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 正文 第32章 裂缝
    “暂时没看见桑觉, 长官,您快醒醒”

    地上的男人双眼紧闭, 眉头微皱, 像是被吵到了,继桑觉两个字后又说了“闭嘴”。

    水鸣有苦说不出,絮叨道“对不起啊长官, 我现在只能抗命了,没法闭嘴, 您赶紧醒醒,醒了才有可能找到小情,不, 找到中将夫人”

    好在他的啰嗦有效果, 霍延己慢慢睁眼, 撑起身体,凝聚在下颌上的鲜血顿时滴在地上。

    水鸣跪在地上,长松一口气。

    “长官,刚刚您的生命体征十分微弱迫不得己给您注射了一针红花蛇液。”

    水鸣是畸变者,生命力较为强悍,虽然他的伤势也不轻, 但很快就醒了。

    霍延己的情况就严重得多, 他没有畸变者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 腿部被地上凸起的细小乳石刺穿, 血流不止,手臂也有夹断伤,最严重的是从高处撞击滚落遭受的内脏伤, 导致霍延己喉部有溢血症状。

    不得已之下, 水鸣只能翻出红花蛇液给霍延己注射。

    但这玩意儿不到濒死状态是不能用的, 它不过是把人强行吊起一口气,恢复到假健康的状态,特定时间内不接受治疗的话情况会十分致命。

    “无妨。”霍延己抬眸,“你刚刚说什么夫人”

    水鸣干笑一声“我什么都没说您大概听错了”

    霍延己瞥了他一眼,伸手“拉一把。”

    “是。可您的腿”

    话音未落,霍延己已经借着水鸣的力站了起来,强行把腿从乳石的穿刺中剥离,血液瞬间更快速地往下滴落,“嗒”“嗒”不停。

    他环顾四周,此时正处于一个岩洞里,气温低得过分,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简易的灯笼架,里面有一颗火石,于两平米内散着暖光。

    附近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装甲车部件,还有七八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通讯器也没有信号。

    水鸣半跪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纱布,却被霍延己拒绝。

    “我自己来。”

    “是”水鸣为难道,“车都被撞废了,我翻了周边几个背包,没发现可用的止疼止血药。”

    “不碍事。”霍延己问,“测过我的污染指数了吗”

    “测过了,您没有被任何物质污染”水鸣微顿,“我也一样。”

    霍延己道“去看看其他人。”

    水鸣“是。”

    霍延己用纱布裹住腿上的伤口,用力勒紧,最后在外部缠绕一圈防水防污染的绷带。

    处理好腿,他弯腰捡起一根合适的短棍,绑上自己可能骨折的左手。随后,他又对身上的擦伤进行了简单隔离性包扎。

    霍延己全程面不改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水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无论见识过多少次,他还是会惊叹于长官对疼痛的忍耐力。

    霍延己提起地上的灯笼架,和水鸣一同检查着地上的受难者,医生已经死了,驾驶员被一根长乳石刺穿了腹部,心跳早已停止。

    霍延己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捏住驾驶员的下巴,脸色一冷“你队里什么时候来了新人”

    “在您下面做事伤亡一直很少,所以人力部从来都把新人资源偏向其他队伍我队已经半年没招新了。”

    水鸣走过来看了看驾驶员的脸,脸色唰得一下白了“确实不是我队的人。”

    霍延己冷声道“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水鸣低下头“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虽然这场车祸的起因是公路爆炸,但如果发现司机被换人了,他们就会提起警惕,很可能可以避免这次灾祸。

    “出去后自己去军队监管部自首。”

    “是。”

    霍延己问“还有活人吗”

    水鸣有些犹豫“记录官似乎还活着,伤势看起来比您轻一些。”

    话音落下,那边就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测测他的污染指数。”霍延己顿了顿,“没有问题就给他注射一针红花蛇液。”

    “可是我只找到了两针,一针给了您,还有一针”

