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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蛐蛐喜欢吃你!黑吃黑,大人,跪下!快,给标下跪下!秘密揭开!

    朝天宫。

    曹吉祥带着人穿过蜿蜒的山路,追击周应瑜。

    “他会从哪条路跑”

    曹吉祥环着李文英,胳膊用力夹,李文英吐出舌头“贫道不知道啊”

    “汤序”

    曹吉祥厉喝一声“回去杀每三息杀一个道士,只要周应瑜不出现,就杀到底杀到天师道绝根儿”

    “啊”

    李文英惊呼,拉着曹吉祥急声道“请提督公公高抬贵手”

    “天师道历来极为恭顺,对陛下忠心耿耿。”

    “此事皆周应瑜一人所为,他并非天师道道长,年前就被革除道籍,如今不过散兵游勇,和天师道绝无半分干系,请营督明鉴”

    曹吉祥咧嘴笑了起来“周应瑜非天师道人是临时工”

    “是是,他就是临时工,在观中不过帮忙的而已,绝无职务,更非天师道道众”

    李文英连连讨好“请公公高抬贵手,贫道愿为公公于观中立一生祠,公公可享受观中香火”

    曹吉祥退后两步,陡然抽刀,一刀劈在李文英的胳膊上

    “咱家的小命都保不住,立生祠有个屁用”

    李文英惨叫。

    但曹吉祥却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许叫天师道窝藏钦犯,还想拖咱家下水你脑袋让狗踩了说,钦犯藏在哪”

    李文英收敛了声音“贫道真不知道啊都是周应瑜一人所为”

    他竭力摘清周应瑜和天师道的关系,但曹吉祥不收贿赂啊,难道曹吉祥想要钱

    “汤序,去杀”曹吉祥暴怒。

    钦犯近在眼前,却抓不到,这种感觉如百爪挠心。

    不对,钦犯一定没逃出朝天宫。

    工匠在封门,门外都有巡捕丁把手,有人出入,一定会鸣镝示警的,所以这五个人还在观中。

    这黑灯瞎火的,藏几个人很容易。

    会在哪呢

    李文英哀求,出一万两银子贿赂曹吉祥。

    “抓不到人,咱家有命花吗”曹吉祥冲他怪笑。

    “曹吉祥,朝天宫中皆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啊,您要抓捕钦犯,吾等已经配合了呀,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

    李文英知道求饶无用,嘶吼厉喝“贫道不过是天师道一支,你今日杀贫道,明日天师道人必让你入地狱”

    嘭

    曹吉祥一脚踹在李文英的身上“咱家就知道,这才是伱的真面目”

    “之前跟咱家装什么温柔善良扮什么柔弱可怜”

    “和你们打这么多年的交道,咱家会不知道尔等的本性”

    “尔等不过借天师道之名,钻营巴结、捧高踩低的阿谀奉承小人罢了”

    “想给咱家立生祠,你们也配”

    “天师道,藏污纳垢之地罢了”

    曹吉祥把刀压在李文英的脖子上“别跟咱家装什么悲天悯人,咱家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就算天师道被杀光了,你也不会在乎的”

    “你在乎的,只有自己”

    “每三息,咱家就摘你身上一个零件”

    “带咱家去找人”

    李文英惨笑,被巡捕营的人拖着。

    “到时间了”

    曹吉祥让人把他的手掌按在石头上,他一刀剁了李文英一根手指头。

    “领路”

    曹吉祥推搡着李文英,恶笑“别耽误功夫,你耽误的,都是自己身上的零件啊,李道长”

    “曹吉祥,贫道必杀你”

    “时间到了”

    曹吉祥让人按住李文英的手,又剁一根手指头

    李文英惨叫一声。

    曹吉祥不许人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脸颊“咱家说过,让你不许叫,再剁一根”

    “啊”李文英亲眼看见又一根手指头离开手掌,实在太疼了,没忍住又叫了出来。

    “再剁”

    一连剁了两根手指头,他整只手空空,只剩下个手掌。

    “看着真丑,直接剁掉算了”

    曹吉祥踩着他的手臂,一刀把他手掌给剁了下来

    鲜血喷射,李文英痛得直抽搐。

    “贫、贫道真不知道”

    “嘴是真硬啊”

