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 > 第 75 章 打赌
    小珠花看看赵柴儿,他面色发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不过却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神情,随口说道“多冒昧啊,原来是瞎猜的啊,我还以为见到什么能看清人生平所有事的神仙了呢。”

    小珠花有些恼,瘪着嘴说道“明明不是瞎猜,我说的都是有根据的,就算是瞎猜,也是你故意让我瞎猜的。”

    赵柴儿瞥了一眼颜浣月,又随口对小珠花糊弄道“知道了,我的错,我的错,再不剪你头发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颜浣月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说说吧,为何非要她的头发”

    赵柴儿自觉不是她的对手,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解释道

    “只不过是方才听你们仙门的人说稚子沾染尘世俗尘尚浅,或许借助他们比别的手段更容易窥探一些天命他们说了这只是虚假的传闻罢了,可我这心里,猫挠似的,忍不住就想试试。”

    颜浣月轻轻抚了抚小珠花的脑袋,在她肩上落下一道护身法诀,轻声说道“去吧,先去找你奶奶,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

    小珠花抱着几次三番欲挣扎下地的小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颜浣月这才望向精瘦高挑的赵柴儿,见其面色略黄,两只眼睛周围都渗着一层淡淡的黑紫色眼圈,看起来一脸疲惫倦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问道“愁得睡不着觉”

    赵柴儿见她生得雪肤红唇,在阳光之下格外清晰耀眼,比之昨夜在客栈灯下初见时的朦胧意态,更多了真实的冲击。

    好看的人谁都喜欢,他也不例外,所以她随口的一句问话,却还是让他禁不住有些脸热。

    他仿佛瞬间变得很忙一样,无意识地挠了挠头,扯了扯衣摆,又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

    “昨夜睡得挺好我昨夜没听到什么动静,你也没叫我,叫我的话,我会来帮忙的。”

    颜浣月问道“你当真同人赌输了命”

    赵柴儿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没有的事儿,不过是假的罢了,命真能输吗”

    说着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摆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试探性地笑问道“我跑了,难道还能杀得了我吗”

    颜浣月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如果是寻常人,倒还罢了,若不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以你的债主的能力,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债主杀不杀得了你。”

    她的眼睛分明清澈干净,毫无杂意,平静得就像两汪澄澈见底的湖水一般,可赵柴儿还是在某一个瞬间觉得她分明有些瘆人。

    这种熟悉的压迫感带着巨大的威胁,像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顷刻间就可以折断他的脖颈,将他拖进不知有多深的深渊。

    一点点单独相处时的绮念在倏忽之间无声地碎了一地。

    赵柴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又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你如果有能力,就可以像小

    珠花一样看出你想知道的事。”

    颜浣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意地将拂到腮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地说道

    “若是不想说便罢了,只是奉劝你别再同天命打赌自欺欺人,将精力都耗费在卜问之事上了。”

    “你若真的害怕的话,不如先去给自己置办丧仪,省得临死前的时光只顾着害怕,一桩正事儿都没办成。”

    赵柴儿张了张嘴,想生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颇为赞同地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个人之命个人握着,颜浣月没想到这种话他竟也不反驳,便也索性不再多问,转身往房门边走去。

    身后赵柴儿追出两步,收起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不决地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我是说是我一个朋友,不是我哦,他娶了个新妇,还没怎么样,总是在生病,你说他那新妇有没有可能有点儿邪乎”

    颜浣月顿了顿脚步,抬眸看了一眼房门,里面正躺着一个时常缠绵病榻的病患。

    见她忽然站住也不转过身来,赵柴儿立即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摆着手说道

    “不是说你们,我是在说我的一个朋友,他平日里也没什么其他的乐趣,就爱同人打赌。”

    他的眼睛泛上了一层光彩,“你知道打赌的乐趣在哪里吗就是对天命,或者说是对未知的窥探,得到了验证之后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与骄傲。”

    颜浣月转过身来。

    赵柴儿继续说道“他也跟人赌骰子之类的东西,只是大多数赌博的人都只为了钱,而不是那种赢得未知的快乐,和对赢家真心实意的拜服。”

    “其实我朋友喜欢赌,任何赌注都可以,哪怕是一片树上随便折的叶子。直到一年前,他同人打了一个赌,赌的是正在新建的一处宅院会不会塌。”

    颜浣月闻听此言有些无言以对,莫名其妙的,赌别人家新建的宅院会不会塌,真是吃饱了撑的。

    赵柴儿陷入了回忆,眼神透过她不知看向了何处。

    “我朋友虽爱打赌,但向来不爱赌这种事,可是当时聚在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都在起哄,而那家建房子的,又是惯爱以次充好赚人便宜的奸商,大家平日没少被坑骗,也都想看他们家里出事”

    “我朋友赌输了,因为他觉得最好的砖,最好的土,又是最好的匠人,很难把房子盖塌,可是打赌的当夜,那房子就塌了房主一家去看新屋,全捂在里面,再没出来过”

    颜浣月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或许那房子原本就有些疏漏。”

    赵柴儿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可是那天跟我朋友打赌的那个人,也就是那场打赌里认为房子会塌的赢家,没过几天就忽然变得没了魂儿一般,有天夜里跑到我朋友家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捡的带血的绣花鞋,痴痴傻傻地非要再赌一回”

    “颜师姐”

    颜浣月回过头,半掩的小窗内传来裴暄之颇为痛苦的咳嗽声。

    颜浣月疾步踏回房中,见他已自己爬起来半靠在床头边,床边的结界已被他解开了不知多久。

    这种简单的结界她留的原本也是他知道的法诀,因此她但也并不过多惊讶,只是倒了一杯温水拿到他床边,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裴暄之薄唇轻抿,眉眼低垂,面色苍白如雪,一头黑发未束,披散在整洁的白色中衣上,平日淡漠疏离的容色也因此柔和了几分。

    他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轻轻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在心口,抬眸看着她,眼底细碎星辰颤颤巍巍,“这里好像有些疼,跳得太快了,会出问题的吧”

    屋外赵柴儿徘徊了一阵儿,踏上台阶想要进屋。

    裴暄之按住颜浣月想要收回的手,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甚是好奇地问道

    “赵兄,敢问你们当日赌宅院坍塌的赌注是什么”

    院外需要进门的脚步声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颜浣月也安静了下来,侧首看向门外,任由他的心脏在她掌心下越来越剧烈地跳动着。

    站在门外阶下赵柴儿沉默良久,他就知道不该说出来,总会有人能迅速抓住他想要轻轻带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