    对上霍延己的视线,水鸣干脆直说了“您不给桑觉留一针吗”

    在他看来,长官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桑觉单薄清瘦的身体只会更严重或者已经死了,而红花蛇液在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霍延己道“你入军十年,就只学会了假公济私”

    水鸣一怔。

    他不知道霍延己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毕竟这个决定很可能决定着两条命的生死。

    之前他对小情人的说法不以为然,可霍延己在濒死状态下唤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桑觉

    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微不足道的下官,孰轻孰重

    给记录官注射红花蛇液的时候,水鸣突然想起十分理想化的一句名言生命是不可比较的。

    可在这个坍塌的时代,这句话显得极为可笑。

    末世之下,只容许有用的人活着。

    等待记录官恢复生命体征的过程,霍延己拿过唯一的手电筒查看周围环境。

    这个岩洞很大,地面是较为平缓的斜坡,身后不远处有个不高但人绝对不可能爬上去的崖壁。

    他们就是从那个方向摔下来的,明明是面向出口的方向,却看不到一点光亮。

    霍延己拉开袖子,看了眼皮肤表层微微激起的鸡皮疙瘩,眉头微皱。

    “水鸣,找找周围的背包里有没有浓缩氧气瓶。”霍延己有条不紊道,“初步估算,我们现在在二号裂缝下两千米的位置,需要的东西有火石,氧气瓶,保暖衣物,冲锋衣为佳,手电或头灯,红花蛇液,营养剂,防护面具,升降绳索以及对付污染生物,匕首比子弹有用。”

    “是。”

    这些设备装甲车都有,只是被撞散了,能不能找到得看运气。

    可尽管水鸣猜到他们身处二号裂缝,却没想到在这么深的位置。幸好他们是随着裂缝斜坡滑下来的,摔砸处不多,不然直接坠落到这么深的位置,恐怕尸骨无存。

    他心里一紧,这么危险的境地,也意味着他们恐怕找不到几个幸存者。

    霍延己往右边走了一段,没再发现更多的人与车辆部件,也许他们摔在了上层,也许摔进了更深的位置。

    运气不错,水鸣找到了两个浓缩氧气瓶,但冲锋衣只有一件,营养剂全部破碎,无法食用,其他东西都没看见。

    等他收拾好一切,记录官也醒了。

    他艰难爬起,看到手臂上的针孔就明白了一切,羞愧地对霍延己道“长官,红花蛇液应该留给更有用的人。”

    霍延己道“那就努力成为有用的人。”

    他头也没回,走到十几米之外的断崖边,下面黑漆漆一片,只能在手电光下隐约看见凹凸不平的地面,目测有三四十米的样子,要是没停在这片斜坡,而是从这里坠了下去,真就必死无疑了。

    手电照到崖底一角,似乎有两个交叠的人影,胸膛有微弱的起伏。

    “找路下去看看,可能有幸存者。”

    “是。”水鸣道,“您快穿上冲锋衣。”

    霍延己之前把外套给了桑觉,现在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布满泥与血迹,还有多处破损。

    霍延己没拒绝,和身为畸变者的水鸣相比,他显然更

    需要保暖,特别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

    “保持警惕。”霍延己始终冷静,“裂缝越深处,危险物质就越多。”

    “明白。”

    坍塌以来,出现了很多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例如简易灯架里的火石,明明只是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却能在两米之内散光散热一号裂缝那边有诸多这样的石头。

    再例如,所有裂缝中都存在的、消化了人类尸体就可以变成该人类的诡异物质。

    而二号裂缝声名远扬的就是它内部的触手基因,当年的霍枫上将强大得可以说是脱离了人类范围,方圆之内的土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分化的触手无处不在。

    可继霍枫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同样强大的畸变者,甚至连霍枫的一半都达不到,所以他才一直是后辈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话。

