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大又清闲的官职

    胤礽可没兴趣看人臭脸,“岳父大人若皆不满意,那就恕小婿无能为力了。”

    说着,站起身随意作个揖,抬脚便要走。

    吴侍御连忙阻止,陪笑道,“贤婿说的哪里话”

    六品、从五品官确实可以用钱捐到,但也要有门路捐。

    他这么多年可不就是没有门路,好容易靠长女结交了些人脉,没想到义忠亲王一系居然倒了,他送出去的银钱,全打了水漂。

    若是再错过此次机会,他可能就要在这七品侍御上熬到老了。

    “为父看这巡茶御史就不错。”

    远是远了些,但好歹官职最高,也有油水,去一遭也无妨,只盼着长女早些为贾家诞下子嗣,三年后,贾家又能为他出一次力。

    “那就请岳父大人写一份履历与小婿,便可着手收拾行囊,准备年后走马上任了。”

    冬日严寒,路上危险,胤礽就是想让岳丈早些离都也不行,且吴家十二月还有喜事,岳丈肯定不依,只得等一等年后了。

    吴侍御也不耽搁,随即取了一张红纸,将祖上三代人员写清,交予女婿。

    胤礽收了,与吴侍御闲叙几句,喝完那一盏茶,起身告辞。

    诸事皆了,也该走了。

    而吴熳这边,从进门起,女眷们先对她的金绣灿烂的钗镮裙袄一阵夸,眼神讨好又害怕,都不敢怎么靠近就是了。

    此正合吴熳心意,安静陪坐在一旁,偶尔应上一两句,全个面子情,也算是皆大欢喜。

    残席撤去,钱氏关心的,依旧是吴熳有没有讨好贾琛,又赠了好些压箱底的“好东西”给她,并嘱咐她别死沉个脸,主动些,争取早日怀上孩子,在贾家站稳脚跟。

    吴漫听得左耳进右耳出,至于那未尽之语,为吴家谋些好处之类的,她只当听不懂。

    吴家三姑娘坐在母亲身旁,又悄悄扯钱氏的衣袖。

    钱氏若无其事按下,笑着对吴熳说,“你妹妹也到年纪说亲了,家里至今寻不着合适的人家,你公公门下学生多,咱家也不高攀那勋贵之家,普通书香门第就行,你回去请你婆母帮着相看一两个,咱家”

    “母亲,”吴熳面无表情打断钱氏的话,“你只嫁一个女儿,便只能换一样东西,父亲的官位、三妹的婚事,你要哪一个”

    钱氏先被长女打断话不悦,又听她竟然将话说得如此难听,如她在卖女儿一般,怒气冲头,伸手就往长女脸上掌掴而去。

    吴熳脚尖轻点,身子后仰,便躲了过去,钱氏则因用力过猛,趔趄一下,险些扑倒在地。

    “吴漫你”

    吴家三姑娘见状气急,连忙扶母亲,又无尊无长直呼长姐名字,正想呵斥她一番,不想,被吴熳的漆黑无神的眼睛吓了一跳,话全堵在嗓子眼儿,不敢往外吐。

    吴熳不欲与这母女二人纠缠,起身,直接出了屋子。

    只听身后,吴三埋怨母亲方才之语,她如何配不得勋贵子弟,要去寻那些穷书生。

    又听钱氏一面忙叫人去拦吴熳,一面恨铁不成钢低声训斥幼。女,贾敦门下,便是穷书生,世宦勋贵人家也争着抢着要,若没有吴熳,还轮不着她

    吴熳只觉滑稽,动了动嘴角,带着周婆子到院门口等着。

    果然,不多会儿,贾琛派人来接她了。

    夫妻二人在大门处会合,不顾吴氏夫妻难看面色,头也不回,去了。

    路上,马车内外皆无言。

    不知行了多久,吴熳只听贾琛叫来小厮兆利,命他去康仁堂,瞧一眼葛大夫在不在,若得了空儿,请人上门一趟,给她请个平安脉,再去药膳馆,买上几样老爷太太爱用的点心,并一盒什锦攒盒。

    兆利机灵地瞥了一眼深蓝色的马车帷布。

    这什锦攒盒,集了药膳馆中的所有点心,每样儿就两块,是尝鲜儿之人才买的,像大爷送给老爷太太,就固定只买受用那几样儿,不要这花花儿的。

    如今定是为大奶奶买的,大爷估摸着想探大奶奶的口味呢,兆利得了令,自欢快去了。

    马车内,吴熳听着兆利的马蹄声“踢踏踢踏”走了,又闻另一侧车壁上传来两下敲击声,一个熟悉女音紧随响起,“打扰大奶奶,我是葛丹,方才在楼上见了您的车架,想邀您到店内小坐。”

    葛丹就是那个对她有敌意的女大夫。

    吴熳心头微动,细长的手指挑起窗帘帘,看了看另一侧的贾琛,只见人高坐马上,捏着马鞭,望向远处,似对女话音毫无反应。

    可能察觉到她的注视,倒是策马靠近,俯下身来,看她欲说什么。

    吴熳将帘掀开了些,回视他深炯的眼睛,里面只映着她,堂堂正正,没有心虚躲闪,也没有对那女子的一丝情意。

    又忆起他昨晚扰乱她思绪的话,吴熳想了想,应了下来,“那就叨扰葛大夫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她估计得跟这个男人绑在一处了,既他先伸了手,那便试一试。

    只真正走到一起前,他们之间经不起一丝隔阂。

    一个懂医术药理且怀有强烈觊觎心的女人,会是个隐患,既他确实无意,还是趁早解决了的好。

    吴家姑娘的声音听了,依旧叫人觉得冷漠疏远,葛丹却是欣喜。

    车幔掀开,只见一身着银红撒金裙裳,头戴素白帷帽的女子,从马车上踏下来。

    葛丹早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态度恭敬,伸手想去搀。

    不想,后面来了个婆子,笑道,“哪敢劳烦姑娘,让老奴来吧。”

    葛丹只得收回手,暗暗告诉自己急不得,便退守一旁。

    便见身段风流的女子倾身,头上的挂珠凤钗和颈上的赤金盘螭项圈微微前倾晃动,她眼中闪过羡慕与心酸。

    吴熳下车与她见礼,回首示意了一下尚在马上的贾琛,声音清澈,带了丝甜意,“夫君也一起吧。”不会配音的演员,不是专业演员。

    胤礽捏着马缰的手一紧,第一次称他“夫君”,又叫这么甜,不对,很不对

    这是要搞事情,他暗叹一口气,只得下马。

    葛丹引着二人进门,径直上了二楼雅间,一想到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就在身后,她心中高兴又激动,手心满是汗。

    养生膳馆掌柜乃贾琛家人,见自家大爷来了,亲自上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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