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天之炽②女武神 > 第9节
    争将带来全新的时代,这是你的机会。就像那天夜里我在教堂里对你说的,当你掌握权力,成为炽天使之王或者东方总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所爱的人,有人敢这么做,”他的声音依旧轻描淡写,“就杀掉那个人好了。”

    当你掌握权力,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所爱的人,有人敢这么做,就杀掉那个人好了西泽尔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

    这是何等残酷的哲学,在这个铁般坚硬的男人眼里,世间不再用正义和邪恶来规范,一切都是权力。他全副武装行走在权力的经纬中,要走出一条血迹斑驳的路来,他也许会中途倒下,也许会登上王位真正的王位,不是这种受到重重束缚的所谓教皇。

    你可以说他野心勃勃,也可以说他丧心病狂,甚至可以说他是个魔鬼但那晚在小教堂里,打动西泽尔的也恰恰是这句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正义,为什么在那个暴风雨的夜里正义不来为什么贝拉蒙少爷把枕头蒙在他脸上的时候正义不来为什么那些恶心的男人遥望着他母亲意淫的时候正义不来

    正义是神,但正义永远都迟到,人怎么可能相信永远迟到的东西

    “接受交易的话,我将亲自训练你,训练你为无与伦比的权力者,在我们未来的战场上,你要一直穿着甲胄站在我背后。全世界都会知道西泽尔博尔吉亚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利剑。”教皇伸出手来,小指上的家徽戒指闪闪发光,“拒绝的话,就从这扇门里出去。”

    西泽尔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他是自己的父亲,却要跟自己做交易,他号称神在这个世界上的代行者,躯壳里却装着魔鬼。

    答应了这男人的条件,他会得到很多很多,就像刚才的一连串签字,很多人费尽一生都求不到的东西,这男人挥挥手就赐给了他。但是答应这男人的条件,就得陪他去走那血迹斑斑的道路,他的手再也不会干净

    雕花玻璃窗外,何塞托雷斯看着那男孩站起身来,整理自己身上那件小小的军服,扣好风纪扣,一步步走到父亲的面前,单膝下跪,低头亲吻那枚荆棘玫瑰的戒指。

    交易达成,巨大的殿堂中寂静无声,却又仿佛群魔欢腾,庆祝有一个灵魂坠入了他们的怀抱。

    托雷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切都如教皇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从看见儿子把石头反复砸在贝拉蒙少爷的脸上时,铁之教皇就选中了这个孩子成为他的伙伴,他也确定儿子会答允他的条件。

    那个时候,何塞托雷斯其实就驾驶着教皇乘坐的那辆装甲礼车,他在风雨中回头看去,白袍上溅满血点的男孩骑在另一个男孩身上,他是那么地凶狠,眼神却又那么地荒芜。

    他砸的哪里是欺负他的大男孩,他砸的大概是整个世界吧

    “那么快就想好了你这么软弱的性格,我还以为你要犹豫很久。”教皇看着行礼后起身的西泽尔。

    “如果我家里必须有一个人做坏事,那就是我好了。父亲你说的,你不是我的家人,我家就只有我一个男人。”男孩轻声地说。

    第二十节家族

    春天,翡冷翠的郊外,积雪还未化尽的山间,男孩气喘嘘嘘地奔跑,胶底的军靴在积雪中印下深深的痕迹。

    “快一点再快一点”托雷斯骑着斯泰因重机跟随在后,手中掐着秒表,“5公里的雪地跑就让你精疲力尽了,将来你怎么应付从白天持续到黑夜的拉锯战”

    “何塞哥哥我我跑不动了我喘不过气来了”西泽尔的心跳得像是擂鼓。

    医生说他先天心脏不够完整,心律不齐,超负荷长时间的运动对他而言甚至有致命的危险。换而言之,他这种人天生就不适合战场。

    何塞托雷斯当着医生的面撕掉了诊断书,拍了拍西泽尔的肩膀,“没事,我会训练你。”

