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 正文 第71章 第 71 章
    对面喊完, 张婴敏锐地察觉到乌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并且紧了紧。

    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暗藏的意思。

    当然,张婴为了不担负拐卖少年的罪行。

    他还特意光明正大地问了一句“乌, 要跟我走吗”

    “”

    项羽咬牙看着张婴, 只哼了一声道, “我可不是乖小子。”

    张婴心中有数。

    他立刻向驻守在驿站附近的更卒和正卒招招手,打算用自己在长安乡的特权让这一批人帮忙拦着。

    然而驻守的正卒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从未见过样貌的身材健硕男子却向着张婴大迈步走来, 粗着嗓门喊着“婴小郎君有何吩咐我们楚墨什么都能干”

    张婴目瞪口呆,等等,你谁呀楚墨不是都和他挥手告别了吗你咋能出现得这么及时

    张婴呆愣的表情明显误导了对方。

    那壮汉向后一挥手,喊道“兄弟们起来活了”

    “哗啦啦”原本在驿站半蹲着清扫马厩的马夫,在田埂旁边修理农具的工匠, 在驿站附近吆喝着卖锅盔的老汉他们一个个起身,浩浩荡荡几十个人, 不紧不慢地向着张婴的方向聚集。

    起初说话的壮汉,低头看向张婴,道“小郎君, 咋整”

    张婴扭头看向神情紧绷的项伯与张良,内心os救风评被害了啊

    张婴正想怎么办时,身侧忽然传来“哈哈哈”爆笑的声音,他扭头一看, 好家伙, 乌少年居然差点笑出眼泪,满脸兴奋。

    张婴嘴角一抽,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啊

    果不其然, 对面两位长辈的脸唰的黑了, 眼见就要靠过来。

    乌忽然大吼一声“挡住他们”

    “哎”张婴只来得及懵逼一声,便发现墨家子弟非常听令的将对面两人团团围住,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地腾空而起,居然被乌少年郎扛在肩头掉头就跑。

    张婴“”

    张良和项伯“”

    他们对墨家子弟对峙,遥遥看着项羽仰天大笑飞奔离开的模样,都是一副不知道要摆出怎样的表情。

    “二位”

    为首的楚墨子弟冷冷地看向项伯,“哟来得正好,要不要练练”

    说完,其他楚墨弟子很自然地散成一个包围圈,将三人围在中间,仿佛造出人工擂台。还有人抱胸戏虐地看向张良,要对方赶紧走出来。

    项伯咧嘴一笑,他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然而项伯刚踏出一步,却被张良给扯住了衣角。

    张良温和地拱手道“诸位壮士,刚刚不过是小辈之间的些许误会。诸位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去附近酒肆”

    “得了啊,少对我摆出齐墨的样子,令人不舒服。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拿传来看看。”

    为首的壮士一副嫌弃的模样。

    项伯还想说什么,张良很坦然地递出去传,他配合的态度令墨家子弟一愣,接过来细细一看,发现项伯和项羽的传确实同根同源,壮士才缓下来表情。

    楚墨壮汉笑道“嗨。十多岁的小子最是顽劣,等他们再过几年去服役,回来就听话了。”

    项伯嘴角一抽,对徭役不敢苟同,只干巴巴地点点头。

    墨家壮汉挥挥手,其他人纷纷便散开,再次重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张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忽然道“我们过去或是太傲慢了。”

    “什么”

    张良收回视线,看向项伯,道“若我们的早能拉拢墨家,你说,大秦还是暴君的大秦吗”

    项伯摇摇头,他刚想轻蔑地表示,墨家只是些下九流的贱籍,怎么可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归属。

    但当他顺着张良的手指一一看过去,听到张良补充道“项郎君你瞧见了吗墨家子弟与我们对峙时,长安乡的驿站几乎停摆。

    墨家弟子遍布大秦各地,尤其多在驿站,官府,马厩、工坊等地方。他们若是反秦,大秦基层体系会瘫痪多久,我们能趁机攻占多少”

    项伯听了一会觉得很有道理,是啊,贱籍虽然不起眼,但他们确实是大秦运转不可或缺的功能。

    项伯刚想说要怎么做,就听见张良道“所幸阿婴年龄小,又与项羽交好,我们倒可以先回去一下。”

    项伯

    他表情有些困惑,诧异道“张公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尽快将项羽带回去,彻底隔绝羽儿与婴小郎君接触吗”

