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再生欢 > 第210章 三更君
    俞星臣以为此刻所听所知已经够叫人震惊, 殊不知这才是个开始。

    屏风后的陈献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悄悄地拐到了屏风旁边,想听的更清楚些。

    方家娘子本是誓死不愿透露的,可俞星臣不知怎么竟知道了内情, 若自己不说, 死了不打紧, 被认作是凶手同谋,那可是死不瞑目。

    那夜, 闯入的两个人不知是怎么进来的, 她竟没听见任何动静。

    地上的方炜给人拿刀抵着脖子,站在炕边的男人见方家娘子果真不敢出声, 这倒像是在他意料之中。

    方家娘子本以为他们是冲钱来的,哆嗦着交代可以把钱都拿走, 只要放了他们夫妻。

    谁知炕边那蒙面男子道“我们不要你们的钱, 只是想要做一件事。”

    王氏道“什么事”她又不住地看地上的方炜“我夫君怎么了”

    “他只是给打晕了,一会儿就醒。”

    说话间,那守着方炜的蒙面人踢了男人一脚,方炜闷哼了声,果真慢慢醒来。

    “夫君”

    王氏才呜咽叫了声,菜刀又架在了方炜的脖子上。

    方炜本来要扑过去,冰凉的刀锋贴着脖子,顿时不敢再动。

    王氏身旁的那蒙面人转头看看, 笑了两声“看样子你们的感情果然很好。”

    “求你饶了我们吧, ”王氏恐惧之极, 苦苦哀求“你们要拿什么都行。只要别伤了我们夫妻。”

    “真的拿什么都行”蒙面人瞅了她一眼,慢慢说道“我也正好是这个意思,我只做一件事, 只要你们两个答应,我绝不会伤害你们分毫。”

    方炜跟王氏虽不明白,但听说“不会伤他们分毫”,心底却生出一种希望。

    堂上,王氏说到这里,突然沉默。

    俞星臣道“怎么了”

    王氏轻轻摇头,双手死死抓着裙角。

    俞星臣道“你把事情说的越明白,我们越能尽快找到真凶,你也想给你丈夫报仇吧。”

    薛放在旁说道“有什么你就说,没什么可难为情的,这又不是你的错。怕什么”

    王氏抬头看向薛放,委屈的泪从眼中滚落。

    当时方炜忙问他们要做什么。

    蒙面人道“我想要跟你的娘子弄一次,你可答应”

    方炜哪里能应允,震惊,愤怒“你说什么”

    他激愤之下想要起身,脖子在菜刀上剐蹭,留下了伤痕。

    守着他的那蒙面人把菜刀一压,低吼“不想死就别动。”

    王娘子也惊呆了,她怎么会允许这种荒唐的事“不、不行”

    蒙面男子笑道“别忙,我还没说完。”

    他看看夫妻两人,先看向王娘子“听好了,我绝不会强迫你,但是,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只能杀了你的男人。”

    王娘子震惊“什么”

    蒙面男子又看向地上的方炜“你也听见了她要不答应,我就只能杀了你。你要是想保命,该知道怎么做吧”

    方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声点”蒙面男子喝道“如果招来了人,你们两个都得死”

    方炜不敢高声,咬紧牙关。

    蒙面男子道“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儿,我想要你这娘子主动跟我干那事儿,她要是乖乖地伺候的我高兴,你们夫妻两个都不会有事,但她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得死,你不愿意自然就不用说了,必死无疑。所以你如果想要保命,那就让她愿意,明白了吗”

    夫妻两个总算弄懂了他们的意思。

    方家娘子好不容易,把这蒙面男子的提议说清楚了。

    此时此刻,审讯厅内,没有人出声。

    俞星臣自不必说了,薛放只觉着这两个歹人真是歹恶异端的无法形容。

    他们竟然能想出这种怪异歹毒的法子。

    甚至对陈献这种自诩见怪不怪性情的人来说,此两人都过于变态。

    俞星臣飞快定神“所以,然后呢。”

    王氏掩面道“大人,我本来是绝不肯答应的,但偏偏他们用我丈夫的性命做要挟,我还能怎么样。”

    薛放突然问道“那你的丈夫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愿意。”

    十七郎觉着这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王氏垂泪道“他当然不肯,是我乞求他、叫他忍着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都还留着性命,还活着”

