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甲午第六十五章风云百年劫(十一)
然是初冬。辽东夜晚依然透出一股乍起的风寒。-。依稀有几点星光。显的冷无比。
站在田庄台行营外远处望去。日繁华如织。店货栈车马行洋货行鳞次栉比的集镇。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田庄台一战中。日军连续几日的炮火攻击。让这里几乎剩不下一幢完整的房屋了。从黑暗中望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夜色中。光绪带着吴绍基杜怀川等人沿田庄台集镇外的小道信步走着。心绪却是有些莫的烦乱。
辽南那边。新建陆军第一镇和第二镇已经席卷了过去。日军在田庄台一战中碰头破血流。气已失。保住退守的态势是必然的。然而让光绪也没有想到的是。日军居然会退守的如此彻底。一路放弃盖平复州等。直接退到了金州和大连湾。
辽南日军的这个作态势。就整个战局而言。此刻无论怎么看。都似乎显的太过保守了。透着些让人说出来的古怪。日军虽然在田庄台一战中遭受重创。后辎重也被焚。但是其主力依然还在。拥有近两万人的兵力。只要保|畅通的后勤运输。以日军的实力。还是可以在辽南新建陆军进行周旋的。至少发动一两场进攻的本钱还是有的。
然而日军却出人意料的采取了这样一个完全被动挨打姿态困守在大连湾和金州这样一狭窄的区域内。尤其是面对新建陆军试探性进攻居然龟缩在大湾和金州内。丝毫没有表现出想要取胜的欲望。这也似乎太不合乎逻辑。
依照作战指挥部最初的判断。日军自从甲午开战以来。屡战屡胜造成其上下骄狂不已。忽然在田庄台一战中遭遇重创更因为后勤辎重被焚毁。迫撤退。其必然是不甘心的。一旦重新夺回了大连湾。获从海上的补给。以日军那种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势必会卷土重来。怀着报仇的心理和新建陆军决一战。所以为避免较大的损。光绪当初才制定了拖的作战战略。想要将日军困死在辽南。可眼下辽南日军摆出这样一副打死不出头的势。难道日也希望就这样拖下去？
日军肯定是拖不起。以此时日本国内的财力物力。甚至是全国舰船的运输能力。要保障辽南和山东支军队。四万多人的军需供应后勤补给。根本就不现实。况且日军作战思路一直以来且必会是速战速决。可辽南日军为何又要如此呢？即便他们想要牵制新建陆军的主力。为山东半岛战事创造机会。也用不着退的如此深。将整个辽南正面全部让给了新建陆军难道他们这样做。是在等待战局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呢？………
见光绪一直神情凝重的望着辽南的方向。身旁的杜怀川轻声说道。“皇上可是在为辽南战事忧虑？以微臣的浅见。此陈卓已经率部将日军压迫在了金州一1,。且又是我新建陆军之主力。便战事有所波动当不至于出现|么太大的波折皇上还是放宽心吧。”
“你又不懂兵事。战局变化万端何尝能放心的下啊……”光绪回过身。看着杜怀川一脸谨小心的神情。不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是朕多虑了吧。陈卓的能力朕还是放心的。以新建陆军两个镇的兵力放在辽南。朕料想辽南的大局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何。朕心中总觉的有些古怪……算了。隔着那么远。我们在这里即便操心也是没有用。
”
说着。光绪有些自的叹息了一声。身边的众人大都对兵事并不在行。此刻他也不想将内心深沉忧虑暴露出来。动摇这些人好不容易在辽河一战中积累起来的信心。沉默了片刻。光绪忽然转头指着左侧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军营问道。“齐广到了军营后表现如何啊？”
那一片军营里正是由从山海关调过来的那些绿营练军们。因为只0人不到。临时挂了一个左协的名|。只是这些人军纪太过崩坏。前两天光绪不的已将作战指挥部里的齐广洋调去当这协的协统。一来这些人群龙无首闹的实在也太不像话了。二来齐广洋能够在作战指挥部那么多参谋里脱颖而。能力和见识颇让光绪欣赏。眼下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光绪便想这个机会。看看齐广洋能不能像刑天那样历练出来。
然而对于那些兵痞老油条们的手段。光绪心中知道很清楚。打仗的本身松。折腾起事情来却是一个赛一个厉害。再加上齐广洋毕竟只是从陆军学校里出来的。又一直都呆在参谋部里当参谋。没有带兵的经验。不能弹压住下面这些人。光绪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所以此刻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光绪发问。一旁的吴绍基此刻却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皇上可知。齐广洋担任协统的当夜干了什么？”
吴绍基的这个有些不出来意味的笑容。倒是
很是莫名其妙。“怎么。齐广洋捅了什么篓子了？”
