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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 第七回:挖墙角佩玉罢歌舞,审嫌犯萧墙先内……

    第七回挖墙角佩玉罢歌舞,审嫌犯萧墙先内讧

    差役们涌出去抓人,中午发现李公子横死之后,鸨母龟公不敢报官,派人去大学士府报信,李东阳当即命手下封锁了出事的行院,所有人不得出入,派差役抓捕“畏罪潜逃”的刘秀,那时大部分客人都还在行院里客人玩得太累,睡到下午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要抓的客人只两个,绝大部分嫌犯都在行院里关着。

    老年丧子,彻夜未眠,岁月不饶人,李阁老有些扛不住,他还有一个老毛病痔疮,连夜劳累,急火攻心,痔疮又犯了,一股热流下去,裤子濡湿了,疮口在出血,疼得心脏都一抽一抽的,李阁老颤颤巍巍,随时都可能晕厥。

    李阁老面色如常,其实快要撑不住了,从刚才陆善柔利索的验尸场面来看,她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的,总比手下这些没头苍蝇般到处乱闯的强,说道

    “我在京城为官多年,你父亲陆青天的名声我是知道的,当年在顺天府当推官,断案如神。你自称学得父亲的本领,我姑且信你一次,你莫要让老夫失望。”

    李阁老将自己的拐杖递给她,“此为信物,行院所有人都听你使唤。”

    陆善柔双手接过拐杖,“多谢阁老信任,我定不辱使命。”

    李阁老穿上一件披风,以掩盖痔疮的尴尬,在管家的搀扶下去疗伤休息了。

    再熬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白发人也要跟着进棺材。

    李阁老一走,陶朱说道“李阁老胸襟不一般啊,居然就这么放手让陆宜人查案。”

    “这是个烫手山芋啊。”陆善柔苦笑着掂量手里的拐杖,“是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我若查出真凶,他顺水推舟,为子复仇。我若查不出来嘛,所有兴师动众的黑锅都要扣在我头上,但我现在没得选了,只能走到底。”

    魏崔城放下纸笔,打量着猪头般的陶朱,“你刚才很奇怪。”

    陶朱拿出陆善柔给的菱花小镜照了照,“除了脏点、丑点,那里怪了”

    魏崔城说道“你平时话最多,有你在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可是你自打进来这屋,一个字都没说过。”

    陆善柔看了魏崔城一眼,目光落在陶朱身上。

    陶朱平时就是个炮仗,咋咋呼呼的,炮仗突然哑火了,魏崔城觉得奇怪。

    陶朱说道“猛地看到死人,我害怕,吓得说不出来话,现在看着看着习惯了,就开口说话。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就不能害怕一小会”

    陶朱变成了以前的陶朱,刘秀手指上了药,清凉的药膏慢慢驱散手指关节灼烧之感,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说道“若不是各位出手相救,我怕早就屈死在这里,诸位的大恩大德,刘秀没齿难忘。”

    陆善柔说道“天助自助者,是你先努力自救,才有机会遇到我们。事已至此,我们尽力而为。”

    卧房的尸首虽然有冰块镇着,暂时不会发烂发臭,可是气味还是有的,加上门窗紧闭,里头空气污浊,着实难闻。

    有钱人家夏天都会在院子里搭建凉棚,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陆善柔就暂且把“公堂”设在凉棚里,问道“谁第一个发现李公子出事把他们带过来。”

    一个红衣女子被带到了凉棚,论相貌,红衣女子面目比刘秀还要精致,石榴红百褶裙的裙腰紧束,盈盈一握,弯腰行礼的时候,细腰就像要折断似的,“我叫佩玉,是我第一个发现李公子死在鸣鸾床上。”鸣鸾就是刘秀的花名。

    或许是刚才憋太久没有说话 ,不等陆善柔开口问,陶朱就接话道“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你们的名字都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你和鸣鸾是姐妹”

    佩玉说道“我们都是行院的乐伎,谁和谁都是姐妹,也都不是姐妹。我们两个打小就一起练舞,花名也连在一起。”

    陶大侠还懂得诗词歌赋陆善柔扫了陶朱一眼,问道 “你既然也是这家行院的舞姬,应该不用你进去端茶倒水,你为何去鸣鸾的房间你若不说实话,看看她的手”

    陆善柔指着刘秀受了酷刑后红肿的十指。

    曾经的纤纤玉指成了香肠,佩玉慌忙说道“我是为了抢客人李公子这样的贵客有钱 、有权势 ,只要把李公子做成熟客,那些想巴结李公子的人就会出重金来见我们,求我们从中牵线搭桥,这样比卖身轻松,赚得又多”

    乐伎若不动脑子,花期一过,就门前冷落车马稀了,佩玉年仅十八,就已经是行院里的“老人”,她想为自己找个养老的饭碗。

    佩玉睡到中午起床,听说好姐妹鸣鸾出门上香去了,香闺无人,外头伺候的仆人也都偷懒回去补觉,李公子一人独睡,真是个挖墙角拉客的好机会。

    佩玉心想我长得比鸣鸾漂亮,李公子一定会喜欢我的,于是,佩玉盛装打扮,悄悄进了鸣鸾的卧房。

    卧房凉爽,冰块在冰水里漂浮着,还没完全融化,透过薄薄的纱帐,依稀看见李公子侧卧在床上。

    “李公子,我是佩玉,擅做掌上舞,我跳舞给你看啊”