    于是整整三年,托雷斯都会在日出之前唤醒西泽尔,骑着斯泰因重机带他来到山中,换上单薄的夏服,穿上厚重的小号军靴长跑,风雪无阻。

    然后带着精疲力尽的男孩去吃高热量的早餐。

    “跑不动了是么跑不动了就别跑了。”托雷斯冷冷地说,“留在这里等人来救你吧。”

    斯泰因重机吼叫起来,带着两道白烟消失在远处,白茫茫的雪原上只剩下气喘嘘嘘的男孩,他的脚沉重地像是拴了铅块,他的头顶枯枝簌簌地往下落雪。

    西泽尔站住了,深呼吸,望着远去的车辙,摇摇头艰难地笑了。呼吸略微恢复之后,他跟着车辙继续往前跑。

    他既不害怕也不犹豫,因为类似的话托雷斯说了很多遍,可每次他都会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等着西泽尔,远远地看见西泽尔来了,他才继续骑着车往前跑。

    夏天,维苏威火山的烈焰烧得地下工厂灼热难忍,好像把手放在铁栏杆上手都会被烫得和栏杆黏在一起。

    而在中央圣所的实验场里,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西泽尔和托雷斯再度用机械武装起来,托雷斯从背后拔出了他惯用的巨刃,炽天使标准武装中的“龙牙剑”,西泽尔从武器架上取下了双短刀“闪虎”。

    “用双短刀对破甲剑么”托雷斯踏上一步,“那是最危险的选择,你足够快么快到能够接近我到闪虎能起作用的距离”

    “不知道,剑术比不上何塞哥哥,要想赢,就只有用最险的战术”闪虎在西泽尔手中翻转,刀柄被机械手心的螺栓锁死。

    “不要说不知道,在战场上你必须知道。当你选择了闪虎,就要相信那对刀能刺穿我的心脏。一个骑士,即便是盲信,也不能不信”托雷斯的声音沉雄如管风琴的低鸣。

    “是”西泽尔的声音高亢如短笛。

    面具落下,骑士舱正位,神经接驳瞬间完成,甲胄表面流动着紫色的电光。在佛朗哥教授喊出“第128次实验性对抗启动”前,骑士们已经带着细长的白色蒸汽流冲向了对方。

    他们的刀剑在顷刻之间交击了上百次,溅射的火星如同新时代的曙光,骑士们的斗志也如火星般闪亮。

    他们的身影在这黑色的巨大空间里如流星般飞射,每一次在钢铁墙壁上反弹,连空间都被震动。

    工程师们惊叹着目睹这场超越人类视力极限的战斗,欣喜地看向佛朗哥,佛朗哥却仍在摇头,“以目前的进度,我们仍然只是在追赶黑龙的步伐。”

    秋天,风吹起贵妇人渐渐加厚的裙裾,树叶飞旋着落下,台伯河中的鲈鱼肥美。

    夜深人静,泛银的月光洒在教堂的钟楼上,戴着银色面具的老人们汇聚在礼拜堂里,用过简单的圣餐,开始漫长的会议。

    这就是所谓的枢机会,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会议,这群被称作枢机卿的人决定着这个国家的未来,而不是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教皇隆博尔吉亚,他只是枢机会选出来的执行者。

    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人除了枢机卿就只有秘书,年轻的秘书们或者等候在窗帘后,或者小跑着来去,为他们效忠的枢机卿们传递卷宗和便条。

    只有一位秘书静静地站在主人的身后,穿着高领的白衬衫和黑色的小礼服,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已经略微呈现出坚硬的线条。

    他很少做那些传递文件的琐碎工作,只在大家意见相悖、僵持住的时候微微躬身在教皇耳边说话。

    “那就是隆的小黑山羊么前几天就是这个孩子帮隆狙击了你们要增加预算的提案”枢机卿们交头接耳。

    “是个难缠的孩子,记忆力好得出奇,知道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逻辑也强到很难挑出漏洞,有他在隆背后,那边相当于有两个脑子在想问题。”