    曹吉祥叹了口气“你知道徐有贞、孙镗、叶达、蒋成、温恩,都是什么人吗”

    没错,朝天宫中窝藏的,就是徐有贞一干人等

    “这几个人参与造反,攻打紫禁城宫门”

    “知道按大明律,窝藏造反钦犯,是什么罪吗”

    “李道长,咱家对你够宽容的了,倘若你进了锦衣卫诏狱,到时候你想死,都是奢侈”

    “别用这个眼神看着咱家,咱家是在救你。”

    “若找不到这五个钦犯,咱家禀明皇爷,皇爷雷霆之怒,铲平了天师道,你又能如何”

    “皇爷用天师道,用的是忠心,若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皇爷留之何用”

    “罢了,反正你也不领情,换另一只手,开剁”

    这时,汤序举着火把快跑过来,将几个脑袋丢在地上。

    李文英脸色急变,这些都是他的门人啊。

    曹吉祥是真狠,说到做到,把天师道门人当猪狗一般对待,这笔账早晚得算

    “营督,这般剁手指又慢又浪费时间。”

    汤序怪笑道“看标下找到了什么标下刚杀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是斗虫的行家,随身带着几个虫罐,里面可都是宝贝啊”

    曹吉祥不喜欢斗虫,所以不解。

    但汤序喜欢啊,打开虫罐给曹吉祥看“这几个大将军,标下看一眼便喜欢无比。”

    “想来李道长也会喜欢的”

    他又拿出一个小罐,里面是雪白的糖霜,这一罐恐怕并不便宜,但以天师道的财力,当饭吃都没问题。

    “蛐蛐喜甜,标下将糖霜抹在李道长的伤口上。”

    “再把蛐蛐放出来,蛐蛐为了吸食甜味,会用钳子将李道长的伤口翻开、撕裂,反反复复。”

    “李道长莫怕,就几只蛐蛐而已,咬不死人的。”

    汤序让人把李文英按住,在他伤口上撒糖。

    然后把虫罐中的蛐蛐放在伤口上。

    “啊啊啊”

    李文英看着蛐蛐在伤口上爬动,眼珠子差点蹦出来,当看到蟋蟀钳子摆动,仿佛看到自己的血肉被蟋蟀吃进去了一样。

    “放了我,放了我”

    汤序不听,拿着草棍拨弄蛐蛐,五六个蛐蛐在李文英伤口处斗了起来。

    那种虫子在身上爬的感觉,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更让人崩溃的是,虫子在伤口上斗来斗去。

    直接让李文英道心崩溃。

    “在密室里拿走拿走”李文英招了。

    “哪个密室”曹吉祥薅起李文英的脑袋,喝问。

    “崇圣殿地下密室”

    李文英熬不住了,被剁手他都能忍,偏偏蛐蛐啃食血肉,把他吓住了。

    他苦熬到现在,甚至不惜眼看着道众被杀。

    就是为了延续道统

    倘若皇帝知道,天师道窝藏钦犯,以皇帝的残暴,天师道如何存续

    天师道从张宇初天师开始,讨好了太祖、太宗两代帝王,才有今日之鼎盛。

    师父张懋丞临终前说盛极而衰,希望天师道能将盛况延续下去,切勿重蹈全真教覆辙。

    所以他一直在硬撑,奈何曹吉祥手段太残暴了,他撑不住了

    “带咱家去”

    曹吉祥让汤序收了蛐蛐。

    汤序意犹未尽“还没在残肢上斗过蛐蛐呢,这大将军喜欢吃血肉,你的肉不错,等你死了这身肉送我行吗是是,营督,这就收了”

    李文英指了指地上的手掌,想说送你了,却嚎啕大哭。

    道心真崩溃了。

    “掉地下了,脏了,大将军未必喜欢了,还是活的好。”汤序盯着李文英,面露垂涎。

    在你眼中,本道人就是蛐蛐的食物吗

    曹吉祥带着人把崇圣殿包围。

    押着李文英进去。

    “在道尊下面。”李文英哭泣。

    挪开道尊像,果真有一个密室入口,曹吉祥派人下去,很快便传来一声惨叫。

    找到了

    那巡捕丁被杀了。

    但恰恰说明,徐有贞等人藏身其中

    “里面可还有暗道”曹吉祥抓着李文英问。

    李文英摇摇头。

    “给咱家冲进去,咱家要活口,第一个冲进去的,赏总旗抓住五人者,赏百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七八个巡捕丁冲了进去,很快便控制局面。

