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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爱妃,请正经点!把脑袋捧起来,轮流传递!每人一刀,轮流劈!

    酒过三巡。

    “保定侯,朕把安危付于你手,万望你切勿负朕”朱祁钰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梁珤放下酒杯,跪在地上“只要臣有一口气在,陛下便无忧矣”

    “好”

    朱祁钰拉着他起来“拉拢城防兵丁,执掌兵权,一应用度,从内帑支出。”

    “保定侯,朕知你心,想去宣镇建功立业,为国戍边,是朕拖累了伱。”

    “不过,他日朕亲征漠北,必以你为先锋,让你在战场上名正言顺得国公之爵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梁珤眼睛一亮,若皇帝因镇守京城封他公爵,他必然推拒,名不副实,容易陷入派系倾轧。可若能在漠北挣一个国公回来,便堂堂正正,光宗耀祖。

    “谢陛下隆恩,臣一定在战场上挣个国公回来”

    又谈了一会,朱祁钰才放保定侯离开。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城防攥在梁珤手里,二次夺门肯定不会发生了,可他们究竟筹谋什么呢

    “皇爷,保定侯出宫了。”董赐低声道。

    朱祁钰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奏章,瞥了眼董赐“你是内书堂出身,应该懂些学问,把这些奏章分类,再根据奏章的内容,总结成一句话,夹在奏章里,做好了再呈上来给朕看。”

    董赐眸露喜色,这是司礼监的权力啊。

    “奴婢遵旨。”

    “诏冯孝、许感回来,伺候朕安枕。”朱祁钰不信任其他人。

    董赐身边也跟着原乾清宫太监姜显,两个人互相监督。

    很快,许感风尘仆仆回来,跪在地上“皇爷,奴婢招收了健硕太监162人,奴婢还在甄别其身份。”

    “做的不错,都知监的架子要尽快建起来。那些太监要钱的要官的,统统满足他们,只要忠心可靠便可,用度从内帑里面支取。”

    朱祁钰现在大手一挥,处处花钱,歪头问“金忠可把里库的宝贝都当了钱送回来了”

    “回禀皇爷,送回来一部分。”

    “你先拿着用,不够的,朕再想办法。”朱祁钰也挠头啊,保护赋征收并不容易,还要维持东厂的摊子,他快把乾清宫、里库的东西都当光了,钱还是远远不够。

    “奴婢必不负皇爷重望”许感很清楚,别看皇帝挥金如土,其实都在典当皇宫的家底。

    皇爷过的难,他知道。

    这时,冯孝也回来了,伺候朱祁钰喝药。

    这时,唐贵妃带着丫鬟进了勤政殿,接过冯孝手中的方巾,认真给朱祁钰擦拭嘴角。

    “陛下,臣妾不请自来,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唐贵妃俏脸如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和皇帝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回到了刚成婚时的快乐时光,她感觉到自己都年轻了。

    “哼”

    朱祁钰冷哼一声,佯装寒声道“朕还有政务要忙,贵妃退下吧。”

    唐贵妃失笑,低声道“臣妾伺候陛下沐鱼。”

    登时,朱祁钰眼睛一亮“冯孝快去准备热水,朕要沐鱼,贵妃留下侍寝。”

    浴桶里。

    “爱妃,朕这里有点痒,你帮朕抓抓。”朱祁钰舒展着身体,放松身心。

    唐贵妃氤氲在水蒸气里,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玉手拿着方巾,认真地给皇帝擦拭身体,依言伸手去抓“陛下哪里”

    朱祁钰顺势一带,把她整个人带入浴桶里,她惊叫一声,身体倒着扎入水里。

    朱祁钰把她捞上来,唐贵妃张嘴吐出一口水,发丝黏在脸上,凌乱而又狼狈,和平时落落大方的模样大相径庭。

    惹得朱祁钰哈哈大笑。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很没形象的苦着脸惊叫“陛下,你又骗臣妾”

    “哈哈哈,朕好久没看到爱妃这般狼狈的模样,朕还得当初冻房花烛时,爱妃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模样,好似比今天还要狼狈,哈哈哈”

    朱祁钰得意大笑“爱妃衣衫湿了,朕帮爱妃宽衣”

    “不要”唐贵妃想站起来,却被按住。

    “爱妃这般出去,肯定会冻感冒的,宫中没有太医伺候,朕很担心爱妃的身体啊。”

