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艳女子也不再淡定。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甚至隐隐有不可察觉的惊喜。
“只不过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留一个联络方式。”
“我在合适的时候自然会联络你们，如今九州局势风云诡谲，若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靠山，以你们杀生楼这小小体量，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学着聪明一点。”
秦晚晚拿到那女子的信物，便神色自若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徒留杀生楼的两人站在原地发愣。
少女淡然的缓缓前进着，直到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后，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雀跃，原本压抑着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轻快，最后像只小猫一样奔跑起来。
直到来到某個地方，她看也不看地朝前一跃，随后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张无机的身上。
“无机师兄真是太帅了”
“这个招数教我教我。”
“你不教我我就不下来。”
看着似乎又在撒酒疯的小迷糊师妹，张无机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日。
张无机早早醒来，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小迷糊此时也已经眼巴巴的趴在他的床前，不住地看着他。
眼中略有羞涩，但那双大眼睛眨呀眨，满满的期待。
张无机知道这个小丫头的想法，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眉心，将那个圆圆的小脸推离三尺之外，开口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在觊觎师兄的功法”
“师兄，你就教给我吧。”
秦晚晚实在是心中痒痒，虽然喝了酒困意十足，但是一整晚都在回想着自己晚上镇住那杀生楼教徒的酷炫模样，早已对这所谓的无生剑经起了浓厚的兴趣。
“咱们宗门，幽冥剑经师傅不让我学，太阴剑经幽若姐姐又不愿意让我过早接触，说是我这神功传人，第一次接触剑道最好还是学个板板正正的，太阴剑经不适合，而宗门内部看得上眼的剑法都没一个。”
“我也想跟师兄一样，做个纵横天下的大剑仙。”
“比神功什么的可酷太多了。”
张无机看着这个身处宝山却不自知的小迷糊，倒也可以理解她的想法。
毕竟剑仙不管其他，最大的特征就是一个字，帅。
御剑乘风来，斩妖天地间。
谁不想做一个来去如风潇洒写意的大剑仙呢
尤其是像无生剑经这样可怕的剑道功法，放在九州那都是一等一的玩意儿。
但张无机有顾虑。
像无生剑经这样可怕的功法传给秦晚晚，如果是她日后成了天下最强的女魔头兼任万象森罗宗宗主，随手将之传给其他人，岂不是又为魔宗增加了一脉天罡之法
那到时候正道还怎么活
注意到张无机眼中的迟疑，迷糊少女仿佛开了窍一样再也不迷糊，站在张无机面前，小脸板板正正，指天发誓道“无机师兄，若是教晚晚练剑，晚晚此生不会将其教给任何一个人。”
“违者天打五雷劈”
看着小迷糊这副渴望的模样，联想起她这短短的十几年过得比蓝星的学子还压抑，张无机心中一软。
“说好了。”
“不准传给旁人。”
“杀戮一道，本就有伤天和，若是遍传天下，必起大祸，当年的无生剑宗也不过寥寥百人。”
“因果以你而起，到时候师兄也救不了你。”
“我懂的师兄”
“快教我”
几日后。
凌云谷试药大会现场。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但得益于凌云谷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后天的改造，头顶的烈日并不那么刺眼，只是将温暖微微撒在众人身体上，清风也十分配合地轻柔吹过，驱除了人群内心的躁动，让这人山人海的药王镇中心有了几分舒适。
凌云谷这活动倒是办的叫一个干脆利落。
闯关模式。
五种药物，一字排开，只要都能吃下去还站着，就有进复赛的资格。
