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臣好柔弱啊 > 79. 这大半夜的 李无廷一个人,那可太危险……
    宁如深对京中的涌动还不得而知。

    这几天整顿完北疆的事务, 派去的大承军也在鄯城驻扎下来。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京。

    当晚,军中设了庆功宴,也当作是为御驾送行。

    全军将士论功行赏, 一派喜气。

    正中央的篝火前, 李无廷坐在主位,霍勉、何良等将领围坐一圈。

    热烈的火光载着酒香醺然扑面。

    宁如深映着通红的篝火, 脑中又浮出前几日轩王的恶魔低语来

    京城不比北疆,你和陛下就要分开了。

    同帐的日子可不多了

    他正端着酒出神, 一旁霍勉忽而起身

    “此次我军大获全胜, 少不了陛下的神机决策, 全军将士的英勇无畏, 还有宁大人的只身犯险”

    “宁大人,本将军代全军敬你一杯”

    “”

    宁如深回神, 他迎着霍勉红彤彤的脸,遥遥接下,“喔,好”

    很快,何良等人也凑来敬酒。

    宁如深还记挂着回去的事。

    热情高昂的气氛下,他被敬了一杯又一杯咕咚咕咚

    李无廷在一旁纵容地看了他会儿。

    直到看他喝得双眸泛起潮意, 动作又变得迟缓起来,这才适时止住,“好了。”

    一帮兴致勃勃的定远军转头。

    宁如深也晕乎乎地转头

    李无廷端着酒盏起身,清清朗朗的声线传入营间,“朕敬全军将士, 卫我大承”

    话落,仰头饮尽杯中酒。

    营中一瞬沸腾澎湃,士气喧然

    “陛下万岁大承万载”

    “我等愿以身护国, 定远守安”

    喧闹高涨的气氛中,宁如深仰头,只见年轻的帝王眉深目远,一身玄衣映着摇曳的火光,身形挺拔修长。

    宽阔的肩膀似载着天穹。

    他心头也随火光曳动了一下。

    正看着,李无廷忽而低眼对来,润玉般的眸光微动,在一片热闹的声响中说道

    “醉了回帐吧。”

    宁如深思绪怔然,点头应道,“嗯。”

    等回到大帐,他还有些懵。

    烈酒的后劲上来了,醺然的酒意在他脑中发酵,他飘忽地缀在李无廷身后。

    李无廷看了一眼,已然习惯。

    他在心底叹了声,叫德全打了水来,动手替人擦过脸。宁如深配合地仰着头,湿帕擦过他颊侧,一片霞色晕开。

    李无廷顿了顿,没忍住低头含吻了下,随后搓了搓那张泛红的脸,将人抱上床,“好了,快睡。”

    宁如深窝在熟悉的怀里,正要闭上眼,头顶又落下一声“明日还要启程。”

    他一下又不困了。

    明日还要启程。

    今晚是他们同帐的最后一夜。

    宁如深心潮越发涌动,抓了下李无廷的衣襟,“陛下,困了吗”

    一道低声,“没有,怎么了”

    他在醉意中随心而动,抬起下巴亲上了跟前的喉结呼

    跟前的人震了下,心跳就乱了。

    李无廷低头捧起他的脸,“想了”

    嘶哑的嗓音勾着他的心潮。

    宁如深没有回答,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意识不到这代表什么。

    浓浓的不舍缠得他头脑发晕。

    他闭着眼,主动抱住李无廷亲了亲。

    李无廷呼吸颤得厉害,滞了瞬,忍无可忍地压了下来

    屏风后极速升温,细小的声音断断续续。

    帐中烛火还未熄灭。

    主帐外设了哨岗,今晚军中庆功,隐隐还能听见远处热闹的声音。

    外面不知在做什么,忽然一声吆喝。

    宁如深陷入热潮的脑海陡然清醒了点,意识到这会儿烛火未灭,他们还在帐中之前都是在野泉里,还从没在这里亲热过。

    他忙推了把李无廷,偏过头换气,“陛下”

    大掌擦过他通红的脸,明眸霞色在烛火下美得令人心悸。

    李无廷目不转睛,哑声问,“怎么。”

    “还在帐里,有人”

