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广场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是在自家神明的家门口闹事,信徒们又不是瞎的聋的蒙德城里用于镇压内外敌人的专业军队终于出动了。

    那些穿着铠甲的骑士和士兵们纷纷赶来此地,最先赶到广场附近的是一支骑兵队伍,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甲骑士。

    “骑兵队”骑士队长举起手中的骑枪,对准徒手站在昏迷士兵堆中的那个黑发女人, 明显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吼道“随我冲锋”

    刹那间,马掌的铁蹄踩碎了地面的石板,数十骑如旋风一样的席卷而去。

    褪色者冷笑一声, 毫无畏惧,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为首的那位骑兵队长马术精湛,精妙地驾驭着坐骑跳过了那些昏迷同僚的身躯, 以此避免进一步伤害他们,然后他率先对褪色者发起进攻。

    倒是他的下属们不得不绕了个路才能杀到褪色者面前

    然而这挟持千钧之力的冲锋一枪却被褪色者直接一脚踩在脚下同时战马也被褪色者一巴掌给摁在原地,强行刹车

    “什么”

    那个戴着全覆面头盔的队长惊讶地低头看向这个看似除了美丽的皮囊以外就一无是处的黑发蓝眼女人, 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原地了。

    “你先前对我犹豫了。”褪色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因为我是女性的缘故吗”

    那人没有回答,在马鞍上转身拔剑,试图斩击,却劈了个空。

    对女性下意识地保持了礼节, 但最终还是选择忠于职守, 攻击的途中不忘记避免伤害同伴,战斗时带头冲锋眼前的骑兵队长, 是一位有着真正骑士品德的人。

    褪色者不讨厌这种人。

    虽然大家如今是立场对立的敌人。

    “算了也没什么意义。”她很平淡地笑了一声,“毕竟你不是我的对手。”

    下一刻, 她直接把这个队长给踹下马鞍, 然后又把这头成年战马给一巴掌打晕了过去

    战马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陷入马驹般的睡眠中去。至于那个骑兵队长也被当场摔晕了过去

    此时的弗雷赫特还在广场中央弹奏着竖琴,动情高歌,他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大声唱着国际歌,温迪则是非常紧张地徘徊在少年友人的身边,时刻担心褪色者的防线会有疏漏。

    但是褪色者说了要“保障演出顺利进行”,那就不是假话。

    她的防御滴水不漏。

    不管是先前那上百人还是后来冲过来的几十个骑兵,都被她徒手放倒砸晕了

    不过褪色者如今也不装了,她察觉到高塔上投下了一道恐怖的视线,因此她干脆显露出自己的鹏鸟真身。

    恰好此时弗雷赫特也唱完了最后一个歌词,他面色苍白地睁开眼,整个人如虚脱了一样地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就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见他这样,褪色者直接把鸟嘴一张,直接“吃”掉了黑发少年。

    温迪神色大变,误以为这个璃月魔神终于展露出吃人的反派真面目“诶”

    “跑什么你也一起来”

    褪色者毫不客气地把风精灵也给一口吞咯

    旋即,这只青蓝色的大鸟大笑一声“迭卡拉庇安,你这个白痴”

    她字正腔圆,理直气壮,像是在宣告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狂风异常的涌动中,这句话被传递到蒙德城内的家家户户乃至所有人的耳朵里。

    有的人神色振奋,有的人惶恐不安。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蒙德城内唯一一座高大建筑的方向

    放完区区狠话,褪色者振翅而飞,下一秒她冲向不远处的龙卷风暴“城墙”。

    对于普通人和风精灵来说,这恐怖的龙卷风是阻隔一切的屏障;对于安德留斯而言,这是坚不可摧的“城墙”。

    但对于褪色者而言嗨呀,今天的风儿有点喧嚣呢。

    这鲲鹏真身状态下她的御风能力已经不下于迭卡拉庇安,因此自然能够强行从内向外突破龙卷风暴,旋即顶着一身被吹得乱糟糟的鸟毛,当场跑路。

    开什么玩笑,我褪色者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加班的

    褪色者时刻谨记着小伙伴们临出门前对自己的亲切叮嘱和祝福敢让我们加班就弄死你

    别卷了,别他妈的再内卷了jg

    高塔上,迭卡拉庇安一下子从王座上站起身,祂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那位新魔神拥有着同样强大的力量。

    正面实力不逊色于我吗这家伙是哪来的新面孔

    因此这位魔神表情严厉又凶狠地盯着褪色者消失的方向,王座周围的侍女和守卫们连忙跪下,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祂的怒气洒向自己等人。

    迭卡拉庇安的魔神人形外貌超过三十岁,如果按照人类的审美角度来说完全可以算是一位“帅大叔”。

    这家伙身材高大魁梧,身高超过三米,满头青白色的短发凛然飘动,蓄有精致的胡须造型,五官方正英挺,四周环绕着如刀割一般的烈风气流。

    魔神的身上缠绕着青白相间的华丽长布作为遮掩,腰间有金色细带固定位置,是类似古希腊人的“希玛纯”之类的穿衣打扮风格。

    单看外表,就能让人清楚这是一位说一不二、自傲无比的君王。

    但是在众多沉默无比、战战兢兢的信徒中,只有一位神色狂热的身形高挑女子沉思片刻后主动持弓上前,向祂自告奋勇前去捉拿敌人。

    “王啊,我愿意为您的箭矢,做您的猎犬,追捕那些辱没您名声的”