    朱祁钰三下五除二。

    湿漉漉的衣服飘在水上,她如出水芙蓉一般,亮瞎双眼。

    “陛下”

    她下意识遮挡,却又挡不住,只能抱住皇帝。

    软绵如玉,朱祁钰环住她“爱妃,不要乱动。”

    “臣妾没有。”唐贵妃俏脸红透,她何曾这般戏水过,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爱妃,都说了不要乱动。”

    “臣妾真没动呀,陛下,你、你也不要动”

    “哦爱妃希望朕动”朱祁钰讶异。

    “呀”

    唐贵妃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摇着头“没有没有,不要动不要动。”

    “朕本来就没动嘛。”

    朱祁钰挪动了下脑袋“爱妃,你莫要对着朕的耳朵吹气。”

    “臣妾没有呀陛下您也不要吹呀”唐贵妃快要哭了。

    “朕是正常呼吸呀,要不爱妃挪动一下”

    “不不不,这样就好,臣妾忍一下,臣妾给您擦拭完便好了。”唐贵妃身躯僵直,声音带着点小颤抖。

    可皇帝说话喷吐出来的热气,弄得她心不在焉。

    “陛下不要动,嗯”唐贵妃想去抓皇帝的手,但灯火通明之下,就被皇帝全都看到了。

    “朕真没动,爱妃,你的喘气声怎么有点粗重是不是病了”朱祁钰关心地问。

    唐贵妃翻个白眼,是你想给臣妾治病吧

    “爱妃,朕的腿有点麻了,你挪动一下吧。”

    “哦。”唐贵妃俏脸如火烧云一般。

    她这般侍奉陛下,若被传出去,必然被口诛笔伐,骂她是妖妃,和褒姒、妲己并列。

    “爱妃,你的脸色像是病了,是不是发烧了,朕给你瞧瞧吧。”朱祁钰去稳她的唇珠。

    唐贵妃没有拒绝,确实好热呀,真好像病了

    好看的眼眸中闪烁着课求,她开始投入。

    “呀”

    朱祁钰忽然松开她“忘了告诉爱妃了,谈女医说朕要调养肾气,半年内不近酒瑟。为了子嗣着想,朕还是要遵循医嘱。爱妃醒醒,快伺候朕沐鱼吧,咱们正经点。”

    唐贵妃眼神迷离地盯着他,渐渐凝成怒气,陛下你这样有意思吗

    “朕今日还喝了酒,更不能了,爱妃快快站起来,不能这样了。”朱祁钰一脸畏之如虎的表情。

    唐贵妃眸中的怒气凝成实质“你自己洗吧”

    气得站起来,迈出鱼桶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倒在桶里,双手扑腾个不停“陛下救命啊”

    朱祁钰很无语,这又不是江河湖海,至于吗

    他把唐贵妃捞出来。

    噗

    唐贵妃吐出一口水,喷了朱祁钰一脸,而她眼眸中流露出洋洋得意,还挥了挥小拳头。

    “幼稚”朱祁钰整张脸都黑了。

    “你最幼稚臣妾不伺候你了,让冯孝给你洗吧,回宫睡觉不许你去承乾宫找臣妾”唐贵妃披上皇帝的氝衣,怒气汹汹走了。

    “呵,女人”

    朱祁钰无奈“冯孝,给朕拿套氝衣进来,再找两个宫女伺候算了吧。”

    他还有点不放心宫娥。

    “皇爷,奴婢伺候您吧”冯孝探出头来。

    “朕还是自己洗吧。”

    朱祁钰不习惯被太监伺候,叹了口气“不逗贵妃就好了,这后宫何时能充盈啊”

    “要不奴婢把谈女医请来”冯孝懂皇帝的心思。

    “再养养吧,龙体为重。”

    朱祁钰有些懊恼,好像不行呢

    后宫充盈又如何不行怎么解决呢总不能吃药吧

    原主把身体糟蹋狠了,慢慢将养吧。

    翌日,下了早朝。

    朝堂举荐了翰林院学士入军机处。

    朱祁钰闭目养神,心里琢磨着,朝臣推荐的翰林,都是谁的人他很看好的尹直、丘濬等人,能不能成为皇帝的人呢

    “皇爷,不好了,西华门外有监生晕过去了”覃昌小跑着过来,跪在御辇旁边。

    冯孝摆摆手,示意停下。

    “晕了几个”朱祁钰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他用监生去斩陈循,陈循反过来利用舆论斩东厂,逼皇帝自断一臂。

