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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兴河西文脉,拆分孔氏!两军并出,逼天下藩王入京

    “陛下之心,感人肺腑,但万万不可封爵”

    亦失哈趴在地上“太监封爵,前所未见而且,老奴没有战功,如何封爵”

    “老奴知道陛下惓惓之忱,已然心满意足”

    “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父母为子女计深远,施带儿虽非老奴亲生,却也是老奴一手养大的。”

    “求陛下赐他一个官职,他不怕苦不怕难,虽有手脚不干净,有贪污的小毛病,却也是可用之才”

    亦失哈知道,若不要点什么,就没法息了陛下封爵之心。

    但是,他不懂皇帝的心。

    朱祁钰给太监封爵,是鼓励宫中的太监,为他的大业努力奋斗。

    太监没有子女,世券也不必赐下。

    不过一个名头罢了,亦失哈又这么大岁数了,指不定过几天就死了。

    所以朱祁钰想封爵。

    亦失哈明显会错意了,以为皇帝是真心实意想给他封爵,却不想想,自己有什么用

    若是令其嗣子入荫,可就是另一码事了,若后面的太监,有样学样,天下官职岂不被太监嗣子给霸占了

    朕活着尚能镇住,后世之君呢这可不是个好风气。

    “施带儿有何本事”

    “老奴多次出巡奴儿干都司,他都陪同,又随老奴镇守辽东多年,对辽东之事,了如指掌。”

    亦失哈竭力举荐儿子施带儿。

    估计也是打这个主意,他不要虚名,要一个实职。

    毕竟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嗯,让他来宫中伴驾,朕考校他一番,再酌情启用。”

    朱祁钰没直接赐予官职,岔开话题“亦失哈,你为大明鞠躬尽瘁,便赐你郑姓吧,赐名郑哈,你儿子施带儿赐名郑戴。”

    说着,他提笔写下两个字,让太监赐给亦失哈。

    亦失哈捧着赐字,哭个不停“谢陛下赐字天恩”

    “若有一天,陛下收复奴儿干都司,请将老奴的尸体,葬在松花江岸畔上”

    “朕允了”

    朱祁钰让他起来,又说了几句,便打发他走。

    永乐朝真是人才济济啊,连个女真族的太监,都如此出类拔萃,朕身边怎么就没有呢

    王朝盛世,果然能批量制造人才啊,朕什么时候能创造景泰盛世呢

    朱祁钰叹了口气,继续批阅奏章。

    直到深夜,才看完奏章,在屋子里转悠一会,便安枕了。

    翌日早朝。

    “诸卿,朕昨日询问了太监郑哈,他对奴儿干都司非常熟悉。”

    “今早,朕让太监读了太宗朝关于奴儿干都司的记载。”

    “朕发现奴儿干都司是一片宝地啊”

    “朕突发奇想,想怀柔兀良哈,把兀良哈安置在奴儿干都司,伱们怎么看”

    朱祁钰直接开口。

    天气愈发闷热,金銮殿上,摆放着数个木箱空调,有太监摇着把柄,散发着冰冷之气,冲散金銮殿里的闷热。

    群臣狂翻白眼,您拿人家的地盘,赏赐给人家,可真有您的

    “陛下,倒是可行,只是微臣担心,兀良哈不愿意啊。”耿九畴苦笑。

    王伟送他一个大白眼,废话,人家兀良哈能愿意才怪呢

    大明能出关保护兀良哈还是怎的

    人家归附大明,年年进贡,然后您拿人家的地盘赏赐给他们,挨打了您也不闻不问,拿兀良哈当傻子呢

    “哈哈,不愿意就打到他们愿意”

    “辽东的局势来看,最弱的就是兀良哈。”

    “朕昨晚在思考,鞑靼正在整合草原各部,用不了几年,就会出现一个强大、统一的鞑靼”

    “他们能整合部落,咱们为什么不能”

    “此消彼长,咱们收服的部落越多,鞑靼越弱。”

    朱祁钰笑着说。

    群臣狂翻白眼,您不如直说,何不食肉糜

    咱打得过吗脑子是个好东西。

    真到草原上,和那些部族野战,咱们能打过谁

    就算千辛万苦,加侥幸,打赢了,如何守住呢

    而且,鞑靼部落,逐水草而居,世代不止,除非您能掏钱养着牧民,否则人家凭什么固定在一片草场上,受您管制呢为大明放牧呢

    “陛下,若说守着城关打,大明尚有一战之力,若是和鞑靼野战,老臣担心啊。”

