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此地风月吟 > 18.18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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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第一次了。

    在文念还没成为陈禹信的太太之前, 在她还是陈禹信秘书的时候,陈疆册就已敏锐地察觉到了二人的异样。

    当然这份异样也涉及到陈疆册的身上过。

    文念比陈疆册大八岁,三十出头正芳华。手握国内高等学府的学历, 有极强的工作能力,极为的长袖善舞,银行的高层无一不对她称赞有加。

    陈疆册初入职场之际, 比起领略到她在公事方面的行为手段, 他率先领略到的, 是她展现个人魅力的本事。

    敲门,送咖啡给他。

    她穿着银行职员统一的黑色制服, 短西装上衣,掐出细腰。内里衬衣解了两颗扣子, 浑圆莹白的软肉,顺着她弯腰端咖啡的姿势, 呼之欲出。

    陈疆册淡然自若地接过咖啡杯, 嘴角衔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什么也没说。

    落在文念眼里, 不拒绝或许就意味着默许。

    接连好几天,文念频频进出他的办公室。

    直到那天, 陈疆册母亲刘白来办公室找他。

    她是眼里容不得一根刺的女人,白手起家, 开了家国内顶级家纺公司。最厌恶的是寻找捷径的人。见到文念时,她眉头一皱。

    哦,当时要是阮雾在, 估计又能脑补一出大戏。

    陈疆册都能想到阮雾是如何兴高采烈地描述“陈疆册陈疆册,你说这个故事怎么样,柔弱小秘书和冷漠男总裁,惨遭恶婆婆棒打鸳鸯。”

    她心情好的时候, 会叫他的名字,连叫两遍。

    只可惜,恶婆婆帮打鸳鸯的戏码,是陈疆册一手造成的。

    他和他妈在哪儿谈事不行,怎么偏偏在他办公室儿谈

    还不是他想让他妈看看,他这恶劣的工作环境。顺便以此警醒刘白,这个秘书之前是跟在陈禹信身边的,妈,你说她在我爸面前,也这么穿衣服吗

    彼时公司里已流传着不少闲言碎语,有关于文念和陈禹信的。

    刘白确实气的够呛,隔天公司发了调职通知,把文念调去分行。

    然后,银行内部就开始传,陈疆册是个妈宝男。

    陈疆册向来不在乎自己的风评,反正有关他的流言蜚语挺多的,大部分还都是真的,妈宝男算是少有的假消息了。

    然而文念不愧是众人称赞的有工作能力,据说当年还是当地的高考状元,智商高又有手腕,即便不在陈禹信身边待着,还是成功上位。

    逢场作戏的戏码陈疆册见多了,他以为陈禹信也是虚情假意,没想到他年近六十居然嚷嚷着遇到真爱,要和文念结婚。

    出轨的爸,冷静的妈,性感的小三,破碎的家。

    以及不得不处理这堆烂摊子的他。

    陈疆册休假期间,他父母离婚,他独善其身。

    休假归来,陈禹信虽说是银行的董事长,但实权全在陈疆册的爷爷手上,而今他离婚,陈疆册的爷爷对他失去信任,将他彻底架空后,放权给了陈疆册。

    陈疆册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刀阔斧肃清旁支宵小,高层职位发生地动山摇的颠覆式更迭。

    文念自然也被辞退,但她已然有了比秘书更好的岗位陈太太,被辞退了也不争不吵。

    陈疆册不知道她大半夜来找他,是谈什么公事儿。

    他也不想知道。

    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没看见她,面无表情地下楼。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陈疆册,我是真的有公事要找你。”

    陈疆册脚步不停,没有任何的犹豫。

    文念跟了上来,边走边说“和牧实业的周副总,他想找咱们银行贷三亿。”

    陈疆册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她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我破坏了你的家庭,破坏了你父母的感情,但是公是公,私是私,我们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吧”

    空气一瞬静默,只有汩汩倒水声。

    陈疆册接完水,转身上楼。

    比起被谩骂、被贬低更痛苦的是什么,是被忽视。

    文念自觉像个跳梁小丑,不管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她气红了眼,怒目圆瞪陈疆册的背影“陈疆册你信不信我去找你爷爷”

    话音落下,陈疆册总算有了反应。

    他背对着文念,听起来十分讽刺地笑了声“你只是跟在我爸身边的情人,不是陈太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至始至终,陈疆册都没给文念半个眼神。

    只是他到底忽视了文念的厚颜无耻,没过几天,她来到了陈疆册现在的住处。

    那天是周日,陈疆册原本计划着和阮雾约会的,临时接了通电话,不得不推了约会去处理公事。

    正巧季司音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阮雾看着窗外的天和沸腾的蝉鸣,说“要不来我这儿待着”

