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拯救那个男主[快穿] > 正文 第78章 17
    所谓向兽神寻求启示, 实际上就是画个法阵,神子和三个大祭司先后进阵,在心底默默询问兽神, 兽神再降下各种不同的神迹,以作回应。

    中央神殿有现成的法阵。

    画法阵的原料十分珍贵,包括兽骨、鎏金,未经任何污染的纯粹植物以及珍宝。

    这些东西也算在了本次请求神降的消耗中。

    神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言“若是兽神认定是你的兽仆先犯的错, 那么这些东西一应由你偿还。”

    “神子阁下, 您这样是否过分了”羊安皱眉。

    不等神子回答, 几个大祭司不咸不淡的看羊安一眼“小祭司, 您身为中央神殿的小祭司,不要总向着外人。”

    神降尚未开始,两个大祭司已经默认林言有罪, 将被赶出神殿。

    羊安沉默下来, 事到如今, 他也没了办法。

    神侍们迅速开始摆放请求神降要用到的祭品。

    兽骨、奇珍异宝。

    还有一捧圣水。

    圣厅内的气氛随着他们的动作渐渐变得凝重。

    猫灵等人没想到林言能反抗到这个地步, 居然需要请兽神判决。

    他们心有惴惴,忍不住朝神子看了眼。神子递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眼神让猫灵等人心安不少, 不过他们眼神游移,不敢再跟林言对视。

    神子冷冷低头, 再一次问林言“言,你确定要请求神降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是兽神真的降下神罚, 可没人保得住你。”

    林言抚着大狮子的脑袋, 神情依旧淡淡, 丝毫没有他希望看见的恐惧。

    “开始吧。”

    他如此不知好歹, 神子脸色又难看起来。林言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以为兽神能做出公正的裁决,可惜他哪里知道,中央神殿的阵法,从来不曾真正连接过兽神。

    兽神已经消失数千年了。

    现在的中央神殿,依靠的从来不是神降

    想到这,神子心里痛快,缓缓走下高台,与三个大祭司一同进入法阵。法阵中心摆有三个软垫,他们依次跪上去,装模作样的祷告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天空变了。

    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昏暗无光的乌云,乌云层翻滚咆哮,层层堆砌,冒着极其不祥的乌黑,有紫色闪电游走其间,猛然爆发出手臂粗的光亮,“轰隆”震响

    圣厅里的祭司们脸色一白,纷纷跪倒在地,恐惧又狂热的喃喃“兽神兽神降下神迹了兽神降下神迹了”

    鹿宁浑身颤抖,害怕的快要哭出来“言、言怎么会兽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判决我们怎么办我们会死吗”

    冷眼旁观的羊安眉心一跳,眼前这一幕熟悉的令他恨极。

    上辈子他不就是被神子用同样的手段放逐的吗

    先把引雷石埋在法阵四周,一旦有需要就用圣水里的能量催动引雷石发作,这一招简直百试百灵

    一旦安上会被兽神惩罚的名头,这天雷、这风雨,不正是兽神发怒的先兆

    羊安又气又怒,五指攥得极紧,快要掐出血来。

    神子也在此时走出法阵,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问“言,兽神已经降下神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什么想说的我们也不会听了,”一个大祭司不耐烦的摆手,区区一个祭司,居然也敢请求兽神判决,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最厌恶这般不识规矩的亚兽人,“神子阁下,此事你不必插手了,就交给我们处置吧。”

    另一名大祭司冷哼一声“不敬兽神,顶撞神子,公然放任兽

    仆咬死其他祭司的兽仆,罪行累累,按中央神殿的规矩,先鞭笞五十,再丢出野外,此生不许进入大陆各大城池”

