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 正文 第439章 就不怕这些亡魂,来找你索命?
    “阿爹也是有苦衷的。”

    “你我父女重逢是喜事,快让人给我松绑,你这孩子实在不像话。”

    说着,他眼底有了水色。

    “阿爹这些时日,颠沛流离,都是沈鹤文害的”

    沈婳的眸光越来越冷。

    荒谬感由然而生。

    她其实并不想见沈巍,更不想听他的忏悔。可从未想过,沈巍至始至终都不觉得他有错。

    好在沈婳对他早就失望了。

    “山贼一事”

    她刚出了个头,沈巍便愤愤道能。

    “是他所为”

    “亏我这般信他。可他却串通山贼绑架害我。那个畜生,夺我家产,伙同族老害我性命这才导致你我父女分离。”

    沈婳目光冷冽“我是问,当年阿娘遭害的事。”

    沈巍瞬间失了声。

    又是沈婳熟悉的悲痛。沈巍轻叹一声,似在怀念。

    “不是都同你说了,那时山中起了大雾,车夫一时不察,坠入了悬崖。”

    沈婳久久的看着他,后者愣是被她盯得直发毛。

    “你倒是一点也没变。”

    她似笑非笑。

    “深情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她身子朝谢珣身后躲了躲,是不愿与他再多言的姿态。

    沈巍怔了怔,心慌感如潮水般卷来,褪去,再卷来,重蹈覆辙,恨不得能将他湮灭。

    谢珣眸色沉沉。

    “苦衷”

    他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不惜一次又一次给亲身女儿下毒害她。让所有人为此提心吊胆,只为发妻放下一切,好将绣坊全权交于你手。这就是你所谓的苦衷。”

    谢珣甩手挥去将桌上的茶器,惊起一地碎瓷器。

    他高声斥。

    “你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比一次虚弱。甚至有一会发热,高烧久久不退,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她险些没熬过去”

    漾漾是该被捧在掌心疼的,可所有的灾难,全是眼前这个人给的。

    他用一己之私,冠冕堂皇的做着畜生不如的事。

    “过后,她捡回一条命,你可曾收手没有,于你而言,她不过一个女娘罢了,左右还能再生不是吗”

    他剖析“你待她好,从不是愧疚,而是做给外人看的继而自我感动。”

    被人戳中了心思,沈巍的彻底变了脸色。

    “我沈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漾漾,你如何能听信此人挑唆。”

    谢珣却是无视他的所言。

    他一步一步逼近。

    “你同薛缪烟私情从未断过。”

    “怎能忘了,三年前,十三名歹人受你所托,手持利器,不过片刻功夫,山林间一片杀戮,尖叫声不绝,所有人死不瞑目,当时你在作甚许诺薛缪烟不日后便能迎她过门。”

    “一开始就是算计,迎娶淳筠,哄着她帮你开绣坊。绣坊步入正轨,你又想彻底除了她。”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大老爷,午夜梦回,就不怕这些亡魂,来找你索命”

    沈巍连连后退,可又被谢珣字字诛心的言辞,吓得跌倒在地。

    他狼狈不已。

    哪儿还有以往人前的游刃有余。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眼看着彻底败露,沈巍的火苗和怨怼也跟着燎原。

    他破声道。

    “那我能如何”

    “好说歹说,劝她留在家中,可她偏偏不听,只顾着抛头露面外头的人都在笑话我吃软饭。你可知我有多难堪,脸都没法抬起来”

    总算是说实话了。

    可每个字,兄妹两都不爱听。

    沈巍咬牙切齿“我哪里知道薛缪烟和沈鹤文早就勾结”

    淳筠貌美,婚后他也一度迷恋,可薛缪烟柔情蜜语,他如何顶得住

    贱人

    薛缪烟哪里对得起他。

    谢珣一脚踩到沈巍手上,对着地面用力碾了碾。

    “她死了才多久,你就另娶”

    十指连心,沈巍疼的不已,偏偏一群黑衣人压住他,促使他动弹不得。只能由他这般凌辱。

    “伙同沈鹤文,族老。在漾漾面前演了一出戏,告知年仅十二的女娘,阿娘阿兄是在为她求医路上而亡,是她所害”

    别的,谢珣已经不想同沈巍废话,可有一点,他不得不计较。

    女娘多娇气啊。

    她如何受得住

    她开始自我谴责,开始颓废自闭。

    要不是有孙姨在,沈婳早就毁了

    她这些年喝的那些药,还算少吗

    越喝,人越消瘦。

    谢珣犹记得,女娘有一回扑到他怀里,委屈的哽咽。

    阿兄,漾漾吃不下饭,吃了总吐。是不是快死了啊。

    棺材里头黑漆漆的,入土后,身子会发烂腐臭,我还是有一点点怕的。

    可察觉他的异样,小女娘却懂事的住了嘴。

    你莫哭啊,漾漾不说了。

    那时他在。沈巍也在。

    沈巍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将身子背对过去,用袖子擦了擦泪。

    多讽刺啊。

    “沈巍,你但凡对她上半点心,她何苦遭那些罪”

    沈巍嗓音很大,将谢珣的嗓音盖了过去,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着理所当然。

    “后头我已逐步减少药剂了。偏她身子不争气,如何也调不过来。”

    “我的雉哥儿没了,他的文采夫子都言能中举人的。本该光宗耀祖。后,我就剩下她一个女儿,哪里愿意她死”

    说着,他忍不住又看向一言不发,死死绷着唇的沈婳。

    “就如眼下,她的亲人也只有我。”

    “漾漾,你在会展的事我知晓了,斯人已去,往事再何必追究至少我也曾真的疼爱你。不是吗”

    “你我不如冰释前嫌。”

    “如今,沈家被占,阿爹势单力薄,二房的人却还不放过我。你身边的公子,瞧着身份不简单,若他肯相帮”

    谢珣打断。

    “杀人偿命可懂”

    “你们这些狗杂碎,总要付出代价。”

    “偏偏我和漾漾,不愿脏了手。”

    他朝屋内的一盏屏风后的人,动了动唇。

    “汪知府。”

    “可听清了。”

    很快,

    沈氏绣坊外金光灿灿的门匾被砸了下来。

    丰州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却全都聚集在衙门外。

    “沈巍原来还活着,不过已入狱,如此心狠手辣,竟还装的那般深情款款,亡妻忌日,还带着后娶的那个货色过去烧香,也不知知府大人会如何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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