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天之炽②女武神 > 第21节
    是出门几天,在她眼里连“眼熟的男孩”都不是了。

    现在她大概正在努力地思考这忽然出现的男孩是谁,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有点苦恼地皱起眉头来。

    这时候西泽尔可顾不得吓不吓到她了,伸手出去抓住妈妈的手,四手交握感受到体温,他的心才缓缓地落回了原位。母亲确实还好,很健康,至于呆在这种地方,对她倒未必很难忍,住在舒适豪华的坎特伯雷堡她也不欣喜。

    琳琅夫人任儿子抓着自己的手,像是很乖的少女似的,这说明她多少还有点记得西泽尔。

    “我会想办法带你回家,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回家。”西泽尔轻声说,他知道这话琳琅夫人根本无法理解,但他还是要说。

    “一个简简单单的脑白质切除手术,夫人就可以回家了。我们会安排翡冷翠最有名的脑科医生为她做手术,确保手术不出现任何问题。”审判官淡淡地说,“手术后的她跟现在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安静一些。”

    “闭嘴。”西泽尔低声说。

    他使劲地握了握母亲的手,转身离去。他没时间留在这里叙亲情,他得奔走他得想办法。

    “还有时间做决定,距离执行火刑的时间还有几天。”审判官跟在他身后,轻描淡写地说。

    在走廊尽头,西泽尔又一次回头,发现琳琅夫人已经回到小窗边去了。她认真地看着下方,可下方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细雨中的广场,偶尔有执行官来往。

    西泽尔心中微微一动,明白了母亲在看什么她仍然在等那个曾经跟她跳舞、跟她相爱、跟她生儿育女的男人来接她

    夜幕之下,教皇宫灯火通明,白色的骑士们沉默地握紧战斧。

    机车高速驶来,急刹甩尾,浑身湿透的西泽尔完全不顾倒在积水里的机车,疾步入宫。

    今晚教皇宫中并没有酒会,他也不是贵宾,虽说他曾无数次出入教皇宫,但每次都得经过机要秘书的通报。但今夜他等不及通报了,他必须立刻见教皇,他知道门前的骑士会阻拦他,可就算拦在前面的是整个炽天骑士团他也得冲过去

    “前方禁区止步”骑士们的战斧果然交叉着落下了来,便如一道锋利的钢铁闸门。

    西泽尔若不停步,就会被纵剖开来可西泽尔像是根本没看见那两柄危险的武器,昂首直行

    他这是在“逼宫”,逼宫就得赌上点东西,比如生命

    这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的其他东西都是教皇给的,教皇一句话就能收回去。

    琳琅夫人不是刚刚出事,以教皇的耳目众多,不可能不知道,但教皇对此保持沉默。

    那个男人会这么做,西泽尔并不惊讶,尽管他跟母亲共舞的时候曾经流露出一丝半缕的旧情,但那也就是一丝半缕而已。

    西泽尔从未期待过父亲情深似海,女人对父亲来说算得了什么只是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已。那个男人心里至高无上的东西只有权力。

    当年那次切除脑白质的手术他就没有阻止,如今这次手术只是当年手术的“补完”而已。

    西泽尔想让他动用手中的权力去救母亲,就只有逼他用尽自己的一切去逼,权力、地位、荣誉乃至于生命

    如今的西泽尔不再是那个克里特岛上的无助男孩了,甚至说得上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逼得他走投无路,教皇国就会损失一位珍贵的功勋骑士,他未来的价值比得上一个师团这是谁都得掂量的,尤其是教皇,因为西泽尔是他的利剑。

    西泽尔继续前行,战斧继续坠落,双方都展现出军人的顽固。眼看就要血光迸射的时候,有人伸手凌空一举,便如一股无形的力场顶住了那两柄斧头,令它们无法再落分毫。

    那是某个消瘦的老人,他站在门前,似乎在看雨,厚重的红袍在夜风中翻动。

    “史宾赛厅长。”西泽尔直视老人的眼睛。

    教皇厅厅长史宾赛,同时也是红衣主教史宾赛,号称教皇手下的第一忠狗。他掌握的教皇厅自成系统,汇聚了众多的精英,完全服务于教皇。

    史宾赛厅长德高望重学识渊博,跟他相比铁之教皇就是头铁爪的雄狮,蛮横粗暴,两个人的位置倒过来似乎更加合适。

    不知多少权力者想从教皇厅把史宾赛厅长挖走,谁得到史宾赛,绝对是如虎添翼。准确地说史宾赛自己也是个权力者,他是资历极深的红衣主教。但史宾赛都拒绝了,他的说法是为教皇工作很好。

    很好这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托词,什么叫很好很好是多好让你心甘情愿地效忠一个资历逊于你,能力也未必强于你的人,其实你自己没准都能当教皇