“那倒也没有……”绍基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说起来。恐怕皇上也觉有些匪夷所思。齐广洋担任协统的当夜。便在军营中大摆赌局。和军中的官兵们大了一夜……”
光绪闻言不觉大惊。见吴绍基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朕要整肃军纪。这个齐广洋居然胆敢在军营中大摆赌局。他长着几个脑袋？……”
“皇上莫急听微臣慢慢给你细说。”吴绍基赶忙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齐广洋当夜确是把军中|些大大小小的统兵将领们都召集到了他的营房内。和众人豪赌了一场。这着实让那些听闻了要整肃军纪的风声。想给新来的协统一个下威的官兵们大吃一惊。
然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大半夜功夫不到。看似文质彬彬的齐广洋居然把那些兵痞赌棍们钱全都赢了过去。
输红了眼的众人中。自然便有人不服气了。一个在营中颇有些人缘和名气大名应宽。号应小三的守备。当即站了来。非要继续和齐广洋赌下去。因为没有赌资了。竟然提出了赌命。要是再输。就把这条都卖给齐广洋。
齐广洋也不生气坦然接招。和应小三连赌了三把。结果应小三是一败涂。算是把下辈子的命都输给了齐广洋。这一来。营房中的大大小小的将官们是彻底傻眼了。本来众人都认为眼前这个年轻军官不过是仗着皇上宠信。骤然拔到协统的位置。一个年轻军官又没有多少历练。能有什么本事？军营当中随随便便这么摆弄一下。都会让这个新来的毫无统兵经验的协统下不来台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协统人居然摆了这个局。
见火候闹的差不多了。齐广洋才慢腾腾的站起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凛然的望着众说道。“知道兄弟们好这个今日本协统特意陪大家伙豪赌一场。你们也看到了。论到赌钱。你们就算下辈子也赌不过我。有的人还把命输给了我。既然赌不过。以后就给我收起这些破烂玩意儿。安安心心给我当兵吃与其在这些意儿上赌没意思还不如赌大一点。跟着本协统去一个功名前程。本协统保证此战过后。必向皇上保奏诸位。现成实缺。比起这些银子来。量可是要重很多。自己掂量掂量……”
说着。齐广洋把桌上的银票钱物往众人面前一推。“这些东西兄弟们拿去分了。不过有句话我可是要说在前面。今日过后。军营中再有赌博之事。本协统立杀不赦！”
第二日。齐广洋便带人将军营中赌具全都收缴一空。在军中空上当众焚毁。又让人在军营各处立上了几块牌子。上面写上凡赌博者立杀不赦的字样。这样接二连三的几手。是真真正正把军营当中那些兵痞老油条们震撼住了。军纪骤然间有了很大改观。虽然还谈不上什么彻底的改变。但是比起前些日子来已经是整肃了许多。就连平日里闹腾的最欢的应小三。也服服气气的跟在齐广洋左右。他在赌桌上把命都输给了齐广洋。当然只有跟紧了。
听到这里。光绪也忍不住目瞪口。继而是放声大笑。没想到。没想到。齐广洋居然能有如此手段。吴绍基。你说说看。平日里看他也是一副参谋军官的子。从哪里'来的这些手段啊？”
“这个微臣就不清楚了。恐怕要将来皇上亲自去问齐广洋了。”吴绍基也是呵呵笑着。
此刻就连一旁杜|川也忍不住感慨道。“一个刑天。现在又是一个齐广洋。看似普普通通人物。到了皇上手里就能够点石成金。难怪俗话说。千里马易。伯乐难求啊！………”
光绪刚刚心中愁闷的心绪。顿时被这件事情一扫而空。说起来。无论是当初刑天。还是现在的齐广洋。他其实也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有办法。缺少人才啊！可此时在众人眼中。无疑都是自己高瞻远瞩的结果。杜怀川的这个马屁拍的分外舒服啊………
心情舒畅之下。原还想去巡视一下军营的。此时光绪也打消了这个念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还是放手让齐广洋去施展吧。正准备带着众人回行营中去。忽然听到夜色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在空的大的上搅起一种让人惊心的声音。
景铭等人慌忙枪弹。散开在四周警戒着。
片刻功夫。一骑健已经疾驰而来。隔着老远。便听到一个人在马上高声喊道。“皇上在处。吴绍基吴大人在何处。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光绪心中不由一紧沉着脸对景铭喝道。“放过来。”
不过一会儿那已经从马上翻滚下来。顾不上喘气。跌跌撞撞便向光绪站立的的方跑过来。火把照亮处。只见来人衣零乱。满头都是大汗。
“是军情处人。”吴绍基仔细|了看。在光绪身边低声说了
,随即大步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何事如此惊慌'
看到吴绍基。那人噗通一声跪在的上。大口喘着气说道。“禀报吴大人属下今夜刚收到辽东传来的消息。日军第五师团一个联队的兵力。已经偷偷绕过了新建陆军第一镇的阻击。最多一个时辰。便会到达田庄台……”