    猫灵等人惊骇地不敢出声,如此严重的处罚,和处死有什么区别。

    鹿宁更是满脸绝望的瘫坐在地,再也没了起身的力气。

    所有人心底五味杂陈,恐惧、害怕、轻松等等什么情绪都有。

    他们忍不住偷觑林言的表现,想知道被判了这么重处罚、还被兽神厌恶的林言,会有什么反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言没什么反应,他的兽仆阴恻恻的竖起金瞳,狠戾的盯着说话的几人,厚实的爪子缓缓拍击着地面,沉闷的声响震着耳膜,令人生畏。

    殿外雷暴天可怖。

    天空暗的见不到光。

    一阵狂风骤然吹入殿内,将窗帘掀飞,华丽的紫水晶灯飘飘晃晃,充满不祥。

    光线照在林言脸上,他冰冷的直视神子几人,“当着兽神的面,你们再说一遍,是谁在不敬兽神”

    神子步伐稍顿,心头警铃大作。

    几个大祭司也觉察到了什么,头一次正视起林言。

    “言,”一直未说过话的第三位大祭司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与两位同僚不合,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必须维护神殿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生怕林言会在殿内说出些不受控的话,第三位大祭司眼睛一横,冷嗖嗖的示意殿外的骑士们进来,将林言立刻压走。

    殿内气氛沉闷,无人敢出声。

    穿着盔甲的骑士们步伐沉重,盔甲咚咚咚的响,他们手持利刃,只要林言敢反抗,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大狮子猛地发出一声咆哮,那最先冲向林言,甚至已经伸出手的骑士们被凶悍的力道一撞,猝然飞了出去,恐怖的力道袭向他们的四肢百骸,其他骑士尚未回过神,就见眼前这头凶兽露出獠牙,横过身来,挡在林言身前,再次森森的暴吼一声

    “吼”

    “言”大祭司惊恐的声音同时响起“当众反抗神罚、袭击神殿骑士,按律当斩你想死吗”

    “当众伪造神迹、颠倒黑白,你们中央神殿才是在找死”林言厉斥。

    “胡言乱语”大祭司尖叫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住他抓住他”

    殿外狂风怒号、雷电交加,瓢泼大雨在此时下了起来,被斜风吹的哗啦啦洒入殿内。

    大祭司暴怒的瞪向高台下的众骑士,白袍被狂风吹得凌乱,愤怒中他忽然发现台下的所有祭司、骑士全部跌倒在地,惊恐欲绝的仰望着他,就连旁边的两个大祭司都摇摇欲坠,神子更是踉跄着发抖

    他们在看什么

    他脑中闪过这个疑问。

    下意识循着羊安难以置信的目光,抬起头。

    圣厅上方的屋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一层虚幻的、朦胧的圣光漂浮在空中。

    他清晰的看见层叠的乌云层、粗壮的雷电同样,他也清晰的看见那只穿透云层,向他抓来的巨大手掌。

    修长、雍容,指骨分明,微微弯曲,悬在天幕上,将整片天空覆盖,光线也刹那间暗了下来。

    巨大与渺小对比,使他宛若一只微不可见的蝼蚁,连求饶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只恐怖骇人的大掌虚虚一握,碾成齑粉。

    神光骤亮。

    聚成一道光柱,将林言拢在其中。

    身下简略的座椅变成华丽的王座,宽大舒适,椅背披有猩红的披风,林言神情冷淡,大狮子环绕着他,金色竖瞳缓缓落到另外两个大祭司身上。

    “不”两个大祭司瞬间明白了什么,冷汗潺潺,

    毫无端庄稳重的姿态,霎时间跪倒在地,狼狈的向林言求饶“不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言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兽神在上兽神在上”

    他们凄厉的求饶着,殿内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死寂,所有人肝胆巨颤的望着洒在林言身上的神光,淡金色的、柔和而温暖,仿佛一汪温水,极尽小心的浸泡着他。