报名的人数以千计。
就连秦晚晚也出于好奇偷偷报了一个，但是张无机知道后以不传授无生剑经威胁小迷糊，少女这才无奈作罢。
感觉她自从喝了一波酒，外加与自己经历了一波刺激以后，胆子变大了那么一点点
张无机有些头疼。
此时的兄妹二人正站在围观的人群中。
试药大会还未开始。
凌云谷的观礼团也还未到齐，所以人群只能无奈等待。
“哥哥，哪些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恶心。”
秦晚晚此时站在石墩子上，小小的身子反倒有视野优势，她嫌弃地看着凌云谷展示出来的那些试吃丹药，使劲抿嘴皱眉。
而张无机也不例外。
或者说，在场的人都不例外。
五样试吃丹药，全部用透明的罩子罩着，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显然是凌云谷特有的手段将之屏蔽。
第一样，也是众人视线全数交汇的地方。
那是一坨黄色的不可名状之物。
看起来让人倍感熟悉。
“虽然说，凌云谷是专业的不至于弄些假东西来骗人，但是你们把丹药做成这样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张无机兄妹二人身旁的几人正在讨论。
“就这东西，你瞅瞅，他们凌云谷自己人吃的下去吗”
众人叹息不已。
铛铛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突然有钟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抬头一望，却见凌云谷深处的方向飞来了数十只巨大仙禽，每个仙禽之上都坐着人，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停留在了广场东方的那座谷内交易所的楼顶。
随后数十个气息深邃的凌云谷之人现身。
为首的三人显然是谷内长老，当先一位仙风道骨，笑容亲切，看来是个性子温和的人物。
“在下凌云谷长老黄子强。”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谷主拜托我主持这试药大会，规矩很明确，五种丹药都吃下去能站立不倒的，就可以进入下一轮。”
“下一轮的规则呢”
有人大声问道。
“下一轮的规则，依旧是吃丹药，但是吃什么，就涉及到我凌云谷的秘密了，只有晋级的道友可知。”
“黄长老，你们凌云谷摆出来的这东西，确定不是屎”
急性子。
真性情
包括张无机在内的所有人都对开口的老哥竖起了大拇指。
黄子强长老微微一笑，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长的像屎的丹药罢了。”
“试药之人，连药的形态都会在意，那说明你不够专业。”
“我说得可对”
“昔日上古先贤为了替我人族打开天路，什么东西没吃过，区区丹药又有何可惧怕的”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但是再无人出声。
黄长老此时身后有一个年轻弟子凑上前说了几句，只见老者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大家的热情我们凌云谷感受到了。”
“不就是几千人么。”
“诸位怕试吃丹药不够”
黄长老露出了十分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凌云谷别的没有，这屎一样的丹药，”他顿了顿，斩钉截铁地继续道，“管够”
张无机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
诸多报名试药的同道，表现还是相当踊跃的，虽然大多数都是皱眉在那黄色摊状丹药面前犹豫许久，也有人放弃，但其他人都是铁青着脸吃了下去。
也有狠人面色不改，上来就一口闷。
不过吃过的人都说好。
红光满面的那种。
说明此丹只是外表不堪，但内里功效还不错。
“此子面色坚毅身如钢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真是个可造之材，来我凌云谷当试药人实在是可惜了。”
那位面不改色吃下丹药的仁兄甚至得到了黄子强长老的一番称赞，同行的凌云谷之人皆是笑着点头，显然赞同长老的观点。
当然是不是真的赞同就未必了。
他们望向那丹药的眼神也是满是嫌弃。
大部分人只是使用手段小小品尝一口就算过关，而那位仁兄则是一抓一大把直接咽了下去，甚至最后还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