    “你叫什么”

    曹吉祥看到一个彪膀大汉,拖拽着两个身着道袍的人上来,身上挂彩,却面不改色。

    “标下单英,乃营督从刑部监捞出来的,犯了杀人罪”

    “好,单英,咱家封你为总旗”

    曹吉祥一口气封了三个总旗。

    进去七个,活着出来三个,那四个倒霉蛋究竟是被孙镗杀的,还是因为抢功被弄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巡捕营都是混蛋,不抢功才是怪事呢。

    “都是老朋友啊。”

    曹吉祥用刀挑起一个道士的脸,赫然是徐有贞

    就是他们,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自己还傻傻地苦找,聪明的徐有贞一定在嘲笑他曹吉祥吧。

    “你们可害得皇爷找的好苦啊”曹吉祥怪笑。

    “呸叛徒”

    孙镗吐了口吐沫,他是蒙古人,虽然归化,却仍有蒙古习性。

    吐沫喷在曹吉祥的脸上。

    单英要帮忙擦,曹吉祥却摆摆手,唾面自干“孙兄,你是咱家引荐给太上皇的,这口吐沫咱家受了”

    “但咱家要告诉你一件事。”

    “因为你的逃窜,你儿子孙宏、孙辅、孙軏,全被凌迟了”

    “不过你妻子还活着。”

    “在张家湾的青楼里伺候人呢,还有你的妾室、女儿、儿媳妇,都在一起伺候人”

    “经常光顾的都是苦力,那些苦力又脏又臭,一个大字儿都不识,但就是体力好,听说嫂夫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呢。”

    “对了,咱家听许都督说来着,你女儿怀孕了,岁数小身体好呀,嫂夫人这么久都没动静,啧啧”

    “啊啊啊老子要杀了你”

    孙镗冲过来想跟曹吉祥拼命“狗皇帝,老子孙镗与你势不两立”

    他嘶吼不断,却被人死死按着。

    噗

    曹吉祥一刀劈在孙镗的脸上,他半边脸上嵌入刀锋,鲜血涌了出来。

    “皇爷你也敢骂忤逆不道的废物”

    鲜血滴到地上,孙镗感到面部剧痛,咬了咬牙,发现咬到了刀片,他没忍住,惨嚎起来。

    但腮帮子被豁开,他越嚎越疼,因为张力太大,从嘴角咧开,咧到了后脑勺,都裂开了,嘴巴闭不上,染血的舌头清晰可见。

    曹吉祥抽回刀刃,孙镗捂着脸打滚惨叫。

    “原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啊”

    曹吉祥冷哼“忘了告诉你了,你儿子孙宏死前也这般咒骂,结果他被多切了三百多刀,比别人多熬了三天才死”

    孙镗呜咽。

    却让叶达、蒋成、温恩三人瑟瑟发抖。

    “叶达,你弟弟叶成呢”曹吉祥问。

    “被、被杀了”

    叶达是太监,尖着公鸭嗓子“奴婢们逃出来时,被人杀了。”

    “谁杀的”曹吉祥担心,叶成是漏网之鱼。

    “奴婢也不知道,收到风声后,从家中逃出来时,遭到数次围杀,他在路上被人杀了。”

    “在下可以作证。”蒋成是太监蒋冕的弟弟,他出声作证。

    曹吉祥将信将疑,看向温恩“好个收恭桶的太监,居然是太上皇的人,连咱家都吃了一惊”

    “奴婢不是太上皇的人,奴婢是锦衣卫”

    温恩居然说自己是死间,是太上皇的人持暗号,令他听命行事的。

    事发后,也是那人提前通知他撤离。

    在此审问不行,须将五人送入宫中,交给皇爷,就算大功告成。

    曹吉祥使个眼色,让人把这五个人控制起来。

    “营督,这两个道士怎么处置”汤序问。

    “一并送入宫中,由陛下处置”

