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天之炽②女武神 > 第26节
    的巨响传来。

    “他们开始了,”史宾赛厅长轻声说,“那条红色的龙,就要突破他的牢笼”

    枪火和炮火吞没了白色的长桥,其中既有小型的直射炮,也有焚城炮,更多的是重型的破甲用枪械。

    所有人都瞄准那个苍红色的巨大身影,它冲锋的态势简直像是太古的巨神,面前有座山都被它冲碎。

    桥面上也设置了坚固的钢铁路障,路障后成排的炽天使待命调来截击西泽尔的炽天使中,除了黑龙从锡兰带回来的那些选择了中途撤退,再有部分在半路上被红龙变成了废铁,剩下的都集中在这里。

    以炽天使骑士们的骄傲,本该由他们正面阻击红龙,但“超重武装红龙改型”一路碾压着来到这里,藏在幕后的上位者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把握纯用炽天使部队留下它,而是想用炮火把整座桥连同红龙一起轰碎。

    如此密集的炮火,简直就是灭世的火流,不亚于黑龙使用的那支圣枪,就算是巨神也该化为一堆融化的金属了吧

    但未必所有人都这么想,远处的另一座钟楼上,佛朗哥和他的工程师们也在遥望这边的火光。

    “教授红龙的装甲真的能对抗那种程度的炮击么”有人低声问。

    “当然对抗不了,就算是究极金属,在那种炮火里也熔毁了。”佛朗哥随口说。

    “那”工程师愣住了。

    “可我们造出来的又不是炮击的靶子,”佛朗哥大口喝着烈酒,“红龙最大的优势可不是那身装甲板,虽说是超重武装,可再怎么它都是炽天使,炽天使最强的地方,在于它是超机动的”

    红龙在炮火中舞蹈起来

    当年冈扎罗不相信西泽尔能重复地使用腿击,质疑说如果炽天使的灵活性跟人接近,那岂不是连跳舞都可以了如果此时此刻他亲眼看见这一幕,就会明白自己对炽天使的理解简直太浅薄了,就像是孩童仰望星空。

    炽热的火流中只有少数武器能透过红龙改型的装甲板造成致命伤,譬如焚城炮,再譬如迎面被直射炮命中。西泽尔闪避着最致命的攻击,同时用那面究极之盾挡开弹幕,他跳跃着、旋转着,真就像在雷电的缝隙中跳舞。

    “瞄准射击”炮兵长官在咆哮,“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精英炮兵们也有点不知所措,长桥完全被笼罩在火光中,他们使劲瞪大眼睛才能看清红龙的影子,他们瞄准的速度追不上红龙移动的速度。

    “它它是超机动的”终于有人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红龙改型,都认为它是超厚装甲板武装起来的“堡垒型”骑士,堡垒型骑士必然笨重,行动缓慢,容易成为射击目标。

    但在快要踏上桥面的时候,红龙改型那厚重的装甲板全部脱落,那一幕发生在爆炸的火光中,只有极少数人看清了。那一刻伤痕累累的装甲板全部崩散,各种增强型的武器如羽翼般在红龙的身后零落,一个消瘦的身影破甲而出

    那才是真正的红龙改型,所谓“超重武装红龙改型”不过是在它身上悬挂了更为厚重的装甲和沉重的外挂动力系统“龙骑兵套装”,现在它抛弃了所有的外设,恢复到最核心的状态。

    它以舞蹈般的动作闪避着致命的炮火,同时肩部的装甲板翻开,蜂窝般的金属空槽中喷出了火萤般的光点,飞出一段距离后,这些萤火般的光点炸出了刺眼的光幕。

    “火萤之巢”,这些光点的爆炸没多大威力,顶多也就是烧伤完全没有防护的步兵,但光幕比炮火的光更加明亮,所有人都本能地闭眼。

    就在这时候,红龙突破了它自己制造的光幕,把密集的炮火抛在了背后,越过临时设置的路障,落向炽天使们的头顶。

    台伯河的对面,各国大使和武官都被这场面震撼了,这才是机械技术的巅峰么人和机械的完美协同体

    它跃出那片光幕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国开门,那些神话中的天使们背负着致命的火焰,从天而降

    第五十二节怒

    红色的弧光闪灭,仿佛两柄巨斧在纵横挥斩。还是那曾经击溃冈扎罗的武斗家攻击术,西泽尔以大范围的踢腿荡开围攻上来的炽天使群,除掉了外设之后红龙依然比普通炽天使高大,踢腿间的风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他掷出了盾牌,那面沉重的巨盾像是浮舟般带着他的母亲向前冲去。红龙的双手彻底解放,双手龙牙剑划出交错的弧光。

