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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8ae5迦乐季17

    德国人滚出波兰帕维尔阿达梅克,2000年3月。

    放眼望去,达卡内外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道俨然象征着胜利与失败的分界线一侧,是严阵以待的印军士兵以及日渐沮丧的孟加拉人,他们以不同的心态迎接着注定的胜利,并坚信巴基斯坦军队在西线的垂死挣扎于事无补;分界线的另一侧则是徒劳地垂死挣扎着的巴基斯坦士兵们,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外面的敌军手中,而他们并不清楚审判将在何时降临。

    “快一点,我们要抓紧时间把这里恢复原样。”在达卡西南方向的阵地上,z集团的孟加拉人士兵却在他们的德国人朋友的指挥下从事着另一种同紧张的战场格格不入的工作,而站在卡车上发号施令的人当中也包括沮丧了数日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各位,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呢。要把孟加拉、把你们的家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乃至建设得比巴基斯坦人治下更好”

    “长官,我们能不能让”其中一个孟加拉士兵停下来,向麦克尼尔询问他们能否动用一些对于重建工作很有帮助的重要工程器械,“把那些机器人也投入到施工当中”

    麦克尼尔看了一眼摆在简陋的仓库里等着落灰的工程机甲,心想舒勒在夏普敦公司打的掩护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应该还是有效的,“当然,没问题。操作的时候注意安全,你们现在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打算了。”

    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发子弹击中或许是军人的浪漫不,严格来说,只是战斗机器的浪漫。同生来有着明确的目标并在几十年的岁月中对自己的本心越发坚定不移的麦克尼尔相比,站在这里的大部分孟加拉人士兵都是在某种特殊环境下被迫入伍的。逼迫这些人投入到血腥的战场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些率先把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巴基斯坦士兵。

    现在,战争即将结束了。唯有机械降神才能拯救一败涂地的巴基斯坦,而合众国和英国仍然没有干预的迹象。那么,幸存下来的孟加拉人迟早要脱离士兵的身份、回归到正常生活之中,想必这也是孟加拉自由战士领袖们绝望地开始这场斗争时的心愿。

    孟加拉军的一系列行动着实打了印军一个措手不及,许多印军指挥官弄不清孟加拉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紧张地同上级沟通。一些神经紧张的军官甚至把孟加拉人的行为当成了反戈一击的前兆,结果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是这样的,加尔各答方面号召各地的自由战士尽早开始重建工作。”面对着印度人的质疑,约阿希姆汗选择用孟加拉人的通告和命令来堵住对方的嘴,“你们也看到了,敌人几乎摧毁了孟加拉的一切,如今许多地方连可用的钱币都找不到。”

    “但是战争还没结束呢。”受长官命令来找孟加拉军里的德军顾问了解详情的印军军官已经信了七成,“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重建工作,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孟加拉人有孟加拉人的想法,我怎么能知道”约阿希姆汗不耐烦地说,孟加拉人因为相信战争马上就要结束而转移了工作重心,这是不可避免的,“昨天我也听到有谣言说孟加拉人想要对你们不利这是非常荒谬的,你见过要在偷袭友军之前先放下武器的部队吗”

    一夜之间,和巴基斯坦军队不共戴天的孟加拉人以惊人的速度退出了战斗任务、把许多并不重要的阵地直接交给了印军。孟加拉自由战士们解释说,他们当然相信胜利是迟早的,但印军的迟缓行动导致他们无从判断战争结束的具体时间表,于是他们也就只好先按照自己的计划组织东孟加拉的重建工作。对此,在围攻东孟加拉的过程中大出风头的印军无言以对。

    孟加拉人的说法是真的,麦克尼尔的借口也是真的。不想也没有能力和印军对抗的孟加拉军在当前的局势下为了提高效率而随机应变的灵活不禁让经验丰富的原gdi指挥官惊叹,而这一系列变化也给了他继续浑水摸鱼的机会。印军和巴基斯坦军队的谈判还在持续着,仍然妄想着能用手下的8万大军负隅顽抗的巴基斯坦将军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地为自己争取到一个体面的下场正如此刻的麦克尼尔也把心思完全放在了自己的私事上一样。