    至于朝天宫中的道士,也该由陛下处置。

    “派人封锁朝天宫各门,派人看守,无皇爷圣旨,任何人不许出宫”曹吉祥当机立断。

    抓住徐有贞等人是大功,但若插手太多,就会演变成大过。

    徐有贞偷盗的是里库宝贝,倘若徐有贞供认出宝贝销赃渠道,等皇爷去找,什么也找不到,肯定会怀疑到他曹吉祥头上。

    皇爷,唉,难伺候呀。

    为了安全起见,曹吉祥直接用棺材装人,拉去午门,到了午门由禁卫接管即可。

    “营督,这朝天宫富得流油,若能”汤序面露贪婪。

    “你在找死吗啊”

    曹吉祥瞥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身份反贼给你钱有命花吗皇爷的圣旨是什么,照办便是,多办一点少办一点,都是罪,明白吗”

    “标下明白,标下明白。”汤序冷汗涔涔。

    “去灵济宫”

    曹吉祥只负责收香火钱,其他的,一概不问

    也不敢问。

    甚至,他连朝天宫为何与太上皇勾连,他都不敢多问,都是皇家奥秘,知道了容易掉脑袋。

    黄家。

    “你说什么在朝天宫怎么可能”

    舒良吃惊地看着张忠“张瑾在朝天宫”

    “没想到吧。”

    “朝天宫管事李文英和周应瑜,都受过太上皇的恩惠。”

    “夺门时,你们调查的火器,一直都藏在朝天宫中。”

    “所以,张瑾假死脱身后,藏在朝天宫,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张忠淡笑。

    他还是稚嫩,没以张瑾藏身之所敲诈舒良。

    这是作为王爵嫡子的自信。

    虽是瘸子,却比张懋大气,那个妾生的废物

    “朝天宫,为何会帮助太上皇就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吗”舒良眸中杀意闪烁。

    皇爷是他的天,倒向太上皇的人,都该死

    若非京中需要英国公稳定朝局,他早就把英国公一脉杀绝了

    张忠撇嘴嘲笑,笑舒良读书少。

    “本督没工夫跟你啰嗦,快点说”舒良怒火汹涌。

    “简而言之,天师道也不是铁板一块。”

    “张宇初仙逝后,张懋丞便担不起天师之责,传到张元吉手里,根本搞不定教内各派。”

    “如李文英、周应瑜之流,都有开宗立派之念头。”

    “张軏深知天师道内矛盾,所以拉拢李文英、周应瑜,以建立新道统为饵,勾引此二人上套,为太上皇所用。”

    张忠对自己这位亲叔叔,只有恨

    他是嫡子,却无法继承家业,就是张輗、张軏两位亲叔父的阻碍

    之前他以为是这两兄弟迷惑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又是庶子继承家业,心里有恶趣味,自然和张懋那贱妾生的王八看绿豆,所以才以张懋袭爵来恶心他。

    可舒良的话,让他对当今圣上印象改观。

    但他何尝不是在借舒良的手,推倒张軏这座大山呢

    张軏一倒,作为同党的张懋,会有好结果吗

    如今勋贵式微,勋贵中只剩两座大山,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皇帝在没有足够数量勋臣之前,是不会贸然推倒一座大山的。

    他张忠,就会渔翁得利。

    “你与本督同去,去朝天宫,抓住张瑾,本督亲自向皇爷为你请功,令你袭爵英国公,如何”舒良一刻都不想等了。

    皇爷如何忌惮张軏,他非常清楚。

    如今张軏最大的软肋出现了,只要抓住张瑾,张軏就不攻自破了。

    因为张軏只有张瑾一个独子,以张軏的岁数再生个儿子估计不可能了,所以他必然会回京的,绝不敢叛逃漠北。

    “那这”张忠看了眼黄家。

    “来人,把这家抄了,伤员留下看守,其他人跟本督走”

    舒良眸中寒光闪烁“你是如何来黄家的,本督不知道,本督只知道,你张忠是本督的朋友。”

    张忠肯定是被人骗了,才趟这浑水的。

    或者说,有人想借东厂的手,杀了张忠,他好渔翁得利,是不是啊张懋

    “出发”