    “还是两个很同步的脑子。”

    “据说是私生子,大脑的回路当然和他的父亲相似。”

    “有什么忠狗比流着自己血的忠狗更好用呢”

    闲言碎语飘进了西泽尔的耳朵里,他的听力当然比那些垂暮之年的老人强,但无论听到什么,这男孩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他默默地站在教皇背后,思考、分析,机械般运转,给出最合理的建议,同时也更深的了解这个国家。

    冬天,风雪浸没了整座城市,贵族们守着壁炉饮着烈酒,贫寒人家则只能用毛毡塞住门窗的缝隙,军人们在军服外披挂了厚重的黑色大氅。

    铁十字堡的深处,那黑白相间的圣殿里,寒冷得就像外面滴水成冰的冬天。铁十字堡里虽然有管道吹送的暖风,但无法温热如此巨大的空间。

    隔得远远的,父亲和儿子各坐一张椅子,就以地下的黑白格子为巨大的棋盘,下着惊人的棋局。

    正常的棋盘是八乘以八,这张棋盘的每条边却都有上百个格子,棋盘上有数不清的标注,说明地形是山地、林地还是河流,棋子上也有无数的标注,其中既有战车和重机骑兵,又有轻重炮火,当然也有机动甲胄部队。

    无数金属圆通组成的机械计算机在高处的平台上哒哒地运转着,每次西泽尔和教皇移动棋子,或者下令炮火覆盖阵地,计算机便哒哒地算出双方军队的损耗,再由机要副官们将损耗数字标注在棋子上,当兵力全部耗尽,那枚棋子便从棋盘上被挪走。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棋,以极度逼近真实阵地战的方式展开,沉浸在棋局中的人就像是陷身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眼前炮火闪灭,鲜血横流。

    何塞托雷斯俯瞰这对仿佛入魔的父子,仿佛也闻到了战场上飘来的硝烟味。

    星历1881年,西泽尔返回翡冷翠的第四个年头。

    黑色的殿堂深处,银镜反射着寒冷的光,老人们抽着长长的烟斗,青烟飘渺,在黑暗中画出变幻的图案。

    “隆从克里特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今年十二岁了吧”慢悠悠的声音,好像一切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那是关于当被倾听者的声音,无论他高声或者低声说话,语速急或者缓,听他说话的人都得战战兢兢。

    “那个紫瞳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头怪兽了,枢机卿们都知道他的名字,他们叫他枢机会里的小黑山羊。在跟政敌的对抗中,那只小黑山羊可是帮了隆不少忙。”又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这群老人说话好像都是一个声音。

    “帮到隆的人就是对家族有用的人,隆想怎么样扶这个私生子上位么莫非他还对那个女人旧情难忘”

    “隆那种疯子,旧情难忘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那孩子不过是他手里的武器而已。”

    “是柄不可控的武器,炽天使骑士、战略者、熟悉这个国家的权力结构但各位不要忘记,当年切除他母亲的脑白质,把她变成白痴是家族的决断,或者说,我们的决断。”

    “那句东方格言怎么说的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孩子既然愿意效忠于隆,那么也不排除他愿意效忠于家族。为了已经变成白痴的母亲跟家族作对以他的聪明程度该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那就见见他吧,他也成长到该被家族关注的程度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西泽尔。”

    “那就派人去通知西泽尔,作为博尔吉亚家的后代,他被邀请参加下一次的家庭晚宴。”