    胡濙打击皇帝的积极性,这话也就他敢说。

    咱们不怕守城,但出城野战,还是算了吧。

    “王伟,你怎么看”朱祁钰问问懂兵事的。

    “野战以骑兵为主,我朝骑将稀少,精锐骑兵也不多,若是拿出去消耗,恐怕得不偿失。”王伟拐弯抹角说不行。

    朱祁钰的脸垮掉,寒声问“那怀柔兀良哈,可行”

    “陛下,兀良哈打不过大明,但兀良哈和鞑靼勾连。”

    “尤其依附喀喇沁部,喀喇沁部拥兵五万,贼酋孛来又野心勃勃。”

    “大明虽说不怕喀喇沁,没有利益,平白无故打这一仗,怕是得不偿失。”

    王伟说不行。

    朱祁钰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不行,那不行,朝堂花钱养着那些兵丁有什么用”

    “干脆解散了,让鞑靼、兀良哈进来算了”

    “请陛下息怒。”群臣跪在地上。

    “怎么息怒”

    “朕想收服鞑靼部落,你们说不行”

    “朕想收服兀良哈,又说打不过,不敢打”

    “朕想收复奴儿干都司,你们肯定在心里骂朕吧,骂朕瞎折腾”

    “这不行那不行,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就这么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吗”

    “你们就想着自己舒服,考虑过子孙后代吗考虑大明国祚吗”

    “没有”

    “你们心里只有自己”

    “就想过安稳小日子”

    “居安思危,今天安稳,明天就得死人后天大明就得灭国亡天下”

    “朕就要收复奴儿干都司,要收降兀良哈,要收降鞑靼部落”

    “你们给朕想,想不出来就别睡觉”

    群臣瑟瑟发抖,皇帝又发怒了。

    关键这怒火很无厘头啊。

    奴儿干都司有什么好的

    年年冬天都会冻死人,又是一片荒芜,连粮食都种不了。

    您想收复河套,可以呀,起码河套能种粮食啊,又是黄河上游,可以治理黄河,起码有个由头。

    再看看奴儿干都司,那里除了冷就是冷,连牧民都不愿意放牧,根据永乐朝记载,都是野人呢

    胡濙幽幽一叹,还得他来。

    “陛下啊。”

    “您想收复失地,老臣等都能理解。”

    “想收降兀良哈、鞑靼部族,都可以。”

    “但奴儿干都司,就算了吧,那里种不了粮食啊,又多有野人部落,就算收回来,朝堂每年要花多少钱驻军要花多少钱,封赏那些野人部落、令其归顺”

    “永乐朝建永宁寺庙街,傻俄时,老臣是知道的。”

    “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除了昭示文治武功外,收复奴儿干都司,又有什么用呢”

    胡濙这话,有讽刺太宗皇帝之嫌。

    但胡濙年纪最大,有这个资历。

    “而且,奴儿干都司的土地含水量高,多是填平的沼泽,道路坑坑洼洼,崎岖难行,诸多水系又互不统属,困难重重。”

    “当年,亦失哈从奴儿干都司回来,老臣亲自问过他。”

    “那种土地,是种不出粮食的,连牧民都嫌弃寒冷,而不愿意去奴儿干都司放牧”

    “倘若奴儿干都司能自给自足,不说给中原纳贡,能自己养活自己。”

    “老臣都同意收回来”

    “可是不能啊陛下,别折腾了,内帑有些银子不容易,把这些钱放在湖广、放在两广,都是好的啊。”

    胡濙使劲磕了个头。

    “老太傅,您是说,若奴儿干都司能种出粮食,咱们就要”朱祁钰问他。

    “对,能种出粮食的土地,就是宝地,老臣就要”

    胡濙斩钉截铁道“哪怕是寒冷些,冻死些人,也无妨,老臣也能说服朝臣,收复奴儿干都司”

    他非常确定,天下不存在这种作物。

    所以,用这话糊弄皇帝吧。

    “好,起居郎,把老太傅这话记上。”