    12月11日这天,在防守达卡的巴基斯坦军队高强度镇压之下已经平静了一段时间的达卡突然又发生了规模空前的混乱。当天早上,许多因饥饿而聚集起来的市民围住了城区内的几处重要军事设施,希望巴基斯坦军队为城市里被围困的平民更多的生活必需物资,结果遭到了将军们的拒绝。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手握重兵又可以随时命令士兵开火的将军们从来都不愿把他人的乞求列入到自己的日程表之中。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况且巴基斯坦的将军们似乎忘记了城市里的大部分平民都是孟加拉人。纵使有相当一部分孟加拉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反抗巴基斯坦军队或支持自由战士运动,当生与死的考验真正近在眼前时,他们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说只要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就能逃过一切风暴了。恰逢人群中又响起了枪声,已然被更深重的绝望吞噬的平民在恐惧的驱使下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发起了进攻。

    “后面的消息没什么可看的,大概就是巴基斯坦人派出了游骑兵部队清理现场。”岛田真司捏着几张报告单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躲在这里的伯顿还没有要自觉离开的迹象,“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有一点关系,不多。”伯顿随口应付了一句,把报纸丢在桌子上,“但我得说,卡萨德该下决心的时候比我要凶狠得多。”

    这下岛田真司听出来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重要情报。他把报告单归档,然后捡起桌子上的报纸,把同达卡爆发的新一轮冲突有关的报道读了几遍,终于在文章的最后部分找到了疑似被他之前忽略掉的内容。一路追杀平民的巴基斯坦士兵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口气杀进了收留平民的寺庙,并一把火把其中几座寺庙烧成了废墟。虽然巴基斯坦军队当然不愿意让这些消息见报,频繁从达卡上空经过的印军战机和不断地向外传递情报的相关人士再一次成功地让封锁消息的努力成了徒劳之举。

    “他们竟然会攻击寺庙”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随即又变得鲜活起来,“这会是高级将领的命令呢,还是少数指挥官自作主张”

    “那不重要,岛田。重要的是,号称要尊奉真神的信条清理掉异教徒和异端的巴基斯坦军队,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了他们自己的寺庙而且还是好几座属于该国主要教派的寺庙。”伯顿得意洋洋地笑了,他仿佛在这些文字中看到了卡萨德嘲弄的笑容和一闪而逝的失落,“没错,我知道巴基斯坦军队倘若还保持着理智就不会做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然而,和日渐失控的军官还有士兵相比,真正值得我在意的是卡萨德的决心。”

    岛田真司沉默了片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不客气地把伯顿赶走了。

    巴基斯坦军队攻击寺庙的消息不胫而走,即便没能顺利见报也已经通过从达卡逃出的平民之口传入了印军士兵和孟加拉军士兵耳中。已经放弃了和印军争抢战功的z集团由此制定了新计划,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

    12月11日下午,达卡的上空又一次飞过了印军和孟加拉军的战机。丢掉了制空权的巴基斯坦军队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飞机在自己头顶耀武扬威,同时还得担心着这些乐于表现自己的敌军飞行员不偏不倚地往他们头顶送上一颗炸弹。

    空袭警报响彻云霄,已经被士兵们血洗过的大街小巷却不见半个惊慌失措地到处躲避的人影。从天而降的不是炸弹,而是数量惊人的传单。

    对传单中的内容感兴趣的市民们在敌军的飞机消失后不久便悄悄地把降落到了街头巷尾的传单拿走了,和他们做出了相同举动的还有一些战战兢兢的士兵。就连仍然被围困在达卡的外国友人也没能免俗,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想见识一番印军和孟加拉军的宣传战术。

    摆在阿克图尔斯蒙斯克面前的就是这样几份传单,而且花样繁多,上面用英语、孟加拉语和乌尔都语写满了巴基斯坦军队在孟加拉危机开始之后的滔天罪行和最近所遭遇的一系列失败。有些传单上印着巴基斯坦士兵施暴现场的照片,天知道这些内容是怎么落入印军手中的。

    如果有些人完全不相信巴基斯坦军队对孟加拉人犯下的罪行或是本就认为那些行为是正当的,印军和孟加拉人也有专门为这些人准备的套餐,那就是西线巴基斯坦军队的战况和战争开始后爆发出的一系列丑闻。颇有自尊心的军官面对着自己在西方的战友公然向敌人倒卖物资的行为而暴跳如雷,那些被大获全胜的消息蒙在鼓里许久的士兵们则因听到了巴基斯坦军队也在西线遭遇惨败的消息而失魂落魄。