刹那间。在场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日军第五师|不是一直都困缩在凤凰城里吗。陈卓还特意留了新建陆军第一镇一千人在那里阻击。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田庄台一线？
“消息确实吗？”顾不想太多。光绪急步上前。沉声问道。
“是在辽东马绺子里的方兆怀部发现因为情况紧急。便先派了一个弟兄过来报信。方兆怀正带着马绺子赶过来。”|人的话音未落。夜色深处。已经隐传来一阵零星的枪声。大约日军的先头部队和田庄台一线的游击'[遭遇了。
光绪心中顿时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气他差点想骂娘了。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辽有新建陆军一千人阻击。一千骑兵担任策应。岩方向还有聂士成一镇兵力。居然会让日军第五师团悄然偷袭过来。这些人难道都是死的吗？难怪辽的日军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难道等的就是偷袭田庄台的消息？
他妈的本人真的是善于学习民族老偷袭旅顺。他就来个偷袭田庄台………
“命令齐广洋立刻部进入阵阻击偷袭的日军第五师团……”情况紧急。光绪也顾不的再去多想什么了。沉着脸一连声的下令道。“给岩方向聂士成发电。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明天日落之前。必须回援到田庄台。景铭。立刻率行营的直属部队在行外布防。作战指挥部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夜色中。顿时响起一沉重的脚步声。跟随在一旁的参谋军官们急急忙忙的跑向各处传。面色沉重的吴绍基和杜怀川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说道。“皇上。况危急。以齐广洋所部恐怕根本无法挡住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皇上还是暂时先退一退吧。”
光绪有些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咬牙望着枪声起伏出一言不发。齐广洋所部的实力他何不知。前两天都还在赌钱生事。现在这时候要指望让这些人死守不退。挡住日军的攻击。根本就不现实。即便这些人坚守阵。以他们的作战能力。连瞄准射击这样简单军事技术要领都掌握不住。又能够坚持多久？要是这一仗就这么被日军偷袭田庄台。把自己这个皇上连整个田庄台行营一锅端了。让整个甲午局面扳转了回来。这个笑话才真的闹大了。
“你们放心吧。朕不是傻子。绝会在这个时候和日本人拼命。危急时刻。朕自然会退向锦州。只是刻是黑夜之中。日军动向不明。仓惶撤退。反而自乱阵脚。朕不信。五千人连一天时间都守不住。”光绪看着两人焦急神情。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惊慌。面色铁青的冷冷说道。
“有什么可慌的。田庄台一战那险恶的局面都挺过来了。会栽倒在这时候？偷袭！咱们老祖宗玩剩|的东西。日本人一个联队就想偷袭朕？朕本来还打算把第五师团赶回朝鲜。既然送上门来。聂士成一回军。朕就在这里全歼军第五师团残部………”
夜色中。枪声已经越来越密集了。田庄台外响起一阵起伏的号令声。齐广洋所部开始紧急奔赴各处阵布防。而此时光绪心中。却完全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刚才那一番话其实只是安抚吴绍基杜怀川等人的。猝然面对日军的偷袭。齐广洋所能够坚守多久。会不会忽然临阵溃退？聂士成又要多久才能回援田庄台。他心中一,把握都没有。然而此刻这个局面。他这个皇上却是不敢乱。也不能乱。
倘若他这个皇上先退了。齐广洋所部那些兵痞老油条们说不立马就会溜之大吉。兵败如山倒。立时局面便会不可收拾。重演之前清军一再出现的溃败场面。再则。日军既然够偷袭过来。又是黑夜之中。谁知道日军会不会在田庄台侧后方设伏。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想到此。光绪忽然转身大声下令道。“传朕的旨意。此间无论打成何种局面。都不的让辽陈卓所部知道。命令陈卓。照原定作战计划行事。”
田庄台不能乱。辽更不能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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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了。痛苦的九月也终于束了。在这本书结束以前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想起断更的这天。心里就是一肚子气。没完没了的加班开会。累昏天黑。他妈的。定压倒一切。可更新一点都不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