第二个丹药则是像个发了霉的葡萄一样，深紫色，就是正常丹药的大小但是长满了细碎的绒毛，随风飘动间看起来有几分诡异，散发出来极其恐怖的恶臭，就算是站着这么远张无机也感受到了其恐怖的威力。
虽说大部分时候有罩子罩着，但是随便哪个选手掀开吃一口，那股恶臭就会散发出来一丝，在附近经久不散。
实在是恶心。
秦晚晚早已捂着鼻子不作声了。
大部分人就是倒在了这一关。
如果第一种丹药是考验人的心理接受能力的话，那第二种丹药就是考验人的嗅觉极限的。
也不知道凌云谷的炼制者当初是怎么忍受的。
一个又一个同样的丹药被补充上来，仿佛源源不绝。
第一位上去试吃的仁兄单单是掀开盖子，稍微闻了一闻就直接面色发青晕倒在地，被凌云谷的弟子们抬出去救治了半天才醒来。
后面的人与他表现大同小异。
大部分都是嗅了一口随即晕了过去，筑基以下无一幸免，即便是金丹修士也有扛了几口就受不了直接倒下去的。
至于修为比较高深的金丹修士，皱着眉头将那丹药拿起来，勉勉强强放入口中的，眨眼的功夫也是脸色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黑，弯腰捂着肚子甚至连痛呼都发不出来，坚持了片刻便宣布弃赛。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畏首畏尾，显然是被前面之人表现吓到了。
试药大会就这样一时陷入了尴尬。
黄子强长老见状倒是没有什么不耐烦，坐在上方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畏首不前，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而那位面不改色吃下屎一样丹药的兄台，不耐烦的用蒲扇般的大手拨开踟蹰不前的人群，此人面色红润，国字脸，身高马大，头发发黄，似乎有些异族之人的特征。
凌云谷弟子已经做好防护将新的丹药送了上来，而那壮汉也毫不迟疑走上前去掀开罩子，轻轻闻了一口。
张无机远隔几十丈外就看到这个壮汉皱了皱眉。
这家伙好强的气血之力。
看起来似乎身体与常人不同。
但是张无机也没有星宫秋意师姐那般的望气之术，看不出这个家伙的跟脚，但此人的出身绝对不一般。
壮汉依旧没有犹豫张口就是一吞。
而后他闭上双眼站在了原地似乎在品味这丹药的滋味，只见他面上紫气一闪，随即微微张口吐出口淡淡的的紫色烟雾，恶臭扑鼻，将周围之人熏得连连后退。
壮汉却哈哈大笑走向了下一个丹药。
众人已经没有心情纠结此事，因为下一个丹药长相更为奇葩。
竟然是一只癞蛤蟆。
还会动的那种。
“丹药生灵。”
有人喃喃自语。
“这才是第三个，就已经达到了这种等级的么，那后两个岂不是更加可怕”
虽然那蛤蟆样貌的第一眼看起来十分可怕，深绿色的背上满是灰白色的斑斑点点，似乎有剧毒的样子。
而且蛤蟆肚子还在一鼓一鼓，显然是个有活动能力的丹药。
但是包括张无机在内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只蛤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生灵，只是用什么手段将之做的跟真的一样，八成是个带毒的可怕丹药。
倒也设计的巧夺天工。
有点意思。
那壮汉依旧不犹豫，大手抓起蛤蟆直接扔到了嘴里狠狠一嚼，面上还若有所思，似乎体悟着这蛤蟆的味道。
最后他在众目睽睽下总结了一句“比生蛤蟆还难吃。”
众人齐齐露出了嫌弃的样子。
凌云谷这帮家伙好生恶心，竟然连口感都做出来了。
一连闯过三关，壮汉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包括黄子强长老在内的凌云谷所有人都是对此子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们内部做出来的这些可怕玩意儿，八成都是封印起来日后以待他用，但是九乘九的东西都是封存一辈子没有人敢动。
就当是清库存了，难得遇到这么一大帮冤大头。
只是这壮汉这样的人实在太少。
黄子强长老心中叹息。
而此时的壮汉已经来到了第四位试吃丹药面前，神色中依旧淡然如风，平静的看着透明罩子里的东西。
他之所以停下来的原因，就是这罩子里空无一物。
什么都看不见。
大部分人都面露迷茫，什么都没有你让人怎么吃
这不是搞笑呢。
然而黄子强长老则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那玻璃罩子，没有说话，聪明的人注意到这一点后也开始仔细打量。
难道这里头有东西但是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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