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麦子戏社 > 分卷阅读34
    吧。”

    “还好。”

    “忍着点,我先消消毒。”

    “嗯。”

    阿卉手轻,并不太痛。

    “周月霖有什么异常吗”

    “看上去好像没事,但她心思深,想什么旁人也看不出来,不过我看吴妈又鬼鬼祟祟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肯定还是怀疑。”

    “那怎么办”

    “不怕,让她查。”

    “周月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头疼,失眠,最近还有点咳嗽,应该是药物慢慢起了作用,还有,她抽大烟频率也越来越高,之前两三天一次,现在每天多少得都抽上两口,人憔悴得很,眼眶都发黑,不过用脂粉遮住了。”

    “我看得出来,厚厚的一层。”邬长筠沉默了一会,“李仁玉呢”

    “他最近白天都没怎么在家,说是有个大生意。”

    邬长筠冷笑一声,老东西除了那些肮脏玩意,还能有什么大生意。

    早晚,给他一锅端了。

    “给周月霖的药,要不要下重些”

    “不用,慢慢来。”

    慢慢来,就像曾经这毒妇吩咐保姆给哥哥李香桐下药一样,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安插阿卉去李家,本意是要做掉李香岷,让周月霖也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但邬长筠还是心软了。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孩,又有什么错呢,上一代造下的罪孽,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承担。

    伤口处理好了。

    邬长筠起身,给阿卉倒了杯水“我这只有酒和水。”

    “姐姐少饮酒,伤身体。”

    “好。”

    阿卉看向她的书桌,上面放了几本学法文和英文的书“姐姐还想离开”

    “嗯。”

    “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我可以照顾你,也能找个粗活挣钱。”

    “再说吧。”

    阿卉不想苦苦哀求,她了解邬长筠的性子,只笑了笑“我不能出来太久,会被发现,得回去了。”

    “路上小心,”邬长筠到窗口看了眼外面,没有行人,“去吧。”

    阿卉又过去抱她一下,她比邬长筠矮了半个头,仰脸微笑“你还会来李家吗”

    “暂时不会,我要离开沪江几天。”

    “去哪里”刚出口,她又觉得不该问,“那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走前,邬长筠得去看一眼师父。

    祝玉生住处离自己并不远,但两人见面总吵架,邬长筠每月只去两三趟,送点钱、吃食和日用品。

    祝玉生正在院内晒太阳,保姆在给他洗刚尿湿的裤子。

    邬长筠进门去,保姆同她打了声招呼,祝玉生看过来一眼,气鼓鼓地又挪开眼,望天去了。

    她早习惯了师父的臭脸,放下带来的东西,从房里拿了条薄毯出来,盖到他的腿上。

    邬长筠蹲下,仰望着祝玉生“身体怎么样”

    “死了都不用你管。”

    “那还是要管得,答应给您送终。”邬长筠理解师父的暴躁,去年他出了车祸,腰以下全残,永远困于轮椅之上,普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在戏台子上耀眼了几十年的大武生。

    苦闷憋在心里,总是要找个出口的。

    而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出口。

    师哥师姐事业蒸蒸日上,无数崇拜者登门,全国各地巡演,他们成就远高于祝玉生之上,祝玉生是万不敢发脾气的。

    只有自己这个不上不下、他心里的“窝囊废”才能毫无顾忌地泄泄火。

    “我要出一趟远门。”

    祝玉生一听这话,眉头又紧蹙“干什么去”

    “赚钱。”

    祝玉生一掌将她推坐在地上“天天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你是不是没钱不能活了”

    邬长筠也没起来,就在冰冷又潮湿的青石板上坐着“不然呢我不去赚钱,你的保姆钱谁付吃喝拉撒谁付靠你那两个声名远扬的好徒儿吗他们一年来看过你几次给过多少钱没有钱,我能活,你活不了。”

    祝玉生抬手指着她“你个不孝徒,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想着攒够了出国读书去”

    邬长筠沉默了一会,复又道“我想读书有错吗我用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做从小就想做的事,有错吗我就是想离开这片令人厌恶的土地,去更自由、开明的地方,有什么错”

    “忘恩负义崇洋媚外我真是白教你了”

    “您指望我在戏曲界出人头地,对不起,我从来志不在此,唱戏,只为了活着,为了赚钱,为了摆脱这里的一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我没您这样清高,就那么世俗、卑鄙、贪婪、无可救药。”

    “你”祝玉生气得咳到红脸。

    邬长筠见他这幅痛苦模样,又起身为他拍背“对不起。”

    祝玉生推开她“滚,我不要你照顾带着你的钱滚就放我在这自生自灭吧。”

    “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出来,就该让寺庙里的师父好好管教你。”祝玉生气得没辙,去捶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朽木难雕,朽木难雕啊”

    邬长筠见师父不停打自己,给他跪了下去“不管怎样,您是我恩师,给了我糊口的技艺,是这个世上,仅存的爱我的长辈。”

    祝玉生不想看她。

    “恩师如父,我虽生性恶劣,胸无大志,继承不了您的豪情壮志,

    但永不弃您。”

    邬长筠离开院子,大松口气。

    见祝玉生一次,比练功一整天还累。

    她垂头丧气地往家去,刚到巷口,一声汽笛把她的魂给拉了回来。

    是白解。

    邬长筠见后座无人,问他“怎么只有你”

    “爷在忙,让我先接你,再去接他。”

    “不是下个月走”

    “爷说去整两身行头,你这一身,太寒碜了。”

    邬长筠坐上副驾驶。

    白解一边开车一边同她道“还有,我得给你介绍介绍昌源的情况,叫你心里有个谱。”

    “嗯。”

    “他家姓杜。”

    “嗯。”

    “我的意思是,他家姓杜。”

    邬长筠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不解地看过去“知道。”

    “你没听说过”

    邬长筠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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