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面见贵人

    “涂涂涂涂”一个男音像苍蝇似的在耳边乱嗡嗡“好涂涂,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语调听起来凄凄惨惨,活像清明节来哭坟的未亡人。

    “涂涂,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当时是咋回事,我就觉得控制不住身体,你要是真被我掐死了我可怎么活呀诶呀我滴娘啊嘤嘤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壮男人趴在床头哭丧,看到小伙伴苍白的脸再没有往日的生机活力,史涛悲从中来,忍不住上去捧着冯涂的小脸准备吟诗一句。

    “汪呜汪呜”鸡毛往前一拱,打断史涛的危险行为,直愣愣瞪着他,龇牙咧嘴。

    能让史涛偷偷溜进来看望哥哥就是网开一面了,这家伙还想动手动脚

    史涛和鸡毛互瞪

    此时,睡了一个饱足美觉的冯涂大脑逐渐“开机”,他在有意识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和精神无比轻松,忍不住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一边发出舒适的嚎叫。

    从他能记事开始,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梦里再也没有妖魔鬼怪的獠牙和光怪陆离的异象,睡觉都变成了一件甜蜜的事情。

    冯涂睡眠饱足,夹着被子滚了两圈,细腻光滑的侧脸蹭了蹭软fufu的枕头,回味着深度睡眠的感觉,不自觉地哼哼唧唧。

    啊睡得好心情一天都会好呢

    “涂涂弟”史涛虎扑上去,准备给好兄弟一个熊抱,谁知精神体力双充沛的冯涂矫健一跃,反手给史涛来了个锁喉,把丫摁在床上

    “疼疼疼,死了死了yue”被摁住的人手舞足蹈,面目狰狞甚是可怕。冯涂压根没使多少劲,看见史涛表演,他阴测测道“你那天就是这么掐你爹的拿命来”

    “涂涂爹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史涛立马求饶“我给你改一个学期的卷子”

    “成交”青年利落爽快地放人,躺平到床上嘱咐道“你走路躲着点我妈,她现在恐怕看你不爽的很。”

    “晓得晓得”史涛也隐约记得当时的一些事,虽然不是他主观故意,但冯母看他不爽太正常了,“说起来,那天我是被附身了吗”想他一天前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唯物主义好少年,才不到24小时他就已经被个恶鬼大妈狠狠上了每个字都离奇得不可思议

    “我猜是的,应该是你踹扒车姐的时候她偷偷附到你身上了,差点给我送上西天。”冯涂心有余悸,扒车姐死得惨,这那片区域数一数二的大角色,冯涂的童年阴影之一。

    “咦”史涛绿着脸狠狠地抱住自己搓了几下,哭了“我脏了”

    “早晚的事,习惯了就好。”

    他俩正打嘴炮呢,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忽然从门外传来,涂涂反应极快地低吼一声“我妈”

    鸡毛瞬间鱼跃龙门式从床上跳进狗窝,史涛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床底缩起来,

    涂涂赶紧抖掉床上的狗毛,整理了一下表情,似蹙非蹙着眉头,“虚弱”地倒在床上。

    在生病的时候连人带狗最好乖一点,不然妈妈会发疯捏

    “呼”这是房门被推开后气流的声音,一个高挑的女人随即端着水杯走进来。

    林兰看着儿子还在睡着,心里放松不少,但还是迫于急事不得不叫醒冯涂。

    “兔兔,我宝”林兰垂手捏了捏小伙软嫩的脸颊,冯涂应声而醒,双眼里蕴满了刚醒的迷茫,含糊道

    “妈我怎么了”

    涂涂一滴泪,演到你流泪。

    诈骗这是诈骗史涛缩在床底下为林兰女士默默流泪。

    林兰早已收拾好自己情绪了,但依然后怕道“你又被那些腌臜东西害到了,那鬼物附身你同事进了家门。”后面便没说了。

    “哦,那我同事还好吧”

