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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 第二十六回:验伤口三刺二师兄,纸房子暗藏……

    第二十六回验伤口三刺二师兄, 纸房子暗藏赘婿心

    除了最亲密的枕边人,谁能做到

    看着程娘子面如死灰的样子, 陆善柔端了一叠果子和一壶茶放在她身边, 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等她平静下来。

    程娘子毕竟是坐产招夫的掌家娘子,除了生育那一年因身体的原因短暂退隐登仙坊的经营, 其余的时候都在当家做主。

    所以,慌乱震惊的她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开始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吃, 努力让自己镇定。

    陆善柔没有再问她什么, 静静的等待。

    其实刚才她闻砒霜, 什么都没闻出来,正如程娘子所言,无色无味, 那么下毒的人肯定也知道, 在盗走部分砒霜之后,肯定往里头添一些和砒霜相似的无色无味白色粉末混杂在一起, 鱼目混珠, 根本看不出来。

    纸人、纸马、纸房子都需要用到大量的颜色,单是白色就有蛤粉、铅粉, 这些都没有明显的气味,盗毒的人随便用一种添上即可, 何必节外生枝, 用程娘子擦脸的香粉

    陆善柔用香粉“作弊”,撬开程娘子的嘴,赌的是她对人性的了解。

    因为想要一直瞒过枕边人, 一瞒就是十年,是很难的。

    尤其是像程娘子这么精明能干的人,不可能对枕边人的异样,一点察觉都没有。

    在她修养身体时突然崛起的生意、召进来一群不知底细的外乡人。

    可现实的婚姻就是这样,只要不触及底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过去了。

    何况,他们夫妻的日子看起来越过越好,程老板是个合格的赘婿,会赚钱,从小本经营到了万两白银的大生意。

    还对家庭体贴、对老婆俯首帖耳、连一双儿女都能打酱油了,容许对方有一些秘密,装聋作哑算了。

    以及,程老板“胖若两人”的相貌,程娘子都说丈夫刚来的时候很英俊,程娘子胖是因为生育导致,程老板胖到毁容的地步,怕是不想原来的相貌被人认出来。

    程娘子吃东西的时候,魏崔城在窗外使了个眼色。

    陆善柔出去了,跟着魏崔城来到库房,原来是陶朱和麦穗找到了一把手柄木把手缝隙渗透进血液的短刀。

    “就是这把,其余四把都没有。”陶朱在陆善柔面前邀功,把放大镜递给她,“你看,缝隙的血液好像还很新鲜。”

    陆善柔细看了,说道“很好去买半只猪,要带皮的。”

    “我知道要做什么了”魏崔城双目满是华彩,“梧桐居士在再续陆公案的第九回小寡妇上坟遭杀劫,捅肥猪揪出盗墓贼写过这个辨伤识凶手”

    再没有什么能比书中案在现实重现更有趣的事情。

    陆善柔表示赞赏,“魏千户说的对,想必下一步你知道该怎么布置吧,我就交给你了。”

    被夸赞,被信任,被寄予托付,魏崔城对陆善柔的好感高到从泰山变成了喜马拉雅,“你放心吧,我来。”

    陶朱和麦穗兴冲冲去对面肉铺,几乎把肉铺包圆了,像两个小喽啰似的,合力扛着半扇猪回来。

    魏崔城命两人将半扇猪吊起来,“高一点,再高一点,好了。”

    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尺子,魏崔城测量着猪脚离地的距离,“根据尸格上填写吴太监的身高,就是这个样子。”

    魏崔城用做纸扎的红颜料,在猪皮上划了一道线,“这大概就是心脏的位置,一刀毙命,正中心脏。陆佥事,我这样做的对不对”

    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但就是还想被她赞美一次嘛。

    “很好。”陆善柔说道。

    魏崔城高兴极了。

    噗陆善柔拿着短刃,猛地朝着红颜料的位置捅去

    啊魏崔城、陶朱、麦穗同时发出一声轻呼,好像自己被捅了一刀。

    尤其是魏崔城,叫的声音最大。

    陆善柔拔出短刃,“来,你们每人都捅一刀,伤口不要重叠,捅在魏千户画的这条线上就行了。”

    “我来我来让我来”陶朱毫不意外的第二个跑过去,拿起短刃捅猪。

    麦穗摇摇头,“我就算了,我不会轻易出刀,出刀就要见血。”剑客的手,都不屑给太子递草纸,怎么能杀猪呢

    “我来。”魏崔城接过短刃,捅向红线。

    这下猪身上有了三道捅伤。

    “身高不一样,捅出来的伤口也不一样。吴太监身形干瘪,身高和我差不多,所以我和陶朱刺进去的伤口位置几乎平行的。”

    “但是吴太监直入心脏那一刀,刀口是从上往下倾斜,斜刺着入了心脏。”陆善柔拿着尸格上仵作描绘的尸首伤口剖面图来对比猪上的伤。

    “这说明凶手的身高要比吴太监高不少,捅出来的伤口和魏千户很像,你们注意没有,程老板和魏千户身高是差不多的。”

    陶朱摇头,“我不觉得啊,我觉得魏千户至少比程老板高出半个头。”

    “因为程老板太胖了,胖了显得矮。”麦穗说道“我射箭也很厉害,目测很准,他们确实差不多高。”

    另一边,牟斌要程老板把大出殡吹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在等陆善柔的消息。

    以牟斌多年的直觉,他也觉得程老板有问题,但此人毫无破绽,像个滑不溜丢的肥泥鳅,明明觉得有问题,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等陆善柔这边有所突破。