    没人知道,但是教皇和史宾赛厅长的配合确实“很好”,教皇通过史宾赛厅长下达各种各样的命令,史宾赛厅长就是教皇的代言人。

    “你不该来的。”史宾赛厅长叹息。

    “我要见他”男孩站在雨中,低声嘶吼,湿透的头发黏在脸上。

    “今夜教皇宫中有极其重要的会议,很多重要人物出席,别说你没法见到他,连我也只配站在门口当个守门人。”史宾赛厅长再度叹息,“西泽尔,你是我们倾注了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人,你比绝大多数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跟懂这个国家的格局,你应该知道异端审判局是宗教审判机构,只对枢机会负责。如果教皇厅能帮上忙,不等你从前线回来,我已经出动了,但这个案子恰好处在教皇厅无法过问的范围里。你指望从教皇厅这里获得什么呢”

    “我要一份特赦令”西泽尔咬着牙,面目狰狞,“我要一份教皇签署的特赦令他不是号称神的代行者么他有权签署特赦令”

    史宾赛厅长苦笑,“特赦令你疯了么孩子,你真的认为教皇可以随心所欲地签署特赦令每一份经教皇签字生效的特赦令都是枢机会批准过的啊,圣座的签名只是走个形式。就算圣座强行签出一份特赦令,它也不会生效,结果是圣座也会被罢免。”

    史宾赛每说一句话,西泽尔的心就冷一度,冷得像是要结成冰块。

    因为他很清楚史宾赛并没有说假话,父亲对母亲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如果教皇厅可以出手,早就出手了。但幕后的人准确地把这件事置于教皇无法过问的范围内,而且毫无疑问幕后的人是比教皇级别更高的权力者,在那无形的压力下,教皇厅根本动弹不得。

    可这样就要放弃母亲么妈的那样男人还要权力干什么男人要权力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爱的人把你恨的人掐死么

    “闪开我要见他”西泽尔抽出腰间的短枪顶在史宾赛厅长的额头,“我是你们训练出来的人,你们指望我就这样调头回去、看着他们再把那肮脏的手术刀插进我妈妈的脑子里么”

    白色骑士们骤然反应,这次动的不是战斧了,他们从背后拔出了格斗短刀。这才是真正要对西泽尔动手的表现,战斧只是某种威慑。

    两柄格斗短刀切出两道铁色弧光,在西泽尔的后脑交叉,西泽尔纹丝不动地盯着史宾赛厅长的眼睛,而那个枪口下的老人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安他第三次叹息,很长很长的叹息。

    “你想要的东西,教皇厅没法给你。”史宾赛厅长把早已攥在手中的木头盒子递到西泽尔面前,“你父亲说,如果你固执到发疯的程度,那就把这个东西给你,这是他能给你的一切了。”

    西泽尔愣了几秒钟,伸手接过那个盒子。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盒盖盒子里并非他期待的特赦令,只是一块普普通通、有棱有角的石头。

    教皇给他的东西竟然是块石头意思难道是你可以抓着这块石头去砸那个审判官的脸么或者说其实过了那么多年,他根本就没有长进,依然还是那个只会握着石头发狠的少年

    史宾赛厅长转过身,根本无视西泽尔的枪口,教皇厅的黑铁大门裂开了一道口子,史宾赛厅长的红袍消失在那个裂口里,裂口重新合拢。

    白色骑士们恢复到雕塑的状态,一切好像全未发生过,只剩下男孩站在雨中,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渐行渐远。他的背影在雨中是那么地孤独和萧疏,远处的城市灯光如海,他像是慢慢地没入了海中。

    第四十三节手术

    无星无月的夜晚,西斯廷大教堂开门。

    黑色礼车长驱直入,刚刚停稳在广场上,就有执行官迎了上来,“勃兰登医生”

    来客推门下车,掏出证件递了过去。他大约二十五六岁,面容英挺,鼻梁上架着纯银的细框眼镜,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大夫。他左手提着黑色的手提箱,右手伸出去跟那位执行官握手,“是我。”

    委实说勃兰登根本就不想跟异端审判局的人握手,他总觉得那些人的指甲缝里都沾着血腥。可异端审判局找上他的门来,他也只有应命而来。

    勃兰登可能是翡冷翠第二有名的脑科医生,第一有名的是他的老师,但老师年纪大了手不稳,所以要论起动手术勃兰登就是第一了。

    今夜他来这里是要为一位罪犯做脑白质切除手术,这种手术勃兰登做了不下百例,他的老师做了上千例,可以让那种癫狂、暴躁仿佛恶魔附身的精神病人恢复平静,只是术后病人会变得迟钝麻木,连身边的人也不认识了,但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执行官核对证件之后递还给勃兰登,“欢迎,勃兰登医生。”

