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忙叫小丫头寻了香菱来。

    时香菱听闻有官夫人有要见她,怯怯垂首进来,给房中各位太太都请了安,便被其中一位太太牵住手,轻轻拉了去。

    季贺氏声音柔和道,“抬起头来,我瞧瞧。”

    小姑娘一抬头,季贺氏便见了眉间的胭脂痣,再一看这标致品貌,与弟媳送来的封老太太画像是有几分相似,便回头与顾家嫂子对视点头,应是对了。

    两人各拉住小姑娘一只手,与她说明原委。

    香菱闻说她妈这些年到处寻她,眼鼻都酸,在夫人面前也没控制住,一下子滚下泪来。

    薛姨妈见状,忙叫婆子领了她出去洗脸,心中对这两位捧着百两金子来,就欲将儿子背了人命抢回来的丫头要走,不大乐意。

    第七十回

    且说薛姨妈不愿意将香菱轻易给人, 便拒道,“香菱是作为我儿房中人买回来的,人尽皆知, 如今出去了,二位夫人叫她如何自处。”

    季贺氏与顾家嫂子对视一眼, 因笑道,“我们将姑娘接走后, 便会送她如州家去, 如州距都中千里远,只要无人漏嘴,没人会知晓的。”

    盖因她已着儿子查过, 这姑娘尚未被薛家子收房, 如今还是清白身,不影响日后婚嫁。

    且这位薛太太也算知事明理,据季闻打听来的消息, 那薛家子早就想要小姑娘了, 是薛太太百般拦着, 才没叫他成事。

    遂她们投帖上门来, 亦未以势逼人, 都是好言好语的。

    只言语拉扯许久, 天色渐暗也不见结果, 季贺氏与顾家嫂子只得空手而归。

    两人一离去,贾府这隙大漏风的筛子, 已叫各处得了消息。

    时黛玉正在习琴, 休憩时, 紫鹃捧了茶来,将此事告知黛玉, 叹息道,“如今在这府里锦衣玉食,去了如州,只一乡下老母可靠,粗茶淡饭的,许还要为生计操劳,叫香菱如何受得了”

    黛玉闻言冷脸,将茶碗重重放在案上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香菱若真为了这些阿物,舍了牵挂她多年的母亲,才真叫狼心狗肺”

    她万般想回父亲身边去不得其法,见不得这有家不愿回,一家团聚也不要,宁可寄人篱下的。

    紫鹃被黛玉这番话唬得噤声,低下了头。

    自上次她帮宝玉拾过画像去后回来,姑娘对她便不如以前推心了,她亦慌张,一心想亲近,可几次进言都碰到了石头上,又有林家这么些人在,姑娘身边很快就没她位置了,她怎能不急

    紫鹃正想着如何将姑娘笼络回来。

    黛玉沉思几息,却将事情连在了一处,暗自猜测此事是否同琛大哥哥与嫂子有关系。

    上月姑妈来瞧她,带了一盆金雀,说是大哥哥从如州送来了,同是如州,哥哥嫂子会不会在其中出力了

    若真如此,她也该帮上一帮才是,思索片刻,便起身往王熙凤屋里去了。

    时王熙凤正春风得意料理家事,屋里站满了执事媳妇,忽见平儿进来同她附耳道,“林姑娘来了。”

    王熙凤挑眉,眼珠子动了动,这可是稀客呀,林丫头轻易可不上她这儿来,遂叫回事的媳妇停停,她去见上一见。

    一听她说明来意,其中还有吴漫的事儿,王熙凤便应下了。

    如今,太太不喜的林丫头跟她可是一头儿的,动几下嘴而已,也算稍还吴漫上次提点的人情。

    梨香院里,薛姨妈亦正和薛宝钗商议此事。

    薛宝钗思索片刻,便与母亲出主意道,“那两位太太要了香菱去,必要消奴籍转良人的,既如此,妈何不将香菱聘进来,作我的正经嫂子,这样既全了名声,香菱也不用走了,她母亲年迈,咱家多养一位老人亦不费事儿,可托商队将人接来,母女好团聚”

    薛姨妈听着,也不乐意,香菱生得袅娜纤巧,性子温柔安静,作妾尚可,但为妻,且不说家世不匹配,便是她被拐这些年,且不知学了些什么迷惑男人的手段,做不得大妇的。

    薛宝钗对母亲极为了解,一瞧脸色,便知她妈想的什么,接着低声劝道,“妈别光看香菱妈及她家里,也瞧瞧外头,她妈救了贺家夫人,是贺顾两家的恩人,我虽不知这两位家中是甚光景,可光看妈与姨娘的态度,就知不可小觑,既如此”

    后话不消说,想母亲也该明白。

    如此能搭上关系,薛家就不只贾王两家靠山,也不会轻易受人辖制,薛家也算多了条退路。

    薛姨妈听得薛宝钗的话,陷入沉思。

    王熙凤尚不知薛家母女是这般打算,上门来说情道,“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而已,蟠兄弟想要,比她标致听话的多了去了,听说人家给了百两金,买上两个更好的、适龄的充抵便是,何苦与那两家结疙瘩”

    可不论王熙凤怎么说,都不见薛姨妈表态,她便知其中定有猫腻,再说了一会儿子闲话就回了,路上一直暗忖薛家打的什么主意。

    不料,次日,季顾两位夫人上门来,领了香菱便要走,这可把薛姨妈气坏了,直问她们是何道理。

    季贺氏故作惊疑道,“你家大公子已应下,卖身契都予了我家,还直说着不要赎金,随意可领走,我寻思着这不合礼数,不能叫你家白出这钱,那百金还望薛太太别嫌少才是。”

    说着,叫身边的大丫鬟将卖身契展与薛姨妈看。

    薛姨妈见了,一时间头脑发昏,忙叫婆子去装卖身契的匣奁里瞧瞧。

    少时,婆子慌忙来报果然少了,薛姨妈一听便知是叫儿子偷偷摸了去,气得肝火直冒,这个冤孽,好容易得来的路子,就叫他给断了

    既儿子允了,薛姨妈也不能强驳,免得叫别人以为薛家母子失和,儿子公然违背母意,不孝顺,只能放人走了。

    事后,怄得喘不上气儿,歪在床上,厉声命家下将那孽障找回来。

    薛宝钗坐在床沿,一面给母亲顺气,一面气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后又松开,算了,她也不知第一日知道哥哥是何德性,生气有甚用。

    薛蟠回来,只一个劲儿跪在母亲面前忏悔,他亦后悔,多喝了两杯猫尿,被人一激,便不知南北,将与母亲歪缠许久都没到手的可人儿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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