    舒良率领人马直奔朝天宫。

    张忠不能骑马,有腿疾又不能步行,舒良不嫌麻烦,让人背着他跑。

    来到朝天宫。

    和抓张瑾比起来,钱财反而放在第二位,何况已经抄不出多少油水了。

    到了朝天宫,反而把舒良弄懵了,朝天宫四门被封,门前站着巡捕营丁。

    舒良自报家门。

    “他娘的,老子不知道什么东厂西厂的,老子只听营督之命”一个混不吝的大汉满脸横肉,身上还穿着囚衣。

    龚辉拔刀“东厂办事,所有人退避违令者斩”

    “来来来,你砍老子一个看看,老子办的是皇差,皇帝老子的命令,你敢杀老子,你就是造反”

    那混不吝伸出脖子,拍拍自己的脖子,让龚辉砍。

    龚辉见他出言不逊,刚要动手。

    舒良却喝止他,他听到大汉说办皇差,难道说这什么营,也是皇爷的人

    他派人和此人交涉,但这大汉就是个地痞,一个大字不识,只知道听命营督曹吉祥,其他人的命令一概没用。

    “厂公,杀进去吧”

    龚辉低声道“他们最多十几个人,挡住咱们”

    舒良沉吟,曹吉祥肯定是皇爷派出来的,这个巡捕营,自然是皇爷的人,没必要喊打喊杀。

    “朝天宫还有其他路吗”舒良问张忠。

    “这我哪知道”

    张忠耸耸肩“直接杀进去算了,几个地痞流氓罢了,能挡住你东厂之人”

    “去告诉他们,东厂奉命办事,和曹公公是一路人”舒良目光闪烁。

    他把番子撒出去,封锁朝天宫要道。

    若这群人再不识相,那就冲进去。

    孟州接连捣毁四家当铺。

    都是京中的大当铺,收获颇丰。

    但在王记当铺中吃了瘪。

    这王记当铺掌柜、管事的全都被杀了,但当铺里空空如也,他还被人给围住了,让他把银子交出来。

    碰上黑吃黑了。

    “他娘的,向来都是老子吃人家的赃哪有被堵门里的时候”

    孟州率人冲出家丁封锁。

    结果连入几次当铺,都被人抢了先。

    次次都被家丁堵住。

    他意识到不妙了,这是有人设了套,让他往里面钻呢。

    对方是冲着东厂这身皮来的,他们抢了当铺,却不敢声张,所以需要东厂这杆大旗来帮他们顶缸,把黑吃黑的锅扣在东厂的头上。

    “老子真他娘的蠢”

    孟州狠狠拍自己脑门一下,被人当枪使了,才回过味儿来。

    “校尉,怎么办”周城担忧地问,他担忧自己的前程,好像赌错人了。

    “老子还想问你呢别烦老子,让老子好好想想”

    六七十号人看着孟州。

    过了好半天,孟州咬牙道“拆分成小旗,十人一小旗,五小旗为一总旗。”

    “拆成两总旗,老子领一个总旗,在前面扫荡。”

    “后面一个总旗跟着老子,都脱了东厂衣服,等老子被家丁包围,你们快速掠过他们,沿着这条街找。”

    “这个陷阱布置得匆匆,往前面找,肯定能找出马脚来”

    “另一个总旗,谁想当”

    孟州这办法够笨的。

    “启禀校尉,标下想当”周城想当总旗。

    却惹来一阵嘲笑声。

    连孟州也不看好他,后面这总旗虽没什么危险,但需要胆大心细,周城拍马屁行,能力他看不到。

    “标下当”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走出一个有点罗圈腿的中年汉子,他马术很好,孟州知道。

    “叫什么”

    “标下叫范青”

    范青声音清朗,他说要当,却没收获周城的嘲笑声,反而有人说支持范大哥。

    “好,你来当”

    孟州拍拍他的肩膀“当官儿,就得拿出点能耐来,老子告诉你,若找不出人,老子就宰了你但不必害怕,这些崽子敢不听你的,直接杀了老子就要找到设套的王八蛋”

    “标下能做到”范青很自信。

    入东厂之前,他做过七年捕快,进入东厂他因为武艺高人一筹,很得人心。

    孟州懒得废话,迅速拆分队伍,他率领三十人为一总旗,继续被人牵着鼻子走。

    范青率一队脱掉东厂袍靴,把马存放在一地,让几个人看着。

    然后轻衣快行。

    追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一伙蒙面强人在当铺里黑吃黑,这伙人干净利落,权贵家丁根本不是对手,轻松解决。