    即便如此,触手仍旧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污染基因。

    想到霍延己说的那个小秘密,水鸣心乱如麻,一时有些茫然。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所有人都活在高层编织的大大小小的谎言之中。

    从出生至死。

    “专心,凝神。”

    “是。”

    周围光线太暗,斜顶上是密密麻麻的尖锐乳石,泛着青光。地上也有些许凸起的乳石,需要时刻注意。

    纪录官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因为失血量大加上太冷,一直在哆嗦。

    霍延己把火石提灯给了他“拎着。”

    “谢谢长官。”

    霍延己将骨折的左手搭在持刀的右手腕上,缓缓往前,寻找前往下层的路。

    他问“叫什么名字”

    记录官只能看到霍延己冷静从容的背影,他怔然道“染真,长官,我叫染真。”

    霍延己平静道“染真,别让红花蛇液白费了。”

    “是”

    染真心里顿时掀起一阵澎湃,感觉可以激昂得三天三夜不睡觉。

    水鸣在前面探路,忧虑道“长官,真的有通往下层的路吗”

    霍延己道“陨石季之前的先辈开采过裂缝深处,一定有路。”

    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秘幸。

    如今的人们没有了当初的资源与科技,对危险重重的裂缝只能唯恐避之不及。

    信仰摆动的水鸣完全没注意到,右手边的岩壁似乎有点不对劲。知道他突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细小的石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就从耳边擦过,正中他右侧的墙壁,“噗嗤”一声。

    灯光打过去水鸣才发现,那里哪是墙壁,而是一根巨大的黑紫色触手

    触手表面布满黏稠的黄液,正是它滴落到石子上的声音,让霍延己及时弹出匕首,免了水鸣被触手吸食绞杀的结局。

    但触手并没有死去,它只是僵直了几秒,触手尖仍然在空中摇曳,整个岩洞里都是它晃动的影子。

    这次水鸣反应过来了,连忙用兽化的手臂抓住触手细长的尾端,而粗壮的根部根部比他两条大腿还粗。

    这样粗大触手的力道不是一般畸变者能抗衡的,不稍一会儿,水鸣就掀翻砸向对面的岩壁,闷哼一声。

    手电摔在地上,顶上巨大的触手影子跟着晃了一晃。

    眼看着触手尖就要怼进水鸣的口腔,霍延己及时拔出射中触手根部的长匕首,狠狠划下

    像是感受到疼痛,空中的触手僵直两秒后,径直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尘土。

    “咳咳,咳”水鸣捂住嘴,看向地上瑟缩的触手断肢,惊骇道,“怎么会这么大”

    百分之八十的军人都进过裂缝,但最多只下达过

    地下五百米,为了取一些裂缝专有基因。

    好几年前水鸣就带队来过二号裂缝,可他见过最大的触手根部,也只有他的小腿粗而已。

    霍延己冷静地擦着匕首表面,道“做好心理准备,越往下,可能遇见的触手就越大。”

    这支触手像是长在岩壁里,看不出它根部的来源,被切断的表面正滋滋地冒着类似血液的黑紫色液体

    这就是研究所需要的野生污染基因,经过一系列处理后,将其污染性减弱到一定数值,就可以为人使用了。

    但即便被切断了,也并不意味着这根触手濒临死去,它会在短短几个月内,滋长出新的触手身体。

    水鸣至今难以理解“它到底算动物还是植物”

    动物不会长在土里,但说它是植物又很勉强,触手主要组成是皮和肉还有液体,和人类类似,只是没有骨骼。

    它的根部到底怎么在坚硬的岩壁里生存,营养又从哪里摄入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真想知道”

    “”

    日,不会又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吧感觉还是别知道的好。

    水鸣怂道“您还是让我做个糊涂人吧。”

    岩洞传出一道淡淡的嗤笑,伴着回响。

    身后的染真仍然不忘本职工作,尽心尽力地记录看见的一切,尽可能保证意识清醒。

    “越往下,触手的攻击性就越弱。”霍延己提醒道,“它们与地表的被污染生物有本质区别,攻击诱因主要是噪音和强光刺激所以安静点。”