    神经接驳系统200活化,人和机械之间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合,机械仿佛在这一刻获得了生命。

    动力核心的运转功率达到额定功率的三倍,红龙全身上下每道缝隙中都喷射着炽热的蒸汽。

    已经没有人去管琳琅夫人了,骑士们全都扑向了西泽尔。作为骑士,他们有自己的尊严,不会把带着锯齿的剑锋对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西泽尔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暂时地让母亲离开自己身边。

    刺眼的电火花、飞溅的润滑液、金属的断肢、伤口处飞蛇般的电缆这是最高级别的骑士之间的战争,但那画面透着古老的美感,仿佛千百年前就被刻画在岩壁上。

    一柄重剑割开了西泽尔后背的主装甲板,西泽尔连头都没有回,龙牙剑转为反手,将那名骑士“割喉”。

    一支战矛斜向里刺出,把红龙腰侧的鳞片状护板挑开,鲜血喷涌出来,但瞬间就混合了高温蒸汽,化为一团红色的雾气。

    大口径破甲枪轰响,一枚尖锥形的子弹贯穿了红龙的左肘,神经接驳的方式无疑会给西泽尔带来剧痛,但他毫无反应,掷出了右手的龙牙剑,贯穿了一名炽天使的小腹,再从废掉的左手中抓过那柄龙牙剑,继续挥舞。

    红龙每前进一步身后都会留下一具废掉的甲胄,但它每前进一步也会付出相应的战损,他已经是不再是那台超重武装了,卸除了重型装甲之后,他的防御力也随之下降。

    继续支付这样的代价他绝对冲不过这座桥,早在冲过闸门前他就会被炽天使们撕成碎片。

    连桥对面的大使和武官们都为他暗自焦急起来,虽然他们不能摆明了支持这位叛变的骑士踏入使馆区,但目睹了红龙改型那种逆转胜负的力量之后,谁都会迫切想要得到这具甲胄,哪怕是碎片。

    西泽尔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最后那支肾上腺素的药效差不多也耗尽了,他的心脏疲惫地想要停止跳动,他的身体再度变冷,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他想要睡去,哪怕一睡不再醒来

    只剩下唯一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让他用自己的后背为盾,顶住了枪林弹雨,推着那面巨大的盾前行巨盾如船,船上有他的母亲。

    炽天使们小心地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用连射铳而不是剑与矛持续地攻击着。这是最稳妥的战术,他们完全可以用子弹把红龙改型废掉,也就不用面对红龙那堪称恐怖的近身作战能力。

    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打得红龙身上的装甲板塌陷,那具曾经看来不可战胜的甲胄拖着电缆,爆出无数的电火花,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

    他的双腿膝关节都损坏了,走起来摇摇欲坠,就像坏掉的玩具偶人它早该倒下了,它的重要零件已经报废了很多次才对,可为什么它还在行走呢

    果真如骑士教官们说的那样么甲胄终究是没有灵魂的东西,装入骑士就是装入了灵魂,真正的强大,并非源自功率和装甲,而是灵魂,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此刻支撑着那钢铁躯壳行走的就是那个男孩的灵魂吧真不可思议啊,那么一个小小的、身量尚未长成的孩子,却要用灵魂撑起顶天立地般的巨人。

    炽天使们一边扫射一边对视,他们并未接到必须杀死西泽尔和琳琅夫人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自主决定。那么他们决定生擒,这是骑士之间的尊敬,那悍不畏死的人便不可杀死,因为你要敬畏他身体里不可摧折的灵魂。

    可他们看不到在那森严的面甲之下,西泽尔其实在笑。

    怎么可能就到此为止呢那些人居然会相信他会束手就擒。怎么可能就到此为止呢他是为了救妈妈来的啊,到此为止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妈妈还是要死,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他还有最后的武器没用啊,那武器并未装载在红龙的身体里,那是沉睡在他灵魂深处的魔鬼他只要放出那个魔鬼来,就一定能杀出这个重围

    狂化状态那无法解释的狂化状态,才是西泽尔最终的王牌

    自始至终,军部对黑龙的评价都比对他的高,但在某一项能力上他的评级始终是个问号,原本对炽天使骑士的评价中是没有那项能力的,因为他的出现那项能力才被认识到,并且定名为,“狂暴”。

    无法解释的、人与机械达到究极协同的狂暴状态,足以令他凌驾于那不可战胜的黑龙之上连佛朗哥都说,这种能力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神迹,就像是再给死去的机械注入生命