    然后快速把东西运走,开始布置陷阱,等着孟州上钩。

    “快,派人去通知校尉”范青压低声音道。

    孟州还在受窝囊气,次次被人堵住,东厂黑吃黑的名声不胫而走。

    “咋了老子没让你当总旗,心情不顺”孟州瞥了眼周城。

    “标下不敢。”周城无精打采。

    孟州撇嘴冷笑,此人小人一个,成不了气候,索性也懒得理他。

    终于,收到范青的线报。

    “他娘的老子这口窝囊气如鲠在喉,终于轮到老子报复了”

    孟州翻身上马“兄弟们,跟老子冲”

    他带出来二十几匹马,分给范青一半,但范青担心骑马扎眼,不利于抓人,就归孟州队了。

    范青尾衔而上,本来悄无声息的。

    但马蹄声惊动了这伙强人,他们立刻丢下银车,四散而逃。

    “他娘的没带弓弩”

    孟州在马背上大骂,但这大半夜的,有弓弩不也是乱射嘛。

    “范青,别抢东西,先抓人”孟州马快,勒动缰绳,马蹄跃起,狠狠踢翻一个蒙面人。

    范青也不甘示弱,抓住几个蒙面人。

    “他娘的,有点手段啊”孟州骂骂咧咧下马,把面罩摘下来,看样子都是练家子。

    “是镖师”范青摸摸他们手中的老茧便判断出来。

    “哪个镖局的敢他娘的抢东厂的东西,活腻味了”孟州先一刀攮在他肚子上。

    他手法精湛,很折磨人却还不死。

    “说,老子没工夫跟你废话,老子就找你的东家,说出来,老子让你去治伤,还能保命。”

    孟州使劲一捅,那汉子痛得惨叫。

    “再深一点,就没救了,你死了,老子还能问别人,说不说”孟州松开刀柄,让他的肚子撑着刀柄的重量,更加疼痛难忍。

    “兴隆镖局”那汉子招了。

    孟州微微皱眉“兴隆镖局,山西人开的”

    那汉子点头。

    噗

    刀尖穿过他的后背,他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州,不是说好放过我吗

    “老子最讨厌不讲义气的家伙”

    孟州抽出刀刃,挥挥手“都杀了跟老子走,去端了这个兴隆镖局的老窝”

    噗噗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被抓住的七八个黑衣人都被杀了。

    “把东西收起来,留两个弟兄看守,其他人跟老子走”

    孟州在京中生活有些年头了,对京中各势力有所耳闻,刚上马,便扭头问范青“兴隆镖局的东家姓啥”

    “回校尉的话,姓王。”范青做过捕快,对镖局诸事了如指掌。

    “哪个王”

    “阳曲王氏”

    阳曲是太原府治所。

    孟州皱眉“范青,这王氏在京中最大的生意是什么”

    范青一愣,恍然大悟“当铺”

    之前他进的几家当铺里,就有王家当铺。

    掌柜的、管事的都死了,他当时没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打劫当铺的兴隆镖局,就是王家的产业啊,这不是贼喊捉贼嘛

    “他娘的,被个狗商贾给坑了”

    孟州调转马头,喝问“谁知道王家大宅”

    东厂专门收保护赋,自然对京中商贾了如指掌,有一个叫赵开富的指出方向。

    孟州率人呼啸而去。

    马踏王家大宅。

    奇怪的是,王家府邸前平静似水,仿佛王家不是商贾,而是官邸,根本没有趁火打劫的家丁来叨扰。

    “校尉,不太对劲。”范青低语。

    “怕个鸟,冲进去”

    孟州留人看马,提着刀翻墙进去,部下陆陆续续也翻进去。

    府内安宁,甚至还传来朗朗读书声。

    “他娘的,要是知道这是家商贾,老子还以为进了状元府呢”

    孟州大喇喇往前走,有人进来,自然惊动了小厮。

    他杀性大发,见人就杀。

    一路杀进主厅。

    主厅之上,王家家主王师臣正在和工部左侍郎赵荣论诗手谈,相谈甚欢。

    当房门被踹开,看见一脸杀气的孟州,王师臣脸色一变。

    赵荣放下棋子,骤然爆喝“何人敢叨扰老夫雅致”