    李公子没有回应,佩玉担心鸣鸾烧香回来,发现她在自己床上拉客就不好了,干脆拨开纱帐,爬上床,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看到枕头床上都是血,李公子半个脖子都断了,就赶紧跑出去喊人。”

    吃青春饭的,很多乐伎过了二十就无人问津了,欢场竞争激烈,佩玉拉客的手段很常见,动机合情合理。

    陆善柔继续问道“你们这个行院里,谁和李公子有过仇怨”

    “没有,绝对没有”佩玉连忙摇头,“李公子是我们行院的财神爷,谁会讨厌一个给钱给靠山的贵客呢没有的事。”

    陆善柔说道“李公子有没有惩罚过什么人”

    佩玉说道“没有,李公子打赏阔绰,还经常带一些有钱的贵公子一起来玩,每次他来这里,乐伎仆从都争抢伺候他、讨好他,都是做生意,捞钱,那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陆善柔问道“昨晚在行院留宿,除了李公子,还有七个客人,他们七人有谁与李公子有仇怨”

    佩玉还是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佩玉不敢得罪客人,万一传出去,她将来还怎么混。

    陆善柔沉吟片刻,说道“行院里的人有求于李公子,你说没有仇怨,我暂且信你。可是客人之间没有这么简单,都有钱有地位,都是来寻开心的,怎会没有摩擦。这个问题我会把所有人都问一遍,若别人如实交代,你刻意隐瞒,那我只能怀疑你是凶手的同党了,有包庇之嫌。”

    刘秀伸出受伤的手指头比划,“佩玉姐姐,你如实道来,就不会像我这样受罪了,上夹棍好疼啊,我的手以后怕是动不得琴弦了。”

    “我说我招”佩玉吓得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有个金公子和李公子打过架,是在另一个行院发生的,有些年头了,据说是李公子的爹李阁老参奏了金公子的表哥,李阁老还因此蹲过大狱。两家是死对头,好多年的积怨了,昨晚金公子先来的,后来李公子来了,老鸨龟公叮嘱过下人们嘴巴紧一点,千万别透露金公子也在这里的消息,免得又打起来。”

    金公子正好是在行院封锁之前离开的两个客人之一。

    魏崔城笔触如飞,记录供词,佩玉走后,陆善柔下一个就要提审和李公子有仇的金公子。目前,此人的嫌疑最大。

    不过,陆善柔还有个问题需解决,她屏退众人,问自己人,“金公子的表哥居然这么厉害,都把李阁老送进过监狱金公子是谁他表哥是谁”

    刘秀茫然摇头,“我去年开了脸接客,对欢场的客人们所知甚少,没接金公子这个客人,朝廷上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

    魏崔城这十年都在京城看管大象,对官场的事情漠不关心,说道“我也不认识什么金公子,银公子的,我只知道李阁老蹲过的大牢,就是锦衣卫的诏狱。”

    还是我干爹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亲手关押的。至于为什么,魏崔城不知道,只要不把他的大象关进诏狱,他都懒得问,与我无关。

    三个人都不清楚,居然是来自山东的陶朱三言两语就道破其中关系“金公子叫啥名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表哥肯定就是寿宁侯张鹤龄。寿宁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后的母亲昌国公夫人就姓金,所以金公子和寿宁侯是姑表兄弟。”

    “李阁老当年上了个奏本,说寿宁侯纵容奴仆侵占百姓田地,要皇帝严惩寿宁侯,小舅子被参,皇帝大怒,李阁老为此被下了锦衣卫诏狱,但没蹲几天就放出来了,罚了一些俸禄,官复原职。金家和李家由此结仇,互相不对付。”

    陆善柔喃喃道“这么说,金公子是皇后母族的人,也是皇后的表弟”

    陶朱点点头,“金家没什么本事,就靠着抱紧张家的大腿过日子,狐假虎威,李阁老参了寿宁侯,神仙打架,小鬼最忙,金家就去咬李阁老家,金公子和李公子势同水火,依我看,金公子的嫌疑最大。”

    陆善柔豁然开朗,不过此时又有新的疑问出现,问道“你不是来自山东吗怎么知道这些你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说你出身商户,来京城寻亲,平日却干着游侠的勾当,自称陶大侠,你到底是谁”

    陶朱眼珠儿乱转,“这不赶巧吗不是,我有个朋友,他家有个亲戚和寿宁侯一家颇有渊源。谁说商人就不能当大侠了就不能赚钱的同时除暴安良我想干啥就干啥,我爹都管不着。”

    末了,还把矛头转向陆善柔,“陆宜人不是要提审金公子吗怎么对我搞起了三堂会审你是不是怕金公子怕他表哥寿宁侯怕他表妹张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里大家快把陶朱的马甲脱光了,加油,很接近了。好像明代内阁首辅和痔疮是宿敌,李东阳死于痔疮,之后比他更出名的首辅张居正也死于痔疮。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