    朱祁钰选择不闻不问,奈何监生们内心执拗,不肯退去。

    “七个,有一个濒临垂危,奴婢已经请了郎中来瞧病。”覃昌低声道。

    “去看看吧。”

    他以监生为刀,去斩陈循。

    陈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用监生去恶心皇帝,逼着皇帝杀人。

    对这些监生,最好的办法是拉拢,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刀子。

    朱祁钰心知肚明,让陈韶护驾。

    御辇行至西华门,宫门吱嘎吱嘎打开,陈韶率领禁卫一涌而出。

    “陛下来了”

    西华门外,约有近百名监生们跪伏着,每个人脸色煞白,跪了十个时辰了,嗓子都哭哑了。

    “诸生,朕刚刚下朝,便听说你们在西华门哭谏,哭谏何事啊”朱祁钰声音传来。

    听到皇帝的声音,监生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挑一个人出来说,李东阳在吗”

    “回禀陛下,李东阳不在,监生陈秉中拜见陛下”有一个身材清瘦的青年跪在地上。

    “陈秉中朕有印象,你有文才,朕知道。”

    原主还真记得这个人,此人是景泰元年举人,在国子监学习期间,颇有诗才,在烟花之地极富名声。

    “晚生不敢劳陛下铭记。”

    “哭谏何事,说来”

    朱祁钰隐隐猜测,上次李东阳带头哭谏,得到了皇帝表扬,所以国子监的监生有样学样,跑到西华门扬名来了。

    “晚生等人求陛下裁撤厂卫,以正视听”

    陈秉中朗声道“夫德修而民自化,法急而民愈乱,旨意必经于六科,奏诉由于通政,责政事于府部,付邢狱于刑司,晚生请陛下收回监察之人,驱逐奸邪之辈”

    朱祁钰挥手打断他掉书袋“说人话”

    陈秉中本来洋洋自得,他还以此为策论,写了一篇文章,准备呈给皇帝,借此扬名。

    却没想到,皇帝冷冷送他一句,说人话

    “陛下,东厂征收保护赋,聚富敛财,巧取豪夺,民心不附,商贾不安于市,行旅不安于途”

    他又要掉书袋。

    朱祁钰却懒得听废话“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陈秉中又被打断了,高声道“晚生请陛下裁撤东厂,归还保护赋,杀掉阉竖舒良,以正视听民心”

    “就这一件事”朱祁钰又打断他的话。

    监生宋瑛膝行几步“晚生知陛下乃千古贤君,必能听进良言,所以聚众哭谏,想请陛下还天下公道,还民间太平”

    “你叫什么名字”朱祁钰问他。

    “晚生宋瑛。”

    “宋瑛,和故西宁侯同名同姓。”

    朱祁钰寒声道“朕只问你一句话,大诰是如何写商贾的大明又是如何对待商贾的”

    “你们居然跑到西华门为商贾哭谏”

    “朕日理万机,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放下冗杂的政务,来听听你们的事”

    “结果你们告诉朕,是在为商贾哭谏”

    “看看你们的衣衫”

    “堂堂读书人,居然掉进了商贾的粪坑里”

    “你们不嫌臭,朕都熏得慌”

    朱祁钰厉声喝问。

    “陛下,商贾亦是陛下子民,请陛下一视同仁”又有一个监生站出来。

    “你叫什么”朱祁钰问。

    “晚生罗崇岳,景泰二年举人”罗崇岳神情傲然。

    “原来是罗举人啊。”

    “京城外,遍地是流民,食不果腹,你视而不见,不思民生之疾苦,不关心百姓之生计”

    “居然腆着脸告诉朕,商贾亦是朕的子民”

    “朕苛待过他们了抢走他们的饭碗了逼他们成为流民了”

    “你举人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经义教导你,不关心流民,而去关心商贾”

    “经义就教导你,为商贾哭谏,不知为国担忧瓦剌人叩边宣镇,先锋已经出征了,朝堂文武忙得脚打后脑勺”

    “你不关心朝政,不关心国事,不关心流民,不关心边境民生却为商贾伸张正义”