    西泽尔一直畏惧着这份能力,那能力强到连他自己都恐惧,而当它爆发出来的时候,往往又于事无补。

    但今夜例外,今夜他把最后的希望全都赌在了狂暴上,变成魔鬼算什么如果变成魔鬼就能改写三岁那年的那个雨夜,他会做的。那个男人在小教堂里说的话他现在明白了,如果这个家得有一个人把手弄脏,那就让他来吧。

    把手弄脏又算得了什么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三岁那年的雨夜重演么那样的自己,是连自己都要对自己吐口水的啊

    巨大的黑暗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成型,他眼前开始出现幻觉,那株长满了人脸的大树、那个从血池中爬出的白色君王、还有那飞旋的时钟和崩塌的世界来吧开始吧让这个世界在我眼前粉碎吧,只有那样我的精舍才能自由

    可那原本已经汹涌起来的黑暗之潮忽然开始退却了,那株大树上的人脸并未睁开眼睛,血池中的君王并未起身,钟上的指针纹丝不动,仿佛整个世界正在飞速地远离他,他置身于一片巨大的空白之中。

    怎么会这样唯一的一次他主动想要动用这份力量,却未能唤醒心底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神经接驳正逐一地断开,他和红龙改型并未融合而是加速地分离着,他失去了对这具甲胄的控制权,他的四肢百骸好像都被冻上了。

    他被困在这具甲胄里了,别说驱动它,连动一根手指都不可能。

    前方就是那道闸门了,可他竟然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步,像一具钢铁雕塑那样站在了桥上。

    第五十三节哀

    “妈妈妈妈”西泽尔的意识被拉回了现实,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咆哮,“跑啊妈妈跑啊”

    妈妈跑啊用你自己的腿走完最后的路跑过那个闸门你就自由了跑啊

    炽天使们停止了射击,这一幕无疑是让人悲伤的。原来那女人是他的母亲啊,于是不管那男孩怎样背叛了国家,他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命令上只提及了红龙,并未提到这个女人,骑士们提着沉重的连射铳站在那具苍红色的甲胄背后,目送那个白衣的女人惊恐地跑向桥的对面。

    “妈妈跑啊快跑”西泽尔的满脸都是泪水。

    “下令给那些混蛋下令不能让那个女人离开”幕后的上位者们也在咆哮。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秘书们惶恐不安。

    为什么军令上没有提及那个女人呢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而那个女人是绝对不能放走的啊她的大脑深处,存着不能告人的秘密

    “狙击手在哪里命令狙击手开枪别管她有没有进入使馆区别管什么外交豁免权外交豁免权是我们授予的我们即为法律我们就是神”

    琳琅夫人奔跑在风雨中,白色的裙摆飞舞,海藻般的长发也飞舞,像个自由的精灵。

    她奔跑在大雨里,也奔跑在史宾赛、龙德施泰特、佛朗哥的望远镜里,在这座城市里有人想要留住她,有人想她生出羽翼。

    但沉重的闸门轰然降落,封锁了她的道路。最后一刻,桥对岸的那些人放下了铁闸。

    那是一扇多么脆弱的铁闸门啊,如果红龙还能活动,只需最简单的踢击就能撕裂它,可它却足够挡住那个白衣女人,把她留在了翡冷翠。

    西泽尔的血都冷了,他咆哮他嘶吼,但这些都无济于事。他看着那些大人物调转车头离去,是啊,他们想要的其实是西泽尔,而不是那个女人。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是西泽尔身上的甲胄,在这个权力的森林里,人人都是野兽,无人同情弱者。

    那个教师般的老人,锡兰王曾经给西泽尔讲过这句话,可当时他没听懂。

    雨哗哗地下着,台伯河两岸,数百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女人白色的背影上。她趴在铁闸门上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竟然转过身,赤着脚走回到了西泽尔的身边来了。

    她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西泽尔,看了很久很久,那美丽而疑惑的眼神,就像少女初见情郎。

    “我好像认识你,你是谁”她轻声问,瞳孔中闪动着瑰丽的光,仿佛风中繁樱飞舞。

    西泽尔俯视着母亲,他的面甲已经脱落,露出的是他自己的脸。他忽然意识到母亲在看的是谁,就像那场舞会上她看到了父亲。是的,她从西泽尔的脸上看出了隆博尔吉亚的痕迹,即使多半遗传了母亲的长相,儿子多少难免会像父亲。

    “我叫西泽尔博尔吉亚,我是你的儿子,妈妈。”西泽尔说。

    女人流露出惊讶的眼神,仿佛受惊的鹿,她继续歪着头打量这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它竟然长了一张男孩的脸,在那个女人的思维世界里,这是很童话的事情吧

    旋即她笑了起来,好像真的认识到了这件事,她踮起脚尖抚摸西泽尔的脸,“这个世界真好,这个世界上有我的儿子。”