    “在这里做手术”勃兰登仰望那座石灰岩的圣堂,不禁有些惊讶。

    此刻数百盏灯和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执行官围绕着它,他们端着沉重的多管火枪,枪口四下扫动,不下十名机甲骑士分散在圣堂四面的台阶下,拖着蒸汽巡弋,何等严密的防御在防备什么人

    “这些您就别管了。”执行官说,“做好您的手术,不要问跟您无关的事。”

    圣堂大门缓缓洞开,勃兰登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进去。

    圣堂中还是点着无数的蜡烛,烛光中坐着铁面的审判官,审判官对面设了两张椅子,空着的那张显然是留给勃兰登的,另一张椅子上坐着十五六岁的男孩。

    勃兰登不由得多看了男孩几眼,那是个秀气得有点像女孩的男孩,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些,温暖的烛光都照不红他的脸。男孩穿着一件考究的黑色小礼服,胸前簪着一朵白花,这像是葬礼的装束。

    “这位是女犯的亲属,”审判官为他们介绍,“这位是翡冷翠最出色的脑科大夫勃兰登先生,我们许诺过会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确保不会损伤夫人分毫。”

    “很高兴认识您,勃兰登医生。”西泽尔跟勃兰登握手,这是个很成人化的举动。

    勃兰登不由得多看了男孩两眼,因为很少有人有他那种颜色特殊的瞳孔,深邃得近乎黑。

    判决书递了上来,勃兰登随手翻阅,根据这份判决书,手术对象是个女巫,她试图杀死自己的一对儿女血祭魔鬼,被判火刑,但出于人道的考虑,决定用脑白质切除手术代替。

    勃兰登都不知道在如今这个年代,刑罚中还存在着火刑,也很想相信在翡冷翠这种大城市里还有血祭魔鬼这种扯淡的事,不过这不是他该问的事,他确认印章和手续都无误,就在“处刑人”那一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西泽尔也签下的自己的名字,审判官核对无误后点了点头,“很高兴最后能和殿下您达成共识,这样对大家都好,手术后您就可以把母亲领回家了。”

    勃兰登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个男孩还是位殿下呢。一个女孩般柔弱的小殿下,要为母亲被处刑签字,真是可怜啊,可自始至终他没在男孩的眼里看到一丝悲戚或惊惶。

    “我要亲自看手术的全过程,”西泽尔说,“以防你们做什么手脚。”

    审判官吃了一惊,这是忽然提出的要求。对勃兰登这种顶级医生来说,脑白质切除手术说不上血腥残酷,但也不是正常人“喜闻乐见”的,何况手术台上的是自己的母亲。

    “我信不过你们,我只信自己的眼睛。”西泽尔冷冷地说。

    审判官迟疑了几乎半分钟,都到这一步了似乎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扯皮,西泽尔未带任何武器进入圣堂,那他就是安全的。就算他偷藏了什么武器也不怕,这个男孩只有和炽天使甲胄合在一起才是究极的危险分子。

    “那好,我带两位上去。”审判官说。

    还是乘坐那架升降梯,他们抵达了黑石的监狱,今夜这间监狱里防备森严,没走几步都是荷枪实弹的执行官。

    他们在黑暗中行走,穿过长长的走廊,月光忽然如海潮般涌来。勃兰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足足十几秒钟没说出话来,然后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神啊,宽恕这迷路的羔羊。”

    琳琅夫人被缚在黑铁的十字架上,好奇地望着那轮忽然从乌云缝隙中闪现的月亮。她穿着简单的素色长袍,却勾勒出她那少女般的身形曲线,她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简直无法想像她是西泽尔的母亲,说是姐弟还差不多。

    这种女人会是女巫她该是天使才对啊,虽然没有羽翼,勃兰登一时间有点恍惚。

    “那就是我妈妈,拜托勃兰登医生了。”西泽尔轻声说,“现在其他人都出去,只留我和勃兰登医生。”

    审判官一愣。

    “手术中也许会见到我母亲的身体,医生看见那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也想卷进来么”西泽尔看向审判官,“别忘了我父亲是谁。”

    审判官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带着执行官们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他确实是个代理人,他的工作就是给琳琅夫人把手术动完,为了这个事情他得罪教皇他疯了不成

    勃兰登感觉这位女孩气的小殿下颇有点威风凛凛,他也蛮高兴的,毕竟在审判官和执行官的监督下工作可不好受。

    他打开随身的黑箱,黑丝绒上一片纯银的光辉,纯银的柳叶刀、纯银的十字钉锤、纯银的卡口钳、纯银的长柄钩子

    “手术器械,有点像刑具,不过其实并没有那么疼,”勃兰登挽起袖子,开始给双手消毒,同时向西泽尔解释,“大脑内部是没有痛感神经的,只是在颅骨上打开一道细缝会疼,但我带了最优质的麻药。银质的手术器械自带消毒功能,绝对不会感染。”