    染真点点头“明白。”

    这些水鸣还是知道的,所以以往来取污染基因的队伍戴的都是夜视仪,防止强光刺激到周围触手。

    有了刚刚的教训,水鸣现在格外谨慎。

    他们脚下一直都只有一条路,不论是往上还是往下都没得选。

    “呼”

    像是风声。

    可他们在裂缝两千米的位置,怎么会有风

    水鸣仔细聆听,低声道“长官好像是人的呼吸声。”

    霍延己示意继续向前。

    岩洞越来越窄,绕了大概二十米后,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眼熟的人。

    染真一眼认了出来“是社区的那个男医生。”

    和他同时说话的还有霍延己,声音很低“别动,别说话,提灯换左手拿着。”

    染真愣了一下,僵硬照做,这时他才注意到,头顶隐约有两道淡淡的粗影。

    “绕开脚下的乳石,往前走。”

    染真咽了下喉咙,慢慢地往前,余光里,嵌在岩壁里的触手正在缓缓探头,柔韧的触手尖卷了个弯儿,似乎在找噪音来源。

    走到十几米之外,染真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而他左侧的霍延己仿佛无事发生,已经走到医生旁边检查情况了。

    水鸣抬头道“腹部被乳石刺穿了,应该避开了肠子与内脏,出血量不是特别大,他自己也做了紧急包扎处理。”

    他们现在裂缝底部内侧,摔是不可能摔到这里的,只能是医生自己走过来的。

    水鸣看过社区居民的名单,知道这个男人是阿芹的父亲。

    他试图将其叫醒“医生,医生”

    过了会儿,医生缓缓睁眼,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迟疑道“这是哪儿”

    霍延己眸色微动,道“这里是二号裂缝,你从哪里过来的”

    医生甩甩脑子,指了个方向“那,那边,阿芹,阿芹也在”

    水鸣连忙问“她还活着吗除了他还有没有别人”

    医生点头“活着的,还有别人。”

    水鸣闻言并没有喜悦,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他看向霍延己“长官,阿芹坐在倒数第二辆车上,如果这辆车都掉了下来,那我们车队可能无一幸免。”

    霍延己显然早预料到了,表情没有丝毫意外。

    “有话直说。”

    欲言又止的水鸣咬咬牙,道“我们总共十四辆车,十辆车是利昂副官留下的,驾驶员不仅被换了人,路上还遇到了爆炸,这不可能是巧合。”

    霍延己投来冷淡的一瞥“你是在指控,霍将眠上将意图谋杀我”

    水鸣不说话了。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那份意图不明的名单,霍将眠上将对总督的执着,而且明明早就知道总督的所在地,却为了持续折磨仇人,而一直不剿灭这里

    从一个旁观者来看,当年薄青的遭遇确实很惨烈,但近十年期间,那些被总督折磨而死的男孩们难道不可怜吗

    十几年前,那个穷凶极恶的反叛者头目可没有喜欢玩小男孩的癖好,很大可能是受到霍将眠上将的折磨,无力反抗,才开始喜欢折磨比自己弱小的人,以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

    霍将眠上将还是曾经那个霍将眠上将吗

    他想报复的仅仅是总督吗

    染真大气不敢出,在旁边装透明人。

    “带我们去阿芹所在的地方。”霍延己对医生说完,抬腿就走,丢下冰凉的一句,“永远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无谓的主观揣测。”

    水鸣抿了下唇“是。”

    霍延己眸色淡淡,这和十七年前的场景很像。

    同样是从高处摔落,同样是腿部伤重,彼时的霍将眠会说“我可以为薄青去死,也可以为我的弟弟去死”。

    而如今,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阿芹摔落的斜坡前,地上有十几具尸体,都是社区的居民,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士兵。