    “不需要,阿莫斯。”迭卡拉庇安冷漠又理智地说,“你只是比凡人稍大一些的虫蚁,还算不上猎犬的资格。”

    阿莫斯“”

    魔神继续说“那不是人类能应付的敌人,你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这位高塔孤王说的是事实,虽然残忍,虽然不好听,但是祂并不想看见自己麾下的人类子民付出无意义的死亡。

    祂爱着自己的人类子民们,但同时,祂认为自己应当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只是这位名为“阿莫斯”的女子在听见自己敬爱的神明如此回答后,身形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犯了错那样,不由自主地将头低得更低了。

    在她身后跪伏在地的几个侍女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用堪比蚊虫振翅的小声说八卦。

    “你看,阿莫斯又来这一套了她只想讨好王。”

    “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也不知她的族人会不会失望”

    其实在场的无论是魔神迭卡拉庇安还是人类高手阿莫斯都听得见这些背后的闲话,但是高塔孤王从来不屑于去关注这些窃窃私语,也根本不在乎人类部下们的心情。因此只有阿莫斯一人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传令下去。”迭卡拉庇安旁若无人地说道,“全城通缉那个弹琴的人类少年和另外两个家伙,给予丰厚的奖励,不论生死。但要注明他们本身的危险性,提醒这些愚笨的追捕者掂量自身实力倘若有人因此死在那些通缉犯手里,那也是这些凡人命运应有的结局。”

    一旁的文官立刻记下了祂的要求,传达出去。

    与此同时,高塔之下的第一广场里也聚集了不少姗姗来迟的军队士兵,他们搬运着昏迷者的身躯去医馆,还拉起了封锁现场的屏障,大声怒斥那些探头探脑、想要看更多八卦的平民滚

    远一点。

    其中,有人在黑色的酣睡战马身旁找到了昏迷的骑兵队长,他们摘下了队长全覆面式的铁盔,里面流淌出如火焰一样艳丽的赤红发色和青年男人那昏迷不醒的苍白面孔。

    “莱艮芬德队长,您醒一醒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那医疗兵大声地喊道。

    在摇晃和呼唤声中,莱艮芬德队长慢慢睁开眼,他勉强应答了几句,医疗兵确认他暂时没有大碍,就去抢救下一个了。

    此时也有先前被褪色者打晕的骑兵下属走过来关心他,说了几句又忍不住谈起先前的强敌“队长,那个女人不是人类吧”

    “嗯。”红发骑士疲惫地阖眼,“你看上头对于我们的失败都没有什么责罚,说明敌人确实强得非人力能够抗衡。这种情况下,居然让我们捡回一条命”

    “是啊是啊,”那小伙子用手掌拍着胸口庆幸起来,“我们真是太走运了”

    走运吗

    未必见得。

    莱艮芬德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碎裂的广场地砖上,远远地看着那些忙碌的军队同袍和更远处试图窥探这里的视线,它们来自广场周围那些低矮的建筑群无论看几次,都觉得这些建筑很可怜,住在里头的蒙德人更加可怜。

    “最后的斗争吗”他低声自言自语。

    此时褪色者已经让自己的身体裂开一条“台阶”,让少年吟游诗人弗雷赫特和温迪能从自己的胃部一路爬出来,爬到背上。

    弗雷赫特尽管手脚发软,但在温迪的风力帮助下还是出来了他头一回看见城墙外的世界,顿时兴奋得就好像某个日漫作品里随时要大喊“塔塔开,以兹莫塔塔开战斗,一定要战斗到底”的男主角一样。

    “外面的天空怎么不是蓝色啊”他好奇地大声对温迪喊道。

    因为如今一人一精灵身处宽广的鸟背,四周的寒风被褪色者的神力阻隔削弱了大部分,只剩下些许清风吹拂毛发表层,因此弗雷赫特很亢奋。

    温迪也对他大喊,不然风声会阻隔两人的音量“因为这几天在下雪”

    褪色者一边驮着朋友们往前飞,一边声音洪亮地加入对话“等雪停了,说不定就有蓝天啦。”

    弗雷赫特趴在她的羽毛边缘,探头向下看去

    万里的白雪冰封住这个国度,漆黑的森林植伫立在山峦之上,宛若龙的背脊鳞片。

    从未见过的冰冻湖泊、高寒地带的森林植被、厚实无比的大雪、四处奔跑的动物以及风,无处不在的风,都告知了他你已经出来了,你已经离开蒙德城咯

    弗雷赫特露出了笑容“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当然啦”温迪对他鼓起嗓子大喊,“欢迎来到城外的世界,弗雷赫特”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喜欢谢谢你们,朋友们”

    那少年一边道谢,一边发出了人生中迄今为止,最为畅快的笑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