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 正文 第420章 崔韫,莫忘了,你是快有家的人
    等出了何府,街道又传来梆梆的打更声。

    夜色浓稠,月色皎皎。

    沈婳低着头,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踩着崔韫的影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沈婳忽而侧头。

    “我们去哪儿”

    “衡州夜市,带你去逛逛。”

    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崔韫不由看向身边人。

    “夜市没甚稀奇的。”

    女娘冲她甜甜一笑,又扯了扯“我想去”

    一语未完,崔韫打断。

    “你不想。”

    “可我还没说呢”

    “我不想听的,还是莫说了。”

    女娘鼓起腮帮子。

    她毫不犹豫踮起脚尖,软乎乎的唇贴近,亲在他侧脸上。

    崔韫突出的喉结滚动,低头就见女娘清凌凌的眸子冲他眨巴眨巴。他拢了拢眉,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炷香后。

    沈婳得偿所愿的坐在了秦楚阁雅间圆凳上,左顾右盼。

    南湘战战兢兢端着酒水入内,不敢看冷漠如霜的世子,更不敢看在世子爷头上作祟的世子妃。

    “上回的清倌”

    沈婳刚出声,南湘放下酒水,脚步带风退下。还不忘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女娘沉默。

    “是你给的银子不够多吗”

    崔韫倒酒,语气凉薄,听不出半点喜怒“用我的银子来烟花柳巷玩乐,你也好意思怪我吝啬”

    自然好意思

    出门在外,她是女娘,难不成还让她掏钱

    可她来此,就为了听那清倌的八卦,眼下见不着人岂不是白来

    沈婳垂头丧气,眼前多了一盏酒。

    她看向端着酒的人。

    崔韫若是当清倌,定然是头牌。那她会日日来此,照顾他生意。

    正想着,耳侧传来危险的的嗓音。

    “在想什么”

    崔韫从容而优雅将酒搁下,垂着眼看着她。似笑非笑唇角轻掀。

    “若有胆量,便说我听听。”

    沈婳端起酒盏,鼻尖凑上去闻了闻,酒香味浓郁。

    她张嘴就来。

    “自是等我回了丰州,定然会想你。”

    见崔韫不信,她还不忘补充一句。

    “风欲静,思不休那种。”

    “嗯。”

    崔韫用鼻音淡淡应一声,再问。

    “那为何不回信”

    自然是你没凑齐四封可矜持的沈婳也不好提醒他。

    她扭捏的支支吾吾,崔韫半阖着眼帘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上表情看“你的思念倒是别树一帜。”

    沈婳从未想过,她会在花楼同崔韫下棋。

    玩了五局,她连输五局。

    女娘神色愈发凝重。

    “我”

    “准备认输”

    “怎么可能。”

    沈婳执着黑棋,小心翼翼的朝一处落下。

    忽而,她听到对面之人哂笑一声。沈婳心下一紧,连忙捡起来。严肃的落在另一处,还不忘去看崔韫神色,琢磨着不对,很快又捡起来。

    周而复始。

    崔韫嗓音寡淡如水“你不妨将空处全部落一次。”

    这同嘲讽有和差别

    漾漾心高气傲,如何能忍。

    然,白旗占据上风,她走一步,势必被吞子儿,已成败局。她气的刚想掀了棋盘时,崔韫却是不动声色道“你若真想赢,我自乐意放水。”

    要放就放,何必说一嘴

    你放你放你放

    她心下呐喊。

    可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不必”

    可沈婳没想到,崔韫信了。

    手里的黑棋仿若烫手山芋。

    只见她快速出击,拾起棋盘上的白子,飞快的将黑子换上去。

    做好这些,沈婳舒坦了。她小拇指翘起来,朝崔韫做了个请的姿势。

    “到你了。”

    崔韫神色如常,丝毫没意外。不紧不慢的落子。

    沈婳乐此不彼继续作弊,捡起白子,换上黑子。

    很快,局面彻底反转。

    女娘矜娇抬着下巴。

    崔韫眼眸幽深,半响,他低笑一声。

    “输了。”

    “心服口服。”

    女娘得意的晃了晃腿。

    等回了澄园,天际泛起鱼肚白。

    即便再困,她也不忘沐浴。

    等她哒哒哒出了盥洗室,便上榻就寝。她俨然寻到了与崔韫同榻的相处形式,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般,女娘明明眼皮沉的睁不开,还不忘等着崔韫回来,她撑起身子,半趴在他怀里,敷衍亲他的唇。

    一蹭,一咬,。

    湿润柔软。

    崔韫呼吸急促,眼角微红。点了火的沈婳做好这些,却负心薄幸的躺回去。

    崔韫沉沉吐出一口气。正准备去隔壁歇下。

    耳侧又传来动静。

    “我。”

    她打着哈气软软说“我明早想吃鲜笋虾仁的饺子。”

    她明明很困,可又念及一事。

    矿山那边的事,还需崔韫循循善诱,方可取的何家信任。

    真正的考验只怕还在后头。

    比如崔韫登何府。还有

    沈婳揉着眼,忙将女眷席面的事一一告知。

    “节度使同何家来往密切,只怕也牵扯其中。”

    崔韫手里的名单里头,节度使便在首位。这才是衡州最大的一条鱼。何知州算什么,抵多算是听令出面的。

    他失笑“你这一趟倒不是白去。”

    “这是自然,你莫小瞧我。”

    想了想,她又道“邱家这次虽也在场,可只怕身在朝营心在汉,你若想打听,没准能从他嘴里撬开些消息。”

    崔韫温声道“好。”

    他没道,来衡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邱大人给绑了。

    见他上心,沈婳这才心安了不少。

    她见过崔韫的伤,从小臂处一路蜿蜒而上。哪里是小伤若是再深些,只怕能挑断了筋脉。整只手都废了。

    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如鲠在喉。

    女娘比谁都清楚。

    人心难测,世情如霜。帝王昏庸,奸臣当道。总要有人出面匡扶乱世。

    崔韫所为,何尝不是不得不为。

    大义在前,她能拦吗

    不能。

    女娘只能含蓄道。

    “周章平败,其妻境遇你该知晓。”

    她很小声很小声道。

    “崔韫,出门在外,莫忘了,你是快有家的人。”

    他眼皮子一跳,不愿再忍。

    “沈婳。”

    他覆在她耳侧,拖长尾音声线拉长。换了个称呼低低道。

    “漾漾。”

    沈婳撑起来,懵懵的睁眼。眼里的水雾跟着弥漫。她欢喜捏着崔韫单薄的衣领。眉眼间娇媚又纯稚。

    “你再唤一声。”

    外头起风,吹灭了屋内的灯。

    噗呲一声,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他没在唤,只是道。

    “衣裳脱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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