    除了这些天降惊喜之外,上午发生的惨案的余波仍然令蒙斯克感到困惑。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在他采取干预措施之前,以游骑兵为主的巴基斯坦军队已经捣毁了那几座平时收留孟加拉人难民的寺庙。就行为本身而言,那些寺庙同各类孟加拉抵抗运动乃至城外的印军互相勾结是显而易见的,在关键时刻动手将其铲除也是不可避免的。遗憾的是,巴基斯坦军队又一次使用了最不恰当的处理方式,而且这一次就连那些没有找到明确证据的军官也会对悍然攻击寺庙、杀死大量教士的行为产生怀疑。

    蒙斯克再一次确认了丧命的教士们的尸体被挂在街头的惨状,而后把仍然保持着忠诚的雇员们叫来开会。肯定会有很多人认为上午的事故同他们无关,这种鸵鸟心态迟早会把他们害惨。

    “这些传单所写的内容当中有不少都是编造的。”聚集在蒙斯克身旁的雇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就凭这些,不可能动摇巴基斯坦人的战斗意志。”

    “巴基斯坦军队今天早上才刚刚做下了让城市内的居民们无法饶恕的事,而且他们在做这些事的同时没能在任何方面提高其他人的安全感。”在达卡被围困后成了光杆司令的蒙斯克丝毫不见颓废,他像往日一样继续对着自己的雇员发号施令,让他们同东孟加拉未来的主人继续进行磋商,“所以,即便这传单上的内容100都是编造的,在实际效率上却因为巴基斯坦人的无能而依旧是100。”

    “那我马上就去制止他们。”几个雇员自告奋勇要阻止外面的临时工到处捡拾传单,“不然,等巴基斯坦人过来阻止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发生流血冲突。”

    “没有那个必要。”蒙斯克制止了手下的亡羊补牢行动,他对达卡的前途和混乱的现状有自己的看法,“事故是外面的人策划好的,传单上的内容也是精心编造出来的。城市里的人是否会相信这些内容、是否会因此而站到巴基斯坦人的对立面,不取决于宣传有多么生动或真实,而取决于巴基斯坦人尤其是军队多么地让人失望。”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蒙斯克对泰伦矿业公司又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所参与的这些秘密交易的危险性,许多不自量力地尝试着左右逢源的家伙往往在罪证败露之后同时成为双方的敌人,而历史不会记住那些失败者。巴基斯坦军队在东孟加拉的失败是无法逆转的,其表现的糟糕程度到达了让美国人和英国人都放弃投入更多资源的地步,那么泰伦矿业公司更没有必要争抢着往无底洞里跳。

    但这一切行动都必须谨慎。巴基斯坦军队的表现尽管糟糕透顶,他们终究还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部队。

    发生在达卡的新事故传到米切尔的耳中时,他和施密特中校已经在达卡周围游荡了许久。由施密特中校指挥的德军装甲猎兵一直尝试着伪装成印军装甲猎兵执行各种任务,在摆脱了同人民战士武装之间的冲突后转而北上前往达卡附近寻找线索。按照施密特中校的命令,装甲猎兵们开始寻找从达卡逃离的平民,希望能从这些幸存者口中了解到达卡的真实情况。巴基斯坦军队的官方说法恐怕是信不过的。

    “所以你就一直在为这些人卖命”跟随在米切尔身后的汉斯施密特豁免兵嫌弃地对弃暗投明的前游骑兵评头论足着,“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值得你效力的理由。”

    “我已经说过了,这都是偶然。”躲在动力装甲里的米切尔不禁感到头疼。他按照麦克尼尔的指示投靠装甲猎兵部队不是为了在这里充当别人产生某种道德优越感的来源的,而且他认为德军装甲猎兵不见得比巴基斯坦游骑兵更干净。“来这里碰运气,最后走投无路才选择去当游骑兵”