    这会儿衣带都落在了地上,玄裳雪衫搭在床沿,垂落了一片。

    李无廷喉结动了下,又俯身吻住他泛红的耳垂,有一就有二地说出了那句话,“只要动静不大。”

    宁如深臊得慌,但被酒意醺过的大脑迟缓而直白,顿了下,便随心意地支起膝盖,双手环住了李无廷的背。

    肩胛骨抵着掌心耸动了下。

    上方的人眉心一沉,面色潮红地俯了下来。

    烛火摇曳,将出口的声音又被吻封缄。

    细碎的声响没入喧闹的营中夜色。

    一帐之隔,还能听见外面的巡逻的动静和将士们说话的声音。

    闭眼间,仿佛就近在耳边。

    宁如深紧张又沉醉,指尖攀着直颤。

    光影白昼的沉浮中,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在门口骤然响起一声“陛下歇了”的问话时,他猛地一抖,在李无廷肩背上落下几道抓印

    德全,“陛下已经歇了,副将有事”

    “末将说送些醒酒汤来,既然歇了,那便不打扰陛下了。”

    声音转而远离了大帐。

    宁如深抵在李无廷怀里,泪眼婆娑,蹭着对方衣襟。

    李无廷低头轻拍,随意扯来一旁的里衣,料理好怀里的人后又拉过他的手,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一刻钟后,一道哑声唤来德全。

    主帐中烛火熄灭。

    帝王拥着他醉意餍容的臣子,相偎度过了在北疆的最后一晚。

    翌日,宁如深酒醒起来。

    他坐在床头懵了半晌,一些细碎的回忆逐渐涌入脑中。他一口气猛地屏在胸口

    自己居然,如此不知羞耻

    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中了轩王的诅咒

    怔然间,屏风后一动。李无廷绕了进来,“醒了起来准备启程了。”

    宁如深勉强压下纷乱的心绪,没好意思去看李无廷的脸,他撑着身起来,手心突然一刺,“嘶”

    他抬手,就看掌心泛红破皮了。

    “”

    宁如深又呆住了

    李无廷视线落来,也默了几息,似乎震惊于他的脆皮。定了瞬,他脚步一动走过来替人穿衣,沉着热气似是自然地说

    “之前有泉水以后朕会注意。”

    宁如深凌乱地应了两声,“嗯。”

    一通折腾,终于收拾好。

    出帐吃过早饭,三军便已整顿在列,准备送行。

    日光下,甲光如金鳞熠熠。

    军旗之下红袍厉烈,霍勉、何良等人立于阵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整齐排开。

    宁如深心头蓦然涌上一股不舍。

    过往的一幕幕浮入脑海裹着黄沙的蹴鞠,碗里多出的棒骨,河中的水花四溅、营里的熏炉白烟

    自此全都留在了这片天高地广的荒原。

    霍勉自阵前抱了一礼,随后大手一挥招呼着亲兵

    “臣等恭送陛下出城”

    金鳞排开,声势浩荡“恭送圣驾”

    李无廷微提一口气,“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长绥。

    到了城外郊野,定远军集体驻步。

    轩王出城后要往南行,定远军留北,而御驾归京。

    就要分别,李应棠眸光微动,“陛下,臣回江南了。”

    李无廷点头,“赶紧。”

    李应棠,“”

    宁如深,“”

    你们天家兄弟的感情还是那么深。

    他目送着轩王凄凉离去,身侧落下一声,“上车。”

    宁如深转头,只见李无廷立在马车边,朝他弯了下唇,“我们该回京了。”

    他们来时要赶路,全程策马疾行。

    回去时没那么着急,乘的是马车。

    马车内布置得舒适宽敞,铺了软垫,德全在一角侍奉待命。

    宁如深好久没困这么舒服的窝,一下摊开,喝了口热茶。正要去拿旁边的零嘴,手就被拨开了。

    “手”李无廷剥着小核桃,抿唇,“不是磨破了”

    宁如深心头一跳

    光天化日,李无廷在说什么。

    他指节一蜷,仿佛还能感觉到手心的沉热,赶紧咽了咽提醒,“德全还在”

    “没事,他耳朵闭上了。”