    陆善柔把牟斌叫了出去,把方才在院子里捅猪的短刃给了他,还解释她用半扇猪做的捅伤推演,“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凶器,你审他的时候,就把短刃放在手里把玩,先攻心,看他能撑多久。”

    牟斌接过短刃,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问道“他老婆程娘子那边”

    “火候应该快到了。”陆善柔说道“不过,咱们事先约好,程娘子和一双儿女,还有登仙坊的本钱,牟大人要答应我一定要保住。”

    牟斌说道“我名声你是知道的,大搞冤狱,胡乱牵扯这种事情我自到任以来,可曾做过一件”

    那倒没有,牟斌以慈悲闻名,是最不像锦衣卫指挥使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善柔说道“那就请牟大人静候佳音吧。”

    陆善柔去了卧室,程娘子已经把一盘果子点心全都吃完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苍白,问道“陆宜人想要我做什么”

    陆善柔反问“你其实怀疑过你相公的来历吧”

    程娘子沉默片刻,说道“我生子休养那年,他在外面独当一面,一口气开了好几家分店,北到宣府,南到临清,生意铺开的那么顺利,连本钱都是他救了某个落水的富商,富商不要利息借给他的,那时候我是有过怀疑的。”

    “但,那时候我身子亏损,双胞胎又不好带,经常生病,请了两个奶娘都觉得累,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一年后我恢复了精神,重掌大权,他一点都不留恋,痛痛快快的全部交给我,没有藏私,我发现家业比以前大了数倍,就就不深究了,唉,说到底,还是钱迷了眼睛。”

    “至于相公召到作坊里的外乡人,我是有些微词的,觉得他们眼神有些凶,但是相公说他们都是逃难来此,和他当年差不多,心生怜悯,求我留下。我看他们干活还算勤快,就留下来了。”

    陆善柔又问“你怀疑他是什么身份”

    程娘子低头说道“富贵人家的逃奴出身贱籍的人家或者是伶人甚至是秦楼楚馆的小倌人他那个时候长的很俊,说话谈吐也不一般,可讨人喜欢了,否则我也不会召他入赘我们程家。”

    “原本我想着已经是夫妻了,又有了一双儿女,家大业大,管他过去是什么身份,就是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我也认了,但是他万万不该”

    程娘子猛地抬起来头,“不该把我的香粉混在砒霜里偷梁换柱他若做下杀人越货的恶事,我绝不留情势必要大义灭亲陆宜人快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火候已到。陆善柔说道“北顶附近,发生了灭门案,一家九口,老头被捅死了,老太太被勒死,儿孙七人全部被砒霜毒死,最小的只有十四岁,最后一家人被抛尸湖中。”

    “他干的”程娘子声音颤抖。

    “团伙作案。”陆善柔说道“没有事情能够一直瞒着枕边人,伪装的再好,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我们女人在这方面最敏感,只是有时满足现实,笼罩在温情脉脉的谎言里,有时候会不知觉的想逃避,我我很理解你。他有没有什么时候让你觉得很陌生害怕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程娘子想了想,说道“有,就是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店铺那间纸房子的时候。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花了大半年时间做出来的,只摆在店里展示,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有一回,我叫他吃饭,他正在出神,没有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手就捏住了我的脖子,那一刻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平时那么温顺的老好人,变得我不认识了。”

    陆善柔说道“带我去纸房子。”

    登仙坊店铺纸房子,程老板的得意之作,制作之精良,方才陆善柔他们看了都想给自己或者家人烧一个,原来是不卖的孤品。

    “他一般坐在这张马扎上。对着窗户坐。”程娘子搬来一个马扎子,放在纸房子窗户的正下方这个窗户也是可以推开的。

    魏崔城的身高和程老板差不多,陆善柔要他坐在马扎子上。

    魏崔城乖巧坐下。

    程娘子说道“他是微微抬头,朝上看的。”

    魏崔城抬头。

    陆善柔问“你看到了什么”

    魏崔城说道“窗口,窗台,屋檐,嗯,屋檐下方有个黑东西,哦,是个鸟窝。”

    陆善柔从窗户探身往外看去,“是个燕子窝。”

    这是个足可以以假乱真的燕子窝,就在屋檐下,依然是用竹胎做底,用在纸上用工笔一笔笔勾勒出树枝交错的鸟窝。

    鸟窝里有一对纸燕,纸燕下面还有两颗鸟蛋

    当然,也是纸糊的鸟蛋,涂成蛋青色。

    陆善柔把整个燕子窝都取下来,拆开了,一个个的看,燕子窝和纸燕都没什么异样,但是有一个鸟蛋明显过于沉重,不像是竹胎。

    陆善柔把鸟蛋拆开了,里头居然有一枚铜钱那么大的金币

    这是一枚铸造的金币,上面有一圈字,但明显是西域那边的文字,陆善柔和魏崔城都看不懂。

    “我知道,我认识”陶朱举手叫道“这是阿拉伯文字,我学过的。”

    “你确定”陆善柔问。

    陶朱说道“我确定,我大概通晓十来种文字,阿拉伯文字我懂。”

    陆善柔把金币给他,“你念一念,上面写着什么”

    陶朱叽里咕噜哇唧唧哇巴拉巴拉的用阿拉伯语念了一遍。

    你要不是太子,我一天能够打你十顿陆善柔被气得又暴露了本性,吼道“我要你翻译翻译”

    魏崔城附和道“鬼才听得懂。”

    麦穗也白了一眼“鬼都听不懂。”

    “你早说嘛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真是的。”陶朱委委屈屈的用汉语念道“金币于六一八年制于伽兹那。汗中之汗、最伟大、最公正成吉思汗”注金币的铭文出自上海博物馆之钱币馆的藏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