    当时蒙面男人看见她的反应,就明白了。

    他立刻逼近,把王氏拉到跟前,撕扯衣裳,开始行凶。

    从没有碰过丈夫之外的男人,王氏本能地就要反抗,可扫见被要挟的方炜,她又死死按捺住了。

    活下去,成了她的唯一念想,不管何等屈辱也好,只要能够保住自己跟方炜的性命,能活下去就好。

    当时她便是靠着这个想法,忍过了那对她而言、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的非人折磨。

    可是让王氏没想到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被人折辱,方炜到底是没有忍到最后。

    他还是怒吼了声,猛然站了起来。

    方炜想要制止住那凶徒,救出自己的妻子。

    然而,也只有如此了。

    他的颈间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王氏看见这一幕,惊呼了声,即刻开始剧烈的挣扎。

    那正在逞凶的蒙面男子却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吼叫着,仍是做了最后的发泄。

    就好像是王氏的挣扎让他愈发兴起似的。

    王氏被他压住口鼻无法呼吸,再加上心神激荡,竟昏厥过去。

    昏迷之前,她似乎感觉到那蒙面男子不紧不慢地起身,系好了衣带。

    他看看流血的方炜,叹气“可惜。”

    王氏慢慢地说完了,好像耗费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她双膝跪着,伏在地上。

    厅内陷入了奇异的安静。

    终于,俞星臣道“事发之前,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在你们家里或者附近出没”

    王氏愣了会儿,摇头。

    俞星臣知道她才供述了,就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那惨事似的,脑子必定不太清醒。

    当即便叫人先带她下去,让杨佑维再给看看。

    王氏去后,薛放道“再审问钱三娘吧。”

    俞星臣疑惑“昨儿才审过了,并没有可突破的地方。又问什么”

    薛放道“昨日我去看过这案发的三户人家,他们有几个共同之处。第一,他们的房舍都比较偏僻,四邻要么空置无人,要么是耳朵不灵光的老人。第二,他们成亲都不足两年,也都没有儿女。”

    俞星臣质疑“没有儿女钱三娘可有身孕了。”

    薛放随口道“肚子里的不算。我指的是满地跑的。”

    异样的沉默过后,另一个人道“肚子里的当然不算,因为,你们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怀的身孕”

    俞星臣跟薛放转头,薛放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十九郎踱步出来“假定钱三娘的丈夫黄友兴是给那两个蒙面人杀死的,那按照方家娘子的供述,必定是钱三娘没答应他们的条件,才导致她丈夫身死的。”

    俞星臣道“可以这么说,但黄友兴确实死于钱三娘之手。”

    陈十九郎道“那么就奇怪了,钱三娘为何要杀夫,毕竟那两个蒙面人没打算杀女人,也不会强迫她服从。”

    薛放道“等等,你刚才说,她什么时候怀了身孕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跟这个有何关系”

    陈献狡黠地笑了笑“十七哥,你觉着钱三娘杀夫,跟蒙面人作案,是同一天发生的吗”

    俞星臣听到这里,忽然一惊。

    薛放兀自没反应过来,问道“不然呢”

    陈献笑道“俞巡检咬定钱三娘杀夫,你咬定黄家的案子跟那两个蒙面人有关,可根据方家娘子的说法,钱三娘没有杀害她丈夫的可能,除非”

    俞星臣沉沉地说道“除非钱三娘在杀黄友兴的时候,已经是蒙面人做过案之后的事了。”

    薛放发怔“这、这怎么有点绕”

    陈献为他解释“俞巡检的意思是,先是蒙面人侵入了黄家,兴许,黄友兴跟钱三娘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两个都还活着。可最近钱三娘不知因为什么,才对丈夫黄友兴动了刀子。是不是,俞巡检”

    俞星臣不禁多看了陈献两眼“陈旅帅心思缜密,非同凡响。”

    陈献却笑道“不敢,还是十七哥那句话提醒了我。”

    薛放惊讶“我说什么了”

    陈献道“是你说的肚子里的不算啊。”

    “我那是随口一说。”

    陈献叹道“那可不是随口,你是因为知道那里有疑点,才提出来的,我只是顺着多想了一层而已。”

    俞星臣表示赞同。

    薛放在一些事情上,往往会先人一步发现异样,这属于天生的直觉,虽然他自己有时候浑然不觉。

    这种本事,叫人羡慕。

    不像是俞星臣,他是靠心术至上。

    他看看薛放,又转向了陈献。

    心中生出一种“后生可畏”之感。

    虽然冯雨岩对于这个少年大加夸奖,说他规矩,明理,且能干。

    但是俞星臣的眼睛极锐利,跟薛放混的那样好的人,又能规矩到什么地步去

    而对于冯雨岩的夸赞,俞星臣也只听听罢了。毕竟长辈们多爱惜听话的小辈,也是有的。

    没想到今日,令他刮目相看。

    在他们陷入僵局的时候,陈十九郎“振聋发聩”,只是看着他面嫩无害的脸,很难想象他竟然能窥知那样难解的隐秘。

    薛放兀自在震惊,虽然他认定这三户人家的惨案,互有关联,但却没想到竟是这样诡谲骇人。

    “等等,”他止住了陈献,“你说钱三娘跟黄友兴是蒙面人行凶的受害之人,但他们都活着,那就是说,不管是钱三娘还是黄友兴,都同意了那个那个无耻的条件”