    赵荣身着官袍,不怒自威。

    孟州虽莽,却认得官袍,吓得跪在地上“标下东厂侦察校尉孟州,给上官见礼”

    若舒良在此,肯定一个耳光打死他。

    东厂番子,只跪皇爷,其他人配跪

    但舒良主持东厂不久,东厂奴性未改。

    全因这些年皇帝自断臂膀,厂卫沦为文官玩物,所以孟州看见赵荣身穿正三品官袍,吓得不成样子。

    “东厂侦察校尉算个屁啊”

    赵荣怒斥“本官乃工部左侍郎赵荣,谁让你私闯民宅,公然杀人的”

    孟州脸色急变,知道自己理亏。

    抢钱的事,若搬到朝堂上去,厂公肯定不会保他的。

    “启禀侍郎大人,标、标下奉命查抄商贾府邸”孟州支支吾吾,全无杀戮时的英雄气,更像个奴才。

    “查抄商贾府邸谁给你的指令舒良吗本官明日早朝,便要参舒良一本”赵荣狐假虎威。

    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他哪敢惹舒良啊,舒良正满世界抓他小辫子呢。

    因为他是太上皇的人,这个时候该装死才对。

    偏偏他又是李贤的人。

    而王家是晋商核心家族,这些年,晋商没少支持陈循,如今转而支持李贤。

    说白了,晋商如今是李贤的钱袋子。

    李贤担心王家被破门,所以请赵荣亲自坐镇,保住王家。

    但让李贤、赵荣没想到的是,王师臣更是个枭雄,借李贤的势黑吃黑,还把屎盆子扣在东厂头上,简直狗胆包天。

    “标下不敢,标下不敢”

    孟州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杀了几人从实招来”赵荣是老官油子,若直接放了孟州,孟州肯定会怀疑,所以得见血。

    区区一个侦察校尉,本官杀了,舒良又能如何

    “标下没记”

    孟州咬牙道“请侍郎大人放标下一马,标下这就带人退出王家大宅,绝不再踏入一步”

    “退出杀了人,想退就退,你当国法何在”

    赵荣呵斥“你叫孟州,本官记住你了,你的名字会出现在奏章之上,是死是活便有大理寺审判吧滚吧”

    他无视王师臣的眼色,摆足了官架子

    因为他不知道,王师臣派人在外面黑吃黑,黑了不少银子不说,还往东厂头上扣屎盆子。

    王师臣想说话,却被赵荣摆摆手,不让他说。

    孟州一听,心中一股怒火直冲云霄,却不敢发作。

    硬着头皮解释“请侍郎大人听标下解释”

    “本官不听,你要解释,去跟大理寺解释吧,滚出去”赵荣压根就没把孟州放在眼里。

    东厂的侦察校尉,和朝堂堂堂正三品官员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

    “标下”孟州还想说。

    “闭嘴,滚”

    赵荣厉喝,见孟州不走,看向王师臣“王兄,让你的家丁把他赶出去”

    王师臣坐蜡了。

    赵荣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之前他给赵荣使眼色,其实是想让赵荣说句软和话,他好用钱拉拢孟州。

    反正外面兵荒马乱的,钱有多是,大不了分孟州一份,和气生财嘛。

    可赵荣非摆官架子,把后路给堵死了。

    按照他原本的构想。

    等天一亮,九门提督府出来维持秩序,就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他再跟李贤摊牌,李贤是他的靠山,只能捏着鼻子帮他顶雷,大不了分李贤一点小钱。

    可孟州的乱入,打乱了他的算盘。

    这个人,必须死

    王师臣有枭雄之资,挥挥手,让家丁个眼色,让人直接弄死孟州。

    “啊”

    孟州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四个家丁靠近他时,一道冰冷的感觉从背后袭来,刺痛感传来,他下意识趴在地上,扭头看见刀上染着血,就差一点,就弄死他了。

    他身体向前一滚,顺势抽出腰刀,借力一劈,劈翻了一个家丁。

    “为何要杀我”

    孟州身体一跃,一刀劈中那家丁手腕,匕首掉在地上。

    他指着匕首,瞪着赵荣。

    赵荣也懵了,看向王师臣。

    “误、误会吧。”

    王师臣脸色尴尬,暗骂那家丁做事不利落,真是一群废物

    “误会”