    第二十一节家庭晚宴

    清晨,女侍把带露水的浅绿色的玫瑰花放进大理石雕刻的花盆里,因为这是阿黛尔最喜欢的花,有了这盆花放在桌上她才会聚精会神地吃饭,没有花她就东张西望。

    厨师在奶油浓汤里丢进翡冷翠郊外采摘的鲜蘑菇,这是琳琅夫人最喜欢的汤,她的固执更胜女儿,若是不喜欢的,她连碰都不碰。

    至于这家的男主人,那位十二岁的年轻殿下,反倒是最好对付的,他只是需要高热量的食物,以应付一整天的大量消耗,什么味道他都无所谓。

    何塞托雷斯骑士监督了整个早餐的准备过程,在坎特伯雷堡,女侍们通常都称他为管家大人,尽管知道他是位拥有军籍的高阶骑士,因为他在坎特伯雷堡的角色委实跟管家没有任何区别除掉从不离身的短枪和重剑。

    这就是西泽尔一家如今的生活,有豪华住宅和管家厨师女侍,在翡冷翠是上等豪门才享受得起的。

    只是家里太空旷,没有客人,甚至不太有声音。

    西泽尔总是早出晚归,在十二岁的男孩跟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家中承担的责任是一样的。他不在的时候,琳琅夫人总是呆呆地坐在窗前,她背后巨大的客厅里,阿黛尔搂着她的玩具小熊飞跑,后面追着白衣的女仆们。

    阿黛尔是这间空旷大宅里,唯一欢闹的精灵了。

    西泽尔慢慢地喝着蘑菇浓汤,偶尔在阿黛尔的手背上拍几下,免得这小女孩偷偷伸手去抓那些带刺的玫瑰花。

    小女孩像小猫那样冲哥哥龇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漂亮的爪子收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吃早餐。

    阿黛尔如今已经八岁了,母亲那世所罕见的美这才开始渐渐出现在她的身上,偶尔她回首的瞬间,烟波流盼,一如记忆里那个繁樱般美丽的女人在风中回转,长发盈空。

    这令西泽尔欣慰却也令他不安,他总觉得母亲的不幸很大程度上源于她那惊人的美貌,能让父亲那个铁腕的权力者沉迷的,应该就是她的美吧如果她不是那么美,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而那个女人自己倒是对这一切都不再感觉到疼痛,她总是穿得很美很美,坐在窗前,从日出望到日落。有时候西泽尔回家得很晚,推开门母亲仍旧坐在窗前,银色的月光在她的裙裾前洒了一地。他过去拥抱母亲,亲吻她的额头,她既不抗拒也不回答,仍然望着长街的尽头,那是怀春的少女等待情郎的目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认不出她的孩子们,却仍在等待那个男人。离开了克里特岛之后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母亲却郁郁寡欢起来,因为她再也见不到那个能给她带来笑容的贝拉蒙老爷。而她真正等待的男人就住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教廷区的白色城墙里,一次都没有来坎特伯雷堡看望这个被他遗弃的家庭。

    有时候西泽尔也会遗憾自己长得丝毫不像父亲,除了神情,如果他多少有那么点像父亲,母亲看到他的时候大概会露出笑容吧可他又庆幸自己不像父亲,这样便能离父亲那一支更远些。

    可他又固执地把那枚从父亲处得来的家徽戒指戴在了小指上,这荆棘玫瑰的戒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周围的人他是个博尔吉亚,那个出疯子成名的博尔吉亚家族的一员。

    他把刀叉放进盘子里,再把吃空的盘子微微推向前方,这个无声的动作在贵族家庭里代表吃完了,可以收拾餐具了。

    坎特伯雷堡的女侍是最有眼色的那一类,立刻张开了悬挂着金色绶带的军装大氅,颇为沉重的肩章是银色的。在教皇一派势力的推动下,这个男孩的军衔只用三年就升到了少校,领章肩章都从铜质换成了银质,在可以遇见的未来,黄金徽章又会取代白银的。