    “他们需要还是京外无家可归的流民需要还是岌岌可危的宣镇需要”

    “啊”

    “罗崇岳,你也配当举人还要参加科举”

    “让你考中了进士,是去给商贾撑腰吗去给商贾当保护伞吗”

    “回过头来再啃食百姓的民脂民膏”

    “来人剥了他的儒衫,将他全族打为商籍世世代代不许参加科举世不录用”

    朱祁钰杀鸡儆猴。

    罗崇岳本来是监生中的佼佼者,参加哭谏,也是为了扬名立万。

    “陛下,晚生无罪啊,为何惩罚晚生”罗崇岳不服。

    朱祁钰扫视一眼,监生们窃窃私语,全都不服气。

    “陛下,罗监生只是谏言而已,我大明谏言无罪,请陛下赦免罗监生。”

    宋瑛带头跪下,监生们跟着高喊。

    朱祁钰目光一闪,这些监生有恃无恐,以为朕太仁慈了

    “拖回来”

    朱祁钰居高临下,俯视着罗崇岳“你不服”

    “晚生不服,东厂舒良横征暴敛,聚富敛财,民间怨声载道,晚生劝谏陛下裁撤东厂,为何陛下要将晚生贬为贱籍晚生不服”罗崇岳还真是个愣头青。

    “那你告诉朕,敛的是谁家的财”

    “商贾”罗崇岳丝毫不怕皇帝。

    “那你再告诉朕,商贾可否愿意”朱祁钰又问。

    “这晚生想来,商贾自是不愿意的。”罗崇岳支支吾吾。

    “你想来任何事都可以想当然吗”

    “你再告诉朕,哪个商贾不服站出来让朕看看也可以让他去通政司告御状,朝堂自然给他个说法”

    “如今商贾没人来叫屈,反而你们国子监的监生跪门哭谏”

    “京外流民遍地,你们为何不为流民伸冤”

    “瓦剌人叩边宣镇,宣镇岌岌可危,你们为何不为宣镇担忧”

    “朕几天没休息了,你们为何不担忧你们的君父”

    “哼”

    “瓦剌马踏中原,朕日理万机,国事无比繁忙,却在这里和你一个监生扯皮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宣镇那里就尸横遍野会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你却用一句想当然来搪塞朕空耗朕的时间,给瓦剌人喘息之机”

    “朕问你,这是何罪”

    朱祁钰眸光一厉“拖下去处死”

    “啊”罗崇岳吓傻了,刚才还是打为贱籍,如今却变成处死了。

    “就在这里杀”

    朱祁钰动怒了“还有你们朕用国朝的银子养着你们赐你们廩食,赐你们衣服让你们生活优渥,日日读书,不为生活所迫”

    “是让你们为国分忧的”

    “不是让你们为什么狗屁商贾叫屈的”

    “你们是大明的读书人”

    “不是商贾的走狗”

    “可如今,瓦剌人马踏中原,宣镇岌岌可危,朝堂上下连轴转,昼夜不歇”

    “你们不思报国,却为什么商贾鸣冤叫屈”

    “朕养你们有何用”

    “你们活着有何用”

    “传旨今日哭谏的监生,全部随军北征,让他们亲自上战场,看看瓦剌人的凶残也看看边疆民生之苦”

    “不要坐在国子监里一拍脑袋想当然,朕给你们优渥的生活,是让你们尽忠报国的,不是养猪的”

    朱祁钰暴怒。

    监生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好像中圈套了,皇帝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而且,皇帝在不断偷换概念,他们是想裁撤厂卫,为商贾鸣冤只是一个噱头,可皇帝就抓住这个噱头大发雷霆。

    监生们吓坏了,趴伏在地上求饶不跌。

    陈韶看了眼皇帝,朱祁钰摇摇头,先不要杀罗崇岳。

    能不动刀子就不动刀子,动了刀子,就落入陈循的圈套了。

    “朕看你们,就是一群蠢猪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朱祁钰语气一缓“朕为何征收保护赋”

    “是因为内帑被盗,需要筹措大军出征的军费。”

    “而这保护赋,也非戕害商贾,你们若有心的就去看看保护赋细则,朕是在处处保护商贾呢”

    见皇帝语气稍缓,陈秉中低声道“那请陛下斩舒良,以正视听。”