    “此一时彼一时。”

    张良尴尬地轻轻咳嗽一声,重新认真地看向项伯,“项郎君。咸阳、陈县被接二连三的清洗,人手损失惨重。我们可以试试从墨家补充人手。而阿婴他有墨家的矩子令。”

    项伯眨了眨眼,这是想要借鸡生蛋。

    借用墨家弟子的窝点培养反秦份子啊

    张良便说得更细致了些,道“阿婴崇拜项羽,认他做大兄。我们稍加善意未尝不可拉拢过来,不,不说一定拉拢帮我们,起码做个中立派在关键的时候帮一帮,也是有可能的。”

    项伯懂了,不光想借鸡生蛋,还想让项羽用情谊勾着对方。

    这想法妙很妙,但

    项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项羽还不知道自己被张良给卖了。

    他抱着张婴跑得好不畅快,一路飞奔到绿荫之下,才舒服的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笑道“畅快,早就想给张啊,姓韩的甩脸了。爽了哈哈哈”

    “爽了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弱弱的嗓音响起,“都快把我颠簸吐了。”

    “啊,抱歉抱歉。”项羽将张婴拎了下来,见对方脸色有些白,过意不去地拿出小酒壶,“有酒,要不”

    沉默的韩信在一旁摁住酒壶,低磁的嗓音响起“小郎君,不可饮酒。”

    张婴点了点头,过早饮酒怕损害脑神经。

    “你听他的”

    项羽音量微微提起,见张婴回眸疑惑的神情,猛地将脑袋偏到一边,好一会后他才低声嘀咕,“我还舍不得给你喝。”

    张婴没听到这声嘀咕,他环顾四周,发现乌少年居然阴差阳错地跑在正确的路上。

    “巧了来来来给你们看秘密基地。”

    张婴兴奋地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回头招手,“赶紧跟过来,赶紧跟过来。”

    韩信脚步一顿,跟了过去。

    项羽瞥了韩信一眼,眼眸眯起,嘴上嘀咕着“不是说秘密基地吗怎么谁都可以来”

    但他见张婴跑进足有一米多高的灌木丛几乎看不见身影,项羽“啧”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越过韩信,站在张婴的身侧。

    三头身小人在前面带路,两个身高足有八尺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三人以锐角三角形的阵型向一座小山后方前进,没多久,项羽和韩信敏锐地抬头,发现附近居然有不少巡逻的汉子。

    项羽顿时提起了兴致,等到他看到藏在山窝窝高高大大的新建的粮仓,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这”

    项羽扭头看向张婴,却发现张婴正指着这些粮仓,笑眯眯地道“全是满的哦”

    “为何”

    “因为粮食才是一切的基础啊”

    张婴是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广积粮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歇过,直到这次长安乡的秋收与福源市的税收结束,才终于将他之前修建的秘密粮仓填满,“如何这只是我第一个开始我的目标是在大秦开遍这样的秘密基地。”

    项羽忽然一愣,他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是张良曾经也说过,原话是即便暴露这里,也不能暴露齐鲁之地的粮仓,那是造反的保障,什么时候能将粮仓修遍大秦,什么时候说不定能不战而胜了。

    思及此,项羽表情古怪地看着张婴,急迫道“修遍整个大秦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张婴回首看向项羽,发现对方满眼都是复杂和期待,他歪了下脑袋道,“嗯说不定吃的人会很多嘛。”

    “那为什么会很多”

    张婴听到对方的追问一愣,有些含糊道“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粮食可都是硬通货,广积粮有什么问题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没有后半句的心气,但大秦万一天灾战乱,饥荒是第一危机,张婴不希望以后目睹易子而食等惨状时难受得不行,所以决定从最初的就做好屯粮工作,每年新粮换陈粮,不求做到最好,但求问心无愧。

    “你是这么想的”

    项羽的语气忽然急促起来,“如果,如果大秦真的乱了,你会怎么办”

    “躲起来。”张婴斩钉截铁,大秦如果完了,嬴政和扶苏肯定是挂了,其他公子他暂时也没看见谁靠谱,不如躲起来更安全。

    “躲起来”项羽听到这话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他道,“若真的乱了,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你怎么不登高一呼”

    “停停停”张婴连连摆手,“我不想打仗,大不了以后带粮食投靠一方嘛。难道有哪一方势力会拒绝粮仓的投靠吗”