    那是西泽尔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温暖,那大布娃娃一样的女人第一次把他当作儿子,再不是家庭的虚假象征,而是实实在在给他温暖的母亲。

    他觉得自己重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男孩,不知何处来的力量令他驱动了唯一完好的钢铁右臂,轻轻地拥抱母亲,“这个世界真好,这个世界上有我的妈妈”

    下一秒钟,枪声撕裂了雨夜,从琳琅夫人胸口喷出的鲜血染红了红龙的身体,她轻盈地向后倒去,那树开了很多年的樱花终于凋零。

    炽天使们立刻反应,围在西泽尔身边,为他挡住了接下来的子弹。

    西泽尔没有哭,他用最后的力量抓回母亲,轻轻地拥抱着她。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世界变成了灰色,灰色的世界里下着无尽的大雨,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

    这个世界再也不好了。

    星历188年的一个夜晚,阿黛尔博尔吉亚从梦中醒来,窗外下着雨。

    睡前她被喂了安眠药,外面的响动都没有听见,直到此刻药效过了,她忽然醒来了,觉得心里很疼很疼,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哥哥哥哥”她本能地喊。

    她的哥哥并不在这间卧室里,窗边却坐在了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都湿透了。非常罕见的,他没戴那副染色眼睛,那双永远藏起来的眼睛平静而苍老。

    阿黛尔呆住了,她知道那是谁,那是教皇,也是她的父亲。作为私生女他们本该永远不能见面,可这时教皇就坐在她的床边,不知凝视了她多久。

    她被这骤然降临的幸福惊呆了,不知道该叫他爸爸还是圣座

    教皇并未给她选择的机会,教皇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像是怕有人把她夺走。

    第五十四节历史

    星历188年的秋天,教皇国的首都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军队叛乱事件,最终叛乱在通往使馆区的桥上被镇压了。

    当夜翡冷翠下达了宵禁令,不少居民被军队从自己的住宅中请出避难,等到天明他们返回家中,才发现门前的道路就像是被铁犁犁过似的,沿路都是可怕的痕迹,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少数人则声称他们看见了红色的骑士和其他骑士在长街上恶战,那红色的骑士身形像是魁伟的巨神,行动却像凶狠的恶鬼。

    国家没有对外公布那起叛乱的细节,人们也无从知道叛军共有几人,最后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对那场叛乱的记忆渐渐地淡了,这座城市里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场被迅速镇压下去的军队叛乱算不了什么,那一度被传得恶魔般可怕的苍红色身影很快就被遗忘了。

    而在铁十字堡内部,有权得知真相的人也不多,只知道事实上叛军仅有一人,而为了镇压叛军,付出的战损却数以百计。

    于此同时,那个一度很受瞩目的少年军官从炽天骑士团的阵列中消失了,连带着“红龙”这个代号一起。

    不久之后,代号“黑龙”的少年军官龙德施泰特被委任为炽天骑士团的团长,西方各国都称这个沉默的男孩为“骑士王”。

    唯有异端审判局的案卷清楚地记录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琳琅夫人的火刑最终仍被执行,那女人的遗体被捆在火刑架上,绝世的美渐渐地化为焦炭。

    这么做是为了掩盖真相,对外他们不会承认那是教皇曾经的女人,也不会承认那场叛乱跟这个女人有关,当然也不存在什么未能完成的脑白质切除手术。他们抓捕了一个异端罪犯,依法判处火刑,火刑执行完毕,就这么简单。

    半年后,就在西斯廷大教堂里的某间小经堂里,名为西泽尔博尔吉亚的罪犯接受了秘密审判,审判他的人是高贵的枢机卿们。

    罪犯对其所犯的罪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整个庭审过程中那个苍白的男孩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被铁铐铐在十字架上,被迫跪着,以防他暴起伤人。

    但他始终注视着高坐在审判席上的老人们,紫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鬼火般的光。

    按照他所犯的罪行,可以被绞死一百次。但是因为他犯罪的时候还年幼,或者说因为幕后的博弈,他被判逐出翡冷翠,终生不得返回。

    他搭乘火车去了遥远的小城市马斯顿,陪同他的只有他的亲妹妹,那女孩拥有“凡尔登公主”这般的高等贵族头衔,本可在翡冷翠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对来劝说的史宾赛厅长说:

    “我已经没有妈妈啦,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哥哥,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家,现在我要回家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地严肃,根本看不出平日里那猫样少女的赖皮劲儿,那张酷似琳琅夫人的小脸上流淌着绝世的容光。

    兄妹俩重又过上了背井离乡的生活,恰似多年之前他们住在那个名叫克里特的偏僻小岛上。

    不过马斯顿总算是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