    朱祁钰被气乐了,你跟舒良多大仇啊你跟朕多大仇啊

    “以正视听正谁的视听啊恩”

    朱祁钰脸色一沉,这些监生脑袋这么轴呢

    “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陛下委听断于舒良一人,其奸谋足以颠倒是非,其奸佞足以蛊惑人心,所以请陛下以一身之荣,亲贤远小,内外文武重臣,倚之为肱骨心膂者也”

    陈秉中的话,居然惹得监生连连点头。

    朱祁钰真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屎朝堂上哪个贤臣,能让朕倚为肱骨来你告诉朕

    朕不想倚仗吗朕想孤单无依吗

    倚谁啊

    倚仗他们,奉天殿就换主子了

    “朕何时听信于舒良一人了”朱祁钰强忍着怒气问。

    “那便请陛下斩杀阉竖舒良,裁撤厂卫,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陈秉中跪伏。

    很多监生跟着高呼。

    朱祁钰盯着他们,一帮蠢货啊你们在逼朕杀人知不知道你们在帮着陈循,对付朕知不知道

    杀了舒良,明天朕就没命了

    朕死了,你们会为朕鸣冤叫屈吗

    不会

    你们会向着新主子摇尾乞怜

    一群无药可救的蠢货

    “杀”

    朱祁钰陡然一喝,还说个屁了,动刀子吧干脆杀个干干净净才好

    噗的一声

    罗崇岳大好的头颅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陈秉中的附近。

    监生们纷纷惊叫。

    “叫什么过几日你们就要随军北征了有什么好怕的”

    朱祁钰厉喝“陈秉中,把他的脑袋拿起来,逐一传递,每个人都捧一会儿”

    “啊”陈秉中脸色一白。

    “照做”朱祁钰知道,都见血了,别想封刀了。

    陈秉中紧闭着眼睛,咬牙拿起来。

    “睁开眼睛”朱祁钰喝令。

    哇

    陈秉中看到手里捧着的罗崇岳的脑袋,这个昔日的同窗,脑袋却捧在他的怀里,还有血呼啦的东西流了他一手,直接就吐了。

    “传递”朱祁钰语气冰冷。

    “陛、陛下,晚生从宣镇回来,也要劝谏陛下,诛杀阉竖,亲贤远小”陈秉中脸色惨白,气息奄奄。

    陈循究竟在哪找的二傻子

    朕都服了

    你在逼着朕在杀你知不知道啊

    你死了,朕的人设崩塌了,便宜的只有陈循

    朕算明白了,陈循这一步棋,不是让监生劝谏什么的,就是逼朕杀人,让朕大杀特杀,人设崩塌。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朱祁钰忽然笑道“你陈秉中有志气,朕等你回来”

    “再把脑袋捧起来,高高捧起来朕要你,做他们的表率,带着他们去宣镇建功立业”

    哇

    陈秉中刚接过脑袋,又吐了。

    “站直了”

    “把它高高捧起来,和他对视”

    “一个死人,你怕什么”

    “瞪大眼睛,瞪着他看着他”

    朱祁钰破罐子破摔了,你逼朕杀你,那就成全你吧

    还有谁不怕死,就一起吧

    呕

    陈秉中举起脑袋,刚好和他对视,直接一张嘴,吐了罗崇岳一脸。

    他心里有点后悔了,但还要坚持自己的理想。

    “皇爷,问清楚了,背后策划监生哭谏的是林聪。”冯孝压低声音道。

    朱祁钰脸色一黑“让林聪滚去勤政殿朕要好好跟他聊聊”

    昨晚还想收你当狗呢,结果你却给朕当头一棒

    好啊,朕就用你的狗命祭奠朕的名声

    “国子监提学是谁”景泰朝废除了提学官,正统、天顺朝有,剧情需要

    “马昇,皇爷,他是陈首辅的人。”冯孝回禀。

    “宣来”

    更好了,朕让你陈循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秉中吐的不行了,手里的脑袋摇摇欲坠。

    “宋瑛,接过来举着看”朱祁钰淡淡道。

    宋瑛脸色煞白一片,跪在地上嘭嘭磕头“晚生知道错了,请陛下开恩”

    “朕已经开恩了,你们都是北征志士,朕让你们提前熟悉熟悉战场,战场比这还要恐怖一万倍。”