    “等有一天,天下有了耐寒的作物,能在奴儿干都司种植的。”

    “届时朝堂不许拦着朕,去收复奴儿干都司”

    朱祁钰认真道。

    “老臣愿意认账。”胡濙不信,因为天下根本就没有这种作物。

    “那朕要收降兀良哈、鞑靼部族,老太傅是同意了”朱祁钰笑眯眯问。

    小机灵鬼,原来在这等着呢

    “老臣是同意,问题是怎么收降啊”

    胡濙开始和稀泥了“宣德朝,兀良哈投降了大明,后来勾连瓦剌,成了带路党,才有了土木堡之败。”

    “如今瓦剌退去,还有正在整合草原的鞑靼。”

    “兀良哈完全可在大明和鞑靼中间游走,两边要好处,两面三刀,凭什么甘心被汉化”

    朱祁钰眯起眼睛“有困难就不做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整饬河套,治理好了河套,便能重开西域,您不是心心念念,重开西域嘛”胡濙继续和稀泥。

    朱祁钰脸色越来越黑。

    朕说的话,都是放屁被你一盆稀泥,和没了

    “陛下,攘外必先安内,湖广尚且未平,如何平兀良哈”

    “老臣的意思是,应先安置湖广,将湖广打造成两宋时的粮仓,再以湖广之粮,征讨草原”

    “您看如何”

    胡濙这和稀泥的手段,硬生生把朱祁钰的眼睛,从辽东拽回到湖广。

    “湖广朕心里有数。”朱祁钰不领情。

    “要不派遣使者,去探探兀良哈的底总要先知道兀良哈的情况,就先动手吧总要有个轻重缓急,主次顺序。”胡濙见和稀泥不灵,干脆来一个拖字诀。

    朱祁钰不跟这老头说话了。

    只要跟他说话,就会进入胡濙的节奏,掉进他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老头,有一万个心眼子,但都是歪的

    “朕想办点事,是真难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罢了,朕不管了,啥都不管了。”

    “朕这皇帝啊,做得无甚趣味。”

    “漠北王的王妃又怀孕了,这回生个嫡子,王府的王位、皇位都有着落了。”

    “反正太子也不是朕的亲儿子,朕死了,管他死后洪水滔天呢”

    完了

    皇帝要耍无赖了

    群臣脸色煞白,赶紧磕头请罪。

    胡濙都快哭出来了,士大夫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希望皇帝是个明君,爱民如子嘛,结果人家皇帝做了,你们士大夫不愿意啊,等着被史书骂吧。

    尤其不能涉及漠北王

    这就是个神坑,多少人掉进去了

    等等,漠北王有又嫡子了残疾的钱皇后哦,钱王妃有喜了

    漠北王是真能生啊。

    现在想想,若是夺门之后,漠北王复辟,未尝不是好事。

    当今陛下给人的压力太重了,思维跳脱,今天要做这、明天要做那的,安稳惯了的百官,跟不上他的节奏。

    也不想跟,安安稳稳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折腾什么啊

    “陛下不可乱说”没人敢露头,胡濙硬着头皮说。

    “罢了,给朕遴选天下美女入宫吧,以后朕也不出宫了,早朝也罢了,大朝会也不必开了。”

    “朕垂拱而治,天下事让有儿子的人心烦吧。”

    “要不明日让漠北王和太子临朝处政”朱祁钰幽幽道。

    您就别钓鱼了

    信不信,现在谁敢应,您就会诛了谁的九族

    这招都玩烂了

    “臣等皆是陛下忠臣,不敢怀有二心”胡濙带头,百官齐声高呼。

    信不信,谁敢说同意,锦衣卫就诛谁九族

    皇帝要不霸权,能杀了那么多人

    他要是肯放弃权力,能又收复河套、又要奴儿干都司的

    这样的人,敢让他放权

    都是套,谁信谁傻子。

    “尔等都是忠臣啊,为太子效劳吧。”

    “朕回后宫了。”

    “下了朝,便让京中女人全都站在街上,朕派人去挑选,好看的都纳入宫中。”