    陈献道“钱三娘答不答应我不知道,但黄友兴肯定是答应了的。当然,他们夫妻两个同心同意地答应,也是有的。”

    薛放皱眉“会有男人愿意接受这种事情”

    陈献笑“那你可低估了在生死面前,对人的考验。根据方才那王娘子所说的,连方炜都差一点忍了,可惜功亏一篑才送了命。”

    薛放仍觉着不可思议。

    俞星臣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再审问钱三娘么这次,她总会肯张口的。”

    陈献看着他莫测高深的文官脸“俞巡检莫非想通了其中关键”

    俞星臣道“暂且有一个揣测。”

    薛放问“什么揣测说出来听听。”

    俞星臣斜睨,瞥见他颈间那可疑的痕迹,甚至,他的喉结上似乎都

    不能再看下去,只是稍微一想,就让俞星臣浑身上下里外的各种不适。

    他偏不叫薛放如意,淡淡走开“待会儿就知道了。”

    薛放道“这个人”

    陈献却道“谁咬你了没有”

    “什么”

    陈献伸手戳向他的喉结。

    薛放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干吗”这处可是要害,岂容人触碰。

    不料十九郎思索道“我看看,这是不是有牙印儿”

    薛放白皙的脸突然开始泛出了桃花红“瞎、瞎说什么牙印。”

    他其实并不想否认自己被人亲过脖颈,但是被吻吞住喉结的感觉太过私密难言了,十七郎半是窃喜半是抱羞,竟不肯公然承认。

    这时侯,俞星臣沉着脸,命人去传钱三娘。

    不料就在这时候,灵枢从外进来“大人。”他上前跟俞星臣耳语。

    薛放嘶了声,对陈献道“你看看,当着我们两个的面儿这样鬼祟,好像提防谁似的。”

    俞星臣听了灵枢的话,抬头皱眉,蓦地起身往外。

    薛放忙道“干什么不是要审问钱三娘”

    俞星臣道“待会儿,有事。”

    “什么天大的事,”薛放大为不满“敢情是你爹又来了你倒是先把你知道的那个什么揣测的告诉我再走。老子可闷不了那么久。”

    上次俞鼎因为俞鼐的事情兴师问罪,薛放回来也知道了。

    俞星臣听了这句,止步回头看看薛放,又看看陈献,道“两位也跟我一起来吧。”

    薛放笑道“莫非真是令尊吗我才不去呢,你忙你的,我来审钱三娘就是了。”

    “少口没遮拦。”俞星臣呵斥了声。

    踌躇之际,正要告诉他们,就听到有个声音道“哦要审案”

    俞星臣先一步迎着“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亲临,不曾迎迓,还请恕罪”

    端王在冯雨岩的陪同下亲自前来,身后还跟着葛静孟残风等几位。

    紫敏小郡主夹杂再几位内侍之中,向着此处探头探脑。

    薛放跟陈献也很意外,忙双双上前行礼。

    端王殿下抬手“各位请起。本王来的不巧了,是不是耽误了各位的正事”

    俞星臣道“王爷说哪里的话。”

    薛放看清端王身上穿的是常服,正奇怪,突然感觉端王身后有个矮矮的人一直在晃动,他眯起眼睛一看,愕然。

    之前在宫内,紫敏也算是曾经给他解围过的,薛放自然认得,如今见她男子打扮,跟着端王,只觉好笑。

    陈献却也看见了紫敏,只是如今紫敏只在人堆里露出半个头来,又摇来晃去,他看不真切,只是心想“端王身边怎么有这么不知体统的小太监。”

    此刻端王寒暄几句,又看陈献在场,便笑道“本王先前听十七夸赞过,今日总算照面,果真是少年英才。闻听老将军想把你调回京内,倒也是极好的安排。必定跟十七相得益彰。”

    陈献又切换了那种规矩正经的做派,端端正正抱拳行礼道“王爷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

    端王含笑点头,甚是赞许。

    又对俞星臣道“是了,本王倒是不曾看过人审案,既然俞巡检公务在身,不如且审,让本王做个旁听如何”

    冯雨岩只觉着不妥,又不好开口。

    俞星臣也有些迟疑,他倒不是怕端王旁听,只是这件案子的复杂跟奇情,实在不太适合

    薛放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他却没那些顾虑,想到了便说道“回禀王爷,倒不是害怕人听,只是这件案子实在古怪,怕不好听。”

    冯雨岩怕端王以为他违逆,制止“十七。”

