蹬,面无表情,眼底带有不屑。

    张婴被李信抱到场边。

    双方骑手上马。

    秦朝的骑兵较量的方式相当简单粗暴。

    双方骑兵拿未开封的刀,没有箭头的箭支,互殴互射,直到某一方全部摔下马,比赛才结束。

    宫内站岗的宫卫,正常来说是绝对赢不了在战场厮杀的铁骑。

    但有了马蹬的宫卫,能解放双手,也就多了一丝可能性。

    宫卫们一开始确实被李家军阵冲击得手忙脚乱,组织不起反击。

    直到宫卫队长放弃指挥,让宫卫们自由攻击,伺机行动,这一放权,反而将宫卫们的灵活应变的优势发挥出来。

    宫卫们骑在马上,又是站立射击,又是伴马砍刀,各种踩在马蹬上秀骑术,几乎一人一马便可冲破李将军三人联防的阵线。

    来回多杀了几回,李家铁骑虽未败,但阵型开始不稳,或多或少出现了失误。

    这场景令围观众人有些吃惊。

    李信见状,更是异彩连连。

    “好小子好小子啊”

    李信忽然加大拥抱张婴的力度,夹在咯吱窝,来回晃来晃去,“你怎不早生,怎不早生呢”

    他忽然泪目了,回忆起与曾经楚国的第一场大败。

    那时他们意气奋发,一路凯歌,深入敌进。然而因轻视对方的骑兵,仅仅六千骑,不光截断了秦国的运粮通道,之后利用平原的军阵冲击,一点点将他三万亲军全部蚕食掉。

    那都是他的乡亲族亲,是李信一辈子的梦魇。

    自那以后,李信便有意培养骑兵。

    但想培养出厉害的骑兵,太难了,没有天赋,没有三四年,根本培养不出足以抵抗羌族、匈奴的骑兵。

    直到马蹬的出现,令他看到捷径与希望。

    这一波必然能让陛下重视起来。

    等等,光靠他的力量或许不够

    李信招来一匹马,对副官说这里比赛不停,夹着张婴,然后“哒哒哒”向着外面疾驰而去。

    “唔,呜呜,唔”

    张婴被捂得一脸菜色。

    秦朝人除了重要祭祀场合,否则不怎么爱洗澡。

    李信刚刚又进行过激烈运动,当张婴被这样一位满身大汉的汉子夹在咯吱窝下晃来晃去,简直无法呼吸。

    “放,放开,我”

    张婴又是蹬腿又是摆手,等他拼命挣扎出来,发现自己竟被李信夹着一路带到一个陌生的营地前。

    他正有些慌,就见李信手推开房门,冲里面喊道“辛胜将军,哎,内史腾将军也在好好好,回头再陪兄长们痛饮一场,有个好东西你们一定要看,先随我来。”

    张婴便见几名身披黑色重铠,身高八尺近九尺的魁梧大汉从里面出来,还有人打着酒嗝,笑着打量着张婴,道“你小子,怕不是想骗我家贺礼嗝竟嗝又生麒麟子啊哈哈哈”

    “哈哈哈。若真是我家麒麟子,我倒给你们贺礼都成”

    李信笑着摇头,他这么一说,瞬间,数双黑眸落在张婴身上。

    哪怕他们醉了,但张婴依旧有种刀子刮脸的忐忑感。

    “不错看到老夫竟没哭。”

    其中毁容半边脸,身材最矮小最胖的男子忽然咧嘴一笑,“是条好种”

    张婴“”

    “叮咚”

    张婴脑海中忽然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任务让李信发出一声感慨“生子当生张婴”已完成

    奖励筋骨贴7贴贴贴,哪里痛就贴哪里

    张婴瞳孔一缩。

    任务居然完成了

    这里面有人是李信

    他左右环顾一圈,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最初夹着他过来,此时还在哈哈大笑的李信身上。

    李信非常敏锐,张婴多盯了他几秒,那双如狼的目光便迅速聚焦在他身上。

    张婴一僵。

    紧接着,他便看见对方忽然笑着弯下腰,向他伸出手。

    等等

    过来作甚

    李信将张婴又一次夹在咯吱窝,摁住对方乱动的手脚。

    “好了先别夸了兄长们随我来,待看过马蹬,只怕你们该为如何夸奖他而羞恼哈哈哈说不定还要与我抢人呢”

    李信这话让几位将军的酒又醒了几分。

    几位老将军神色疑惑地看向李信。

    辛胜更是哈哈一笑“和你抢什么我们爱的小淑女可不太一样。”

    “哈哈哈”其他将军都大笑出声。

    “笑个甚”

    李信意气风发地带着张婴上马,“小淑女哪有他重要。”说罢,扯起缰绳原路返回。

    老将军们愣住了,一个奶娃娃能有这么重要

    很快,李信身后响起整齐的马蹄声。

    李信咧嘴一笑,成了。

    “驾”他驾驭的马匹跑得越发快。

    待得几位秦国重将抵达时,此时场上还剩七人。

    四名是宫卫,三名是李家铁骑。

    宫卫们越打,自信心越强。

    他们虽单打独斗能力不行,但他们躲避能力极强,在马背上又是站,又是蹲,甚至斜挂在马侧。好几名李家骑兵是被这么反复骚扰掉马。

    而剩下的李家骑兵纯粹依靠强悍的个人能力,优秀的军阵意识,才没被掀翻下来。

    内史腾等人当然认识李家铁骑。

    他们看着场上的情景,一开始还调侃李信战术失误。

    性子顽劣的将军还故意捂住双眼,声称要给李信弟弟脸面,这一次不算,让他们重新再来比过。

    李信无奈地与他们强调仔细看看。

    内史腾等人才重新聚焦在对面队伍。

    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老人,哪里能看不出精妙。

    这一看,他们一个个精光四射,摩拳擦掌起来,嘴上开始叨叨。

    “好东西若能给我这样的五万骑兵,我敢杀到羌族王城。”

    “给我三万骑兵,我敢灭了匈奴。”

    “给我两万”

    内史腾也上头地说了半句,余光瞥了脸色勉强的李信,想到他曾经的军令状,连忙咳嗽一声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李信将军,这工具,耗时多久,造价几何”

    李信嘿嘿一笑“各位将军,都知道是好东西吧”

    “诶嘿李信你这小子有甚卖关子的”

    毁容半边脸的悍将是个急性子,“我都窝在咸阳几年没率军出去,快说快说”

    “这马蹬是这小子的,他,巫祝奉子。”

    李信意味深长地说完,内史腾等人眼冒精光,再大老粗也听过巫祝奉子。

    “是巫祝奉子那好好得很”

    辛胜露出笑容,压低声音,“岂不是这小子配合。我们能拿下这一次先手。”

    内史腾等人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

    巫祝奉子,没有家族背景,这代表马蹬尚未被打下某支军队的烙印。

    他们有机会先一步争取到马蹬,率先培养骑兵。这骑兵大秦培养了肯定要用,那么他们便有更大的机会出咸阳,征战沙场,收获爵位和荣耀。

    思及此,几位红脸大汉个个眼冒精光。

    他们集体扭头看向张婴,露出醉醺醺的狰狞笑容,几乎异口同声道。

    “小子,当我义子如何”

    张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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