    季司音“你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阮雾“没有。”

    季司音“真没劲。”

    然而过半晌,她还是说“算了,我一个人待着更无聊,我还是来找你吧。”

    盛夏灼热,气温节节升高。

    季司音车技糟糕,他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她有求必应,唯独不答应她一桩事,那就是给她买车。因此,季司音是打车来的。

    外来车辆不允许进入小区内部,季司音发了一长串语音给阮雾,骂天骂地骂陈疆册。

    “这么热的天,我连伞都没带,居然要我走进去,陈疆册是不是有病啊买这儿的房子”

    阮雾叹了口气,拿过两把伞,去小区接季司音过来。

    她和陈疆册的相处模式其实挺老夫老妻的,晚上吃完饭,会在小区里慢悠悠地散步。

    偶尔会遇到小区里的其他业主,陈疆册游刃有余地同他们打招呼。

    那些人都非富即贵,陈疆册都会同她介绍,说这位是xx军区的首长,那位你应该有印象,连续三年成为国内首富,这位是前市长,是我妈的大学同学。

    然后他会搂着她,气定神闲地和这些大人物们介绍她“我媳妇。”

    人生里哪有那么多惊天骇地的生死相随呢,大部分都是心片刻的晃悠,命运缠绵地推着他们拥有平淡的心动。

    阮雾认得去小区大门的路,走过去约莫十分钟,顶着灼灼烈日,十分钟显得尤为漫长。

    到小区大门时,远远瞥见季司音。

    季司音朝她招手,而后和拦住她的保安说“我朋友来接我了,大叔,你现在能放我进去了吧”

    到底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住着的小区,进出人员筛查格外严格。

    阮雾打电话给门卫也没用,得亲自过来接。

    和季司音一同被拦住的,还有一辆黑色奔驰。

    奔驰车后座车窗半降,保安半弓着腰和车里的人对话。

    阮雾把伞递给季司音,二人往里走时,听见车里的人发出尖锐又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是道女声。

    “我说了我是陈疆册的家属,凭什么不能进去”

    闻言,季司音和阮雾对视了眼。

    季司音“什么情况”

    阮雾“不知道。”

    季司音“你俩见家长啊”

    阮雾皱眉“瞎说什么。”

    季司音往回瞥了眼,她们两个都是轻微的近视,阮雾不常戴眼镜,更不带隐形,季司音与她相反,每天出门必带大直径美瞳。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她看清了后座坐着的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该不会是陈疆册他姐吧你要不问问陈疆册,总不好让他姐在外面晒太阳吧。”

    “她在车里吹空调。”阮雾直觉不是陈疆册的姐姐。

    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也不过是在原地稍稍停顿了下,远处和后座的人对话的保安,忽地扬头看向她们,求助似的喊,“阮小姐,她说她是陈先生的家属。”

    保安对车里的人说,“陈先生不在,但阮小姐在,如果阮小姐同意,我肯定让您进来。”

    冷不防被叫到名的阮雾愣了愣。

    忡楞间,轿车后座车门打开,里面的女人下车。

    她明眸红唇,皮肤很白,穿着小香风套装。

    让阮雾想起小时候玩的一款换装游戏,她会把橱窗里最贵的衣服套在人物的身上,尽管衣服与人并不适配,但当时的她觉得,最贵的就是最好的,买得起,就要穿。

    “阮小姐”她盛气凌人的架势,眼神锋利地盯着阮雾,“你和陈疆册什么关系”

    阮雾眸光平静,回应保安“抱歉,我不认识她。”

    说完,她拉着季司音离开。

    保安公事公办的口吻“抱歉女士,要不您和陈先生打个电话”

    被陈疆册忽视也就算了,还被这个女人忽视。

    文念气的牙痒痒。

    拐角处,季司音按捺不住八卦心情,强硬地拉着阮雾停下来,偷偷摸摸地藏在对方死角处,偷听他们的对话。

    阮雾一脸无语。

    季司音“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阮雾“难道你就这么好奇吗”

    季司音振振有词“我最爱吃瓜了,而且是闺蜜男友的瓜,我必须得趁热吃。”

    “”

    “不过她万一真是陈疆册家里人怎么办”

    “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阮雾瞟向小区大门,不知是天太热还是被小区保安的不知变通给气的,女人脸通红。

    阮雾目光如青烟,语气似雾般缥缈清淡,“她有这闲功夫和保安周旋,还不如给陈疆册打一通电话。”

    “你说她为什么不给陈疆册打电话”阮雾忽地笑了下,“陈疆册每天拒接很多通电话,你说,她是不是被拒接的其中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