    林言便坐在光明中,不沾风雨,连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漠然的。

    羊安死死咬紧了牙关,尝到了血腥气味。他恨不得让神子好好看看,什么叫兽神的代行者,什么叫兽神的宠爱。

    那是恐怖的神降。

    神明亲自施以的惩罚。

    猫灵大脑自始至终一片空白,从那只手出现,到一个受尽尊崇的大祭司死的轻而易举,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像化成了石雕,呆滞的,绝望的,大脑里只环绕着三个字。

    他完了。

    多么荒谬,难怪林言不惧神降。

    难怪林言敢直接嘲讽中央神殿。

    兽神已经离开兽人大陆数千年的兽神,竟然也会如此宠爱一个亚兽人,为他降下神罚。

    那他怎么办

    他这个一切灾难的导火索,又会被施以什么样的惩罚死亡吗

    他眼前一白,发现那只手又开始动了。

    巨大的手掌将整片天空的光亮掩盖,悬浮在所有人的头顶,每当虚虚一握,便有一个大祭司死去。

    现在,那只手移到了他的头顶,目光中的最后一幕,是神子不顾形象的求饶与大吼,“我是神子兽神,我是神子我是您在此界的代行者,您”

    神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猫灵茫然地发现自己竟没有死,身边所有普通祭司哭喊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一股骚味传来,是熊理棕熊主人。

    熊理跪倒在地,不住的摇头,对林言,也对头顶的大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神子兽神大人是神子命令我诬陷言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求饶最终猝不及防的消失。

    站在他周围的亚兽人们身体抖得像筛糠,看着熊理的身体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神子又开始尖叫了,他状若疯魔,喉中不住的喊着自己的名讳,请求兽神宽恕“兽神我是您最疼爱的孩子,我是神子,出生之时您曾赐福于我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

    那垂在天幕上的大掌再次虚拢。

    过程中似有微不可见的一顿,很快,又重新压下,神子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眼中淌出血泪,消失之前追悔莫及的看向林言,绝望又不甘

    早知道林言竟也能沟通兽神。

    说什么,他也不会招惹对方。

    风波停歇。

    圣厅再次恢复了死寂。

    这次是真的死一般的寂静。

    圣光也渐渐自林言身上退散,沐浴一波恩泽的大狮子扭过头,看着跪在殿外,诚惶诚恐祈祷、赎罪的无数祭司们。

    中央神殿尚且如此,神殿外的城池、整座兽人大陆,又会发生怎样剧烈的动荡,已经能够窥见些许。

    羊安震颤的心情直到此时还未能平复,他看着高台下的林言,深深的感到畏惧,心里蔓延出嫉妒、畏惧的酸液,却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寂静最终是被哽咽打破的。

    猫灵等人哭泣着,泪流满面,眼中血丝狰狞,看着林言的眼神充满惊恐、祈求“我们看不见黑雾了。”

    看不见黑雾,便没了灵力。

    他们将变成普通亚

    兽人,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

    比起死亡,失去一切的落差,更令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拼命求着林言,甚至跪在地上,向他称臣“言大人,求您放我们一马只要能让灵力回来,我们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我们身后的势力,也一定听从您的命令”

    “住嘴。”

    求饶声尚未结束。

    殿内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猫灵几人看见来者,面容彻底灰败,再没了一丝力气。

    林言转身,只见一个沧桑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圣厅,他穿着白袍,身形佝偻,年岁很大了,头发全白,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他的眼神是温和、宽容的。

    像日光晒过的琥珀,虽然浑浊,却能洞悉人心。

    “言大人。”

    老人恭敬地向林言问安,背后则是一众跪倒在地,诚心归附的神殿祭司们。

    密密麻麻的祭司们低着头,神情恭顺安静。

    “我是中央神殿的神谕祭司,”老人说“兽神曾降下神谕,祂说神殿将迎来新的神子。如今,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新的神子

    林言眼瞳微动,冷静又审视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的眼里是真切的叹息和善意。

    他苦笑着“我知道您或许对神殿这些年的发展产生了疑惑,事实上神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黑雾污染了。”