    项羽忽然沉默,脸上写满了复杂,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心一笑。

    紧接着,他又很快郑重地谆谆教诲。道“你不能这么想,万一人家只要你的粮食不要你这个人呢光有粮食是不够的你必须有让其他势力认可的力量”

    “哎呀英雄所见略同啊”张婴连连点头,握住乌的手上下用力地摇了摇,这也是他看到楚墨之后有的感慨,“所以我就想着,乌你能不能帮我挑几个好苗子”

    “我帮你训练吧”项羽忽然道。

    “什么”

    张婴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他之前还在绞尽脑汁如何说服乌少年帮忙挑人,最好能教一手绝招,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说要帮忙训练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半晌,张婴才满眼期待道“乌兄,真,真的要如此劳烦你吗”

    项羽看着小脸上写满的激动与兴奋,一挑眉,下意识地大包大揽道“自然,若只帮你选几个苗子有什么用。”

    他目光扫了一眼附近的人,摇了摇头,“底盘不足,腰腹无力,真上了战场,遇到敌人一刀就死,好苗子不好好操练,也是废物,顶不上用。”

    “啊是这样的吗”

    张婴一脸懵逼,这里七八个人除了有强壮的小隶臣妾,还有部分西南军卒的后代,“他们打架很厉害很强壮的。”

    “呵。”项羽咧嘴一笑,“头狼太弱,可带不好狼群。”

    张婴一怔。

    这时,正跑来与张婴打招呼的章邯眉头一竖,怒道“你说谁弱”

    项羽回首,恰好看见身着小吏服的章邯,他也皱起眉,然后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向张婴道“岂可让秦国小吏知晓这地”

    “哈我没说你,你反倒说起我来”

    章邯更生气了,打量项羽几眼,也用不赞同的视线看向张婴道,“小福星,岂可让不是长安乡之外的外姓人知晓这里”

    项羽傲慢地看向章邯,道“奸吏,别妄想破坏我们兄弟情义。”

    “呸,你来就怂恿小郎君,还想安插人手”章邯冷笑地看着项羽,仿佛忠心耿耿的狼犬在盯着图谋主家财产的敌人,“滚滚出长安乡”

    “你小子说甚”项羽撩起袍子,“来”

    章邯将官服一脱,手一招,道“呵,来”

    张婴看两人忽然交上手,一脸懵逼

    等等,怎么气场如此不合

    你们可是粮仓防护队的正副队啊

    项羽和章邯很快打成一团,两人打了二十来个回合后,项羽彻底打兴奋了,他长啸一声“来得好”,就好像赛亚人爆种一样,一个对冲就将章邯给揍飞。

    之后项羽顶着一张“无趣”的脸,开启群嘲模式,没一会,原本只是过来看热闹的壮士们忍不住了,纷纷加入群殴项羽的挑战中,然而他们配合不良,数次被项羽抓住破绽,非但没打到项羽,反而打到对方。

    这也令项羽嘲讽得更大声,都说出长安乡无勇士,皆是蠢笨之徒。

    这下连沉稳抱剑的韩信也冲了上去,高声命令壮士,几个指点,同时章邯也顽强的冲了过去,两人合力让项羽一连挨了好几拳。

    但项羽很快反应过来,大笑一声“稚嫩的兵法”,顶着其他人的拳头,先把负责指挥的韩信和章邯砸晕,再轻松将其他人打倒。

    “哈哈哈弱是弱了点但耐操”

    项羽将上衣彻底脱下,露出精壮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肌肉,他大迈步向着张婴走来,伸手想掐一把张婴的脸颊却被推开。

    “乌兄邋遢。”张婴扭头道。

    “你小子还是这么娇气,得和他们一起操练。”项羽大手一伸,揉了揉张婴的小脑袋,又嫌弃地捏了捏没有肌肉的胳膊,“起码不能输给那个眯眯笑的家伙。”

    张婴嘴角一抽,起码胜过韩信什么的大可不必。

    张婴本来不想锻炼,但转念一想,几个月后得偷偷能跟上嬴政的巡游车队,这身体是得好好锻炼一下,不能中途嗝屁。

    他道“好,但我年龄小,乌兄悠着点哈”

    “屁未战先怯成何体统,给我站直了”

    项羽一把拍在张婴的肩膀上,“去拉伸筋骨,等他们醒来就开始锻体我就不信炼不出来”

    张婴嘴角抽搐“好,好吧”