    可十七郎虽然平时行事不羁,但也很有分寸,他知道端王带着小郡主呢,这件案子涉及男女情事,又有不堪入耳的情节,端王听都是勉强,何况还有郡主。

    端王见俞星臣踟躇,本就心中生疑。

    又听薛放这么说,便知道恐怕跟他先前吓唬紫敏的那些事不相上下,正要答应,冷不防郡主在后用力拉了拉他的袖子。

    端王回头看看,拗不过郡主,只得说道“哦,不打紧,我们都在偏厅如何若真难以入耳,本王自行离开就是了,俞巡检跟十七不必以本王等为意,查案要紧。”

    薛放听如此说,便随他,横竖自己已经提醒。

    冯雨岩等陪着端王一行,到了之前陈献旁听的内厅。

    这下有了端王在场,陈献自然不能随意插嘴了,只好跟在冯雨岩身后。

    在这时候,陈十九郎也看清楚了那之前在端王身边晃动的“小太监”,见她身量矮小,面容清俊,甚至还有上妆过的痕迹。

    本来宫内的太监有些也是爱打扮的,但年纪这么小就爱涂脂抹粉,难不成是个不走正道儿的

    陈献正皱眉,紫敏却一直向着屏风后伸长脖子,好像在着急打量谁。

    十九郎的目光从她脸颊向下,掠过脖颈,胸前望见她脖子上少了东西,而胸前又仿佛多点什么,陈献情不自禁嗤地一声响。

    身边都是要人,十九郎只好捂住嘴,假装轻轻咳嗽的样子。

    此时外间,俞星臣跟薛放低低商议了几句,便命人传那钱三娘。

    钱三娘被带到堂下,缓缓跪倒。

    大概是有了上次的经验,钱三娘态度越发从容。

    俞星臣打量着面前的妇人“钱三娘,本官问你,你是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钱三娘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微震“回大人,已经是四个月了。”

    “哦,可为何毫不显怀。”

    “大人是男子,不懂也是有的。有人容易显怀,有人便不容易。”

    “你倒是很牙尖嘴利,”俞星臣一笑“那,你敢不敢叫人来给你把把脉。”

    钱三娘疑惑“把脉犯妇身体好好的,不需要大夫。”

    “不是为你看身子,是为了你看月份。”

    “月”钱三娘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你应该知道吧,有些高明的大夫,可以从脉象里判断孩子是几个月,更高明的,甚至能确认到哪一天。”

    钱三娘的眼神慌乱,忙低头“这、大人为何要如此,犯妇不懂。”

    “你当真不懂”俞星臣冷笑道“你跟黄友兴成亲两年,一直毫无音信,据说为此还求过医。”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我们先前确实子嗣艰难,但这种事说不准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肚子里的就是黄友兴的孩子”

    “这是当然”钱三娘有些急促地肯定。

    俞星臣把手边一张供词捡了出来“这是从顺天府里调来的,案发后你们四邻八舍以及素日亲朋好友的证词。”

    顺天府断案虽粗,但是证词却有一手,杂七杂八,那些人证甚至连当日家里吃了什么菜都能说出来,而他们竟也记下了。

    而薛放大手一挥,但凡有关的尽数都搬了来,横竖不是他自己看,哪怕搬了山来,都是压在俞某人头上。

    俞星臣道“这一张是黄友兴一名酒友的,他说,一次酒后,黄友兴对他透露,已经四五个月没”

    说到这里他想起王爷在旁听“没跟你行过周公之礼了。”

    薛放在旁听着那个熟悉的词,不由笑。

    钱三娘深深呼吸“大人,这、自然是醉汉醉后的胡话,算不得数。而且,我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他是记错了也是有的,且我有了身孕后自然不便再跟他”

    内厅,端王听见了这些,总算知道了俞星臣跟薛放先前的“苦心”。

    他自己听倒是无妨,可还有个紫敏郡主,让郡主听见杨仪挖脑子的事,他还微恼呢,何况这些。

    正要叫人把郡主先带出去,却见紫敏凑在屏风上,不住地上下左右的打量,像是在看谁,倒没认真听他们在说什么。

    端王起身走到郡主身后,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瞧的是在俞星臣左手边坐着的薛放。

    偏在这时候,俞星臣开始施展他的惊堂木戏法儿,“啪”地一声震响,别人不知如何,紫敏郡主先“啊”了声,缩了脖子害怕要躲。

    端王忙扶住她。

    而在前厅,薛放忍不住“你打之前能不能提醒一下,他娘的没把他们吓死,先把老子吓死了”

    他刚才正在惊讶于俞星臣竟是怀疑钱三娘肚子里的不是黄友兴的种,既然不是姓黄的,那恐怕就是那两个蒙面人的难道,难道钱三娘杀夫,跟这个有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