    “以后君王不早朝了,你们也安生了。”朱祁钰来劲了。

    胡濙算看出来了,只要不同意皇帝的想法,皇帝就继续耍无赖。

    就跟小孩一样,动不动撂挑子了。

    问题是,若由着他撂,转瞬皇帝就要动刀子,骂死群臣,说群臣不忠,鬼知道要杀谁

    “陛下,老臣想办法,收降兀良哈便是”胡濙咬着后槽牙说。

    朝中百官都不给力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陈循在时,都是陈党,所以陈循为他们出头,心甘情愿。

    如今呢除了皇党,就是帝党,压根就没有胡党

    可每次出了事,都让他这个老人家顶缸欠你们的呀

    被硬顶上去的滋味,胡濙受够了

    朱祁钰想说话,但没人递台阶啊,只能绷着。

    “微臣等请陛下,切勿玩物丧志,以江山社稷为重”耿九畴是会捡便宜的,立刻给皇帝递台阶。

    胡濙瞥了他一眼,好处都让你占了。

    “既然老太傅开了金口,朕便继续再处理一段时间朝政以观后效”朱祁钰试探着说。

    陛下您可做个人吧

    皇位是你家传的,您没儿子,怪我干啥

    我们这些人才冤枉

    “求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胡濙不让耿九畴捡便宜了。

    朱祁钰目的达成,笑道“老太傅说说良策吧。”

    “良策倒是没有,只有个老办法。”

    胡濙苦笑道“打服,招降。”

    他有点明白皇帝的深意了,皇帝哪里是收降什么兀良哈、鞑靼部落啊,更不是更遥远的奴儿干都司。

    而是整饬辽东镇啊这才是他的目的

    借着孔氏迁居,皇帝就有借口收降兀良哈、鞑靼部落,又借口收降兀良哈等,收回辽东镇

    把辽东镇攥在他的手心里。

    不然,皇帝为何调刘广衡回京又调施聚、焦礼回京,等到于谦移镇辽东,就会把曹义调回京中。

    这是要打破曹义等将门世家在辽东的势力,然后整饬辽东镇。

    皇帝兜这么大圈子,目的在这

    胡濙也暗骂自己老糊涂了,和皇帝犟什么收降兀良哈啊,难怪皇帝想撂挑子不干了,朝臣太蠢了,没人看透皇帝的真实目的。

    也怪皇帝,上来就把朝臣一顿臭骂,都骂懵了,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啊

    您上来就扣帽子,扣得跟真的一样

    这就是帝王之道,真真假假,爱兜圈子。

    “陛下,无论是收降兀良哈,还是收复奴儿干都司,都要先整饬辽东镇、蓟州镇。”

    胡濙道“老臣以为,先整顿好两镇,再谈其他。”

    此言一出,朝臣明白了。

    难怪胡濙屹立五朝不倒呢

    原来只有他懂皇帝的深意啊

    皇帝哪里是要收什么兀良哈啊,就是单纯地想整饬边镇

    迁居孔家,倒是个好借口,却不能一以贯之,最多征召大军,稳定四平城罢了。

    收复奴儿干都司,收降胡人,可就不一样了。

    陛下呀陛下,您直说不就得了,非要绕弯子,吓死宝宝们了。

    “老太傅此言甚是,辽东镇乃大明东北屏障,绝不能有失。”

    耿九畴率先道“等于太保移镇辽东,便可开始整饬,陛下,微臣愿意去辽东,为陛下尽忠”

    把捡便宜进行到底,耿九畴不会放过拍马屁的好机会。

    白圭、项忠、朱英等人皆争着抢着表忠心。

    朱祁钰嘴角翘起。

    辽东镇和蓟州镇,必须攥在手心里才行,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刘广衡,你怎么看”朱祁钰看向曾任辽东总督的刘广衡。

    刘广衡出班跪下“回禀陛下,老臣以为,辽东兵乃天下强军,若一味整饬的话,怕是伤了军心。”

    群臣瞪大眼睛,您是真敢说呀

    “如何不伤军心啊”朱祁钰问。

    “老臣以为一切照旧便可。”

    刘广衡道“陛下迁居北孔,尚需十万大军在侧,不如以此替代原辽东镇兵丁,再将辽东镇兵丁北移,再建边镇,陛下想收兀良哈人,自然需要强军在侧,那样的话,收降的兀良哈,才不敢反叛。”

    移镇

    让辽东兵离开辽东,再建重镇,便能以此为借口,整饬辽东军,将辽东军攥在手心里。

    刘广衡这办法好啊。

    朱祁钰翘起嘴角“不错,你看该在哪里建镇啊”