    这种时候,就能体现畸变者比普通人高到离谱的存活率了。

    阿芹幸运就幸运在她身下有几个垫背的。

    “染真,去收集有用的物资。”

    说完,霍延己突兀唤了声“水鸣。”

    染真还以为是让水鸣去救人,没想到回头一瞥,却看见水鸣冷不丁地反手攻击带他们来的医生,像撕碎纸片一样把医生扯得七零八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他吃惊地捂住嘴。

    断裂的肢体被衣服遮挡着,它们像有各自的思想一样蠕动,散没一会儿就开始蜷缩液化,在液体与触手之间反复横跳。

    医生早就死了,类人污染物消化了他的尸体,变成他的模样,试图引诱欺骗周围的人类,让他们带自己去人群更聚集的地方。

    水鸣将地上的东西踢进更深的裂缝,转头开始检查地上尸体,并唤醒幸存者。

    依旧没有看见桑觉,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桑觉脚边全是尸体,基本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社区居民,暂时没看见和他同车的科林。

    之前换到科林车上,在科林的步步逼问下,他勉为其难地把科林加入了友籍别是又死了。

    周围好冷。

    桑觉瑟缩了下,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来自地底深处的呼唤。

    那不是人类和任何动植物会发出的声波,是来自更为诡谲强大的物质古老,深沉,恐怖,庞大

    是什么

    桑觉不知道,他并不想下去。

    他想找到霍延己。

    角落士兵的背包里似乎有个手电,桑觉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捡,一只沾满脏污的手冷不丁地抓住

    他细瘦的手腕。

    对方发出濒死的微弱声音“救、救救我”

    第一次有人向桑觉求救。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安静地看着,喃喃倒数“五,四,三二,一。”

    抓住手腕的五指无力松开,摔在地上,士兵彻底失去了呼吸。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如果活在千百年前的时代,他应该正大学里吃喝玩乐,不谙世事。

    桑觉忽然能理解一点包沧大叔说的,他嫉妒生在坍塌之前的每一个生命。

    余光里,右侧的石壁洞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非男非女,没有皮肉,全身都由古怪的液体物质组成,仿佛在流动。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它倏地一顿。

    明明它没有眼睛,但桑觉知道它就是在看着自己。

    “你不要吃他们。”桑觉认真道,“不然我会杀掉你的。”

    像是听懂了,被吓到,那只类人生物竟然真的退走了。

    桑觉拿起手电,沿着类人生物过来的岩洞进去只有一条路。

    岩壁四处都嵌着粗大的触手,大多是在沉睡之中,触手尖部偶尔摇曳。

    桑觉感受不到它们的根部好深。

    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他目前可变化的生物都需要氧气,但又不能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目前看到的人类都死了,唯有他的伤势最轻。

    等在原地的话,或许再也见不到己己了,他必须要去确定一下己己是否还活着。

    可无论他怎么嗅,都没有闻到熟悉的香味。

    桑觉抿了下唇,打着手电继续往前。

    和霍延己说的触手会因为强光攻击不同,即便被手电照到,巨大的触手也只是缓缓苏醒,蜷缩一下尖部,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桑觉只感到奇怪。

    为什么裂缝里的触手和类人生物都不想污染自己

    走了不知道多久,桑觉手部的擦伤都要愈合了,他还没走到岩洞的尽头。

    桑觉不高兴地看着手上的伤“你应该慢点好,不然己己发现大家都死了,只有我毫发无损,又要怀疑我不是人了。”

    不远处,刚刚见过的类人生物一闪而过。

    桑觉突然福灵心至,想起霍延己之前说的,类人生物的目标就是消化尸体,变成人类之后再混入集体进行大面积污染。

    只要跟着它,不把它吓跑,就一定能找到其它受难者

    小恶龙变出尾巴,倒钩在身后,愉悦地想我可真是顶顶聪明。,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