    之后的几个月,张婴无数次被按摩按得发出杀猪般惨叫声,偶尔睁眼茫然地看床帏,懊恼自己为何要答应乌兄的地狱训练。

    又是站梅花桩,又是负重兵器越野障碍跑,日日还要进行空手搏斗厮杀,以及每日一千次的挥舞被俗称三板斧的简单劈刀法。

    他一个现代魂真的觉得承受不住

    可他每次想放弃时,乌兄便会在一旁幽幽地说“我是替你训练,不是训练自己的心腹。”

    与项羽最不对付的章邯也会爬起来,在一旁郑重其事道“小郎君,那竖子也就这句话在理”

    抱剑的韩信也点头赞同。

    三小将都是这个态度。

    张婴也只能继续含泪熬着了。

    公元前219年,夏末。

    太阳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洒向咸阳城王旗时,“呜”七十二只长号整齐吹响,浑厚的号声在咸阳城内外荡漾。

    伴随着长号声,咸阳城内外的黔首们均停下手中事物,他们驻足街道两侧,齐齐盯向紧闭的宫城正大门。

    “哐吱”城门轰隆隆地被拉开。

    随着领头一副巨大的秦黑旗一扬。

    宫内一眼看不到头的黑甲骑兵们,整齐有序地驭马而来。

    “哒哒哒”马蹄声清脆而有力,驾驭骏马的黑甲卫更是身姿挺拔,武器别腰,浑身透着一股煞气。

    当一个小娃忍不住喝彩出声,其他黔首们也纷纷大声赞“勇壮士彩”

    在崇尚武勇的大秦,精锐黑甲骑兵游街的气氛,不亚于后世新科状元带领新科进士们游街。

    黑甲骑兵之后是两百量布满了利刃的秦弩战车。

    每辆战车上都站着六名黑甲士卒,他们面无表情,人人都背负着秦弩、长矛以及三枚火箭装置,其战斗力绝对是当今世界上最强悍的移动炮台。

    骑兵之后是三十辆大型马车,里面是身穿软甲的内侍、宫女等巡游的随侍人员。

    在他们之后,咸阳内外的黔首们更是翘首以盼,但他们脸再如何涨红激动,也没有人敢乱叫,只敢“哗啦啦”高呼陛下圣明

    因为过来的正是被一千多名黑甲骑兵护卫的皇帝御座,一共十辆驷马御座。

    每一辆四码御座前周围都有一百二十名黑甲骑兵们护卫,看不出任何差别,自然也猜不到嬴政会坐在哪一辆驷马御座里面。

    皇帝座驾之后,便是一辆辆宽大的可供多位朝臣一起乘坐的马车。

    最后殿后的是两千黑甲骑兵的军阵。

    待得这第二次巡游的始皇车队远离咸阳王城,咸阳内外的黔首们才忍不住争相热论这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

    咸阳城外,一身便服的嬴政掀开了车帘,他并没有待在十辆王座中,而是与朝臣们挤在一辆马车内。

    赵文骑马迅速跟过来,低声道“陛下,可有吩咐”

    “阿婴来了吗”嬴政道。

    赵文连忙道“来了的我之前还在路边看到张女官和小郎君挥手告别了。”

    “是吗”

    嬴政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声道,“他会这么安静还戴帷帽”

    赵文嘴角一抽,低声说“陛下,您知道婴小郎君最近几月对习武颇为痴迷,脸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所以最近一月都喜爱戴帷帽,安静了些也是正常的。”

    “是么。”

    嬴政却没有认可,反而轻声说,“阿婴可不像容易放弃的人。”

    赵文却对此却不怎么认可。

    婴小郎君也就几个月前缠着说要去巡游,之后再没提过这个话题,这不是容易放弃的问题,纯粹是小孩子玩心重,忘性也大,不对巡游感兴趣罢了。

    这时,蒙恬骑着马过来,低声道“陛下,刚刚又巡检了一遍,并未看见婴小郎君的身影。”

    赵文嘴角一抽,陛下,您,您这防备得也太夸张了。

    都这个时候还让蒙毅去查车队,难道婴小郎君还敢偷偷溜进来不成。

    “是么。”

    嬴政摸了摸下巴,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多疑了。”