    “死不了”林兰心里暗骂史涛那个死鬼,偏生那么大体格力气,差点没把她崽弄死。

    “对了,能下床走路了吧医生说你没有大碍只是要注意观察,趁着现在日头高,咱们赶紧去见一个贵人。”行事利落的女人立刻从衣柜里掏出来冯涂要穿的衣物,边叮嘱道“求人要赶早,要不是昨夜太凶险,我昨天就把你抬去了。”

    “啊”冯涂拖长了腔调,心底有点抗拒,“怎么又要见贵人啊,哎,烦。”

    兔兔我呀,想躺平睡大觉。

    从小到大,父母致力于找到能挽救冯涂命运的大师,凭借冯兵的人脉他们确实见了不少能人异士,但那些人看了情况后要么避之不及,要么尝试一两次后拿钱跑路,涂涂二十多年真正护住过他的只有伍道长一人,但年事已高的他很快就羽化了,至今没出现过第二人

    不,还有一个,冯涂望向窗外,有些神往。

    昨天梦里,模模糊糊的有一个高个子的仙长,站在他背后,把他护在怀里,杀光了所有的梦魇,献给他一个二十多年第一次安稳的梦境。

    可是,梦里的东西,怎么作得真呢

    “兔兔别懒着”林兰一边催促,一边给儿子穿外套,要说林兰唯一不满意小儿子的一点那就属他懒,那懒劲冯母见一次说一次,不仅如此,她还伸手到涂涂后腰那几块肌肉捏了捏,青年“嗷”一声站起来,一溜烟跑出去洗漱了。

    正午的阳光极盛,任何鬼怪在这个时刻都不得不臣服于太阳的天威,龟缩起来不敢作乱。这是冯涂最喜欢的一个时间段。

    今天冯家人打扮得都相当体面,林兰身上穿的是自己压箱底的一套衣裙,利落的剪裁和偏暗的色彩让她看上去十分郑重。平日里冯爸爸略有点杂乱的胡茬被修理得干干净净,连天生长相俊俏好搭衣服的冯涂都被挑剔的冯母连换好几身外套。

    冯兵在窗边抽着烟,眼睛时不时扫过不远处脸色还有点苍白的小侄子,心里喜忧参半。他们一家人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可每次求来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虽说冯兵对自己的恩人有种迷信般的崇拜,但这么多年下来,打心底里说实话,他还是忐忑,要是这次还是没用呢难道他侄子的命就活该这么薄吗

    唉,恩人能答应给涂涂瞧一瞧就是万幸了,别的只能看天意了。

    捻灭烟屁股,冯兵抚了抚衣服的褶皱处,朝那边还在磨叽的几人吆喝一声,率先进了车里

    古董街离方柳园别墅区有段距离,车上沉默了几分钟,林兰就忐忑地问道“二哥,我昨天听那电话里的声音感觉挺年轻的,难道是什么玄门世家里的年轻继承人吗”以她这么多年的刻板印象,很难将一个听起来27,8岁的青年与“玄学宗师”级别联系到一起。

    这个领域里四五十岁才学有小成的占绝大多数吧

    “真的不清楚,也没胆子探听,只知道他实力高深莫测,能碰见这种级别的大能,兔兔命不该绝。”

    冯爸拍板道“机不可失,就算你的恩人看不好兔兔,说不定他一好奇能推荐别的朋友看呢能结交一个算一个”

    剩下两人齐齐点头,林兰的手也下意识地轻拍在身边的皮箱上。财帛动人心,求人办事可得拿出诚意,而冯家从来都不缺诚意。

    全家最不在状态的只有冯涂自己了,他撑着下巴看着车厢里的亲人们,心里轻轻感叹着“治不好就治不好呗,能感受过世上最纯粹的亲情,我已经比旁人幸福百倍了大不了下辈子重开,唔,我应该会有下辈子吧”

    初现热意的正午,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冯涂歪着脑袋乱七八糟地神游着,热烈的阳光将他保护得很好,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沉迷沿途风景的普通小孩,单纯又茫然。

    等到了地方,小孩拖拉着步子,乖乖跟在林兰后面走进了那家古董铺,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彻底颠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