    “老子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杀老子”

    “你堂堂侍郎,勾结商贾,杀东厂校尉”

    “老子要去陛下面前告你的状”

    孟州眼睛通红“都杀人都杀了”

    “孟校尉冷静。”赵荣变了脸色。

    他搞不清楚,王师臣为何要动手杀人,没看见你的家丁,在人间面前屁都不是吗怎么还蠢得杀人

    “冷静个屁”

    “赵荣,老子记住你”

    “老子这就向厂公禀报,老子怀疑你和他勾连,意图不轨”

    孟州狞笑,谁还不会栽赃陷害来着。

    “范青杀”孟州下令。

    范青不敢违背,带着人大开杀戒。

    听到惨叫声,王师臣没想到孟州做事如此果断,他的家人啊

    啪

    孟州忽然一个耳光打在王师臣的脸上“说,为何抢夺当铺后,嫁祸给东厂说”

    “啊”赵荣吃了一惊,心思电转,瞬间明白了王师臣为何要杀孟州。

    他指着王师臣“你,你怎么敢啊”

    “赵大人,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啊,在下冤枉啊”

    王师臣哭嚎“冤枉啊,在下什么都没做,祸从天上来啊”

    他打死也不承认。

    啪

    孟州又狠狠一个耳光抽在王师臣的脸上“冤枉进了东厂诏狱,你他娘的就不冤枉了”

    王师臣嘴角流血,高呼冤枉。

    而这时,范青押着十几个人进入主厅。

    王师臣又惊喜又后悔,他的家人没死,但孟州显然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赵大人,你要参标下一本,标下也要向陛下告你的状”

    孟州指着王师臣“他,派他手下的镖局,戴着面罩扮做强人打劫当铺,然后嫁祸给东厂”

    “你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赵大人”

    孟州豁出去了。

    他也看透了,就算他继续退让,王师臣也要杀他,与其被杀,不如先下手为强。

    咕噜

    赵荣吞了口口水,他没想到,居然被王师臣给坑了

    李贤那傻瓜,被王师臣卖了,还给他数钱呢

    反倒把本官搭进来了

    “孟校尉,此事尚需调查,不如坐下好好商量一番。”赵荣强挤出一抹笑容。

    孟州微微震惊,没想到堂堂工部左侍郎居然会向他低头。

    原来,那如巨人一般的文官,也有怕的时候嘛。

    “跪下,求我”孟州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

    “你说什么求你”

    赵荣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本官堂堂左侍郎,你不过区区一个侦察校尉,给本官提鞋都不配的玩意儿,居然让本官跪下求你你疯了吧”

    “赵大人,您说得对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给您提鞋都不配。但是,您的命却攥在我的手里”

    孟州狞笑“本校尉也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下,求我。”

    “你、你”

    赵荣气得浑身发抖。

    “本校尉最后说一遍,跪下,求我”

    赵荣拂袖而去“好,你去告吧本官等着”

    让他给孟州跪下,不如让他去死

    “赵大人,倘若王师臣说,是您一手策划的呢”孟州忽然一指王师臣的一个妾室。

    惨叫声传来,那妾室被一刀毙命。

    赵荣身体一颤,慢慢转过身来。

    他看着孟州,真心低估了这个小小的校尉,他不止勇猛,还有脑子,只是性格有些疯。

    孟州朝他笑了,笑容充满恶意。

    手指头一指。

    “啊”

    又一个妾室被杀死,王师臣脸色惨白,他担心孟州下一个指的是他的儿子

    噗通

    赵荣缓缓跪在地上,堂堂工部左侍郎的尊严,文人的尊严,进士的尊严,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他非常清楚一件事,若孟州去陛下面前告,陛下会立刻诛他九族

    因为他叫赵荣

    他是太上皇的人

    因此,就够了

    他万分后悔,就不该出现在王师臣的家里该死的王师臣,为什么非要出去抢钱,抢钱也就罢了,为什么栽赃给东厂

    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啊

    “赵大人,您万金之躯,怎么给我一个小小的校尉跪下了呢”孟州声音刻意模仿赵荣,惹得哄堂大笑。

    赵荣绝望地闭上眼睛。

    “您不会是做贼心虚,真的和王师臣是一伙的吧赵大人”孟州直接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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