    说罢,他将车帘放下。

    这一次东巡郡县,巡游队伍依旧没有走繁华之地,选的路都是怎么偏,怎么荒,怎么走。

    按嬴政开玩笑的说法,这么多黑甲卫不能当摆设,一路东巡也顺便剿灭匪徒、反贼,为郡县官吏创建一个更好的治理环境。

    数日后,李斯、蒙毅、郑国、尉缭还有冯去疾等朝臣,身着便装,脸色稍显疲惫地在骑兵环绕的安全村落活动身体。

    一身便装的李斯正端坐在草地上,细品茶汤,他看向冯去疾忽然道“冯丞相,前几日王丞相在与我交接事物时曾叮嘱我,在处理与婴小郎君相关事宜时,不可强逼,多以引导为主。你可知晓原因”

    冯去疾不动声色地摇头,道“或许是欣赏小神童吧。”

    李斯却不怎么信,他觉得王绾的态度更像是怀抱着一只金刺猬,又爱又忧心。

    “但天下不止一位神童。”李斯试探道。

    “哦,神童之间也分程度等级。”

    冯去疾轻轻叹息了一声,“我自幼被赞神童,却与王丞相没有可比性,比尉缭也相差甚远。蒙毅也曾有神童之名,现在也”

    非神童出身的李斯嘴角一抽,默默地听完,然后起身离开。

    李斯又走了一会,看向匆匆而来的郑国,问道“陛下可回来”

    郑国摇了摇头,道“陛下去狩猎了。”

    李斯微微蹙眉,他无法理解嬴政为何喜欢参与剿匪厮杀,他轻叹一口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陛下,唉”

    郑国闻言一顿,后方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并道“我不过是适当活动”

    李斯和郑国闻声连忙起来,回身拱手行礼。

    却被一双还带着水汽的手虚扶。

    李斯和郑国抬眼一瞅嬴政散下的微湿的乌发,微微敞开露出锁骨的外袍

    他们便知,嬴政这一次肯定又是杀嗨杀亢奋冲进了最前方,才会被溅一身血,不得不提前简单洗漱下。

    就连不爱提意见的郑国也露出不赞同的目光,道“陛下,您得多保重”

    “哈,我知晓,以后不会。”

    嬴政又擦了一下滴水的额角,然后一脸严肃道,“赵文见到耕地里却有大片粟、麦没人收割,秋收在即,且去看看。”

    李斯、郑国等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大秦重农,即便某家农户死了,附近邻里也绝对会帮着秋收,绝不可能出现麦子熟烂在地里。

    而一大片丰收的耕地没人收获,这绝对是出了大事

    李斯先提议宣县令来询问,嬴政却严肃地制止,提出得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调县令来问。

    很快,黑甲卫们也套上便装,一行二十多人前往广袤的耕地。

    果然如赵文所说,正片耕地里的麦穗都长得很好,几乎都能将枝干压弯垂在地上,然而田埂却没有辛勤耕耘的农户,只有寥寥几位神色疲惫的少年在慢吞吞地捡麦穗。

    嬴政等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尉缭和李斯率先走了过去,尉缭率先露出一张温和的脸,问道“小友,这地可是你们的”

    “对啊”那少年警惕地看着尉缭,“我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耕地,你们不可以偷我们的粮食。”

    “不偷不偷我们只是纳闷,你们这粮食都熟成这样,怎么不唤自家人、佣耕者们加快收割的速度呢”

    “你说得容易自家人,佣耕者,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及冠男子吗还有身高过6尺的壮士吗”

    少年疲惫地哼哧一声,“你当我们不知道怎么做。还不是没路可走,只能让粮食烂在地里”

    “荒唐”嬴政忽然低喝一声。

    那少年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瑟缩,但很快又鼓起勇气道“我哪里荒唐了若不是苛政猛于虎,修灵渠的徭役将附近壮丁都抓走,我们怎么会没人收麦”

    “小子不要撒谎”

    尉缭也看出了点门道,指着他的鞋子,眯了眯眼,“你鞋上很干,都没怎么粘泥,应是刚从里屋出来不久。但若真是焦虑秋收之事的农户之子,只怕恨不得睡在田里抢收,岂会如此白净”

    少年一愣,神色有些慌。

    尉缭猛地钳住对方的脖颈,凶狠地看着他道“余孽反贼盗匪杀”

    “等,等等”

    不远处的树冠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大喊着,“手下留情啊手下留人啊他没撒谎啊”

    尉缭一愣。

    众人眯了眯眼,表情呆滞

    连嬴政的五官也几乎稳不住,失声道“阿婴你,你怎会在这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