    朱祁钰冷笑“等你们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朕就封你们的官,都安心上路吧。”

    宋瑛身体一软,趴在了地上,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时,学政马昇战战兢兢前来。

    “臣马昇恭请圣安。”马昇跪在地上行礼。

    “朕不安马昇”

    朱祁钰语气阴恻恻“朕问你,朕提拔你做学政时的圣旨,是怎么写的”

    马昇浑身一抖“陛下,臣一刻都不敢忘”

    “背一遍”

    “夫一方之学总于汝”马昇战战兢兢背。

    “大点声”

    “夫一方之学总于汝,是一方之师系于汝矣。率而行之,必自身始,必自进其学,学充而后有已。谕人必自饬其行,行端而后有以表下”

    “那你是怎么做的”

    朱祁钰陡然暴怒,指着跪着的监生“看看,把国朝的读书种子,教成个傻子教成了蠢猪”

    “不,他们都不如一群蠢猪”

    “朕问你,他们来西华门,为商贾哭谏,是不是你授意的”

    “啊”

    马昇面色发苦,连连叩头“绝对没有,请陛下明察”

    “那你这个学政是怎么当的他们一个个读书,把脑子都读坏了”

    “朕能用他们当官吗能用他们治理天下吗”

    “国朝设司礼监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个学政,当的又有什么用”

    “宋瑛把你怀里的脑袋,交给他让他捧着”朱祁钰沉喝。

    宋瑛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塞到马昇的怀里。

    马昇低头一看,两眼一黑,差点吓死过去。

    皇帝居然把一颗脑袋,塞到他的怀里。

    “举起来看着他”朱祁钰冷哼。

    马昇神情惊惧,这脑袋怎么有点熟悉呢呀,他的学生罗崇岳啊

    罗崇岳有望在今年科举中一举夺魁,却不想被砍了脑袋,本来还想发展成自己的党羽呢,可惜了。

    “陈秉中,把你的谏言,和马昇说一遍,看看马学政有什么看法”朱祁钰彻底撕破脸了。

    马昇听完谏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几天,多少朝中大员丢了性命你们朕不怕死啊,居然把皇帝当软柿子捏

    完了完了,这回被你们害死了

    马昇又想深了一层,他是陈循的人啊,皇帝放过他才有鬼呢。

    “马昇,你怎么看”朱祁钰问。

    “臣、臣以为一派胡言保护赋乃是为了保护商贾所征收的赋税,朝堂上已经通过了,岂容这群监生胡言乱语,臣请陛下重罚,罚他们三个月俸禄”

    朱祁钰阴惨惨道“朕已经罚过了,他们都要随军北征,亲上战场,为国杀敌。”

    马昇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狠了吧

    “国子监监生要上战场,你这个学政要怎么做啊”朱祁钰琢磨着怎么杀他。

    马昇居然松了口气,上战场也比被皇帝杀死强啊。

    “臣愿意与监生同去为国靖忠,为边关尽一份力”马昇慷慨激昂。

    “好这才是国子监学政”

    朱祁钰兴奋道“国子监提学官马昇,迁为团营把总,国子监监生等编为一队,由马昇指挥,随军征伐瓦剌”

    马昇心里松了口气,这回皇帝不能杀人了吧。

    “马昇是好样的,陈秉中也是好样的朕心甚慰”

    朱祁钰神情满意“上战场前,朕让你们见见血,给他们一人一把刀”

    “那个罗崇岳敢在朕面前拿把充大,是仗着其兄的势力”

    “他兄长叫罗高,是六科给事中”

    “陈韶,人抓来了吗”朱祁钰问。

    “回禀陛下,已经抓来了”

    说着,就有禁卫押着一个身穿七品官袍的人跌跌撞撞走过来。

    “诸位且看”

    “此人就是六科给事中罗高”

    “罗崇岳的亲哥哥,罗崇岳在京中蛮横霸道,为商贾鸣冤抱屈,就仗着他的权势”

    “朕格外开恩,让你们明正典刑”

    “马昇、陈秉中,动手吧。”

    朱祁钰还不信了,杀不了你马昇

    “陛下饶命啊”罗高还是懵的,当他得知弟弟罗崇岳在西华门哭谏,被皇帝杀了,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弟弟是读书读傻了吗从夺门之变后,皇帝就疯了,朝中大员死了多少了,你还敢趟这浑水