    “朵颜三卫之地,便适合建新镇”刘广衡明贬暗吹,换着法逗皇帝开心。

    “蓟州镇也北移,去草原上建镇。”

    朱祁钰一出手,就要拿下两座边镇。

    辽东、东北的军镇,都该替换上他的人,刘广衡给的建议是,以移镇为借口,替换总兵,整饬军心。

    而原辽东镇,则以新兵填充,皇帝想派谁去,就派谁去。

    有了这几根肉骨头,投靠皇帝的勋臣,必然更多。

    “都平身吧,这事就这般定下。”

    朱祁钰悠悠道“朕派李震出京,督促正一道,搬迁至贺兰山。”

    “正一道乃是道教执牛耳,地位和衍圣公一脉不相上下。”

    “衍圣公不容有失,正一道也不能灭了教统”

    “诸卿有什么办法”

    陛下您就瞎折腾吧

    在辽东征召十万大军,在贺兰山还要征召大军,朝堂有多少钱,扛您这样祸害的

    征召容易,裁撤难啊

    以后有你受的。

    “陛下,贺兰山尚且是大明领土,由毗邻银川,可令宁夏镇协防便是。”

    张凤老大不情愿“陛下,瓦剌退去后,西北暂无战事,我朝应该以重建为主,而且陛下可令正一道的道士们强身健体,若有外族攻山,可令其跑去银川。”

    朱祁钰送他大白眼,银川虽然依贺兰山而建,但多远路程呢

    你让道士跑过去还不如让他直接投敌了呢

    “张凤。”

    “朕派正一道去,是想让道教传到草原上,同化牧民。”

    “总不能让道士去死吧,道士也是明人,朕岂能忍心让孩子去死呢”

    朱祁钰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逼着道教为大明收复边镇做背书。

    道教牛耳都被逼去了贺兰山,以后谁敢说,放弃贺兰山

    连道教,都得逼着鼓吹,正一道何其气节,为天子守国门云云。

    贺兰山,没人敢丢掉了

    “京中隆善寺乃是朕亲建的。”

    “朕打算牵隆善寺去贺兰山,令宁夏镇建造一座整个西北,最宏伟、最壮观的寺庙,为隆善寺。”

    “隆善寺主持慧静禅师,佛法高深,常常入宫为朕讲解佛法,朕听完都有遁入了禅宗的念头。”

    “所以,慧静禅师亲临,担任贺兰山隆善寺的主持。”

    群臣狂翻白眼

    还您的座上宾,听说那老和尚,被巡捕营折磨废了,不然能去银川不就为了保一条性命吗

    慧静被派去银川,必然老老实实做您的忠狗,不敢反刺儿。

    您就折腾吧。

    “治理河套不易,劝人向善更难。”

    “但有了正一道和隆善寺,道佛之首,为朕经营河套。”

    “朕无忧矣”

    朱祁钰又道“这北孔族人数万,何不拆出一脉,去贺兰山,再立道统,一来教化河西百姓,二来也让河西文人,有了朝圣之所,岂不美哉”

    嘶

    群臣算看出来了,皇帝是非要折腾死孔家啊

    人家孔家多听话啊,您让迁去辽东,就乖乖从了;

    您把一个五十岁的宫女嫁给十岁的衍圣公,衍圣公也没说什么呀。

    您怎么还不放过孔家啊

    您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能这么折腾衍圣公的后人呢

    “诸卿,是不是认为朕在折磨孔家啊”

    “这是好事啊”

    “人皆有野心,难道孔家就没有吗堂堂圣人之子孙,岂能庸庸碌碌一辈子”

    “去贺兰山,再立圣统,将圣人的光辉,光照河套,何其荣耀啊”

    “当然了,朕会让孔家人自己选,他们若是不愿意,朕可就将这好事,送给南孔了。”

    朱祁钰笑道。

    白圭咂嘛着,陛下说话的真对。

    丁口越多,人心越乱。

    衍圣公只有一个,孔家有上千房,岂能都是混吃等死之辈难道就没有想另立门户的人吗

    当年南孔是怎么来的

    不就是野心滋生嘛

    “陛下此言甚是,给孔氏另立西孔,乃是大好事啊”