    这男孩披着大氅的背影只到大人的肩膀高,可是从远处看又像是个太过消瘦的成年人。他像是一株小树正被强行地催长,谁也不知道长出来的会是什么怪物。

    女侍们好奇地观察着这位年轻的殿下,却又在他的威仪前战战兢兢,只有托雷斯会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当作普通人对待,于是他所有的笑容也就留给三个人,母亲、妹妹和何塞托雷斯。

    披上大氅之后,西泽尔先是走到餐桌尽头拥抱母亲,跟往日没什么两样,琳琅夫人全无反应,好像西泽尔完全是个陌生人。

    接下来他摸了摸妹妹的头顶,从她的裙子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糖和一小包鸡骨头,随手丢在侍女手中的托盘里。阿黛尔被哥哥偷袭了,抱着熊气哼哼的,但在哥哥的眼神压制下只能撇撇嘴,摆出个要哭的样子。

    女孩子长成她这个样子也不容易,跟男孩子一样淘气,整天跟猫一样在家里钻来钻去。巧克力糖是她偷来自己吃的,因为西泽尔禁止她吃这种食物,对她换牙很不好。鸡骨头是她偷来喂猫的,或者是她从厨师那里死乞白赖得到的,她拿去喂附近的野猫玩。尽管西泽尔种种严令这间大宅里的人不能给阿黛尔任何喂猫的食物,因为他担心妹妹被猫抓了,可小公主靠着撒泼打滚还是能屡屡得偿所愿。

    最初西泽尔不悦地撤换了那些偷偷给妹妹准备猫食的厨师和女侍,但后来他还是停止了撤换佣人的处理方式,因为他意识到并非佣人们在对抗他的命令,而是他在对抗妹妹的魅力,很多时候妹妹的魅力还要占优势些所以他只是搜她的裙袋和各种藏东西的小窝点,不许她野得太厉害而已。

    “今晚会回来得很晚么殿下”女侍问。

    她们都叫这个男孩殿下,虽然他至今还没有任何贵族封号,但传闻是他的第一个封号就会在伯爵以上,甚至侯爵,甚至公爵

    在教皇国的历史上,即使是最强有力的家族倾力培养,也很少有人能在区区十二岁就站在这样的位置上。每个知道他的人都在猜测这只幼狮开始吼叫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应该要到午夜了,哄我妈妈再点睡。”西泽尔垂下眼帘,“如果她还是哭,就给她一针镇静剂不,半针就好了,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是,殿下。”

    “家庭教师今天来对么”

    “是,殿下。”

    “如果阿黛尔的拉丁文还是不及格,就取消她今晚的甜食。”

    小野猫样的女孩在旁边愤怒地挥着爪子,但哥哥的手按在了她的头顶。西泽尔看都没看她,“通过的话,她可以有两份甜食。”

    “是,殿下。”

    托雷斯将小一号的军官佩剑抛起在空中,西泽尔一把抓过,两人并肩出门这时门外响起了彬彬有礼的叩门声。

    托雷斯忽然停步,长眉轻轻一挑,一手拉住西泽尔,一手按住了后腰中的短枪枪柄。坎特伯雷堡虽然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堡,但也是一座典型的豪华住宅,有着坚实的外墙,门口有警卫徘徊。因为西泽尔的身份,这些警卫都是有过战场经验的军人。

    也就是说,没有通报的情况下,没人能走到客厅的门外敲门才对,女侍和厨师们并不走那扇正门。

    有了实验场中黑龙袭击西泽尔的事情在前,教皇厅确定这座城市里有人已经盯上了西泽尔,他们想在实验场上终结西泽尔,那么派出刺客也并不奇怪。教皇国的历史上,刺客横行,太多在桌面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转手就交给刺客解决。

    “哪位”托雷斯沉声问。

    “邮差,我这里有一封寄给西泽尔博尔吉亚先生的挂号信,需要他签字才能收信。”

    门外真的是一个邮差,头发花白的老邮差,身穿深绿色的邮差制服,胸前佩戴着黄金徽章。他跟那些疲惫不堪、制服邋邋遢遢的邮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