    他跟西泽尔说这些其实是不想得罪这位年轻的殿下。无论殿下的母亲是真是女巫还是冒犯到了什么更大的大人物,要被切除脑白质,勃兰登都不想被这位殿下看作仇人。

    他的意思是我就是个来做事的,我会把事情做好,异端审判局叫我切除你母亲的脑白质我不能不切,但我绝不会多让她受伤害。

    审判官在铁门外踱步,月亮又隐入乌云中了,今夜天空阴霾乌云密布,像是随时下起雨来。这种天气让人没来由的心神不定,他暗自祈祷事情顺利结束,西泽尔把母亲领回家去。

    对于一个已经是傻子的女人来说,补完那个手术能有多大伤害呢反而会让她的内心更加平静。对西泽尔殿下来说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吧,对大家都好的选择,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那个女孩气的男孩可是“锡兰毁灭者”啊,关于他在前线鬼神般的残暴,审判官也略有耳闻

    他抓起电话,“报告防务情况。”

    “甲胄骑士十二人处在最高战备状态,执行官300名处在最高战备状态,重炮30门随时可以击发,来复枪射手8人封锁附近的道路,防务一切正常。”副官回报,“一支军队也冲不进圣堂”

    “保持警惕我们需要两个小时”审判官挂断了电话。

    他再仔细听牢房里的动静,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勃兰登似乎在给手术器械消毒,同时跟西泽尔解释着手术的细节。

    “早期的脑白质切除手术需要开颅,但我的老师改进了手术,只需要在脑颅上开一道细缝,把特别打造的银质尖刺伸进去切断脑白质的神经束,然后用细的银管把废掉的脑组织吸出来,手术就完成了。”勃兰登说。

    整个铁十字床立了起来,枕头的位置上实际上有个椭圆形的缺口,琳琅夫人的后脑从那里露了出来,便于手术。

    西泽尔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听着,琳琅夫人却因那些银光闪闪的器械觉得害怕了,她的躯体紧张地扭曲,线条越发地起伏,带着叫人惊慌的魅力。

    “妈妈,别怕,我在这里。”西泽尔拥抱母亲,轻轻抚摸她丝绸般的长发。

    这个举动让勃兰登有点感慨,让人想到雪地里野兽的幼崽把毛茸茸的身体拱在母亲的怀里,可实际上是幼狐想用自己的体温给母亲以安慰。

    他拨开琳琅夫人的头发,用碘酒在要切开的地方做了标记,接下来他要给琳琅夫人剔掉头发,以便手术。

    这么好的一头长发剃掉可真是叫人于心不忍,他握着琳琅夫人的头发,心中不由得有点绮念,目光不由得顺着琳琅夫人的身体曲线移动。

    “你认识我么勃兰登大夫”西泽尔忽然问。

    “您是西泽尔殿下”勃兰登记得在判决书上见过这个男孩的名字。

    “不,我想你并不知道我是谁,”西泽尔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凝视着医生的眼睛,“如果你知道,又怎么敢当着我的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妈妈”

    勃兰登心里一惊。

    “不过这也说明你跟他们并不是一党,所以我饶你不死”随着这句话,西泽尔忽然动了,从勃兰登的箱子里抓了最长的那根银刺,狠狠地贯穿了勃兰登的肩膀,推着他,将他钉在了角落里的木架上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勃兰登连疼痛都没有来得及觉察,却惊讶于这女孩般的男孩忽然爆出了雄狮般的眼神

    西泽尔一击得手后立刻封住勃兰登的嘴,不允许他发出任何声音,旋即闪到走廊的尽头,把铁门锁死,再用早已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打开母亲手腕上的锁,抱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为了防止妈妈惊恐地喊出来,他把一块糖送进她嘴里,那是琳琅夫人最喜欢的一种糖,她虽然惊讶于眼前发生的而一切,但嘴里滚着糖就不闹了。

    所有这一切只在几秒钟之间,勃兰登肩膀断裂般的痛,满头都是冷汗,原本不该再有心思管西泽尔在做什么,但他还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男孩忽然变得精密、凌厉而寒冷。

    他毫无疑问是要救自己的母亲,虽然勃兰登想不出在这种铁壁般的围困中他能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圈套,包括这位小殿下柔弱的眼神,全都是伪装,勃兰登从踏入圣堂的那一步就踏入了这个男孩的圈套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把他自己送上电椅,但他似乎根本没考虑过后果,稳定精密地操作着,不惊不惧。

    这根本不是十五六岁男孩的心理素质,这是什么怪兽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