    耿九畴坦然道“吾等皆读圣贤书而成人,所以明事而懂礼,岂能不允许河套百姓,读圣贤书、沐浴圣贤的教化呢”

    “微臣以为,北孔必然雀跃,此乃流传青史美名的好事啊。”

    百官都微微颔首。

    只是,你们看是好事,对混吃等死的人来说,却是灾难

    “那此事就定了,北孔不愿意,就去问南孔,总有人愿意的”

    朱祁钰道“朕为河西重建文脉,也是操碎了心。”

    “因为,朕希望河西好起来”

    “这些年科举,看看北榜的士子,朕都不想说,怎么连本书都读不好呢”

    “再看看朝堂上,有几个北人站在这里啊”

    “北人又不是脑子不好,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考科举,就考不过南人呢”

    “所以呀,朕要为河西立文脉,让他们好好读一读圣贤书,别满脑子放牧,放牧有什么用放一辈子牧,都不如读一天圣贤书”

    朱祁钰又生气了。

    如今的西北,已是各民族杂居,所以朱祁钰是想快速用佛道儒整合思想,切勿被某种不良思想侵袭。

    朝堂上下全都点头。

    “陛下,微臣就是北人。”

    “微臣认为,北人不是脑子不行,而是缺少更好的老师。”

    白圭坦然道“微臣幼时求学时,家父走访千里,尚且寻不到一位名师”

    “北人文脉不通,盖因名师稀缺。”

    “如今陛下,拆分孔氏,另立西孔,乃是千古圣明之举,河西文昌不盛,盖因离中枢甚远,莫说名师,连说汉话的汉人,都越来越稀少了”

    “那些考上河西举人、进士的读书人,也都早早离开了西北,迁居内地,导致文风愈加衰微。”

    “所以,微臣以为,陛下想兴河西文脉,当请南方大儒去河西,在河西开学宫,给河西学子讲解经义。”

    白圭这话说到了很多北人的心坎儿里。

    能站在这里的,祖上皆是名门,就像是白圭,祖父尚且做过元朝的兵部尚书。

    他求学尚且困难,何况小门小户了。

    “白爱卿说的有道理啊。”

    “若非太宗皇帝迁都北京,莫说河西,整个北方的文脉更加衰微。”

    “不得不管啊。”

    “但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怎么可能愿意去河西那不毛之地呢他们都喜欢歌舞升平的江南。”

    朱祁钰冷笑道“朕一个人,说建学宫,有什么用”

    “陛下,老臣愿意带头,请好友去河西学宫出一份力。”胡濙率先支持。

    百官都跟着支持。

    “去河西传儒家教统,并不容易啊。”

    “朕能理解,万事开头难,朕会让人在银川、兰州、西安,设下学宫,请大儒去给秀才们上课。”

    “也准许游学的饱学之士,入学宫讲课、争辩,内容言之有物、颇有创新的,选上邸报,发往全国。”

    “但是,光给秀才上课,只让秀才们懂礼,不是朕的初衷。”

    “朕希望河西多出进士,最好能出个状元”

    “就需要孔家,去河西为河西百姓,再立文脉”

    朱祁钰认真道。

    反正,孔家必须出一支,去河西立文脉。

    至于拆分出来多少人,那就是朱祁钰说了算的了。

    “陛下想增加河西的进士,便请陛下,改革注音之法,让小门小户的百姓,通过注音之法,能自己诵读圣贤之书方可。”

    在朝堂上沉默寡言的王越,忽然站出来,说道。

    所有人瞳孔一缩

    王越这是要干什么

    圣贤之书,岂能人人可读

    读书人向来敝扫自珍,自己把书读明白了,轻易不外传,教的都是亲徒弟、亲儿子。

    现如今书籍随处可见,草民百姓都能买到。

    但是,买到又如何,给你看,也看不懂。

    一个普通百姓,拿了本论语,你都不会断句,如何读得懂

    四书五经,之所以成为万金油的课本,就是因为可以随便注释,不同的断句,分析出不同的意思来。而注释权掌握在大儒手中,再往上掌握在中枢手中。

    只背会上面的文字,根本没用。

    考的是注释,是理解。

    而用汉字注音,很早就有了。

    甚至,罗马字母注音也有了,宫中藏书阁的典藏本里,就有罗马字母注音。

    注音简化,让百姓看得懂文字。

    那岂不是挡了读书人的道

    朝臣当然不高兴了。

    “好办法”