    米切尔不想和这些人谈论这些。装甲猎兵的背后有着一段残酷而血腥的历史,这些秘密直到现在仍然影响着身穿动力装甲的军人还有警察们。他们幸运地不必担心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他们结束冒险之前就找上门来,但那些从生到死都无法摆脱这个平行世界的其他装甲猎兵们一旦发现了只言片语就永远无法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中了。他不在乎施密特中校的过去,也不想知道施密特中校最初是从哪里接触到了那些消息,只要对方仍然能够在麦克尼尔搭建的框架下为他掩护,他同样愿意忠实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这些装甲猎兵们巧妙地寻找到了两军对垒之中的盲区,而且印军就算发现了也不见得会马上戳穿他们。在附近的下水道旁搭建了临时指挥部的施密特中校还在确认达卡的消息,他们需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杀进城市、给这场因为印军的加入而加速了不少的战争画上句号。

    “我军掌握的情报证实敌人在过去几个月之中没有办法把他们在东孟加拉取得的成果转移到国外。”同样被包裹在动力装甲中的德军指挥官和身旁的几名军官讨论着情报的可靠性,“也就是说,他们把剩下的一切都撤到达卡了。”

    “敌人或许没能成功地转移重要物资,但如果有我方的盟友配合就不一定了。”这些都穿着动力装甲的军官必须保持着高度警惕,前线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长期活跃在孟加拉游击队控制区的白袍大斋会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我想连他们自己的干部都说不清他们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私下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袍大斋会在东孟加拉地区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没有理由把矛头对准他们。”施密特中校示意手下不必再多言,同白袍大斋会有关的事务也许该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处理,“现在我们的任务是保证敌人藏在达卡的东西落入我们手中而不是孟加拉人或印度人或是其他第三方势力那里。”

    对此意见不一的军官们暂时听从了长官的命令,但他们的思路很快就被来自不远处的巡逻士兵发来的警报打断了。有装甲猎兵称,自己在附近的断裂排水管道旁抓到了疑似从达卡逃出的平民,而这并不是他们今天唯一的收获。

    赶到现场的施密特中校不费吹灰之力地从这些逃出城市的平民口中得知了城市内的最新变化,一连串的坏消息让他反而开始为巴基斯坦人担忧了。11日上午的事故间接地导致许多军官失去了对下级的有效控制,不少士兵因为混乱的蔓延而进一步脱离了纪律的约束。巴基斯坦的将军们号令八万大军决一死战固然不现实,可这八万多人要是完全不听他们的命令,对于外面的印军乃至城市内的平民而言又是一场灾难。

    施密特中校考虑了一段时间,决定提前采取行动。他对自己的属下们说,即便他们不这么做,担心情况失控的印度人也很有可能使用类似的手段。

    “万一我们成功了,到时候我们要以什么名义来宣布这场胜利呢”接到了新命令的汉斯施密特陷入了茫然之中,“印度人还是孟加拉人”

    “你不用思考这个问题,我也不用。”米切尔没有理睬施密特豁免兵,他还要按照刚收到的命令去寻找进入城市内的秘密通道,“对了,中校在谋划的事情别误会,我也怕你们这里出现泄密。我是说,有多少人愿意参与到你们的事业中”

    “我也不是很确定。”施密特豁免兵陷入了沉思之中,“长官说,他相信全国乃至全世界都会有许多装甲猎兵正在和我们一样探索着求生的办法。”

    “那就是说,其实也没几个人。”米切尔不禁为自己还有这些装甲猎兵们捏了一把冷汗,“刚才你还说我加入游骑兵的时候没怎么思考过自己的未来还有那个组织的现状,那么你真的明白你们做的这些事意味着什么吗”

    “风险确实很大,米切尔。”年轻的士兵没有犹豫,果断地向前迈出了几步,他们还要沿着废墟走好久才能抵达目的地,“但是,如果长官所说的没错,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就会是在不远的将来成为被抛弃的工具或是逃过一劫并且在几年或十几年之后死于无药可救的绝症。这两个结局听上去都不怎样。”

    “你至少还有选择权,而这些孟加拉人连选择权都没有。”米切尔揶揄着。

    运气不佳的原gdi装甲兵指挥官盼着麦克尼尔能给他找来更有用的帮手,只是他最终等来的援军同他所设想的多少有些出入。12月11日夜间,埃贡舒勒又一次乘上了去往东孟加拉的车子,与他同行的还有满脸得意的彼得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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