    他区区一个六科给事中,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他弟弟居然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还报出了他的名号,真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秉中看着磕头不断的罗高,于心不忍,跪在地上“陛下,首恶已除,请陛下高抬贵手,放罗高一条活路。”

    “陈秉中,你是以什么身份劝谏朕啊”朱祁钰神色不变。

    “晚生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已经不是监生了,而是团营里的一个小兵。

    “监生你配吗”

    “朕夸赞你两句,就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是团营里的士卒天子的命令,就要无条件服从用得着你来劝谏吗”

    “你看罗高可怜”

    “朕看你更可怜看你九族更可怜”

    朱祁钰暴怒,本来是给马昇挖的坑,你个愣头青跳进去了,更好玩了。

    “好你可怜罗高,朕就成全你你来替罗高死”

    “啊”陈秉中完全懵了。

    说你是猪还不承认,政治是讲对错的吗只讲立场,不问其他

    你已经站错了队,还不乖乖认错,居然可怜反贼读书读傻了脑袋里面都是屎吗

    “马昇,你来做”

    马昇脸色一白,皇帝还不肯放过他啊

    朱祁钰盯着他,不说话。

    马昇咬了咬牙,今天不让皇帝满意,他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提着刀去砍陈秉中。

    陈秉中惨叫一声,下意识格挡,回手也劈了马昇一刀。

    两个人都没拿过刀,砍中人之后,自己吓得哇哇乱叫,互砍几刀之后,两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场面有点啼笑皆非。

    躺在地上,陈秉中悟了,在生死之间,彻底悟了。

    皇帝根本就不问对错,他要的是自己的权力,而自己只是小小的监生,根本没能力改变朝堂,可他以卵击石,以微薄的谏言去劝谏皇帝,却不知何等可笑

    最愚蠢的不是来哭谏,而是没听懂皇帝的暗示。

    皇帝刚开始不想杀人的,是他逼着皇帝杀了罗崇岳,然后皇帝就彻底撕下了伪装,用罗高来杀他和马昇。

    说来说去,是他自己找死。

    “住手”

    朱祁钰陡然爆喝“马昇,朕何时让你对陈秉中动手的”

    “快宣太医快”

    “陈秉中一心为国,朕可呵斥可贬谪,却不可杀之若连此等监生都杀之,以后还有人何人敢劝谏于朕”

    “马昇,朕让你杀罗高,你为何去杀陈秉中”

    朱祁钰暴怒。

    你要点脸行不行

    马昇躺在地上,不想起来了,他中了三刀,陈秉中中了七刀。

    本就想挣一丝活下去的机会,结果皇帝耍无赖了,如果他去杀罗高,在旁按刀而立的陈韶肯定会一刀剁了他。

    不管他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朕名声都不要了,不杀个痛快,能甘心

    “快宣太医啊,要让陈秉中活下去”朱祁钰满脸哀婉,好似曹操死了郭嘉一样。

    陈秉中呆呆地看着阴蒙蒙的天空,懂了,皇帝心中根本就无正邪,只有权力。

    他劝谏皇帝杀舒良,触碰到了皇帝的权力,所以他会死。

    他竭力歪着头,想看看太医来没来呢

    对了,宫中没太医啊,之前有个监生晕了,是去民间请的郎中。

    靠

    皇帝就是在作秀啊

    陈秉中闭上了眼睛,死得真他吗的冤枉。

    “马昇你为何要杀朕的肱骨啊”

    朱祁钰眼睛血红一片“陈秉中慷慨直言,劝谏于朕,此乃忠臣也而朕命他入军随征,他无丝毫怨言,并与朕约定,待他归来,必做朕的魏征”

    “可你怎么把朕的魏征给杀了”

    “杀了魏征,天下还有谁能劝谏于朕”

    “朕若成了昏君,全都是你马昇害的”

    “来啊”

    “把他大卸八块”

    朱祁钰余怒未消“就算把他凌迟,也难舒朕心头之恨”

    “诸生你们说,朕说的对不对”

