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臣好柔弱啊 > 72. 忽悠瘸了 向来镇定的帝王撞翻了桌……
    芦马道外, 满地狼藉。

    李应棠策马狂奔赶来,来不及整理衣着,下马拽着缰绳陷入了窒息

    粮队清点少了三车粮, 运粮官一个劲儿地磕头谢罪。

    亲兵们汪汪大哭地翻车宁大人呢

    他们那么大个宁大人怎么不见了

    “”李应棠喘不上气, “人呢”

    “王爷末将顺手就给藏车里了。”亲兵猛汉落泪, “这会儿翻遍了都没有,会不会会不会就在那三车哇啊啊啊啊”

    李应棠简直头晕目眩,他慌忙中四下一望, 忽然在一片混乱的粮车下瞥见了一支熟悉的白玉簪

    他赶紧过去捡起来是宁大人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掉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把人弄丢了。

    想到远在塞外的陛下、想到柔柔弱弱的宁大人被凶狠的北狄兵掳走

    李应棠一紧玉簪,转头打了声马哨。

    骏马驰来, 他一个飞身上马,吩咐了句“回城带兵寻人”便策马疾驰而去。

    两袖迎风翻飞, 头顶划过一声鹰唳。

    哗啦李应棠一抬臂, 那只雪白的矛隼便落在他臂间, 他自疾驰中握着白玉簪示意

    “认得吧去找他”

    矛隼扑打了一下翅膀, 随即振翅而去。

    与此同时, 塞外。

    宁如深扒着粮车,也快要窒息了一共劫了三车粮,就把自己给偷渡了出去。

    现在他孤立无援, 逃也逃不走。

    他思绪在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

    随后强行定下神来,朝前方扑扑拍了拍草堆, 尽量自然地出声“嘿。”

    “”

    前方一转头,马蹄停了。

    高大彪悍的北狄兵齐齐瞅着粮堆里冒出的脑袋这谁

    半个多时辰后。

    塞北, 大王子兰达勒营中。

    宁如深和粮草一道被押进营里。

    四周都是身着胡服的北狄骑兵,纷纷朝他投来各式目光,他一路穿过羊圈和火堆, 就到了中央最大的帐篷。

    “大王子”身侧一名北狄兵报道。

    里面传来一道应声,紧接着帘子一掀,他就被带了进去。

    进帐,扑面而来的酒香和暖意。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抬眼看去。

    只见一名深发束辫戴配饰的男子坐在主位,身着羊绒边短衣,看着约摸二十五六。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桌上摆满了美酒、水果、熏肉。

    兰达勒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北狄兵道,“大王子,劫了三车粮,还带回个大承人。”

    “这是谁哪儿来的”

    “突然从粮草堆里长出来的”

    “”

    兰达勒噗通砸去一只银杯,怒骂,“蠢货草堆里能长人吗定是跟着运粮队一起的。罢了,若是没用就杀了,若是有用”

    他打量着宁如深,转而用大承话问,“说,你是谁”

    宁如深感觉到对方盎然的杀意。

    他定了定神,“我是一名神官,随粮队去大承后方做法事的。”

    “神官”

    兰达勒狐疑地看去。

    宁如深今天出门穿了一身常服,生嫩明净的面容看着就很小,不像是官员,更不像士兵

    哪有这么白白净净、身娇体弱的士兵

    兰达勒信了点,“你叫什么”

    宁如深,“宁如神。”

    听着还怪神。兰达勒摆手,“先搜身”

    一声令下,几名北狄兵撸袖走来。

    宁如深心头紧了下,又隐隐庆幸

    幸好在路上偷偷把鱼符给扔了,现在他身上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但就是那白玉簪

    想到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刻了李无廷名字的玉簪不知所踪,宁如深都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掉眼泪。

    他隐约记得撞头的时候玉簪好像掉了下来。

    只能祈祷是掉在了原地,有亲兵替他捡到。

    在他暗自心疼间,身已搜完。

    北狄兵动作粗鲁,三两下扒拉,然后从他腰带里“哗啦”扒出一堆花生米。

    “”兰达勒和北狄兵。

    花生落了满地,宁如深脸上的心疼还没收回去。

    兰达勒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戒备,打量几眼,突然又起了兴趣

    “你们大承的神官,可是像我北狄的萨满大巫一般”

    宁如深只知道贺库王迷信大巫,莫非这大王子也一样

    他试探地看去,“差不多。”

    兰达勒闻言果然坐直了身子,眯眼,“那你露一手给本王子看看,不然哪知道你是不是瞎说。”

    宁如深想起北狄的局势,酝酿道

    “大王子命宫不凡,乃金翅鲲鹏”

    “嗯,说得不错,确实是本王子。”

    “可惜囿于浅池,盖有一黑鹰蔽日。鲲鹰本出同源”

    “慢着”

    兰达勒脸色变了几番,左右一扫,“你们都先下去。”