    神谕祭司徐徐说着这些年神殿的变化。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神子,他的眼底出现了黑雾,但这黑雾无法用圣水进行拔除,神谕祭司不能声张,只能一点点看着那黑雾扩散,最终将神子彻底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他将神殿内所有被黑雾感染的祭司名单递给了林言。

    林言粗略一扫,羊安的名字也在其上。

    神谕祭司显然也有些迷茫“羊安,是个奇怪的孩子。我能感觉到他被黑雾污染,但他的反应和神子却截然不同,他更像与黑雾融为了一体,不光眼底、身上每一个器官都由黑雾组成。”

    他说的委婉,林言还是听明白了。

    羊安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黑雾幻化成的人。

    难怪神谕祭司如此密切的关注他,想来也是察觉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威胁。

    林言若有所思,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润了口。

    大狮子一直懒洋洋地趴在他身边,四肢趴伏着,大脑袋则困倦的搭在它膝盖上,林言撸着它毛毛的脑袋,心里突地滑过一丝古怪。

    大狮子不是耐得下性子的人,它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按理来说等一切平息,是会跑去找那些骑士算账的。

    此时却那么温顺、乖巧的跟在他身边,和曾经无数次在狩猎过程中受了伤的表现一样。

    受伤。

    林言指尖一颤,不动声色地、缓慢的垂下眸,东大陆猫并不算敏锐的嗅觉,在他全神贯注的状态下,闻到了浅浅的、几近于无的血腥气味。

    气味从大狮子的右爪溢出。

    被它胸前厚实的鬃毛掩盖着。

    这只右爪,与神明刚才伸出的右手一样。

    「一点小伤,」神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平淡道「不妨事。」

    “给我看看。”林言几乎能想到祂的神情,定然端坐在神座上,神情清冷、仪态端肃。

    神明声音微顿「不必。」

    “我说了,”林言重复“给我看看。”

    神谕祭司已经离开了这间狭窄的偏殿,去外面安抚人心。

    光线昏暗的偏殿内,点着烛火,窗帘紧合。出于安全考虑,神谕祭司没

    有拉开窗帘,怕被外人窥探。

    四周安静下来。

    空气如水波般徐徐荡开,一道身影浮现。

    身影果然端坐于神座之上,看不清面容,唯能看见蜿蜒的黑发,优越颀长的躯体。广袖黑袍,袖口绣有金色梵文,祂淡淡伸出手,袖袍下的右手流血不止。

    金色血液泉涌般覆盖祂整片掌心,蔓延的血液一滴滴滚落,被空气融化。从祂的血里,林言闻到了充沛的能量、令人心荡神驰的诱惑力。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

    杀了祂,取代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言对那声音充耳不闻,问道。

    「神子身上有禁咒,这是禁咒的反噬。」神明道。

    林言蹙了蹙眉,认真盯着面前的掌心。

    汩汩涌出的血液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林言勉强循着这些血液的源头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雾凝结而成的黑虫

    小黑虫埋在神明伤口处,贪婪拼命的吸吮。

    干瘪的腹腔瞬间鼓成气球,尽管如此,它仍在竭力汲取这股能量。

    林言抓住了眼前这只手,捏着对方修长的指尖,专注的、凝重的看着这小黑虫。他现在确定了,小黑虫便是伤口血流不止的原因。

    而这黑虫,似乎只有他能看见。

    不同于黑雾,黑虫,仿佛是更高一级的破坏者。

    山峦之巅的神明垂着眼帘,感受着指尖温热的触感。

    神殿内帷幔无风自起。

    吹起祂飘荡的袍角。

    祂静静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水幕中的青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向他的伤口,睫毛密密的,紧张的微颤,柔软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挑,在祂伤口处碰了碰,似某种无声的抚慰。

    神明若有所思。

    受伤便能有如此待遇。

    祂不动声色的扫了眼窝成一团,蔫眉耷眼,每次受伤都要林言亲亲抱抱、抓着爪子哄半天的雄狮。

    原是这样。,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