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看节目在两个小斯莱特林的包厢里显然有不少大人物,他们低声谈笑着,不明显地挪动着位置。男士们坐得笔直,微扬下巴;女士们则用手帕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包厢里充斥着假笑、敬语、显而易见或不着痕迹的吹捧、显而易见或不着痕迹的讽刺。

    “所以,其实我不太愿意和我父母一起看魁地奇。”德拉科皱着眉头说。“那样身边可就安静不下来了人来人往,还要维持一模一样的笑容,真的很烦。你知道,在大人们身边想要放松下来是很困难的。”

    维拉尔点头表示理解,小声问“那他们到底是看魁地奇还是看人”

    “都有吧,或许更多的是看人。”德拉科想了想,回答道。

    第一个节目开始了,是一位漂亮法国姑娘的独唱,当她出场的时候,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尖叫“梅洛迪梅洛迪”

    “她是法国巫师界最受欢迎的女歌手。”德拉科小声说,看到维拉尔茫然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维拉尔的目光停留在女歌手的浅金色长裙上“你的观赛专用望远镜借我一下。”

    德拉科迟疑地将望远镜递过去,结果下一秒就看见维拉尔举着望远镜对准了场地中央的女歌手似乎还颇为急切。

    德拉科“”

    德拉科眯起眼“你看她干什么”

    维拉尔正认真看着女歌手的长裙腰带。腰带右下角有一行漂亮的字母德洛佩斯。

    这是莫嘉娜设计的衣服。

    维拉尔想起前天下午回家时,看到莫嘉娜笔下的设计图,图纸上潦草地写着“梅洛迪”。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件衣服是不是莫嘉娜设计的。好像这样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对唯一的儿子回到身边这么大的事不闻不问。仅仅是因为金吉尔赛迫在眉睫,她才不得不加急设计开幕式上歌者的服装,才不得不忽略自己怎么可能。

    维拉尔冷着脸放下望远镜。

    这时,他听到了德拉科的问话。下意识地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糟心事,维拉尔把望远镜递还回去,敷衍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出现了,最常用作敷衍句的“没什么”

    德拉科心中警醒。随便看看都专门借望远镜了还随便看看

    维拉尔顶着德拉科狐疑的目光,淡定地询问老祖宗[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刚才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伊索在镜子里不耐烦道[急什么急,让人家小姑娘唱完了再说一点都不尊重音乐与美]

    得不到制杖导师指点迷津,维拉尔失落地垂着头。台上红遍欧洲的女歌手还在唱歌,她身边一圈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舞女们,正边跳舞边手持魔杖挥洒花雨。然而,这并不能激起对音乐与美毫无感觉的维拉尔的热情。

    德拉科倒是很会欣赏音乐与美,但很显然,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为什么他的室友会如此反常他竟然会专门拿望远镜看女孩子

    好不容易女歌手以一个高音结束了歌唱,骑上一把束着红绸带的飞天扫帚离开场地。

    德拉科立刻抓住机会嘲讽道“大金大红的,她看起来可真像个格兰芬多。”

    维拉尔没怎么理他,只敷衍地嗯了一声,就忙着呼叫老祖宗[伊索,她唱完了。]

    不巧这时第二个节目开始了。一群头戴蕾丝高帽的布列塔尼少年少女们牵着手,载歌载舞。于是伊索依旧不耐烦道[急什么急,等到开幕式结束了再说]

    维拉尔“”

    维拉尔忍气吞声,暗自怀疑老祖宗是个假奥利凡德。

    德拉科还因为室友的敷衍态度生了会儿闷气,一直闷到了开幕式结束。

    但是当比赛解说员的声音响起时,他还是难以自制地激动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第335届金吉尔魁地奇大赛已经拉开序幕。”洪亮的男声响彻赛场。“我,体育司副司长布里奇,谨在此代表魔法部,欢迎本国的朋友们,以及各位外国来宾”

    雷鸣般的掌声回应了他。

    “我想大家都知道,就在今天,金吉尔的第一场对决,即将发生在霍利黑德哈比队与瑞琪尔蓝龙队之间首先,让我们热烈欢迎霍利黑德哈比队,这位是他们的队长,毫无疑问的空中王者卡森摩根”

    一个穿着暗绿色长袍的身影从入口处飞进了场地。

    德拉科激动得双眼亮闪闪“维拉尔是卡森,英国最好的击球手”

    维拉尔正忙着问老祖宗还是那个问题。

    伊索依旧不耐烦道[急什么急,就不能等人家介绍完了球队再说吗一点都不尊重人]

    维拉尔幽幽地说[下一次你是不是要说,等到比赛结束再说]

    伊索假装自己没听见。

    维拉尔拿老祖宗没办法。人家来自公元前382年,在那个娱乐贫瘠的时代,连古罗马斗兽场都还没建,更别说魁地奇球场了。所以要体谅老人家的好奇心,要理解

    维拉尔失落地低头看脚尖。

    “接下来入场的是哈比队的找球手亚度尼斯鲁道夫这位美少年是球队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但他的技术与老手们相比毫不逊色”解说员兴高采烈地喊着。

    同样是身着暗绿色长袍的人影飞出入口处,对着解说员的位置挥了挥拳头,也不知是不满他说自己是美少年,还是不满他说自己年纪小。

    维拉尔默默听着,忽然注意到包厢下面那一级观众席上,有两个男孩并肩坐着,正是昨天在谢玛鲁街遇到的两个法国男生。

    这世界真小,维拉尔想。

    哈比队的球员都入场了,轮到瑞琪尔蓝龙队的队员们。这些胸口印着阿尔萨斯蓝龙的法国巫师全部入场后,裁判也到位了。

    很快,解说员便宣布比赛开始。

    无事可做的维拉尔终于将心思分了一点儿放在魁地奇上。毫无疑问,这场比赛是精彩的,鬼飞球、游走球还有很少有人能看到的金色飞贼都在施过魔法限定了范围的场地上飞闪穿梭,球员们驾驭飞天扫帚如同鸟类驾驭翅膀一样轻松娴熟。

    有一个瞬间,亚度尼斯躲避游走球时飞到了包厢前面,这让维拉尔清晰地看到了他漂亮的金色长发和轮廓分明、五官端丽的面容解说员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位美少年。

    镜子里的伊索很投入地观看着比赛,没过多久,就能和德拉科在看到同一个精彩的动作之后,同时叫好了。

    “卡森是哈比队有史以来最好的击球手,我敢打赌,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绝不比去年世界杯半决赛的任何一场差”德拉科激动地说。

    维拉尔耷拉着眼皮,不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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