    朱祁钰看向王越“王越,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只要让百姓懂了注音,就能读懂书籍了。”

    “就算读不懂圣贤书,那民间的话本、戏曲,总能读懂几本。”

    “读了书,便懂了礼仪,才知道天地君亲师,这个主意出的好”

    “微臣不敢担陛下称赞。”王越不悲不喜,经历了山东事之后,断了条腿,人变得非常沉默。

    至于天下读书人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本官就想往上爬。

    “说到话本,朕觉得三国演义、水浒传,也算不得什么禁书,由翰林删减一番,便直接解封了吧。”

    皇帝太跳脱,群臣有点跟不上皇帝思路。

    “陛下,这两本书,有劝人造反情节,不利于维护统治啊。”马瑾直言不讳道。

    “马瑾,你看过没”朱祁钰问。

    马瑾讪笑着点头,他这么大岁数了,专挑禁书看。

    “你看完,可有造反的念头”朱祁钰问。

    “微臣不敢有这叛逆想法”马瑾磕头。

    “那不就完了,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朱祁钰道“如三国演义,维护汉室正统,大明就是汉室,劝人维护汉室正统,有什么不对的”

    “就让翰林院,酌情删改,加大忠君报国的篇幅,宣讲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

    “再让教坊司、钟鼓司,编些忠君报国、报效国家、效忠君上的小曲儿,让百姓们听得懂,推广下去,全国各地都唱。”

    这想法靠谱。

    “臣等遵旨。”百官叩拜。

    “河西该兴文脉,湖广云贵也该兴文脉,从南孔或北孔中,拆分出一支,去贵阳,教化当地生员”

    朱祁钰淡淡道“之前提到湖广,湖广乃天下中心,朕自然在乎,过一段日子,朕自然要建设。”

    “李震正在整军去江西,如今京畿的匪类基本清除。”

    朱祁钰开口“朕打算派杨信的虎豹军,往福建方向走,沿路清缴土匪山贼,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您派兵清缴土匪是假,震慑东南诸王才是真的

    您的诏书下了半个月了,天下诸王迟迟不动身,您感觉被打脸了,所以派两军出征剿匪。

    其实是给东南诸王看的

    再不老实听话,你们就是匪,全都给缴了

    “西北便不用了,朕让范广动手。”朱祁钰道。

    虎豹军框架刚搭建起来,兵丁尚且不足,沿途正好挑一些凶悍的匪类入军,差些的淘汰掉,充劳役去。

    京中愿意从军的不多,四军总共招了四万余人,便招不到了。

    这次京畿大剿匪,倒是收了些作战精悍的匪类,充入各军,罪大恶极的凌迟,其余的都送去宣镇,充作苦力。

    “陛下,白眊、背嵬两军,必须返回京师,驻守京师,不能轻易动弹。”胡濙道。

    “老太傅放心,朕会派人传旨,令那两军回京的。”

    当初计划征召七万人,朝堂征召一万人。

    朱祁钰赐下军号为玄甲。

    总兵本来由龚永吉担任,龚永吉被调去怀来,就由张固担任总兵。

    这支军队,被牢牢攥在文臣手里。

    朱祁钰并不在意,这支玄甲军,只有一万人。

    “诸卿莫忧,就算鞑靼来攻,也不必担心,太保给朕上了密奏,说在山东顺利推进,已经押解山东官吏入京了。”

    朱祁钰道“山东官场清除,需要中枢的人补全啊,仅靠林聪一个人,撑不住偌大的山东”

    “诸卿有什么人选,都说说”

    群臣立刻明白了,皇帝这是要将清理干净的山东,抓在手心里啊。

    他相信的人,必然都是军机处的人。

    提及山东,王越脸色并不好看,却只是低下头。

    这段日子,他承受很多不该有的嘲讽,他的心态,正在慢慢改变。

    若无残疾,主政山东的人,应该是他。

    此刻,他幽幽长叹,化作一声无可奈何。

    “有没有自告奋勇的,想去山东历练一番的”朱祁钰问。

    去了山东的,必然是陛下铁杆。

    “陛下,微臣愿意去”马瑾挺身而出。

    他不喜欢中枢的氛围,早朝、早朝、早朝,做不了一点实事,每天勾心斗角,他想去地方,做一点实事。

    “嗯,马瑾不错。”