    朱祁钰森冷的目光扫过宋瑛等监生。

    咕噜

    宋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和他一起当出头鸟的,死了两个了。

    如果他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他

    他不止担心自己,还担心哥哥宋瑮,宋瑮是新淦知府,若此刻不站在陛下这边,他哥哥肯定要倒霉了。

    “陛下晚生谏言陛下,将马昇此贼大卸八块”宋瑛咬咬牙,挺身而出。

    其实和为商贾伸冤一样,稍微变一变言辞,就能站在皇帝这边了,脑袋就保住了。

    “唉,朕刚才说的是气话,大卸八块是不是太狠毒了”朱祁钰叹了口气,既当又立啊。

    “晚生以为大卸八块,极为仁慈”

    宋瑛黑化了,当他看到陈秉中、罗崇岳的下场,他可不想步入后尘,所以愉快地当皇帝走狗了。

    “晚生等请陛下将马昇大卸八块”

    监生们齐声高呼。

    马昇眼皮子一番,晕厥过去。

    这人怎么能一点立场都没有呢

    你们都是读书种子啊,大明的未来啊,怎么能没有立场呢

    “陛下,马昇吓晕了。”陈韶禀告。

    “弄醒”

    陈韶踩着马昇的刀伤,马昇登时惨叫一声,醒转过来。

    朱祁钰幽幽道“大卸八块太残忍了,把刀给宋瑛,由监生们一人一刀,赐他个痛快吧。”

    这叫赐个痛快

    马昇整张脸都绿了。

    他就知道,他是陈循的人,皇帝抓到了小辫子,怎么可能放过他

    当时还很天真,心存侥幸,这回知道了,挣扎是没用的,老老实实被皇帝杀了就算了,估计还能保住九族。

    宋瑛拿着刀,浑身都在抖。

    他杀了人,就和皇帝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刺啦

    一刀下去,马昇惨叫一声。

    后面的监生战战兢兢砍一刀,一个轮一个,谁也别想跑。

    “传旨,近年来国子监学子惟记诵程文以备科贡,不知养贤为重。朕设提学,端身以先诸士,贵提调以警怠荒,督教官以修实政。但实际效果寥寥,朕心不悦。”

    “即日起,清查国子监,弃年长论,以品学兼优为标准,并设旬考,每一旬便考一次,考试不及格者,勒退三次考试不及格者,降格即举人降为秀才,秀才降为白丁”

    “且,国子监扩招,全国官员,不分文武,子嗣必入国子监学习不许以任何理由不入国子监学习,若有,一经发现,本人褫夺科举资格,其父致仕归乡,入商籍,九族不许入仕途。”

    朱祁钰不允许以后再有人以监生为刀,来斩他。

    他认为,监生闲得蛋疼管朝堂政事,就是没有考试,这回十天考一次试,逼着他们天天去学习,把脑子学傻了才好,看谁还闲得蛋疼,管朕的闲事

    顺便,他再把官员都圈进去,朕要把你们子女的前程,攥在朕的手里,朕说谁优,谁就是优;朕说谁差,谁就是差

    这道圣旨,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但朱祁钰不怕,一定要执行下去。

    “陛下,马昇死了”陈韶禀告。

    后面排队的监生笑出了声,终于不用杀人了。

    “不是还有罗高呢吗接着杀不许停”朱祁钰不以为意。

    他在思索,西华门的事情传到朝堂上,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朕还是落入了陈循的圈套了。

    该如何破局呢

    这些监生,未必不可以再用用

    “皇爷,陈秉中还活着呢,用不用”冯孝低声道。

    朱祁钰摇摇头“没必要,让他慢慢受着吧,活着比死还痛苦呢。”

    “奴婢明白”

    冯孝压低声音道“皇爷,东厂传来消息,林聪辞职归乡了,他已经乘坐马车要离开京城了。”

    “快追回来该死的林聪,想逃没那么容易”

    朱祁钰大怒,林聪以监生为刀来斩朕,事到临头居然明哲保身,咋想的那么美呢

    “他若反抗,就砍了他家人”

    朱祁钰怒喝“让东厂的人放开手脚去做,必须让林聪滚回来,朕要在勤政殿亲手劈了他”

    昨天脚可能是闪筋了,白天不太疼,码字还正常,结果晚上躺下就疼得受不了了,晚上疼得一夜没睡。

    白天买了点药吃了,缓解了一点点,还是不敢动,不动弹还疼呢,只要动一下就疼得厉害。幸好是脚,手和脑子还没事,还能码字,哈哈,作者还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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