    北狄兵不明所以,应声退下。

    待人走完,兰达勒盯着宁如深道,“你说得倒像那么回事。本王子正是苦于一身才能无法施展但这些都不算秘密,还有吗继续说说。”

    宁如深润了下唇。

    继续什么,他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对上兰达勒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造过的谣重新说了一遍,“另一位暗中得了授意,此次出兵正是为军功,好认祖归宗。”

    嘭跟前的桌案突然被猛地一砸

    “前些日子流传的那些秘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本王子就知道还有更离谱的”

    宁如深

    兰达勒不知想到了什么,怒火中烧。他目光一侧,忽又心惊道

    “这等秘闻,你是如何得知的”

    什么如何得知,这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不过“更离谱的”是什么

    宁如深暂时敛下思绪,泰然道,“自然是推算而来。”

    他看人将信将疑,便说,“这样好了,容我破例为大王子展示推算的神力。”

    兰达勒

    很快,二十四支一模一样的薄木片就摆在了桌上。

    宁如深在背后写上数,倒扣过来,“请大王子抽出两支记住,再扣到一边。”

    兰达勒兴致勃勃地照做,“喔。”

    宁如深拿起那两支木片藏到身后,抽出其中一支展示给兰达勒,“这是几”

    “三。”

    宁如深点头,收回背后。

    又将两支一起放回去重新打乱、全部翻开,随即神叨叨地探手感应了几息,用纤白的手指一点

    “另一支是十六,是不是”

    兰达勒大惊,“啊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宁如深玄妙地看了他一眼,“嘘。”

    “这才到哪里。”

    一个下午,他把会的纸牌魔术给人玩了个遍,边玩还边轻声慢语

    “大王子是不是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那是因为你天生得神鹰庇护。”

    “身边有很多人嫉妒你吧我就知道。”

    “大王子运兴在北,要啊,好痛”

    兰达勒惊了跳,“你怎么了”

    宁如深柔弱地捂嘴,“不能再说了,要遭天谴了。”

    “喔喔”

    一通晕眩眩的忽悠下来。

    直到两人出了帐篷,兰达勒走路都是瘸的。

    宁如深揣着袖子跟在兰达勒身侧,守在帐外的北狄兵问

    “大王子,这个大承人怎么处置”

    “先看守起来。”兰达勒看了眼,“给吃给喝的管着,本王子自有用处。”

    他说完,旁边一个北狄副将瞅来。

    宁如深这会儿还披着长发,着了身素白的常服,乌发明眸,耳尖缀了一点艳丽的红痣。在一片糙莽的北狄人中显得格外惹眼。

    那副将咽了下,眯眼,“大王子,能否”

    他那神色一看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兰达勒犹豫了下,又看了眼宁如深这大承的“神官”,确实是生得美貌勾人,若不是自己不好男色

    宁如深被看得捏了把汗,立马启唇,“渎神者死。”

    “”兰达勒打发,“算了,别坏事。”他说完又压低声音,“待成了大业,再随你。”

    那副将盯了两眼,遗憾地走了,“是。”

    宁如深松了口气,被带了下去。

    大概是出于他身份特殊。

    兰达勒给他单独分了个小帐篷,外面派人严加看守。

    他进到帐篷里

    圆顶的小帐篷空间不大,但好在有毯子,晚上应该冻不着。

    宁如深在蓝黄格纹的毯上摊平。

    他望着透光的帐顶陷入思考

    看样子,拾一、陆伍他们在北狄散布的谣言起效果了。

    虽然不知道“更离谱的”是什么

    但大王子突然发兵截粮,多半也是因为那些谣言让他坐不住,才来和贺库王抢一份功。

    他忽而一顿。那他算不算是蝴蝶翅膀一扇,把自己了扇进去

    算了,宁如深自我安慰

    至少现在苟住了。

    他指尖在小腹上搭了搭,突然又跃跃欲试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霍霍一下北狄

    给他的陛下抓只大耗子回去。

    而与此同时

    荒莽的北漠上空,白隼振翅。

    百里之外,拾一和陆伍牵马出了王城。

    大漠深处,贺库营中。

    贺库王看着传来的报讯大王子讨了兵马,擅自截了大承的粮车,还带回了一名“神官”。

    他嗤笑了声,“有点意思。”

    随即着人牵马,“本王看看去。”

    而距离其不到的五十里的邑水上游。

    斥候加急,三日疾驰入大承营地

    中军帐中,李无廷端坐在主位上。众将领正在商讨下一步战略。斥候携信入帐,奉在御前

    “陛下,长绥急报”

    李无廷接过信纸看了两行。

    紧接着,众人就看向来镇定如山的帝王倏然起身,险些撞翻跟前的舆桌。嘭

    捏紧纸页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众将惊诧“陛下”

    李无廷看着信中字句,闭了下眼,眼前尽是出征前城门外仰来的那双明眸。

    他胸口起伏,半晌森然,“北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