    朱祁钰对马瑾十分满意;“但是,马瑾,你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太医说你身体不佳,你不许去。”

    “在京师给朕好好调养身体,等调养好了身体,自然有你大放异彩的机会”

    “微臣谢陛下厚恩”马瑾恭恭敬敬磕头。

    “这话,朕不止对马瑾说,是对满朝的老臣说的,都给朕好好调养身体,不许死了”

    “朕还要开疆拓土,再造盛世呢”

    “你们,要帮着朕,看着这大好盛世”

    朱祁钰站起来。

    百官叩拜。

    “年轻人,勇敢一点,去山东历练一番。”朱祁钰就差点名了。

    “微臣愿意去”朱英站出来道。

    朱英也是允文允武,名臣良将的种子,朱祁钰对他寄予厚望。

    “朱英啊,你去朕是舍不得的。”

    “当初,你资历不够,被朕越级提拔入中枢,于你官途有害。”

    “这次你能去山东也好,去做山东布政使。”

    “辅佐林聪,大治山东。”

    朱祁钰允准了。

    见朱英第一个出头,就谋求了布政使当,不少人跪下,愿意去山东。

    朱祁钰点了几个人,都去山东。

    “尹直、丘濬都是朕的爱才,也去山东,再从进士中,多挑些人,主政山东。”

    朱祁钰认真道“朕将山东,交给你们了”

    “朱英,朕要看到一个富庶的山东。”

    “能不能做到”朱祁钰问。

    “回禀陛下,若无掣肘,微臣可在三年内,使山东大治”朱英认真道。

    “何为掣肘啊”朱祁钰问。

    “上级不胡乱指挥,下级听从微臣之命,便无掣肘,微臣敢立军令状”朱英慷慨道。

    这人胆子是真大啊,就差说林聪不许瞎指挥。

    “哈哈哈,林聪虽是督抚,但朕准许你,让他不胡乱指挥你,朝堂上也不给你增添负担。”

    说到这里,朱祁钰看向文武百官“朕向来如此,放手权力,便完全放权,绝不瞎掺和、乱指挥”

    “外行乱指挥内行,绝对是兵家大忌,也是为政大忌”

    “朕都不瞎指挥,朝臣谁敢”

    “朱英,朕给你最大的权限,让你在山东内部随意折腾,朕一概不过问。”

    “朕只要看到成果,够不够”朱祁钰问。

    “回禀陛下,微臣敢立军令状,若治理不好山东,请陛下诛微臣九族”朱英高声道。

    “好豪气”

    朱祁钰大笑“你们还有谁,有朱英的豪气朕也给你们一地,去治理”

    王越、耿九畴、白圭、项忠、寇深等都站出来。

    “看看,这就是大明的气节”

    “朕这皇帝有气节,朝臣就有气节,大明百姓也有气节”

    朱祁钰笑道“朕今日心情甚佳,刚好,云南进献了一批新木料,便由诸卿先挑,挑好的给自己建宅子用,都是重建宫城的木料,俱是绝佳木料啊。”

    “臣等不敢逾制”百官跪在地上。

    “挑些不逾制的用,都是朕赏赐的,无伤大雅。”

    朱祁钰道“退朝吧。”

    刚到勤政殿,冯孝小心翼翼禀报“皇爷,郑王上表,正在来京师的路上。”

    “郑王”朱祁钰微微皱眉。

    那个性情暴戾的郑王叔,居然第一个入京,倒是有点意思。

    朱祁钰伸手,要看看郑王的上表。

    郑王是朱瞻埈,乃是仁宗皇帝次子,母为李贤妃,宣德四年就藩凤翔府,正统八年改封怀庆府,一直至今。

    这位郑王,可以说是近亲中的诸藩之长。

    虽然不如彘墡,也没有彘墡母族势力强大,但在封地上,也是屡屡打死人,屡教不改。

    仗着是皇叔,胡作非为,不把朝堂放在眼里。

    没想到,他这次卖了个乖,第一个入京的,看来平时莽撞暴戾,都是他装出来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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