    “”宁如深瞥了眼。

    就看德全脑袋上挂了个问号,随后缩成一团,缓缓把自己嵌进了马车角落里。

    他闭了下眼算了。

    手心磨破的皮没过两天便已好全。

    马车穿城过府回京,沿途都是夹道相迎的百姓。一路上李无廷还要传召官员,进行问话和考察。

    走了十来天,才终于听侍卫来报

    “陛下,前面就是虞川。”

    李无廷应了声,又扫来一眼,“嗯。”

    宁如深一下坐直嗯

    马车一晃驶入了城中。

    他润了下唇,心跳怦怦,也不知是在紧张什么,最终没忍住掀开了点车帷。

    道路两旁已站满了高呼万岁的百姓。

    他正从帷缝间偷偷看看,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在看什么”

    “臣有点近乡情怯。”

    李无廷似笑非笑落来一眼,“喔。”

    宁如深没看见身后投来的目光。

    他瞅着瞅着,忽然就看街边食摊上有个小孩正拿了片菜叶,盖上自己的深渊巨口

    宁如深一阵激动是他的“菜包肉”

    他假装不经意地将车帷一掀,拍拍李无廷,“陛下,来看看风土人情。”

    李无廷抬眼一看,陡然默了片刻。

    宁如深探头,“怎么了”

    李无廷轻声,“挺好的。”

    “”他正不明所以,道旁沸腾的人声间突然传来几道声音

    “快看,那就是御史宁大人吧”

    “三品朝服,年轻秀美没错,正是生擒北狄大王子的那个”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爱了。”

    “”

    宁如深大惊什么叫他生擒大王子

    你们的爱这么盲目么

    一只手忽然拎住他的后领,将他拎回车厢中,车帷倏地放下。

    李无廷说,“人多,别探头探脑的。”

    宁如深还有些恍惚,“陛下,他们说”

    “朕听到了。”李无廷看着他,莫名轻笑了下,“倒也没什么大错。”

    宁如深悚然觑去你也是盲目的

    出了虞川,路程便过了大半。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一个傍晚抵达了距离京城还有两日车程的尧津。

    尧津知府孔舒原前来接驾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各位大人”

    李无廷应了声,孔舒原又侧身引道,“下榻之处已经备好,请陛下随微臣前去。”

    落脚处就在知府府上。

    宁如深随人一道过去,见这尧津知府约摸三四十岁。对上李无廷的提问也能应答如流,还算是亲理政事。

    他们一路进了府中。

    接待的院落已经收拾出来。

    李无廷住在主屋,隔了小半个院落的西侧,就是宁如深住的次屋。

    李无廷照例召了孔舒原去考问。

    宁如深便回了自己屋里。

    这会儿天色已晚,他托府上的下人打了桶洗澡水来。待他洗完已过亥时,差不多也该歇下了。

    宁如深正坐在床沿搓毛。

    下人进来收完水桶,离开前提了句,“对了大人,老爷让小的知会大人一声,咱们尧津常年闹匪患,夜里莫要私自出门。”

    宁如深动作一顿,“匪患”

    “是,这两个月倒是消停了。也不知是畏了陛下的真龙天威,还是另有所图。所以大人还是多加小心。”

    宁如深心说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这事和陛下说过了吗”

    “这是自然,老爷亲自禀报过了。”

    那下人说完便带上浴桶出了屋。

    宁如深坐在床沿琢磨了会儿,又起身推门往外看了眼。

    李无廷的主屋就在斜对面。

    自从离开北疆,每到一处他们都有各自的房间,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困过。

    想不想倒是其次,主要是匪患

    让李无廷一个人待着,也太危险了。

    宁如深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厚着脸皮推门出去了。

    到了李无廷的房门前,里面还亮着灯。

    他咚咚敲道,“陛下。”

    屋内顿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进来。”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做好万全的心理建设,接着推门而入

    门一开,就看李无廷正衣着严整地坐在床沿,知府站在跟前扭头而来。

    宁如深倏然一顿。

    孔舒原还在汇报匪患的事,他看着大半夜出现在门口的宁大人,怔了怔微张大嘴

    “宁大人这是来”

    宁如深对上他惊讶的眼神和李无廷暧昧带笑的目光,默然半晌,硬着头皮往门框边轻轻一靠,“护驾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